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太傅

第075章 舉報信害司言司

第075章 舉報信害司言司

話說到尚宮局中有急事發生,身為尚宮局下屬的四司部門,司言司、司簿司、司正司和司闈司在收到消息時第一時間聚集了起來。她們同時到達了尚宮局門口,迎麵相逢,個個麵麵相覷,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待尚宮局大門開了,她們都進到了尚宮局中。金尚宮娘娘端坐在高位上,一派莊嚴的模樣,似乎在等候她們多時了。凡是五品官員,皆穿著淺緋色官服,腰著金帶,因而各尚級身為五品官員,每每召開會議時,都皆著緋色官服,金光燦燦的,十分惹人注目。因各司都以綠色官服和青色官服為主,所以後宮人員相聚時,常有“萬葉綴紅”之景。

金尚宮娘娘看著這群“綠葉”撲麵而來,紛紛朝她拜見,她在上端坐不亂,不怒自威,緩緩啟聲道:“各司請起。”眾人這才按著自己的位置站好,不動聲色的等待著上頭說話。

請安結束後,金尚宮娘娘拿著一封信件,血色的蔻丹添了幾分妖豔,似乎要把這封信融入指尖。她忍住了自己的怒氣,轉而緩緩說:“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封舉報信。在此之前,我已經有十八年沒有再接過這種東西了。你們做了什麽,自己心裏要有點數。”

這話說得眾人一驚:是誰要舉報?

看著沒有人出來招認,金尚宮把信擲在地上,指著布司言質問道:“你們司言司是幹什麽吃的?竟敢私造印章!”

“這是司璽司人手不夠所以才……”布司言辯解道。她還沒說完,金尚宮就走了下來,不由分說的給了她一巴掌,且冷冷的說:“你不必給我解釋太多,如今舉報信來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你讓我怎麽跟孫尚儀和皇後娘娘交待?”金尚宮冷哼一聲,讓隨身女史拿來了一份文件,攤開摔在地上,厲聲說:“你自己看看,你們司言司變動人員參與尚儀局的工作,卻連我們尚宮局的批準都沒有,你們就敢派人手過去了?我這尚宮是虛設的嗎?布司言,你身為司級女官,為何不查清情況?”

布司言捂著臉上的疤痕一聲不吭,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裏,蕪華心疼極了,便走上前去攙扶住了布司言。布司言隻是望了她一眼,便沒有再說什麽。其實蕪華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是她自己親手包辦的,消息通知的不到位的確也是她作為典言最大的過失。因為蕪華一時的過失而連累了整個司言司,她的內心過意不去。但她也知道,那時湘萍對她們的刁難,目的就是讓她們處於今天的境地。

“回稟金尚宮,”蕪華攙扶著布司言說:“這件事是我的失職,請您不要責怪布司言。是我的粗心大意忽略了您這邊的通報,這件事情蕪華難辭其咎。”

話鋒一轉,蕪華便補充道:“但是當時我們去到司璽司的時候,司璽司麵臨著人手空缺、材料不足的問題,情急之下,我們隻有自食其力,尋找材料,所以才及時將印章刻了出來。否則我們難以為後宮娘娘草擬詔令啊!還望尚宮娘娘您理解!”

“你就是舒蕪華?”金尚宮聽她這麽說,眼睛稍稍一咪,眼神上下打量著,隨後點點頭,頗有城府地說:“這件事情你難辭其咎,既然你認了,那麽我就要對你進行懲罰了。這是規矩,誰也不能改變。隻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金尚宮靠近蕪華,帶著幾分威脅的意思,問道:“你們用的是什麽材質的石料?”

“回尚宮娘娘,是翡翠。”蕪華低頭說道。

“翡翠?”金尚宮聞言,拍了幾下掌,似是在看好戲一般,“深宮重地,我還真的沒想到還有人敢用如此名貴的石料來給宮人做刻印。你倒是仗著德妃娘娘真是能為所欲為啊。”

金尚宮還不罷休,還嘲笑道:“我聽說你身為世家女不但沒有人舉薦,而且是自己進宮當女官來了。我還聽說你的本事高,孫尚書和殷尚書成親那一日的事情可傳的轟轟烈烈呢。”金尚宮一臉的不屑,她羞辱蕪華羞辱的開心得很:“怎麽,你還想把你的陋習傳到深宮裏來?”

蕪華聽到她說這些,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她入宮以來,她幾乎不可能以自己姐姐的名義去謀取利益,可總有人會把她很德妃聯係起來,並樂此不疲的說著那些惡心的話。她笑出來了,笑的憤怒,然後正視著金尚宮,似乎很得意的笑了出來:“是啊,畢竟,我也是大皇子的嫡親姨母,不是嗎?”蕪華說的雲淡風輕,可心裏早已怒氣攻心。

“你!”金尚宮用手指著她,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你是在頂嘴嗎?一個七品小官,你拿什麽和我比?”

“是,金尚宮娘娘您是尚級,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典級對嗎?”蕪華帶著幾分嘲諷,把布司言推到司言司的人身邊後,自己站了出來:“可我怎麽樣?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你!”金尚宮被氣得心痛,她沒話好說,自己差點氣得暈倒了,多虧是隨身女史及時趕來把她拖了回去,她才沒有摔倒地上。看著尚宮娘娘被抬了回去,眾人橫眉冷對舒蕪華,特別是司正司的人,打貪汙案開始她們就因為蕪華牽扯到的事情看不起司言司,如今又是因為她們的尚級都對司言司有意見,自然司言司的人也就成了眾矢之的。

“蕪華,你今日說話太過分了些,我以前是怎麽教你的?”布司言批評道:“再怎麽囂張,她也是我們的統領。你這麽做以後還如何在尚宮局立足?”

吳司言看著蕪華,自己也搖搖頭,惋惜的說:“看來是不成事兒的了,布司言,我早就說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您就是不聽啊。”

什麽東西啊?蕪華疑惑地想,成什麽事兒?

布司言沒有回答吳司言的話,轉而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瞧了蕪華一眼,道:“抄宮規去吧,顯得有誠意些。”

蕪華沒再說什麽,便乖乖聽令了。

布司言說過,藏書閣可是個好地方,於是蕪華選擇來到藏書閣來抄宮規。她來之時,正好碰到雲意繁在借一本書。雲意繁拿著書單,表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蕪華好心地幫了雲意繁一次,最後她終於幫雲意繁把那本稀缺的書本找了出來。

“謝謝你。”雲意繁說。她在司杖司也聽說了司言司發生的事情,可她向來對那些八卦沒什麽興趣,隻是如今見麵了,也便將“不小心”聽到的東西問了一遍:“聽說你們司言司的印章壞了?”

“是啊雲姐姐,”蕪華淡淡一笑,“不過都解決了,不是什麽難事。”

雲意繁知道她所說的什麽意思,也便沒有再問下去。她看到蕪華帶過來的筆墨紙硯,便知道她被罰了些什麽,也就不好打擾蕪華,尋個理由便退了出去。

雲意繁回來的一路上都看到了各式樣的女史拿著不同的東西湧動著,似乎是很忙的樣子。聽說突厥使團三天之後便要到達皇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突厥如今困境重重,國力不盛,而且自古以來突厥便騷擾中原大地,中原人自然也不喜歡突厥人,也就在這之前不怎麽重視,現在他們開始緊張起來了,這才開始急急忙忙的布置起來。雲意繁知道這些,看著這些忙裏忙外的人,無奈地搖搖頭,也就沒有再多管什麽。她走過那群女史身邊,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仔細嗅了嗅,像極了邊疆的曼陀羅。於是她趕忙攔住了那個女史,問道:“你這拿的是什麽?我聞著味道不太對。”

那女史瞧了她一眼,恭敬的說:“回稟雲司杖,這是司籍司製造的曼陀羅香味的紙墨。奴婢是奉命拿去包裝的,這是送給突厥的回禮。”

雲意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隻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司籍司要以曼陀羅作香味?細想也沒想出什麽,就疑惑地走遠了。

那女史看她走遠了,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話說蕪華在藏書閣裏麵抄宮規,不一會兒芍華便找上門來了。芍華知道他們現在處境堪憂,隨時不好意思見麵,便偷偷摸摸地來了藏書閣和蕪華會麵。

蕪華見了芍華,很開心地招呼芍華坐下:“姐姐,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有事情,現在方便吧?”芍華親昵的說,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來,道:“是父親來信了,他讓我們都回去一趟,有事要商量。”

蕪華半信半疑的打開了信,眉頭緊蹙。平日裏她們是不會收到這種信件的,隻有德妃才會收到很多的家信,以方便了解家族的狀況。信裏舒弘讓她們回家一趟,也沒有過多的音信,這讓蕪華有諸多猜測,最後她看到舒弘的補充的字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原是舒弘太過想念芍華,才讓她沐休回家一趟。整封家信,卻沒有她的一字一句。她半帶嘲諷的笑了起來,又不忍傷了芍華的心。畢竟她們姊妹倆很久沒有一同回去過了。

於是她苦笑一聲,悶聲說道:“那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