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夢秦陵

第七章 招個打工的

月牙兒看著銅鏡中模糊的麵容,唉,這古人的鏡子就是擺設,那裏看的清楚人啊?

她隻好湊到洗臉的木盆跟前,嫌光線太暗,便端到了房簷之下,她起碼也得知道自己的這個前世身體長成什麽樣子吧?

水麵平靜下來,一張蒼白的小臉浮現……小小的瓜子臉,削尖的瘦下巴,可能是比較瘦,所以她臉上的那對眼睛顯得格外的大,一對耳朵有點招風,她這根瘦蘆柴棒子很清秀,就是氣色太差,不然也算是美女一個了,至少比她生前要美麗許多倍。

這些都還好,最讓她痛苦的是,每天紅丫頭都要給她端來兩碗苦中藥汁,因為她的這具身體自小體弱,吃藥就跟吃飯似的,估計是因為早產,天生不足惹得禍。

幾天下來,她在昭徹這個專業的包打聽的幫助下,一切都了解得很快很全麵。

她這個前世的身體年方十六歲,小名月牙兒,大名趙鳳儀。

父親是個落魄的讀書人,曾當過秦皇的門客,也就是專門為秦始皇出謀劃策的智囊團。如今賦閑在家,因趙公意識到了秦皇殘暴且陰晴不定的本性,失望了,就推說自己年紀大回家頤養了。趙公辭去了智囊團的職務之後,他們家就斷了生活來源,經濟窘迫。

現在她就是家庭的經濟支柱,而她正式以占卜為生,也是近兩年的事情。之前她年紀太小,說的一些話連她父親都以為隻不過是無知小兒的胡說八道而已。

直到兩年前她突有一日對奶娘說:“張嬸,你兄弟有大病,速速回家看看吧。”

奶娘當時的反應是嚇了一跳,因為她的丈夫早就死在戰亂裏了,兄弟姐妹也不能幸免,隻剩個兄弟天生殘疾,兩條腿長短不一,這才逃過了秦皇的征兵。

而這些事,她從未跟她提及過。她是怎麽知道她還有個兄弟在老家的?奶娘細細的問月牙兒,月牙兒卻反複隻是一句:“不要多問,回去自當明了,速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奶娘終究是心下惴惴,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跟老爺告了假就趕回了家。

果然見無親無故的弟弟昏倒在自家**,連個端水的人都沒有,眼看就要不活了。她連夜找來大夫,半個月後才撿回兄弟的一條命,回了趙家,奶娘就千恩萬謝,從此對月牙兒的話深信不疑。

秦皇的殘暴統治,使得庶民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大批的青壯年都被拉去服徭役,剩在家裏的也就是老弱病殘的可憐人,他們心係家人安危,有時候會來請她占卜,這才有了她謀生路的機會。她體惜大家都是窮苦人,隻收很少的錢,或者占卜人給點糧食或物品就算抵了占卜費,所以大受人們的讚譽。

因為她卜卦很準,漸漸的有了名氣,一些達官貴人也來請她占卜,家裏的窘況這才得以緩解。

趙公身體不好,請了紅丫頭,又收容了一個十二歲的孤兒來料理家務,除此之外就還有一個年級不大的年輕男孩子叫克勤,大概也才十四歲左右在家裏幫忙。

據她從電視節目上的粗淺了解,秦朝此時的人口大概是兩千萬左右,而秦皇曠日持久的使用勞力,築長城、修馳道、興建阿房宮、驪山陵、對匈奴及南越用兵,所征用的戍卒和民夫數量超過了全國總人口的百分之十。

而她,居然就是這樣一個亂世之中的占卜師,還承擔著家庭經濟的重任。

她苦笑了起來,月牙兒本人也許是有靈力的,而如今占據這個軀體的是她況芸芸,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她哪裏會占卜之術?

不會占卜,他們全家連帶她都得餓死。

月牙兒坐在小院中的花樹下,托著腮。突然身旁一陣風起,一個挺拔的身形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她翻了個白眼:“你來了。”

她已經習慣了昭徹的來無影去無蹤。

昭徹笑嘻嘻的道:“怎麽?小姑娘,不待見啊?”

這個人還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啊?說實話,她覺得這個家夥說起話來這麽的‘與時俱進’肯定是他常偷偷跑到凡間去泡妞所練就的。

而孟婆也是個經常與過往鬼魂溝通的人物,她的語言也很貼近凡人這個時代的習慣,她想也許孟婆說得對,神仙一直都在觀察人,也比凡間的科技要進步。

昭徹見她一臉的不痛快,便道:“喔,有人在生氣,人小這脾氣倒是不小。”

月牙兒突然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昭徹,你是來問我要那根銀棒子的嗎?”

昭徹臉臭臭的:“是乾坤倒轉儀,侮辱仙家寶物。”

月牙兒笑得燦爛:“那是,仙家寶貝,你,要嗎?”

昭徹眼珠子斜著她:“你跟我套了這麽多情報,難道對於你交出寶物的義務還有什麽疑問?”

月牙兒笑得更歡了,賴定了他:“沒有疑問,我不會占卜,但你卻是未卜先知,所以占卜的事情隻好就拜托你了,這樣我在古代的職業生涯才不會結束。”

昭徹瞪著她,頭一次發現還有比他更無賴的人。

月牙兒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好啦,你表現得好,我又豈會為難你?肯定會把寶物還給你的。”

說著踱進了書房的門,突然又站住了身子回頭道:“對了,我家裏的丫頭不許招惹,你別跑人家夢裏頭挑撥人家。”

昭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她還真當他什麽女人都收呢?

這丫頭說她天真好呢,還是笨好?他們家的寶貝他能找不著?還得意的以此為要挾,要不是冥王要他就近監視她他才不幹呢。放著美女不陪,來陪這個無趣的丫頭。

他得跟她說明白,他正常的作息時間不能過分的被侵犯,他的性福生活是他終生不懈的追求。

趙家書房,高大的木架子上每格都堆著一卷一卷的竹簡。

月牙兒瞪著手中的竹簡發呆,她現在滿腦子隻想一件事,那就是,她這個二十一世紀好歹也算品學兼優的大學生到了這個鳥不拉屎落後的封建時代居然變成了文盲。

這意味著她這個新世紀的大好青年讀了那麽多年的書都白讀了,麵對著這些彎彎曲曲猶如在竹簡上跳舞的古文字,她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她想著小說中那些從現代跑回古代的女孩子們,個個都活得精彩紛呈,外加運氣好到極點。

不是經商天才就是歌喉舞技超群,再不然人家就情商高,穿進了皇室、富商、貴族家中,衣食無憂身份尊貴,大展神威斡旋於皇親貴奎之間,最終帥哥到手富貴在握。

再差一點的,投身到平常人家的也至少是個世道太平的好時代;再然後,即便是投生到了亂世之中,也有個傾國傾城的長相,招蜂引蝶來個妖媚惑主。

再看看她,恰逢亂世,出身平民,歌唱得五音不全,跳舞就更不要說了。想憑長相吊個金龜婿也不一定會被人家看得上,誰叫她瘦弱得像根蘆柴棒,麵比黃花瘦?

那就憑實力掙點生活費吧,結果經商不會,外加頭腦遲鈍,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她很困惑,她究竟可以在古代幹什麽?

抬頭看看不遠處一屁股坐在一堆竹簡上閑得晃二郎腿的昭徹,發現他好像也很困惑,她知道是她把他搞困惑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秦朝嗎?”她困惑的問。

“你問我我問誰?”

“你不是神嗎?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神也不是萬能的,有擅長的事也有不擅長的事,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

“那你最擅長的是什麽?”

“我以為你知道……”奇怪的看了看她,順便還給了她一記白眼。

“……”月牙兒烏雲罩頂,她問得是很白癡,這個男人除了擅長‘播種’之外什麽事都不關心。

“我給人占卜的時候,你就站在我身後,暗中給我提示。”

昭徹聳了聳肩,月牙兒的耳際卻突然一震,聽見昭徹說:“你要不改行?”

月牙兒看向昭徹,他的雙眼滴溜溜的正看著她。

昭徹看著她,唇閉得緊緊的,月牙兒卻又聽到一句:“不然你每天都要占卜,你不累我還累呢!”

月牙兒張大了嘴,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昭徹無奈的張嘴道:“沒見過俊男啊?”

月牙兒磕磕巴巴的道:“你,你剛才沒張嘴我就聽見了你的說話聲。”

昭徹歎了口氣,道:“這叫他心通,不用張嘴隻要用腦袋想就能讓對方聽到你的話,用的是意念,你也可以做到。”

月牙兒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興奮得在原地跳了一下:“教我,教我,好好玩!好神奇!”

昭徹道:“冥王的元神丹在你的體內周轉過,你因該可以學會一些粗淺的法術。”

月牙兒喜得連連點頭,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狗腿的搬了條凳子過來請他坐。

本來嘛,有事求人就得態度好一點。昭徹很受不了她前倨後恭的態度,道:“喂,你前後態度也差太遠了吧?”

月牙兒笑得很狗勢,還順便站到他的身後為他揉肩:“本來嘛,我也是半個冥界人啊,一家人還分那麽清幹嗎?俗話說得好,胳膊肘子往裏拐,多教我點本領我不煩你,你也好清閑點啊!”

這個家夥,說來說去就是要他多教她本領,還是在算計他嘛!

昭徹倒不介意教她些粗淺的法術,這樣省得她老賴著他,讓他偷不了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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