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鳥

正文_第63章 魄散魂驚碧血宮(2)

井雲鳳抬起頭,看著秋杏紅,道:“你知道我爹媽他們管不了我……我不是江湖人難道不可以變成江湖人嗎,表姐,在你這裏好像都通不過,看來我希望真不大了……”

秋杏紅尷尬一笑,仿佛井雲鳳看透了她內心似的,輕聲道:“妹子,你別灰心……我又不是江夢飛,說不定他就會接受了你……”

她的心一陣酸楚,掩飾地笑了笑,又道:“你不妨親自去找他……這種事表姐怎麽好幫你……況且我和你一樣也未出閣,和他也不太熟悉。”

井雲鳳抽出了被秋杏紅握著的手,喃喃地道:“原來我想你是江湖中名頭頗亮的女俠,他或許能給你麵子……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好勉強你了。”

秋杏紅心中一陣淒涼惆悵:隻為愛在心頭,竟使姐妹情得以疏遠。

遂微喟道:“妹子,並非是姐姐不想幫你……隻是這件事姐姐實在無能為力……”

並雲鳳一言不發地起身而去……

秋杏紅呆坐在那裏:雲風分明是生自己的氣了,看得出她是滿心希望自己會幫助她的。

而假如自己不和他……自己或許能夠幫她……她是自己去找江夢飛了,抑或是回了閨房?

要不要去勸慰她一番,但是自己對她說什麽;她如果去找江夢飛,會是什麽結果?

想到井雲鳳可能也會成為江夢飛的網中之魚時,秋杏紅心裏湧蕩著一眼酸溜溜的感覺……

他不敢,他應該知道自己畢竟是她表姐,秋杏紅有些坐立不安了;但是天下間還有江夢飛不敢做的事情嗎?色膽包天,這四個字簡直就像對他說的……

秋杏紅站起身,她想去找江夢飛……

江夢飛此時一定是和井萬通喝完酒,回到客房歇息了,他的客房也常常是他的洞房,那麽今夜的新娘會是井雲鳳?

井萬通一家人的內宅就在“萬通客棧”的後院,出了宅門經過幾個花壇就可以到達“萬通客棧”了。

秋杏紅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閨房門口,但她又站住了。隻因她分明看見井雲鳳興衝衝地向她的閨房奔來……

井雲鳳闖進秋杏紅閨房,雙眼閃爍著欣喜的光芒,望著秋杏紅,激動地道:“表姐,我太高興了。他居然知道我愛他……”

秋杏紅嬌軀一顫,這個江夢飛,他果然是來者不拒,他也該知道雲鳳並不及自己漂亮。送淡淡一笑,道:“你去了?”

井雲鳳笑道:“我自然去了,我想好了他若拒絕我,我就當場死給他看……”

一個男人能夠拒絕一個以死相逼的少女嗎?

秋杏紅的心又是一顫。

並雲鳳又道,“可是他不在客房,早就在天黑前走了……他為我留下一張短箋,說他要到一個危險的地方去,不能帶我在身邊,等他辦完要辦的事便回來看我……

“表姐,他真是鬼精鬼靈,我對他的心意他居然知道了。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井雲鳳說著炫耀似地從袖中掏出一張短箋,遞給秋杏紅,笑道:“表姐,你看他的字像他的人一樣瀟灑。”

秋杏紅接過一看,不由會心地笑了:短箋並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開頭沒稱呼,怎麽知道是寫給誰?末尾沒署名怎麽知道是誰寫?

她把

短箋還給井雲鳳,笑道:“是不是他把這雪箋留給店夥,說有人找他時就交出這雪箋給找他的人?”

並雲鳳一邊寶貝似地收起雪箋,一邊驚異地道:“咦?你怎麽會知道?”

秋杏紅笑一笑,道:“我想應該是這樣……”

江夢飛不辭而去,他自然會想到有人去找他。他留下雪箋而不寫稱呼和署名,隻因他知道找他的人一看就會明白……

但江夢飛哪裏會想到他留給秋杏紅的雪箋卻落到了井雲鳳手裏……

井雲鳳得到了江夢飛留下的雪箋,仿佛就得到了他的心,欣喜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長這麽大都沒這樣開心過……

井雲鳳沒等秋杏紅說完,便歡喜地飄然離去。

秋杏紅像一攤泥癱坐在床畔,望著自己準備好外出遠行的東西,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鐵女人”也會流淚,隻因到了傷心時。

她知道江夢飛一定是從井萬通那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消息,所以匆匆離去。而他說要去個危險的地方,是不是舍棄她的借口抑或是他本不想讓她再跟隨自己身旁,棄之如敝履……

“鐵女人”不知道,江夢飛要去的顯然是個危險的地方。

江湖中危險的地方哪裏又能比得上“血旗教”總壇。

江夢飛之所以要去“血旗教”總壇,隻因井萬通告訴他:江夢飛要尋找的另外三大混混,在十天前離開“萬通客棧”趕去了“血旗教”總壇。目的是希望能夠在正邪大決戰那天找到可能去那裏的江夢飛……

江夢飛不懷疑這一消息,隻要有天鼠,他們便不難知道正邪教進行大決戰,天下事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他們猜想自己會趕去也不是沒理由……

饒是不想參加決戰,誰又不想看一場熱鬧。

但這場熱鬧是好看的麽,江夢飛明知那裏很危險,但還是要去。

既然三個夥伴為了找自己冒險趕去了,自己也應該同樣冒險去找他們,沒有這點義氣,還稱什麽“四大混混”,那簡直都在江湖白混了。

江夢飛離開西安時,一直是乘驢晝夜兼程。

饒是青驢盡了力,但江夢飛心裏知道:就算他騎的是匹千裏馬也未必能看到正邪大決戰了。

決戰日期是:冬月初十。

而江夢飛離開西安那一天是:冬月初六。

“血旗教”總壇遠在湖北的武當山。

除非乘神驢有誰能夠在三天內從西安趕到武當山?

江夢飛乘的是驢,但實在神通有限。他騎的驢沒神通,江夢飛也無可奈何了。

但他希望早日趕到。倘若是在決戰之後,天下英雄散去前趕到,便也有可能找到三大混混……

非止一日,江夢飛終於來到了武當山。

八百裏武當山充滿了多少美麗和神奇。

有鮮花的地方也難免有毒草,“血旗教”總壇就設在這裏。

江夢飛騎驢進山,行不多遠,便下驢,把驢牽著找了個合適處藏了起來。隻因有驢在不便行動,還要分心照料。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凶險,怎敢有絲毫托大。

有時粗心大意,就是輕視自己的生命。

江夢飛藏好了自己的青驢,便輕身前掠向山裏奔來。

一邊前掠,一邊機警四顧。隻因他未曾到過“血旗教”總壇,並不知“血旗教”總壇在什麽位置,所以要處處提防,時刻小心。

江夢飛前掠著,心中不由暗忖:如此瞎闖亂找,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血旗教”總壇?著能碰上個獵戶或樵夫詢問一下也是好的……

希望遇上樵夫,江夢飛便真的遇上了樵夫。前掠時,發現迎麵的林中有人影閃現,他便疾奔了過來。

到了近前,果然見兩個樵夫裝束的中年人在樹下喝酒。每人手裏一個酒葫蘆,嘴對嘴喝得津津有味,在兩人身旁放著柴擔和巨斧。

江夢飛見了,心中一喜,穩住身形,緩步走近,抱拳笑道。“二位好清閑。小可這廂有禮了。”

兩個樵夫聞言抬眼望了望江夢飛,都停止了喝酒。

其中一個麵帶笑容,顯得和善可親的緩緩站起身,一邊把酒葫蘆掛在腰上,一邊笑嗬嗬道:“禮下之人必有所求。小兄弟有事嗎?”

江夢飛笑道:“小可想打聽一下,‘血旗教’總壇在何處?有急事前往,尚請指點迷津。”

笑臉中年人轉首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樹下的另一位冷麵中年人,笑道:“老九,你可知道嗎?”

那叫做老九的中年人緩緩起身,漠然道:“我也沒去過,但好像聽馬獵戶他們說,靠近‘摩天崖’那裏有一處宮院,叫‘碧血宮’,好像是近幾年建築的。

“以前張追鹿和李快嘴去探看竟被人砍了腦袋掛在樹上,從那以後再沒人敢去了。不知道那裏是不是他要去的地方。”

笑臉中年人轉對江夢飛笑道,“你聽清楚了吧,也許那個‘碧血宮’,就是你要去的什麽總壇,你不妨去‘摩天崖’看一看。”

江夢飛點頭笑道:“多謝二位指點,小可這就去‘摩天崖’。”

說著一拱手,然後轉過身形,正欲抖身掠出,驀地身後勁風大震,一聲清嘯,飄身一旁,轉身對兩個樵夫冷冷一笑道:“‘五步斷魂釘’,哪位老兄是‘追魂手’裴蛟。”

那叫做老九的中年人陰惻惻一笑,道:“閣下身法好俊,你是武林中躲過在下這‘五步斷魂釘’的第三個人,所以在下不妨告訴你,我就是‘追魂手’裴蛟。”

又一指那個笑臉人,道,“這位是‘笑麵閻羅’趙丙金,閣下想必也早有耳聞吧。”

江夢飛展顏一笑,道:“小可眼拙,竟認不出二位是假扮樵夫,險些著了你們的道兒。”

“追魂手”裴蛟和“笑麵閻羅”趙丙金都是黑道成名多年的人物,想不到一直未露麵是隱跡在這裏。

江夢飛又道:“想必二位早已投靠了‘血旗教’了,否則怎麽會隱跡此間?”

裴蛟冷道:“在下現在是‘血旗教’中的九護法。趙兄是八護法,‘血旗教’九大護法的名頭江湖盡人皆知。今日閣下算找對了人。”

江夢飛心中一顫,“血旗教”九大護法尚在,莫非血旗教並未被搗毀?抑或他們成了漏網之魚,隱身求生?

遂道:“二位不要誤會,小可並非俠義道中人,非敵非仇,何放出此辣手,”

裴蚊和趙丙金聞言互視一眼,麵露狐疑之色。

裴蛟冷道:“不管閣下是何道中人,在此七天內來這裏便隻有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