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現身宜蘭苑查案
第060章 現身宜蘭苑查案
“怎麽辦？這件事情若是暴露，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劉典籍四處踱步，焦急得很。早知道她就不參與這件事了，如今事態暴露，很有可能牽連到自己。
“急什麽？一件小事而已。”孫湘萍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摔了：“誰叫她們那麽蠢，該死就死了。”
原本，孫湘萍就打了個如意算盤，如今終於奏效了。
他陸安不願意見她，她遲早會讓他自動找上門來。何況這件事正好可以一石二鳥，她也樂在其中。
“孫典璽你不同，你是宰相的孫女，可我隻是個普通的宮女啊，難道要我去頂罪嗎？”劉典籍害怕得很，“這才進宮半年不到，便要了我的命去！”
“得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就別擔心了。”孫湘萍急不可耐，聽著這個無知的人嚷嚷真的是心累。
趁著每個月的沐休日，孫湘萍出了宮。她沒趕著回丞相府，倒是先去了一趟殷府。
“還望姐姐幫忙。”孫湘萍說完這些發生的事情之後，觀察了一下孫湘寧的神色，還好沒因為她借用她的名義去做這些事而有什麽怒意。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情。”孫湘寧挺著半大的孕肚，抿了一口奴仆剛奉上的羊奶，撫著自己的肚皮，緩緩地說：“自古以來，後宮那些小小的通商事情都屢禁不止，隻不過你們這次鬧得大了些。”
“還沒出人命呢，多大點屁事。”湘萍冷哼了一句，“那群蠢貨真是蠢得不行，就這樣還能被發現。”
“丞相府家財萬貫的，我看你也不隻是想要盈利這麽簡單吧？”孫湘寧打笑她說：“莫不是陸大才子給我們小湘萍設了情關？”
湘萍聞言臉都紅了起來：“他對我挺好的，哪有什麽障礙。”
“那又是為著什麽？”湘寧好笑的看著她，自己突然間胎動了起來，孩子踢得她肚皮有些疼。她拍了拍肚皮，想讓肚子裏的孩子安靜下來，得到一些安全感。
“還不是那個舒蕪……”湘萍想說出來，可看到湘寧的樣子，又不敢說出來。
湘寧皺了皺眉頭，問：“與她何幹？”
“她……陸安同她走得挺近的，都快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湘萍著急的說，“哪有這樣的人！”
“賤蹄子就是賤蹄子，無論怎麽變，都是賤蹄子。”湘寧用袖子拂開了茶盞，“哐當”一聲，茶盞摔得粉碎。
“你聽著，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湘寧拿來痰盂往裏麵吐了一些奶，不知是害喜還是什麽，總之就讓她惡心的想吐。
“妹妹在這就先謝過了。”湘萍笑逐顏開，跑到湘寧跟前，摸了摸那圓圓的肚子，笑道：“我的小外甥，你可得乖乖的。”
“小混蛋，可別把他帶皮了。”湘寧敲了敲湘萍的頭，“這孩子本來就鬧騰。”
“姐姐好福氣，這麽快就懷上了。”湘萍欣慰的笑著，“出生之後肯定是家裏的寶貝。”
“是夫君有福氣。”湘寧感覺到肚皮被慢慢地撐了起來，她尋著那凸出的地方摸過去，原來是寶寶的小腳丫。她低頭笑著，一派慈母的模樣。別的暫且不說，她婚後特別是有孕之時，殷栗越發對她關愛有加，這是她很欣慰的。
在宮內，蕪華正想著既然是沐休有餘閑，便邀芍華一同出宮去玩。
芍華說：“我們很久沒有回去看爹爹了，我們還是回府去吧？好嗎？”
“回到那個地方她們不還殺了我們。”蕪華吐了吐舌頭，有些嫌棄地說：“你想想，自從凝華的事情之後，蘭姨娘整個人都跟瘋子一樣，誰知道她會做什麽。”
“可畢竟這是我們不對。”芍華心裏比蕪華還要愧疚，“可也不能因為這樣便不回去看爹爹啊！”
“你想看他，你約他出來就好，何必回去呢。”蕪華歎了一口氣：“我可不想回去那傷心地。”
“妹妹，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芍華突然間站了起來，帶著幾分怒氣：“他是我們的親生爹爹，你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即使舒家在不合心意，可我們作為子女，又怎麽能擺架子求他老人家出來一聚？”
“好，是我錯了，姐姐。”蕪華冷笑了幾句：“這是你的慈父，你當然覺得他什麽都好，可我跟他又談何感情？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之後，蕪華就摔門而去。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最近的事情總是讓她煩心得很，動不動就要發怒，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過錯，還是自己的過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別人必定會很厭煩她這種總是發怒的性格。可又有什麽辦法？她總不可能總是遷就別人。
蕪華走出了宮門，她扮成了男人的樣子，往平康坊走了過去。
平康坊可是出了名的遊樂區，該有的都有，比東西市更加熱鬧。總有好玩的長安人氏說：東西市做的是物品交易，平康坊做的就是人肉交易。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平康坊多得是妓院舞館，清倌濁妓應有盡有。平常女子是不去這地方的，可像蕪華這些膽大的女孩子也不少，因而平康坊也多的是扮了男裝的女子。這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她點了一壺酒也不喝，就讓別人溫著，點了幾碟黑山羊肉片，再上了一碟的南乳花生子和葵花籽，獨自吃了起來。偶爾她還抬頭看著宜蘭苑裏麵看那些嫖客調戲妓女，各色的人都依偎在一起，好不歡樂。
席間，她還不動聲色地瞥到一個女扮男裝的人。憑著女人的直覺，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偽裝極深的人。蕪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假裝周圍亂看，一看便看出來這個女人身邊還有幾個侍衛。也不知道她們是來幹什麽。
蕪華邪魅一笑，當然是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了，但她還是打算在這裏看看事態發展。
正磕著瓜子呢，一個“彪形大漢”突然出現在蕪華麵前，對著她嘿嘿笑。蕪華抬頭一看，不屑道：“又是一人妖。”
“你說啥？你們城裏人太會玩了。”裘無雙摳了摳耳朵，伸長了脖子嘻嘻笑道：“我剛從邊關回來，是個大老粗，你別介意哈。敢問小相公你……”
“裘將……裘相公，別亂搭訕人了。”旁邊一個婢女說話了，她使了個眼色，說：“先找人吧。”
“對啊，還有大事沒完成。那啥，小相公，在下先告辭了。”裘無雙笑眯眯的看著蕪華，眼裏多了幾分諂媚，“待老子辦完正事，再來找你……哎！別扯！”說著她就被那個婢女扯開了。
蕪華看著哭笑不得，暗暗吐槽道：“這平康坊內果然奇葩特別多，嗬。”
小廝一會兒來通傳，說是宜蘭苑的烤全羊已經做好了，如今烤的滋滋噴香，問哪位客官要點一盤來吃。蕪華隔著遠遠地都聞到了噴香的味道，盆子裏的幾碟羊肉片都吃的差不多了，於是伸手喚了小廝來，再要了一碟大大的烤羊肉。
她今天來這裏可不隻是吃羊肉這麽簡單。聽陳典製說，賣給尚工局那批以次充好的便宜貨背後可能不太簡單，極有可能有一個很大的集團在背後操作著。
蕪華當時檢查過那批貨物，那些絲線倒不像是簡單的蠶絲，倒有些像是植物絨毛。她想要去問林司製和許典織這些事情，可惜她們早就在牢裏死於非命。這件事情被司正司壓了下來，她也是依著自己是尚宮局裏的人才知道這麽一點內情。
這宜蘭苑和別的妓院舞館不一樣，它雖在平康坊，卻不做賣肉的生意。可是它有別的特殊的地方，就是京城著名的“消息通”，但凡是京城的一些小事報，在這裏都可以打探的一清二楚，所以蕪華就想來這邊找一找線索。當初蕪華搶婚車的新聞，最初也是從這裏散開來的。他們不僅賣小事報，還拍賣一些難得的珍寶，今日蕪華就碰上了拍賣黑匣子的拍賣會。
一陣歌舞過去，黑匣子被獻了上來。蕪華都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便好奇的多望了幾眼。
“聽說裏麵可是無價之寶。”旁邊有個人都在指指點點地說
蕪華一邊吃羊肉一邊吐槽：“倘若不是無價之寶還拍賣個屁。”
“小子，就你話多不是。”那個人似乎很生氣，嘟著嘴指著她說：“再說說把你舌頭割下來。”
她好笑的搖搖頭，也就沒再說什麽。
一群人在嘰裏呱啦地說著，蕪華也都豎起耳朵聽，沒有放過一點新聞。
“無價之寶？不是聽說裏麵是重要的情報嗎？”旁邊另一個人說。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這情報也可以是無價之寶。”那個人一身白衣，穿的倒像模像樣的，隻是粗獷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膚和這身裝扮實在不搭。他的眼睛深不可測，似乎有意引出些什麽話來。
“傳聞啊，這情報，可是很多人想要得到的重要情報。”那個人眯了眯眼，喝了口茶便離開了。蕪華聽到這兒便尋思著這是個什麽玩意兒，難道，和宮裏販賣的東西有關？
暗處，透過一絲光亮，陸安看到了她的身影，皺著眉頭：“她怎麽來了？”
“天啦嚕。”烈風今天穿了一身白衣，風格變得特別迥異。他剛從樓下上來，看到陸安這般，便用手指捂住嘴唇，假裝很驚訝地說：“不會是追著你來的吧？她迷上你了？喔！我看她也是個非常毒舌的人！唔……”烈風剛剛還跟蕪華打過交道，簡直是哭笑不得。果然是性格相同的人就是特別容易對上眼！
“這是個巧合。”陸安看到烈風戲精一般的表演，終於忍不住要說一句：“拜托你最近不要這麽娘。”
“老子高興。”烈風精蟲上身，故意傲嬌的轉了個身，自我感覺良好地說：“小安安，長期憋笑身體會壞掉的，應該像我一樣放飛自我一點~否則啊，身體不好，以後影響你婚姻生活的幸福~”
戀愛中的人都是瘋子嗎？陸安嘴角抽了抽，不想再理這個傻子，他搖搖頭，繼續在暗中觀察著。但他的視線還是不經意會瞄到那個人身上，久而久之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蕪華正吃著羊肉，突然感覺到一陣暖風，她總感覺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在看著她，不像是監視那種，但讓她有點害怕。她四處觀察了一番，還是沒看見那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顧不得黑匣子的事情，還是趕緊走最好，萬一哪天被盯上了就不好了。反正那個黑匣子對於她來說一點關係都沒有，至少現在她是這麽認為的。
“哎？小相公不坐下來聊聊天嗎……”裘無雙看見蕪華從她身邊走過，趕忙拉住。
蕪華白了她一眼，罵道：“傻娘們兒。”說完她就跑了。
“哇，好有個性啊，我喜歡。”裘無雙喝了口酒，暗暗吩咐身邊人說：“查一下。”
在暗處，陸安喘著粗氣想，還好他躲得快啊。現在他的心髒跳動的都快停止了。不知道為什麽，如今他看到蕪華，都想到那天晚上的衝動，身體便熱血沸騰起來，就再也不敢見她的麵了，他怕他自己會控製不住把她狠狠地咬一頓。
他小心翼翼地湊到門縫去看，就看到了裘無雙調戲她那一幕，他心裏突然間很不爽，便罵道:“居然敢動我媳婦兒，活的不耐煩了。”
正看著情勢下一步發展，忽然他聽見外頭慌亂了起來，宜蘭苑的小廝跑了上來，說：“主人，不好了，黑匣子被偷走了。”
什麽？他皺著眉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舞台，黑匣子早已消失。他問小廝：“怎麽不見的？”
“咻地一聲……就……就不見了……”小廝越說越小聲，看著陸安更黑的臉，也就沒敢說下去。
“還有人光天化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也是很有能耐的。”陸安淡淡地說。沒過多久他就透過縫隙觀察了苑裏的形勢，然後又看到蕪華又折返回來，似乎在尋找什麽。
他抿起嘴唇，似乎有些擔心。於是他對小廝說：“先把宜蘭苑封鎖了，別有漏網之魚。”
“老大，我就說黑匣子會不見的，你還不信？現在你輸了吧！”裘無雙跑了上來，打趣道。
“……”陸安因著剛才的事情根本不想搭理她，他轉而跟烈風說：“快去查吧。”
“明白!不就不信偷東西這人還反了天了。”烈風呸了兩聲，“真是流年不利，要是給我抓到了，看我不搞死他！來人，封鎖宜蘭苑！”
看到烈風走了，裘無雙才湊到陸安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管用嗎老大？”
“到時候便知道了。”陸安淡然的說出來，心裏盤算著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