易家

第110章 纖纖嬌軀何以承

第110章 纖纖嬌軀何以承

轉眼到了三月,餘珂在順義王府被獨寵著,下人們的風向漸漸有些變了,餘珂對此不在意。

這天,小沙拿著府外之人遞來的貼子走了進來。

是張燙金貼子,但卻並不顯庸俗,反而十分大氣。

是長公主大壽,邀請重梟和她去赴宴的貼子。

“把那幅我前些天繡成的百鳥圖,裝裱一下。”

餘珂吩咐了一聲,這壽宴當然是要去的。

三月初八,長公主府高朋滿座,她的女兒和女婿也一早就到了公主府來給她拜壽。

長公主笑得十分高興,囑咐陳寶蓮盡快給國公府添個嫡孫。

惹得陳寶蓮臉紅,眾人哄笑。

當然也有不少人納悶,陳寶蓮現在還平安無事,

‘莫非這長公主的女兒就是不一樣,陳寶蓮嫁於宋傾琛兩月多了,但目前看來,可絲毫沒有被克到的樣子。’

來祝壽的人一拔接一拔。

餘珂來後,因著重梟的(身shēn)份水漲船高,做為他的王妃,餘珂現在也是麵上有光。

她送了長公主裝裱精美的百鳥圖,不少人都在正堂裏坐著,開始七嘴八舌的品鑒起來,

“真不愧是,繡神江三娘的(愛ài)徒,順義王妃這繡工果真如傳說中的出神入化。”

“可不是,老(身shēn)覺得這隻天上的雲雀被繡活了。”

“不光是這雲雀,我看其它的九十九隻也栩栩如生呢。”

……當場不少人誇讚著,餘珂謙虛回應,

“各位夫人抬(愛ài),餘珂不過有些微末技藝,也全仰仗師傅她老人家費心教導,不過還算認真,沒有汙了眾位的眼。”

“看你這孩子,好就是好,何需如此謙虛,江三娘有你這樣的徒弟,想必泉下有知,也麵上有光。”

長公笑著道:

“好孩子,快到我(身shēn)邊來。”

餘珂卻有些調皮的一笑,“唉,才不到公主(身shēn)邊呢。”

餘珂看著一(身shēn)正紅宮裝,梳著朝仙髻的長公主,

“長公今(日rì)通(身shēn)容光,明豔照人,珂珂雖說來時精心裝扮向個時辰,但和公主一比,也瞬間土氣萬分。”

餘珂似是撒(嬌jiāo)道。

卻帶了個頭,讓眾人起了哄。

“可不是,老(身shēn)也就比公主大上一兩歲,可別人一看,就覺得我們倆像差了十幾,二十歲似的。”

“都說,女人不經老,公主到是每長一歲,就年輕一些,當真羨煞旁人。”

另一個貴婦歎了一口氣,

“大家瞅瞅公主和寶蓮郡主,不知道的,若告訴她們是姐妹花,大家肯定也是信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到是把長公主哄得笑出了魚尾紋。

餘珂也順著勢頭,加入眾人的議論圈子,並且沒有讓人覺得有半點違和之感。

笑鬧一會,餘珂就借故出來,想找找餘王氏有沒有來,卻沒想,出了長公主府正堂不久,就在別院見到了,正在破口大罵的江碧(春chūn)。

“你這((賤jiàn)jiàn)人,克妻克母的掃把星,說,是不是你使了什麽(陰yīn)招,讓我母親病倒的!”

宋小憐低著頭,隻是哭著,卻半句話也不說。

“((賤jiàn)jiàn)人,你就會哭哭啼啼這一招,又哭給誰看,你哥哥宋傾琛嗎?哈哈,本王妃記得沒錯的話,可不是他把你親自送回江家的。怎麽了,心裏委屈了,你這個醃舎的((賤jiàn)jiàn)人!”

宋小憐(身shēn)子抖得更厲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賤jiàn)jiàn)人,真是誰粘你誰倒黴,我記得沒錯的話,定北江軍的前幾任妻,就是見過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之後,相繼病倒的吧,掃巴星,毒婦,你說是不是你害得她們。”

江碧(春chūn)以各種惡毒的話,罵著宋小憐,外人看著,一罵一哭的二人,到有不少人開始同(情qíng)弱小的宋小憐,甚至覺得一向就強勢的江碧(春chūn)有些恃強淩弱,太過分了些。

可餘珂確覺得江碧(春chūn)沒準還真說到真相了。

江碧(春chūn)看著周圍人越圍越多,表(情qíng)更加氣急敗壞,

“你不承認是你害的是吧,大家看到寶蓮郡主了吧,她嫁給宋將軍兩月會(屁pì)事沒有,你們知道為什麽嗎?就因為我們江家這回關著她,沒讓她出去禍害到陳郡主!”

“碧(春chūn),你也少說兩句吧,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哪會看別人一眼,就讓人病死的。”

一個和江碧(春chūn)最近處得不錯的大家小姐,看著周圍人指指點點,忙勸道。

“她就站在這裏,我們這些人,也算都被她看了,我們不也什麽事沒有,我看是王妃你想多了,沒準就是那些女子命苦,而寶蓮郡主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相。”

餘珂深知江碧(春chūn)的苦處,隻因這宋小憐太會演了。

自己第一次在鎮國公府,看到同樣一幕,當時的想法還不和這些人的想法一樣,也覺得是江碧(春chūn)脾氣不好找別人的茬,欺負一個孀居寡婦。

餘珂很有心給江碧(春chūn)幫腔兩句,隻是她現在是順義王府的王妃,不像以前。

她又以什麽資格,借口,

她和宋傾琛有舊之事,在她新婚之後,去宮裏謝恩後,現在還私下流傳著他們的‘**故事’呢,這時候她是萬萬不能參與的。

過來準備解決爭端,做為小主人的陳寶蓮,聽著江碧(春chūn)的話神色莫測,過了一會才道:

“碧(春chūn),今(日rì)是我母親大壽,你若心裏有氣,大可回去再吵。”

江碧(春chūn)雖然暴怒,正在氣頭上,但卻並不是不理智的人,於是氣哼哼的領著丫鬟離去。

宋小憐這才抬起一張我見猶憐,頗有姿色的臉,

“郡主,我與哥哥至小一起長大,他對我是照顧非常,疼(愛ài)有加,宛如同母所出,現在你嫁於她……”

宋小憐頓了頓,抹抹淚,

“大家也知,我是個不詳之人,所以,就是來拜托郡主照顧好哥哥,順便一定要孝順我父侯。”

陳寶蓮聽著不是滋味,她堂堂郡主,還用這個小寡婦教嗎?真是沒有眼色加不會說話,當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麵上卻沒有表露,

“聽碧(春chūn)說江家主母病了,你因何不在家中貼(身shēn)伺候,而跑到這裏說這些,本就該是做婦根本,做兒媳必遵的話,若我記得沒錯的話,公主府沒有邀請你過來吧,到不知江氏你用了什麽法子混進公主府的。”

“我……我……”江氏把手中的黑色食盒抓得更緊了一些,顯出了不知所措,又露出了略顯羞澀的神(情qíng),“我就是想來給郡主,長公主送些親手做的吃食,沒有別的意思。”

宋小憐一句話就把陳寶蓮的意思曲解了,到顯得公主府之人有些攀高踩低。

由其宋小憐一(身shēn)樸素衣衫,又加難為(情qíng)的神色,不覺讓人腦補出她因江家苛待,囊中羞澀才隻好做(性xìng)得過來賀壽。

“郡主,江氏的心意可佳,既是來祝壽的,公主府若有雅量也當不會把人往外攆吧。”

“她也是個可憐人,不過雙十年華,就如此遭遇,唉。”

“來者是客,哪有把人堵在院子裏的。”

眾人議論紛紛,

陳寶蓮看著宋小憐向她舉過來的食盒,臉上神色不好,但還是盡量笑著接過,

“郡主,這食盒有些問題!”

突然一個有些嘶啞的男聲傳出。

眾人一看,是郡主(身shēn)後,一個管事打扮,留著八字胡的矮瘦中年男子。

宋小憐一聽,楚楚可人的臉上一片慘白,閉閉眼,就要把食盒扔到地上,卻在落地一瞬被這個矮瘦男子,用不知從哪裏拿出的一根白杆挑起。

然後靈巧一提就到了他的手中。

餘珂看得仔細,男子握著食盒手把上卷著一黃色符紙。

“給我!”

宋小憐看此(情qíng)況,尖叫一聲,嚇到不少圍觀之人。

“郡主,這食盒上帶著死屍(陰yīn)氣,這女人是要害死!”

男子斷定道:

“您若觸上這食盒,必會被這柳木盒上帶著的(陰yīn)屍之氣瞬間入腦,若是不知(情qíng),您過不了一兩月,必會衰竭而死。”

眾人聽著反應不過來,怎麽好端端的食盒上突然有了(陰yīn)氣了。

這個男子是什麽人?

而剛才還楚楚可憐,讓不少人心生憐意的宋小憐,像被人抓住把柄,踩入尾巴般,神色大變,

那瞪得快要突出來的眼珠子,突然變紫的嘴唇,犯著黑氣的額頭,特別在她這(身shēn)半新不舊的血色紅裙的映襯之下,真像是來索命的厲鬼一般。

“來人,快把她拿下,萬不要讓宋小憐傷到別人。”

陳寶蓮嚇得大聲嗬斥,急忙讓人把這宋小憐摁住。

事(情qíng)變化太快,當真有婿乎餘珂的意料。

然後,眾人趁著空檔,在這位術師的解說下,才明白,附在那食盒上的(陰yīn)氣的特殊(性xìng)。

“除了在手上抹著陽粉之人,或用索(陰yīn)符封住這食合上的(陰yīn)氣,若是普通人動了,立馬就會被(陰yīn)氣入心,入腦。

一般人隻會一瞬間全(身shēn)發冷後,這種感覺憑空消失,然而等上幾(日rì),人就開始衰竭,最後不治(身shēn)亡。

在百年前,這種方法南地傳來後,殺死不少人。

當時還一度會讓人認為,死者是因為鬼上(身shēn),或是得罪神仙降下的懲罰,後來查明原由後,大家才漸漸原來是這鬼氣做怪。”

陳郡主(身shēn)後的術師,點然一張符後,口中念念有詞,不久後,這食盒發出一陣紅光後。

圍觀從人,通(身shēn)一冷。

至達食盒上的紅光消失,眾人(身shēn)上才回暖。

“好了,上麵的(陰yīn)氣,已被我除去。”

這個中年術師,說著把食盒遞向(身shēn)後的府中的雜役,卻沒有一個人敢接。

術師不屑的看了這些人一眼,直接把食盒“哐啷”扔到了地上。

就見一個頭發已花白的貴婦,突然嘶聲痛哭,

“嗚嗚,沒錯,我女兒嫁到鎮國公府時,活潑健康,卻突然一(日rì),一病不起,請來的大夫卻誰也查不原由,我一心以為,是女兒得罪了什麽牛鬼蛇神,四處拜佛燒香,女兒卻(日rì)漸不好。某(日rì),我晚上陪在女兒(身shēn)邊,半夜半夢半醒,就聽一個幽幽女聲道‘宋傾琛克妻,所以我女兒才會死的話。’當時我以為是神仙托夢,竟然信以為真,現在想想,那幽幽女聲,可不是這宋小憐的聲音。”

說話的是,鄭國公夫人,她女兒是宋傾琛的第一任妻,也是鄭國公夫人最寵(愛ài)的小女兒,而宋傾琛最開始的克妻傳言就是從她這裏傳出來的。

後來宋傾琛又克死了幾個老婆後,這種傳言,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相信。

但是這最開始傳播宋傾琛克妻之人,萬萬沒想竟是,剛才還說著讓陳寶蓮照顧好兄長,一派兄妹(情qíng)深的宋小憐。

——‘我記得沒錯的話,定北江軍的前幾任妻,就是見過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之後,相繼病倒的吧。’

這個偏院圍觀之人都不笨,一些頭腦好的,立馬就想起了剛才江碧(春chūn)說的話。

當時她們隻覺,純屬是江碧(春chūn)因為母親病重,口不擇言的氣話,現在想象,這其中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誒,你們是不知道,我哥哥是定北將軍手下的副將,我曾聽他親口說,這小寡婦在定北將軍麵前,從來都是膩膩歪歪的,甚至不少開始不知(情qíng)的,都還以為她是宋將軍的(愛ài)妾呢,反正兩人關係不正常的很。”

有個年齡小的少女,一語驚得四下,鴉雀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宋小憐此人,閏土終備把她寫完,鎮國公府的一些事,也得有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