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鳥

正文_第7章 神功初露化險凶(1)

嵩山少林寺乃武學聖地,故嵩山聖武山莊因此得名。

而此莊的莊主古震遠也因此被稱為聖武大俠。

聖武大俠不是武聖,否則他就不會麵臨滅門之災了。

夏日的黃昏寧靜而美麗。而聖武山莊的上空都籠罩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黃昏加重了山莊內每一個人的恐怖。仿佛黃昏到來了,死神也隨之光顧。

原因是七大前聖武山莊接到了血旗教的“血殺令”。

“血殺令”到處七天不降、格殺無比。

聖武山莊不會降,所以麵臨血洗浩劫。

令日是最後的一個黃昏,血旗教會在這最後的一個黃昏來血洗山莊,收回他們的“血殺令”麽。

聖武山莊沒有向任何一處求援,盡管有七天的時間。並非是他們願意與山莊共毀,而是他們實在不願連累別的道上朋友。

隻因“血殺令”到處,不降即死,至今還從未聽說過有誰僥幸存生。而血旗教的口號就是:血洗江湖,獨霸武林。

血旗教教主吸血老人的目的,就是要讓血旗教那些染有所有教徒鮮血的血旗插遍江湖。讓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敬畏如神明。

要達到這個目的,他的手段就是嗜血殺戮。所以,“血旗令”過處多是血腥衝天,屍橫遍地。

今日“血殺令”終於插到了聖武山莊。

聖武大俠古震遠並沒有讓人把那麵與“血殺令”同至的血旗插上聖武山莊的最高處。因為那樣就意味著投降了血旗教。

古震遠讓人把那麵散發著血腥氣的血旗燒毀了,表明他古震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表明聖武山莊永遠屬於俠義道。

此刻,已經決心與山莊共存亡的人們就坐在山莊的客廳內等待著與黃昏同來的死神。

他們是:聖武大俠古震遠,他的妻子蕭月英,兩個兒子古文龍和古文玉,兩個女兒古曉雲和古曉月,三個徒弟南宮世傑、程德寶、張阿森。

古震遠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神色凝重。

這時他擦拭完自己的長劍,環顧著室內所有人沉聲道:“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害怕了?好。現在有誰想離莊而去還來得及。我不會攔阻的。”

古震遠年逾五旬,紅臉虎目,神情威猛,舉手投足,一言一語都充滿了凜凜的豪氣。是個鐵骨錚錚,寧折不彎的熱血俠客。

室內沒有人應聲。

古震遠揚聲大笑道:“沒有誰願意離開是不是?那好。那就都留下來與他們決一死戰。可是你們要知道,我們沒請人援助。我們不能連累任何人。如果說連累,那就是我古震遠連累了你們。”

蕭月英一旁微喟道:“莊主,你就別說了。孩子們也沒說什麽。是生是死都守著你,都守著這莊子。我們也知道你一生俠名得來不易,不能晚年失節。”

古震遠又展顏笑道:“夫人能這麽說,我古某雖死無憾了。”

說著把目光投向了三個徒弟,道:“你們三個跟著我,沒想到會有今天吧?你們後悔麽?”

三人互視一眼,南宮世傑挺身站起,朗聲道:“我不後悔,師父義薄雲天,江湖中人無不敬仰。就算陪師父死,弟子亦感榮幸。”

程德寶也挺身站起,大聲道:“要是後悔,在接到‘血殺令’那天我就早離莊走了。”

張阿森緩緩站起身,灑脫地一笑,道:“師父,昔年我阿森這條命是你救的,活了這麽多年我早知足了。隻是我和雲姐的事情你老還沒表態……”

古震遠臉色一沉。脫口道:“這時候怎麽還有心思談及兒女私情。”

張阿森瞥了旁邊不遠的古曉雲一眼,朗聲道:“若師父答應了,便是死我阿森也能閉上眼睛了。現在不談及隻怕永遠也沒機會了。”

古震遠浩歎一聲,投目妻子蕭月英,道:“夫人,女兒的終身大事由你管,兒子的終身大事由我管。你就表個態吧。”

古曉雲聞言雙睛一亮,急忙對蕭月英嬌聲道:“娘,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麽……”

蕭月英微喟道:“好吧。娘就答應了你們。要是咱們能僥幸逃過這一關,娘就為你們把親事辦了。要是逃不脫這場劫難,也該怨你們沒有婚緣。”

古曉雲和張阿森急忙離座,雙雙跪到蕭月英眼前,齊聲喜道:“謝娘親成全。”

兩個人話音未落,旁邊的程德寶幹咳了一聲,囁嚅道:“師母,我也打心裏喜歡曉

月師妹,你老也成全我們吧。”

蕭月英聞言一怔,投目二女兒古曉月……

古曉月急忙站起身,臉色緋紅,羞急交織瞥了南宮世傑一眼,嬌羞地道:“可是我……”

蕭月英脫口道:“曉月,你不同意?”

古曉月頷首道:“我不喜歡他……可我想……”又投目南宮世傑,欲言又止。

程德寶見狀,大聲道:“曉月,我知道你心裏喜歡南宮師兄,隻因他人比我精明,比我長得漂亮,武功又強於我……可是……”

南宮世傑淡淡地道:“程師弟,你既然知道,你怎麽還要與我爭曉月師妹?”

程德寶氣哼哼地咕噥道:“你。你認為我真的不如你麽?我隻是長相沒你好……”

南宮世傑冷道:“那麽你自認為武功也強於我了?”

古震遠這時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大聲道:“別吵了。”

程德寶聽了,氣昂昂地走到古震遠麵前,“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囁嚅道:“師父,我知道不該惹你生氣。可是我要是能夠打退血旗教的人,你肯不肯把曉月師妹嫁給我?”

一言出口、甚至連室內明燭都感到驚異了。

古震遠氣得險些沒笑出來。

好個程德寶,你怎麽什麽都敢說,連為師我都自知難以退敵,大有劫難臨頭之感,而你竟敢出此胡言亂語。

況且你的武功還不及另外的南宮世傑和阿森,你的為人也遠不及他倆精明幹練,似你這樣為人愚笨,武功平常的人怎麽能退敵。是不是有病了……

遂道:“德寶,別再胡鬧了。快回去坐好吧。”

又轉對南宮世傑道,“世傑,你不要跟德寶一般見識,他頭腦簡單,心直口快,但畢竟是你師弟,你要多多擔待他。”

南宮世傑施禮道:“弟子遵命。”

程德寶並未站起,又固執地道:“師父,弟子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你也別把人看得太扁。我……”

古震遠聞言勃然大怒,冷道:“德寶。你胡說什麽。為師待你們從來都一視同仁,從不偏袒於誰。甚至因你心性魯直往往多加寬恕。你練功偷懶,常進山遊玩,為師幾時教訓過你了。”

頓了頓,又道:“好吧。德寶,我在最後寬恕你一次。”

轉對蕭月英道:“夫人,我想答應德寶。如果他能退敵,就把曉月嫁給他。你同意麽?”

蕭月英歎道:“可是這不過是安慰他呀。到時候他要拚命地與人廝殺……豈不害了他麽?”

古文玉一旁陰陰一笑,道:“娘,你就別亂操心了,沒有彎彎腸子也不敢吃鐮刀頭。到時或許就出現了奇跡呢。”

古曉月神色一肅;道:“可是要出現奇跡那豈非害了我?二哥,你可唯恐天下不亂……”

南宮世傑道:“曉月妹,你不必擔心,世上哪有那麽多奇跡。”

轉對程德寶道,“程師弟,咱們可有言在先,要退敵可隻能靠你一個人的力量,借助外人的力量不算,別到時候有誰趕來援手退了敵也算你的功勞。”

程德寶咕噥道:“那當然了……你們打不過他們,我才會出手的……”

南宮世傑笑道:“那好吧。咱們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如果你能夠一個人擊退來犯之敵,救下師父師母師兄師妹他們的性命,使山莊不受侵害。

“我南宮世傑寧願犧牲自己的愛情成全你與曉月師妹……”

轉對蕭月英朗聲道,“師母你表態吧。”

蕭月英歎道:“唉。怎麽成了這樣子。”

轉對程德寶道:“德寶,師母知道你的底細,你就別逞強了。師母實在不忍心……”

程德寶道:“師母;我實在喜歡師妹……不然我也不會……你就答應了我吧。

“張師弟說過了,你要答應我,就是戰死了也會閉上眼睛的,到陰間也會心滿意足了。”

蕭月英歎道:“好吧,我同意你師父的話,要是你能退了敵人,保住山莊,我讓她們姐倆一天與你們完婚。”

程德寶轉對蕭月英感動地道:“謝師母。”

古曉月一旁淡淡地道:“你謝什麽。敢保你就能贏麽?”

程德寶挺身站起,囁嚅道:“師妹,你可別生我的氣呀。我是真心的……”

“真心就能創造奇跡麽?”古文龍卻十分同情程德寶,“你真糊塗。”

古震遠道:“都別再說了。就這

樣決定了。但願我們能夠保住山莊……”

話音未落,客廳門外急匆匆走進一個管家裝束的小老頭,疾步走進,對古震遠急道:“莊主,來了……”

古震遠脫口道:“來了多少人?”

小老頭是莊內的管家古忠,見問答道:“來了一個人。”

古震遠微微一怔,道:“就來一個人?”

古忠道:“是個玉麵秀雅的公子,自稱是秀郎花玉童,要求見莊主。”

古震遠漠然道:“你怎麽不說清楚,我還以為是血旗教的人來了。原來是‘昆侖三美郎’中的秀郎來了,快去請他進來。”古忠應了一聲,轉身奔出門去。

來人正是秀郎花玉童。

那天雨後他離開古刹,追上了翡翠郎中薑麻子,本欲與薑麻子結伴而行,哪知薑麻子與他沒走多遠就找借口和他分道揚鑣了。

他隻好獨自來到了嵩山聖武山莊。

花玉童認識古震遠,隻因“中原三大俠”都到昆侖山去過。

所以,他一走進客廳,便朝古震遠一抱拳,朗聲道:“古大俠,別來無恙。秀郎花玉童這廂有禮了。”

古震遠早已經啟身離座,大聲笑道:“真是花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快快請坐。”

花玉童在古震遠對麵坐下,見古震遠也歸了座,便又道:“古大俠,實不相瞞,在下這次下山、乃是奉家師之命要尋找‘中原三大俠’的。”

古震遠道:“有什麽事麽?令師青鬆道長還好吧?在下差不多有四五年沒看見他了。”

這時古曉雲已經為花玉童斟了杯茶,放在他麵前的矮幾上。

花玉童謝過,端杯輕呷一口朗聲道:“數日前武林三大派掌門人一同到昆侖山找我師父,讓我們三美郎下山,一則平息武林禍亂,阻止血旗教殺戮。

“二則追殺幽靈鳥,為江湖除害。

“三則是查找《用兵寶典》。

“故家師遣我們下山,他讓我們求得‘中原三大俠’和鐵麵大俠的幫助,共圖大事,不負武林群雄之重望。”

古震遠道:“除魔衛道,乃俠義本色。沒什麽說的。我們中原三俠定會盡微薄之力相助。”

頓了頓,又道,“花公子,也許你尚未吃晚飯吧,夫人你帶他到後院餐堂用飯去吧。”

蕭月英遲疑著站起身,對花玉童道:“花公子,我們走吧……”

她真怕自己一離開,血旗教的人便來到,若是廝殺起來……她不由投目古震遠,目光頗具含義。

花玉童真的還沒吃飯,他見蕭月英神色有異,其他人也都神色凝重,便問古震遠道:“古大俠,莊內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古震遠展顏一笑道:“沒有……花公子快去後院用餐吧,有話飯後咱們再說……”

他是想支走花玉童,一旦血旗教來襲,免得他受連累。他並不指望多了花玉童一位幫手能夠有某種轉機,結果隻能是多死一個人……

隻因他清楚“昆侖三美郎”的武功,雖然高於自己的兒女徒弟,但決不在自己之上,並不像他們的相貌那樣為世人所羨慕。

蕭月英自然知道丈夫的心意,遂轉對花玉童道:“花公子咱們走吧……”

花玉童微微點點頭,隨蕭月英走向門口……

然而,他們還未出門,打門外便闖進來驚慌失措的管家古忠。一頭闖進,失聲喊道:“莊主,這回真來了。血旗人。一共十個人,個個凶神惡煞似的好嚇人,怎麽辦?”

古震遠沉聲道:“古忠你怕什麽。我們這就去迎接客人……”

花玉童悵然轉首,對古震遠道:“古大俠,敢情您把在下當外人了。”

古震遠揚聲大笑道:“那好吧。花公子,請隨我們一同去迎接。”

說著早已離座,昂然舉步率先出門去,其他人也都尾隨跟出,到了庭院,站在古震遠身形的兩側,齊舉目向院門處望去。

院門口風聲振衣,衝進來十個人,兩個黑衣人在前,八個血衣人隨後。

兩黑衣人都佩劍,八個血衣人則都手執寒氣森森的勾魂刀。

步步逼近,殺氣愈重。

古震遠不動聲色,冷目凝視。

他不認識這兩個為首的黑衣人,但猜想這八個血衣人肯定是血旗教的“血衣八刀”。

因為江湖傳聞血旗教最凶殘狂暴的是“玩血三鬼”、“血衣八刀”和“鬼臉十煞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