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騎絕塵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擁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擁

不同的是,他的肌肉是堅實的,就好像磐石一般,不能輕易的撼動。

江攀枝可不是嬌柔的女人,她也是常年苦訓出極強的身體素質,就是這樣,白蒙背部肌肉自然縮緊的時候,她根本取不出裏麵的異物。

背上的傷口不少,江攀枝技巧雖好,卻也得一個一個處理的細致麻煩。

一滴滴汗水,順著白蒙的臉流了下來,那是痛的;一滴滴汗水,順著江攀枝的臉流了下來,那是累的,也是緊張的。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約有七八分鍾,才剛處理了一下塊皮膚,還有不少塊卡在肉裏,而且都是大塊的。

“你這樣,用剪子剪開一塊皮,要比直接掙好的快。”

看到江攀枝皺眉,白蒙出聲提醒。江攀枝看著他的神色,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害怕,下意識的一點頭,照著白蒙的指示處理起傷口來。

因為是嚐試切開口子,白蒙身上很快就都是鮮血了。江攀枝的動作還是很快的,開口、包紮一氣嗬成,讓白蒙少受了不少苦。

忽然白蒙電話響了,是蝴蝶草。他手微微顫抖著,和背上不斷傳來的痛苦做著鬥爭,接通了電話。

“聽說你救到了人,還順手把肖協給綁架了?”

“是的,他就在我旁邊!”

白蒙倒不會隱瞞這事情,就算他不承認,還是無數十四的好基友看見了,想要隱藏什麽。根本不可能。

“你可是夠有本事的。”

蝴蝶草輕笑起來:“不過我卻想請你放了他,他父親已經找過我了,隻要你放他一條生路。我保證你得到的好處不會比直接向肖家勒索的好處少。”

“我聽您的,現在肖協就在……”他把自己所有的地方報了出來,“我就把他放這了,你們速度來領走他。”

“好的,後麵的就交給我吧,我一定給你討到足夠的好處。”

蝴蝶草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像對白蒙做的事情是非常滿意。又說一些細節問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不錯嘛,你倒是挺平靜的,讓人聽不出你現在正在受刑!”

江攀枝看著白蒙淡定的打電話。她在背後給他造成的痛苦那麽強烈,他都淡然自若,關老爺刮骨療毒也就這樣了。

“人就是適應性最強的動物,這點小傷。隻要抗一抗。很輕易就過去了。”

白蒙笑著道,“我答應了蝴蝶草的肖協放了,你如果想拿他出氣,還有最後一點機會。”

“他綁架警察,威脅國家公務人員,應該判刑的!”

江攀枝一聽就急了。

“就是你捉了他,你能保證他一定會得到相應的製裁嗎?他家,可也是有錢人。這樣的事情,最後還是領導的意思。你覺得你的希望大嗎?”

白蒙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同意,隻能和她說明事實。

“就因為沒有希望,我們就不做了嗎?”

喃喃自語著,江攀枝的話也低了下去,他想著自己經曆的事情,從初入警隊到現在,她越來越現實,和這個世界的妥協,也是在不斷增加著。

人總會就經意的,就被現實改造成了自己不喜歡的自己了吧。

她無奈的歎息起來,咬著唇道:“反正這人是你抓的,我現在也不是以警察的身分出來,隨你便。”

正好給白蒙處理完了一塊傷口,江攀枝忍不住重重一拍他的傷口,痛得白蒙顫抖肌肉一下子就僵了起來。

“利息!”

江攀枝恨聲道,狠狠瞪了白蒙好幾眼,開始收拾醫藥箱,把用過的已經汙染的輔料都清理收集起來,這些東西可不能亂掉,醫學垃圾也是需要一定渠道去處理的。

對於她的行為,白蒙也隻有苦笑,自己放了人,以江攀枝的性格,她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我去和他說一聲。”

白蒙任江攀枝替自己包紮好,重披上衣服,走到了肖協的旁邊。

肖協挨了一頓胖揍,這個時候又被亂在外麵吹了好一會涼風,尤其是濕透的褲襠,小風一吹整個鳥兒都痛得亂抖,根本不是人受的痛苦,不過是十幾分鍾,他的人就變了顏色。

更可怕的不是這些痛苦,而是靜,極度的靜。除了眼前的奧迪車,他看不到任何人,隻能聽到聲音,當靜到了極處,我真的聽到了落雪的聲音,沙沙沙,沙沙沙。

白蒙隻不過要肖協別擔心,誰知道肖協竟然冒出這麽一大頓混亂的話。他這個樣子,讓白蒙忍不住退後一步,注意著肖協的瞳孔,忍不住歎息一聲。

這個家夥,一嚇一打,現在精神竟然有些不正常了……看來即使是以後治好了,以得落下心理陰影了。

不過這種家夥,白蒙也沒有那個同情心去關心他的死活,知道他活著能給自己帶來好處,這家夥要死了就是大麻煩,白蒙從車裏找了塊毯子蓋他身上,驅車揚長而去,估計一會,就會有肖家的手下來尋他。

“你要回家嗎?”

隻聞引擎聲響,白蒙一時間又不知和江攀枝說什麽了。等到了市區,他才想起了不知去哪裏,這才想起征求江攀枝的意見。

“啊……噢!”江攀枝正看著窗外,怔怔出神。聽到白蒙的話,才回過神來,思量一下,想到自己除了回家,也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就指點著白蒙向自己家行去。

“再見,今天睡個好覺。明天你車也是要修一下的,後麵被我撞得陷了。”

把車停下來,白蒙帶著江攀枝檢查她車後麵的損傷。交待她明天要去修車。

“好吧,你上樓吧,我也回家了。”

把車鑰匙交還給江攀枝,白蒙笑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你就……走著走?”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整個小區都看不到一個人,外麵的車也是疾馳而過,恐怕連出租車都不好找。

“我去大夏實驗室湊合一晚,有車就打車,隻車走著走,也不遠的。”

“不……你開我的車走吧。”

江攀枝忽然感覺到不舍。今天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誤會生死,到後來的替他包紮,好像一切又恢複到平常,可以玩笑,可以交流。

可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好像生疏了許多,兩個人都在刻意的回避著什麽。也不算生疏,隻是有些古怪。

“呃,不用了的。”白蒙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你快上去吧,晚上涼,不要吹太久的風。”

“不……阿蒙……我……”

江攀枝抿著唇,連說了好幾句話,都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可是有一定是很肯定的,她不想走,她不敢走。

她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過一夜,就再也回不到以前。

也許是感覺到了這樣的情緒,白蒙也沒有動,也沒有催促,隻是很平靜的看著她。

那英姿颯爽的女警官,此刻,卻如一個扭捏的小女孩一樣,不知道如果表達。

“我,我是不是很傻?”

她終於整順了思路,自嘲的一笑,“堅持著不合時宜的東西,還有傻到天真的各種想法。明明是占著天大便宜,卻還想把某個階級的特權限製到最低。還總給別人找麻煩,自己卻還脾氣不好,真是……很討厭的人對吧?”

“怎麽會呢。”白蒙笑了,下意義中走近她的旁邊,像一個哥們兒一下拍拍她的肩膀。

他忽然發覺,這不讓須眉的女警官,肩膀也和其他女生一樣瘦弱。

骨骼單薄,因為前些日子的受傷,還沒有完全長好,竟然有嶙峋的感覺。

“怎麽不會,很多人都討厭我的。我同學有找我幫忙的,我朋友有想找我走後門的,我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拒絕,甚至和老爸現在一句話也不說,我根本……我根本一直都是一個人!”

江攀枝忽然激動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斜倚在車門上,慢慢無力的滑了下去。

“不會的,不會的,他們隻是怕了你的光芒,會照到他們心底的黑暗。”白蒙頓了下,“包括我,也隻是欽佩你,卻沒有勇氣和你走一樣的路。”

他伸出手,扶起哭到雙肩顫抖的江攀枝,把她遠比男人嬌小的身體護在身體裏麵,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在的,隻要你不覺得我麵目可憎,我就永遠是你的朋友。”

“你答應我,永遠做一個好人,可以嗎?”

江攀枝反手緊緊抱住白蒙,生怕自己一個鬆手,就這樣讓他溜掉。

“我……”

“好吧,我不要求你了。”江攀枝自嘲的一笑,“我明白,也隻有我這樣吃喝不愁的家夥,才能堅持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你,還有自己的責任。”

江攀枝破涕為笑,伸出一支手指按住了他的唇。

“我守護你,即使是在地獄裏麵看著天堂。”

白蒙認真的道,看著張臉梨花帶雨的臉,忽然明白,再堅強的女人,也需要一個人來保護。

他吻向兩雙為了自己又一次哭泣的眼睛。這是今天第幾次流淚了?他相信這個女警是驕傲而堅強的,可是卻為了自己失去了分寸,他的心意,即使是遲鈍如她,也可以感覺到那種心意了。

唯有在乎和愛情,才讓人智商驟降,不吝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