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亂情迷,高冷男神在隔壁

總不能腫著半邊臉讓我丟人吧?

頓了頓,才要開口,身後有道刻薄嗓音冷不防響起,打斷這邊氛圍傷感的一通談話,喲,這話說的我可就不大愛聽了,傅商商,今兒我要聽你一句實話,和西顧訂婚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很委屈

是趙青禾

商商僵硬起身,艱難轉過頭去,硬著頭皮喊了聲,阿姨

本以為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所以才會和沈聽荷說那些話。

是她沒有考慮周全,忘了這是在年家大宅,有的話本就是禁忌,說不得

何況現在還是被趙青禾給聽到了

委屈

哪怕隻是無心,恐怕也沒有母親會忍受別人對自己兒子的任何一點詆毀。

而且上次車裏那通談話,趙青禾明裏暗裏的警告過,也不在乎把話說得難聽,就是要她斷了對年慕堯的念想,可剛剛她和沈聽荷的談話

這都什麽事怎麽這當口趙青禾竟然還沒有睡

深夜裏,四下靜寂的,任何一點聲響都能傳出去很遠。

趙青禾處在氣頭上,嗓音又半點也不壓低的,傅商商,你倒是有膽子說沒膽子認還是你以為我家西顧非你不可我告訴你,西顧和你訂婚是情分,你不要肆無忌憚的當做是他的本分

青禾,你也沒有必要在這指桑罵槐。沈聽荷有些聽不下去,起身,話是我說的,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再說,西顧前些時候還拉這個女孩子回家說是非她不娶,當時我倒是沒見你這麽為商商打抱過一句不平

這兩人的不對盤,往日裏就已經有苗頭微露。

商商害怕把事情鬧大,皺眉試圖解釋,阿姨,您誤會了

誤會趙青禾冷哼一聲,頗有些油鹽不進的架勢,卻也識時務的挑軟柿子下手,說話間已經跨步過來,一伸手抓住商商手腕就要往樓梯方向拽,趁訂婚禮還沒舉行,咱們把話說清楚,你有什麽不滿的,現在就去和老爺子說,省的往後再搞出些什麽不三不四的傳聞丟了我們西顧的臉

商商手腕冷不防被她扯住,手裏玻璃杯掉在地上濺出一圈奶白水漬。

也正因此,身上毛毯抖落,被她拉扯著寬大睡衣領口滑到肩膀,露出鎖骨周圍星星點點難以遮蓋的曖~昧印跡,刺得趙青禾眼底怒火更盛。

不容分說,商商臉上已經生生挨了一巴掌。

而後趙青禾一改往日裏的貴婦形象,矜持全無的瞬間變身成罵街潑婦,用詞尖酸,加上突然拔高的嗓音,根本是要將整個別墅的人都鬧醒般。

傅商商,小小年紀你學什麽不好,水性楊花拈花惹草的,證據擺在這,你這下作的賤蹄子,我今天倒要看看,誰還敢替你叫委屈喊不平

商商捂著臉,站在原地沒動。

任由趙青禾嘴裏不斷吐出不堪刺眼,明明冤枉,卻又固執的不肯解釋半句。

隱約間有種任由她將事情鬧大,最好不可收場的迫切希望。

如此,她就可以趁機逃離這裏的一切

不想管年晉晟的身體是不是受不了刺激,也不想再管年家付之於她的莫大養育之恩,更不想管往後會怎樣,隻想不顧一切撒腿就跑的逃離這裏的一切。

很累。

身心俱疲。

耳邊,沈聽荷趙青禾徹底爭吵起來。

沈聽荷性子上來了,將商商攔在身後,擋住對麵趙青禾抬手又要扇下的耳光,而趙青禾的矛頭卻字字珠璣般直往商商身上戳。

傅商商你過來咱們現在就去老爺子麵前把話說清楚,不然往後你要是在搞出幾個小野種,難不成我們西顧還要平白無故的給你戴綠帽子不成

趙青禾這會理智全無,一門心思要將這事情鬧大再說。

說話間,沈聽荷冷不防被她推了下,身子不穩重重摔進沙發裏。

商商才要去扶,手腕被人死死拽住,二話不說直接往樓梯那邊拖拽過去

之前年西顧帶她出去時不大的動靜都能驚得年家大宅裏幾乎全家出動,商商本以為今天必定會鬧到年晉晟那邊,可半途,該出現的一直沒有出現。

倒是年西顧

他明顯洗澡洗到一半。

頭發上泡沫都沒衝幹淨,身上全是水,聽到動靜套了條短褲就跑出來了。

樓梯上到一半,年西顧火急火燎衝出來,一眼瞥見商商腫起的半邊臉頰,責怪趙青禾,媽,你要是把她打毀容了,訂婚禮怎麽辦

還訂什麽婚趙青禾一臉怒其不爭,你看看她這脖子裏的痕跡,她但凡還有半點把你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裏,這節骨眼上也不會和外頭那些野男人鬼混

野男人指的誰,從趙青禾說話間眼神有意無意往沈聽荷方向瞥,年西顧已經明了。

媽,下次您發難前能不能把事前先弄清楚年西顧一把將商商拖過來擋在身後,嬉皮笑臉的安撫,您說自己兒子是野男人這合適嗎

你什麽意思趙青禾瞪他一眼,表示不信,要真是你弄出來的她自己剛剛為什麽不解釋我告訴你年西顧你別老好人的什麽屎盆子都往自己頭上扣傅商商她不值得

媽,你能不能別把話說這麽難聽趙青禾還頭一次這樣蠻不講理,年西顧皺眉,女孩子臉皮薄這種事情說不出口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媽,就算到了爺爺麵前,他也隻會覺得是你無故刁難,如果您不喜歡商商,訂婚過後我可以一並將她帶出國,往後我們不回來礙您的眼就是。

最後那句雖然是氣話,可到底還是唬住了趙青禾。

趁她愣神空擋,年西顧拉著商商直接上樓

那邊趙青禾回過神來,還想上去身體卻被人先一步擋住。

沈聽荷靜靜站在她身前,嘴角略過些微嘲諷,青禾,不要鬧了,你是聰明人怎麽就看不出來,老爺子到這會都沒出房間,擺明了就是不想管這事

她這一說,趙青禾才算回過神來,臉上隻剩片青白交錯。

的確,鬧到這會,她聲音可以說已經是盡可能的大,年晉晟怎麽可能沒聽到

若是他想管這事,又怎麽可能到這會還呆在房裏並不出現

商商被年西顧拽著直接往她房間方向走。

一進門,抬手查看她臉上的傷勢,高高腫起的一片,模樣十分可怖,心疼,可又來氣,忍不住朝她吼,傅商商,那種時候你為什麽就是不解釋

臉皮薄那套是他掰出來敷衍趙青禾的,可笑這說辭卻連他自己這關都過不了。

他一聲吼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商商卻覺得無比疲憊。

什麽原因你不是已經想到了麽她下意識後退兩步,有些排斥眼前這樣姿態親密的接觸,而後平靜轉身,我困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年西顧被她這副無關痛癢的態度氣到牙疼,抹一把臉上水珠,火氣是真上來了,你自己想清楚,我年西顧也不喜歡勉強人,到訂婚禮還有好一會,在那之前你要仍說服不了自己心甘情願和我訂婚,那就自己滾遠點

把話撂下了又覺得有些後悔。

可那邊,商商已經在chuang上躺下,不鹹不淡直接甩了個顧忌背影給他。

後頭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軟話,又被年西顧盡數咽下,冷哼了聲,負氣摔門而去。

房間裏終於安靜下來。

商商翻身躺平在chuang上,眼底半點焦距沒有的盯著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四下靜寂裏,可以清楚聽到樓下大鍾敲響三下,分明渾身骨頭都是酸軟一片的疲累至極,可她睜著眼,一直到眼眶發酸,也還是半點睡意也沒。

窗外,雨勢更急。

雨點啪啪拍打在玻璃上,商商靜靜聽著,唯有這點聲響一直陪伴著,才覺得自己不算那麽孤獨。

可怕的感覺

身心俱疲的隻剩深深的無力感。

之後,趙青禾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年晉晟卻始終都沒出現,這說明了什麽,這會想起仍叫人有些心底生寒。

商商歎一口氣,整個人埋進被子裏,身體蜷縮著抱住膝蓋,才漸漸有了點暖意湧上來。

可她才閉眼,那邊房門碰的一聲,深夜裏這陣動作粗暴的開門聲格外刺耳,被子裏她身體不自覺抖了下,下一秒被子已被人冷不防一把掀開。

起來擦藥睜眼,年西顧拎了醫藥箱居高臨下的一臉變扭,你別誤會,說不定你到時候就願意心甘情願和我訂婚了,到時候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總不能腫著半邊臉讓我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