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典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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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認親宴,滿山頭的賓客跪了一地。他們可不是沐家人,聖旨麵前不可以不跪。

李初一也沒跪,兩眼直勾勾的凝視著熊傲。

熊傲沒有看他,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聖旨之上,洪亮的聲音傳遍四野。

“......朕不勝欣喜。朕恐有人質其虛實,特傳此詔以證其身。李初一為朕之長子,大衍皇朝之大皇子是也,爾等見之須以皇子之禮,待他日進宮麵聖,朕自會擇良辰吉日招其認祖歸宗,還並我宇文皇族譜係,欽此!”

最後二字念完,眾賓客這才敢起身。

詔文洋洋散散,前麵都是廢話,唯獨最後幾句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大皇子?

衍嶺皇立皇子皇女十九人,如今剩下的十八個最前麵的也不過是二皇子,大皇子之位一直空懸至今,今個兒才知道原來竟是為了李初一。

雖然有些聰明人早有猜測,但直到此時聖旨在前,他們這才終於相信了衍嶺皇真的存了這般心思。

可是看看李初一,眾人又難免狐疑起來,衍嶺皇急著跟沐家搶孩子是不假,可問也不問一聲的直接將他定在了大皇子的位置上,這樣的真的好嗎?

這可不是長幼排序,長子就是大皇子,大衍的皇子之位爭的可是大衍皇位的繼承權,是真刀真槍靠真本事說話的。李初一膽子不小,脾氣也大,實力在他這個修為來說卻是也高的可怕,這些眾人剛才都看在眼裏了,可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有資格坐在大皇子的位置上。

要知道排位前幾的皇子皇女不是飛升就是渡劫,心智謀略更是各有千秋,明麵上的實力就不必說了,背後的支持者也是盤根錯節能者雲集,在場的賓客無一不跟那些皇子皇女們有些或多或少的聯係。

衍嶺皇這一手不但打了沐家的臉麵,也打了在場的賓客們一個措手不及。衍嶺皇這可不僅僅是認親了,大皇子的下一步便是太子,衍嶺皇幾乎等於是在向他們宣布大衍未來帝統的歸屬,眾人看李初一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難道說他們往日支持的皇子皇女們,下一步就要被衍嶺皇剝奪去繼任的資格了嗎?

又或者衍嶺皇的意圖不是皇子皇女,而是近些年有些沸沸揚揚的鎮西王宇文太浩?

衍嶺皇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的那位皇弟,大衍的皇位就不要多想了嗎?

想想倒也不是沒可能。

據眾人所知李初一也是出身太虛宮,跟於浩也就是現在的鎮西王宇文太浩是舊識,傳說兩人早在太虛宮的時候就有些不太對付,最後鎮西王的功敗垂成李初一更是主因,是他害得鎮西王的諸多布置毀於一旦,最後還險些葬身在天門山。

如果說衍嶺皇對其他繼承人應對鎮西王沒有信心,那麽讓鎮西王吃過一次敗仗的李初一倒還真是個不錯的且合情合理的選擇。

若是還有人擔心先前的事情讓李初一得不到沐家的支持,那麽熊將的出現則像一顆定心丸,無形中闡明了很多深意。

熊將是大衍軍部中最特殊的一個將領,修為不算最高,帶兵倒是一把好手,但他的地位卻遠在他應有的地位之上,隱隱有軍部第一人的態勢。

據說熊將跟衍嶺皇是舊交,早在衍嶺皇還隻是個排名不怎麽出彩的小皇子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無論什麽風吹雨打都沒能讓兩人離心,算是生死之交。就這樣,熊將陪著衍嶺皇從小皇子坐到了大皇子、太子,乃至先皇駕崩成了新任衍皇,熊將一直默默的追隨左右,而他的地位也在他的沉默中水漲船高,直到今天的讓人仰視。

此外,熊將的特殊之處還在於他跟文老一樣,從不偏向任何一方,隻忠於衍嶺皇一人。無論是討好也好巴結也罷,熊將始終都不為所動,冷眼相看的樣子讓很多人又氣又怒可又無可奈何,久而久之的也沒人敢招迎他了,而他的威名也因此越來越盛。

很多人曾私下裏戲言,若是哪位皇子能得到他或者文老任何一人的支持,那麽太子之位也就八九不離十了。可惜這麽多年來熊將和文老從來沒有站在過任何一位皇子身後,兩人一直站在衍嶺皇的左右兩邊,陪著衍嶺皇靜靜的看著諸位繼承人的角逐,從不發表任何評價,也不為任何人所動容。

當他們開口之時,往往都是有大事要發生,不是何方戰事將起便是某位繼承人即將落第。

而今天,熊將不但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一見麵就口稱“小主人”,甚至他還笑了,現在還在笑著,這說明了什麽?

在場的人捫心自問,認識熊傲這麽久了,有誰敢說自己見他笑過?又有誰見他對衍嶺皇之外的人如此卑躬屈膝,一口一個“小主人”的喊著的?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衍嶺皇對鎮西王出手了!

這是個訊號!

軍部是皇子們嚴禁插手的禁忌之地,鎮西王之所以讓皇子們忌憚便是因為他有軍權,並且軍部裏還有他的支持者。百姓和文官們的呼聲再高他們也並不在乎,軍部裏的親王派才是他們的心頭大患。

誰敢言鎮西王有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若是真的有,那萬一他大事未成,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牆的起兵造反?

沒人知道衍嶺皇怎麽想的,竟然把整個西境的兵權全都給了鎮西王。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一旦真有那一天,大衍裂土為二鎮西王自立為皇並不是沒可能的。

可現在,眾人沒完全看懂,但也多多少少有些了然了。

從始至終,大衍的大皇子之位都是留給李初一的,且不說太子之位是否也是,單說鎮西王這步“昏招”,在李初一的到來後倒成了一手妙棋。

鎮西王有軍權,衍嶺皇直接把熊將給了李初一。

鎮西王有身份,李初一大皇子的身份絲毫不比他低,更別說還有個態度不明的沐家在身後。

鎮西王有赫赫之功,可那又有什麽問題?

李初一若是能把他收服了,赫赫之名自然落到了李初一頭上。

李初一若是收服不了,那麽借著手中的便利條件把鎮西王給滅了,屆時鎮西王生前的名頭有多響,他李初一的名頭就會有多響,甚至更響!

說白了鎮西王就是個靶子,是衍嶺皇一早準備好給李初一上位立威的。

最無奈的是,這個過程其他皇子皇女就隻能幹看著,他們無法能讓衍嶺皇也給他們一樣的公平待遇。

無論結果如何,李初一都會是最大的贏家,因為他的起跑線太高了,就算來的晚也足以彌補一切。

鎮西王反殺李初一?

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

且不說李初一的背後有衍嶺皇、有沐家以及熊將所代表的軍部,甚至還有個光憑名字就能讓人心頭顫三顫的天一道尊,單說李初一自己,先前的幾番舌戰就讓眾人看出了他不是個善茬。

在場的不乏聰明人,衍嶺皇看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有人看出來了。很多人暗歎之下不禁倍感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讓他成長出如此怪異的性格。

你說他聰明吧可他看起來有點傻,你真以為他傻的時候卻又會發現他似乎大智若愚。真真假假中沒人知道自己推測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哪怕是無心插柳,他這一手也足以讓人暗暗稱奇。

最可怕的還不是他的心智,而是他的性子。

說好聽的叫真性情,說難聽點就是沒臉沒皮的潑皮無賴,隻要認準了是敵人下手極其狠辣果決,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後果,決絕的讓人心寒。

罵沐齊雲大家可以理解,雖然有些難聽,但總歸是有理有據。可一般人罵完之後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做人都得留一絲餘地,誰都有走窄的時候,可是他不知道。

他敢當著沐家所有族老的麵把話說絕,他敢罵完沐齊雲之後再當著眾人的麵把衣衫震碎,掏出自己破舊的道袍穿上大喊舒坦。

那聲華服可不僅僅是件衣裳,更是沐家的臉麵,在場的族老和沐家核心子弟哪個不跟他一樣,可他絲毫不留餘地,連脫都不脫,直接震了個粉碎。

要知道他的外公沐方禮,可就在他旁邊呢。

可他不在乎,一點猶豫都沒有。

光這一手就讓在場的明眼人都知道了,他是個無所顧忌的瘋子。

這個評語一點都不過分,試問若不是瘋子,誰敢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自己扒個精光,隻穿著個大褲衩站在桌麵上還不停的向旁人顯擺他褲衩上的口袋?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的問題了,說句玩笑點的話,這已經上升到一種境界,一種正常人根本不敢碰的境界。

一個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瘋子手裏握有讓人忌憚的實力。如果說原先有些人還將他的瘋勁兒當笑話看,那麽熊將和聖旨的到來則讓他的瘋勁兒產生了質變,讓人無比的心寒。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鎮西王站到了他的對立麵,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鏟除,很可能連收服的機會都不會給。血脈親情之類的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麽,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真是衍嶺皇的親兒子,一樣的狠辣而冷血。

大衍的未來如何沒人知道,但鎮西王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麻煩了。

此外還有那十八位繼承人,若是裏麵跳出一兩個來想要跟他掰掰腕子,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先拿來試試刀。

就在眾人暗自琢磨著該怎麽處理跟這位的關係的時候,李初一的冷笑聲卻震得他們差點失神。

“哼,一道破聖旨就想證明我是他兒子?我呸,做夢!天父地母,小爺有娘沒爹!”

說著隨手一扔,聖旨照例甩給了小二黑。

小二黑也很配合,麻利的騰空而起一屁股坐下,坐著聖旨的背麵使勁扭了扭身子,一臉的舒坦。

金甲兵士齊齊色變,可熊將沒發話他們也不敢胡亂開口,隻能眼神不善的緊盯著李初一。

大皇子又如何,辱聖旨者等於辱衍皇,此乃死罪!

賓客們也傻了眼,齊齊看向熊將。

而熊傲臉色一絲未變,就像沒看到聖旨被辱似的,自始至終掛著久別重逢的溫暖微笑,眼中滿是欣喜和唏噓。

“小主人,解氣了嗎?”

此言一出,滿場死寂。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熊傲,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還是那個對衍嶺皇忠心不二的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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