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昏而嫁

第二十七章 戀愛噩耗

第二十七章 戀愛噩耗

明明內心深處是個脆弱的小女人,渴望被愛渴望到要死,偏偏又裝出無欲無求的金剛的模樣。

她知不不知道,她有時不經意的低頭,那低垂的脖子像是風中搖曳的無依垂柳?她知不不知道,她偶爾的凝神不語,眼睛裏盛滿了深深的寂寞孤獨?她知不不知道,她聲聲的幽幽長歎,早已將他的心歎得綿軟?

一個勇敢堅強的女人偶爾流露出的脆弱無依,是那樣的牽動人心。

馮洪健回頭愛憐地看著她:像,靜默不語的神態,美麗的大眼睛。

可是又不像,她緊閉的驕傲的嘴唇,還有她眼底的那份執著與堅定。

他的目光閃爍,整張臉柔和又溫情。

他這樣的表情,在清月眼中,看上去恰似“**”:如果機場那一幕在公司樓下重現,她宋清月可以直接去龍華墓園直接搭個地鋪,長伴外婆,青燈墓碑,永不回歸公司。

她最大的忌諱之一,同事戀愛:辦公室戀情造成種種不必要的麻煩。成功,不分白天黑夜都要見那張臉,多乏味;失敗,恭喜你,那張臉你更不願意看。

之二,和比自己年幼的男人戀愛:她身為單親媽媽,沒有閑暇再去照顧嗷嗷待哺的成年男人。

之三,搭上花花公子:女人遇此一次,要麽粉身碎骨,萬劫不複;要麽,重整舊山河,看破紅塵,找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共度餘生。

之四,碰上變態:但是——你聽過有誰愛上變態?

她一麵胡思亂想,一麵任由著馮洪健將自己拉進他的跑車,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好奇目光:怎麽,那冷若冰霜的美人——終於有人敢以身試冰嗎?

直到跑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她那暫時混沌的大腦才再度恢複工作:她怎麽想到戀愛條例!

戀愛!?

她戀愛了嗎?!

不,這不是真的!她看著駕駛座內無良帥哥,內心轟鳴。

快要下雨了,天空陰沉,氣壓低得厲害。清月掙紮著要下車:“快下雨了,我要回家。”

山雨欲來風滿樓,她的叫聲被狂風吹得七零八落,長發被風吹得拍打在臉上,有一點點疼。

馮洪健偏過臉看張皇失措的她,眼睛笑成一條縫:“我這就送你回家,忘記了要去文昌縣報道?我陪你回家收拾東西。”

“你不要上班的嗎?天天黏著我幹什麽?”她又驚又怕地指控。

“為員工服務是每個高層的工作宗旨。”他笑嘻嘻回道,笑得眉眼彎彎。

去他的!曾同為高層的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宗旨。她呆了一呆轉而懷柔:“洪健,你不和你的酈晟‘阿姨’談戀愛嗎?你就這樣拋下她,她多可憐啊,那樣一個美嬌娘——”不知怎的,這嬌嗔的話語說得她自己皮膚都發麻,想到曾和這個戀母的變態有過身體接觸,她想去湯山溫泉泡個三天三夜,以洗涮墮落的軀體。

“她,誰敢碰她?”馮洪健專注開著車,皺眉道:“一早就和你說過,這種女人我們惹不起。她和她的姐姐都是老頭子那邊的人。”

老頭子!宋清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吸了一口冷氣!

想不到他的口味這麽重!居然和唐高宗李冶一樣,他竟然也和父親的女人酈媚娘有染!

原來,他不僅僅是變態!

聽見那聲長達一分鍾的吸氣,馮洪健將車停下,正對著尊漢白玉雕刻的天使噴泉,一見清月驚恐惶惑的表情,他立刻低聲吼起來:“女人!你亂想什麽!?”(是啊,還是在純潔的天使麵前 = =)

清月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一麵語無倫次地道歉:“馮先生,實在對不起,我

??我實在無意冒犯。”

馮洪健咬牙,一把將她按在座位上,為她綁好安全帶,引擎咆哮著,車子像箭一樣衝出去。

清月一個不穩,又倒向他肩頭,這一次盛怒中的他沒有體貼地扶住她,她的額頭碰到儀表盤上,真痛!

她揉著撞痛的額頭,生起氣來:這樣的蠻不講理,和強盜有什麽區別?是你挾持我的好不好?憑什麽還要做出一副被侮辱的樣子?弄得和被人栽贓的柳下惠一樣!

馮洪健的臉色比天空還要陰暗,大雨前的風肆虐而張揚,將他的白襯衫吹鼓起來,像一隻白帆。

他轉臉看清月,濃眉緊緊打結,雙眼幽深如深潭:“女人,這些話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這是我的逆鱗,不可觸碰。”那英俊的臉上呈現前所未有的嚴肅與鄭重,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她的心輕輕**起來。

“像是受到命運詛咒,我母親和姐姐的婚姻都充滿不幸,我母親這一生結過兩次婚,當年,她麵對別人的閑言碎語,心碎痛楚,惶惶不可終日。”他咬牙,白皙的臉孔上青筋**。

不知怎的,清月想伸手撫平,可理智讓她握緊雙拳,隻靜靜地坐著聽他傾訴心事,可是無法抑製的,她的麵孔一片柔和,眼中閃出月光一般的清輝。

沉浸在回憶中的馮洪健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停頓一會,艱澀地開口:“我口中的老頭子,就是姐姐的生父,我母親的前夫,我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那個老頭子,我是充滿了怨恨!因為他,我十歲就失去了母親!但是,為了姐姐,我隻有百般忍耐——他掌握著姐姐的經濟命脈!”他猛地用手擊打方向盤,汽車鳴笛尖銳。

他整個人煩躁不安,車子在濱江大道上疾馳,灰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塊飽含墨汁巨大的幕布,隨時都會傾落在他們身上。

清月有點害怕又有點心疼,用手撫著他的胳膊,輕聲安撫道:“洪健,都過去了,你已經長大,請你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那聲音溫柔而低沉,被風吹得零零落落,但馮洪健漸漸鬆開油門,跑車失去動力,慢慢地停在路邊,他用手扶住額頭,沉默不語。

豆大的雨滴砸在清月臉上,很快,密密的雨滴從天空墜下,她的白色西服很快被雨打濕,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豐腴的身材。

她擔心他臉上傷口感染,伸出手捂住他的右臉頰,他卻伸出手捧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