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情深,奈何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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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依,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沒有啊!”

“我也沒有想到老師今天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你交給我,我也很震驚,你為什麽沒有反對?”

“我隻想讓爸爸高興,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心依,你放心。我會讓你幸福的。”陸凡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沈心依一顫,抽出來。“你好好開車吧!”

寬寬的公路上隻有他們一輛車,四周很靜。陸凡很興奮,佳人在身邊,他真想把車永遠開下去,永遠不要停下。

“噢…啊…”

他們後麵傳來一陣陣尖叫聲,沈心依趕緊回頭,在他們車後有十幾輛摩托車跟著,眼看就要追上來了。“陸凡,怎麽回事?”沈心依驚恐地問。

“不要怕,有我在沒事的。”陸凡加快速度。

“噢…噢…噢”

兩輛摩托車追上來,一個人開著,一個人坐在後麵。坐在後麵的人使勁地拍他們的車窗衝他們尖叫。雖然他們都帶著頭盔,但還是能分辨出坐在後麵的是女人。

跟上來的摩托車越來越多,有兩輛還騎在了他們前麵。左拐右撞,不得不令陸凡減慢速度。看來他們是碰上小混混了,沈心依隻是害怕也沒有呼叫,她本能地抓緊陸凡的胳膊。前麵的一輛摩托車猛地停在他們前麵,陸凡趕緊急刹車才沒有撞上去。摩托車上的人衝他們尖叫吹口哨。

陸凡忍無可忍,忿然下車,所有的摩托車都開過來了,在他的車前停下來瘋狂地嚎叫。沈心依害怕陸凡出事也下車了。那群人叫得更大聲了。“你們想幹什麽?”陸凡氣憤地問。

最後趕來的那輛摩托車用車燈照向陸凡和沈心依。沈心依驚恐地站在陸凡身旁,她感覺到那個人一直在看她。

“我們走。”那個穿黑色皮衣的人低沉地命令。所有的摩托車上的人都不叫了。開動機車,準備走。

沈心依全身一震,這個聲音是多麽熟悉,還有這個身影。她突然衝到那個穿黑色皮衣的人麵前,懇求地說:“請你摘下頭盔。”

“心依”。陸凡急喊。

沈心依卻像沒有聽見他的呼喚,依然倔強地站在那裏。

那人一愣,其餘的人又大聲尖叫起來。還不時地喊:“城哥,這妞看上你了。”

“走開,否則我撞死你。”那人冷冰冰地說。

“不,我不走開,除非你摘下頭盔。”沈心依很堅定地回答。

“我不認識你。”

“你是蘇城,你是蘇城對嗎?”沈心依的聲音有些哽咽,和他說了那麽多話,她更確定這個人是蘇城。

“不,我不是。你快走開,否則我會撞死你的。”

“那你就撞死我吧!死在你的車下也比得不到你的音信而傷心死痛快得多。”

那人把車向後退幾步,然後開動迅速向她撞去。沈心依閉上眼睛等待他撞。陸凡怔怔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絕決。連生死都不顧,既讓他害怕又讓他敬佩。

那人把車隻開到離她一步遠就停下了,歎一口氣,摘下頭盔果然是蘇城。沈心依的淚湧出來,消失了三個月,為他牽腸掛肚,為他夜不能寐,今天再見到他了。

“你為什麽那麽固執?”蘇城無奈地說。

“因為我愛你呀!”

沈心依的一句話,徹底讓蘇城投降了。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冷漠,都在這個柔弱的女孩麵前化為烏有。

第四十二章、不能哭隻能笑

“你下車。”蘇城命令車後的女孩咪咪。

“為什麽?”咪咪抗議。

“快下車!”蘇城再次命令。

咪咪怏怏不樂地下車。

“把頭盔摘下來。”蘇城說。

咪咪無可奈何地摘下來遞給他。蘇城接過來來遞給沈心依柔聲說:“戴上它。”沈心依聽話地戴上。“把手給我。”蘇城握緊她的手,用力一拉,沈心依順勢跳上摩托車。蘇城戴上頭盔向前開去。

陸凡還愣愣地呆在那裏。她還是跟他走了,隻要他一招手,她就會義無反顧地跟他去天涯海角。而他算什麽?在她心裏什麽都不是。他笑,男人不能哭隻有笑。咪咪走到他麵前恨恨地說:“真是個窩囊廢。”

陸凡不理她,上車準備走。咪咪敲敲他的車門說:“唉,我的男人帶你的女人走了,我沒車,你可不可以帶我一程?”陸凡冷冷地說:“他不是你的男人,她也不是我的女人。他們從來就沒有屬於過我們。”

陸凡說完開著車就走了。咪咪氣得在後麵大叫:“你這個混蛋,偽君子。”

“噢…啊…”那群人也開著摩托車走了。隻剩下咪咪自己。寒風侵襲著她嬌小的身體。她衝著遠處大罵:“混蛋,都是混蛋。”

蘇城帶著沈心依在路上飛馳。風一波波地衝向他們,但他們心裏都是暖暖的,從沒感覺過冬天的風也竟是那樣柔那樣暖。

沈心依把頭靠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生怕他會再次消失。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體溫,讓她心中無比甜蜜。現在就算他帶她去死她都不會害怕。

蘇城隻帶她到了一座小坡前就停下了。他們下車,蘇城把車向旁邊一扔,摘下頭盔拉著她向小山坡跑去。很快就到了坡頂。他們大口喘著氣,化做一縷縷白氣,相對而笑,又緊緊擁抱起來。

“你為什麽會突然消失,躲著不見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多著急嗎?”沈心依委屈地哭訴。

“唉,傻丫頭,我離開你是保護你的一種方式呀!”蘇城說。

“什麽離開我是保護我的一種方式?我不懂。”

蘇城扳開她,捧著她的臉,說:“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有多危險,和我在一起,你並不合適。”

“為什麽?”沈心依偎在他身邊。蘇城的眼睛看向遠方,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放出的煙花在天上展現出一個個美麗絕倫的色彩。沈心依淡淡地說:“你知道嗎?我一直認為我的愛情像煙花一樣。一次就會散放出無盡的美麗,哪怕是生命用盡。”

“我的生活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麽單純。或許這是個錯誤。”

“不,既然上天讓我們相識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為什麽不能好好珍惜這難得的緣份?要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個心儀的人是多麽不易。我不會放棄的。你的生活我都懂,我不會要求你放棄改變你的生活,流浪江湖我隨你了。”

蘇城看著她堅絕的眼神,無奈地苦笑。

“你還上不懂。我們這種人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根本是一群人渣。”

“可你不是。”

第四十三章、無論發生什麽我都相信你

“但是我身邊的人是,現在雖然他們尊敬我畏懼我,但是隻要我背叛這種規矩,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在那裏,要想不被人欺負就隻能欺負人。所以有時候我不得不幹一些違背我良心的事情。甚至是殺人,如果我不殺人就會被人殺,被人代替被淘汰,一旦被淘汰了,那麽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你的親人朋友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之所以混到這個位置那是因為我沒有親人朋友也就沒有了牽掛。可是一旦你成為我的牽掛,我怕我會被淘汰,我怕你會受傷害。所以離開你是最好的選擇。”

蘇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無奈,他的人生早就已經注定,他從未為自己的這種人生難過過後悔過。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些無奈了。

“那你為什麽剛才還承認,為什麽一開始就給我機會?”沈心依哭道,如果一開始沒有開始,現在也就不會那麽痛苦。可是明明給她機會,現在卻又殘忍的剝奪,這樣才是最殘忍最痛苦的。

蘇城看著她哭得傷心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的揪痛。半晌,才喃喃地說道:“我,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將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柔和在一起了,沈心依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哭道:“夠了,就這句話就夠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生,我們一起生。死,我們一起死。”

蘇城也緊緊地摟緊她,說:“好,生我們一起生,死我們一起死。”

夜幕下,這一對戀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星星眨著眼睛,也為他們而高興。

蘇城輕輕地吟唱:雪霽天晴朗,蠟梅處處香。

騎驢壩橋過,鈴兒響叮鐺。

響叮鐺,好花采的供瓶養。

伴我書聲琴韻,共度好時光。

沈心依柔柔地說:“好美的歌呀!”

蘇城輕笑,“這是我母親教給我的,小的時候我經常唱。我母親的家鄉在黑龍江,那裏和這裏一樣,會經常下很大的雪。可是我的家鄉卻不會下雪,那裏溫度很高,會經常下起小雨,平常也會濕濕的,春秋時節都是大霧遮天,看不清楚路,我就會很怕出門。出門也會和母親一起,都是緊緊地跟著,一隔遠一點就會看不見對方。我就會很害怕母親會突然消失。可是她還是在一個大霧迷漫的天氣下走了,所以我就一直想看看雪是什麽樣的。母親說,她很喜歡雪,可是為了父親,她來到了這個沒雪的城市。”

沈心依更加的靠緊他,她知道,他現在心裏的苦楚。

蘇城接著說:“我母親一直都不知道我父親是幹什麽的。我父親會經常不在家,母親除了等待隻有等待。最後一次我聽到他們爭吵,母親問父親的工作,但是父親還是不肯告訴母親他究竟是做什麽的。我想母親一定是絕望了,她覺得父親欺騙了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才離開。心依,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相信我,好嗎?”

“那是當然的,蘇城,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相信你的。”

沈心依幸福地忘記危險,女人在幸福時就不再考慮危險了。無論以後怎樣,至少現在是幸福的,蘇城想。

四十四章、你今天很奇怪

陸凡開著車急急飛馳,沈心依和蘇城的身影不斷地在他腦中閃現,揪著他的心揉成一團再狠狠地踏上兩腳。他恨他的懦弱,恨他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卻無能為力。更恨為什麽讓他遇上她愛上她卻不能得到她。他寧願回到從前他還是他,充滿信心,滿身才華的富家公子。他想忘記,但是記住了也就記住了,在這世上什麽都可以丟掉,隻有記憶抹不去丟不掉。他把車停在路邊,像一個孩子一樣趴在車上低低地抽泣。

“師傅,你可以帶我一程嗎?這裏沒有出租車了。”

一個女人柔柔的聲音,輕輕地敲他的車窗。陸凡抬起頭,外麵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漂亮女人,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淒楚可憐讓人心動不已。可是他覺得這個美麗的女人很麵熟,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他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在他的記憶裏,他所認識的女人除了沈心依還沒有哪個像她這樣美麗。

但是那個女人卻認出了他,看到他抬起頭驚訝地說:“是你?”

陸凡打開車門,那個女人進來。陸凡仔細地看她,高挑身材,很優雅的動作。比沈心依更顯得成熟有氣質。“我認識你嗎?”

那人女人笑笑,從包裏掏出眼鏡戴上,說:“陸老師,這下認識了吧!”

陸凡大笑,真是沒想到這個讓他一時驚豔的女人竟是他的係主任李清寒。他又仔細看看她,也怪他認不出來。以前見她總是穿一身黑或藍色的職業裝,挽著頭發戴著眼鏡,不化妝,冷冰冰的一張臉。現在她竟然穿起一件米黃色的風衣,裏麵是白色的高領線衣襯得她的臉更加如花如玉。直直的披肩發,化了淡淡的妝,不戴眼鏡是幹淨迷人的。“你今天很奇怪。”

“是嗎?”李清寒摘下眼鏡,“讓你大吃一驚吧!”

現在連她的聲音也溫柔多了。陸凡輕笑。“這麽晚了,你一個女人在路上亂走是很危險的。這個地方離城很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看我的未婚夫,今天是他的忌日,他就葬在這裏。”李清寒苦澀地說。

“對不起。”

陸凡抱歉地說。他好像聽鍾曉燕說過,李主任以前訂過一次婚,但訂婚後不久她未婚夫就死了。從此她整個人都變了,不語不笑,常常冷著一張臉,對任何人都沒興趣,所以到了二十九歲都沒有結婚。

“沒什麽,我每年都會來的。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司機走了。幸好碰見你,否則今晚我就要在這裏挨凍了。對了,你怎麽會上這兒來?看你的心情不是太好。能跟我說說嗎?”

李清寒的聲音宛如慈母般溫柔祥和,令陸凡心中溫暖異常。不禁向她吐露出心事來。

“我喜歡一個女孩,很喜歡很喜歡。我一直相信天命。在我第一眼看見她時,我就確定她會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可是命運卻給我開了個玩笑,她愛上了別人。一個連一生都可能給不了她的男人。你知道嗎?我很痛苦,我想和她結婚,想和她過一生。可是她不要我給她的安穩的生活,她卻非要和那樣一個人在一起。其實,那隻是她的異想天開,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要那麽執著,我不懂,真的不懂。”

第四十五章、李清寒的過往(一)

陸凡悲哀地說,倒令李清寒萬分詫疑,她沒想到平時充滿自信、萬事皆全的人竟也會失意如此,她不禁感歎情愛真是神奇,它能讓一個平凡的人感覺到飄飄欲仙,也能讓一個理智的人灰心喪誌。在她眼中,陸凡一直都是那種很理智的男人,她一直稱他為天之嬌了,沒想到…她柔聲安慰說:“每個人年青時總會很衝動盲目地做一些事情,我想那個女孩,她隻是年青,總有一天她會明白誰會是最愛她的人。”

“會嗎?”

“相信我,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思。年少時總希望得到一份轟轟烈烈充滿**刺激的愛情。可是女人又都會現實,等到她一旦過了那段迷惑不清的歲月,就更願意踏踏實實地生活了。”

“那您為什麽還一直獨身?是為了那個死去的男人嗎?”

陸凡的突然問話令李清寒心頭一震,一種痛苦迅速漫延,籠罩她全身,往事又都鮮明地出現在她腦中。

九年前,她才二十歲,正是花樣年華,她年青美麗、成績優異,一直上父母和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齡人的榜樣。在學校裏不知有多少男孩子愛慕她,追求她,而她總是小心地回避著。她總覺得女人應該先有自己的追求才能夠談戀愛,她很努力地學習,不想讓別人把她隻當做可以欣賞的花瓶而無一點實用價值。不想依靠男人來增值自己。她一直認為自己的想法很正確,可是畢竟年青啊!年青總容易衝動,衝動總會犯錯誤,而可怕的是有的錯誤可能毀了人一生。

薜涵英俊瀟灑,理性睿智,成績優秀,做事一絲不苟,這些都令她無比迷醉,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樣樣都比她出色的男人,所以她一心認定她是愛上了他。她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她相信薜涵也會愛上她的。因為她還沒見過比她更優秀的女孩,因為她相信沒有是她得不到的。所以她常常去學校找他,即使兩個學校隔的是那麽遠,每次都要坐上四個小時的汽車。

薛涵對她卻一直是淡淡的,不是熱烈也不拒絕,這更加加深了她對他的迷戀,認為這才是男人本色。真正的男人是不應該每天想著向女人獻殷勤的。薛涵的同學莫一凡卻每次都對她很熱情,她看得出莫一凡喜歡她。他是個羞澀內向的男孩,極清秀,不善言辭,和薛涵住同一宿舍,薛涵稱他為上鋪的兄弟,從高中時他們兩人就一直是上下鋪。他很善良,會在她和薛涵談話時遞上一杯熱熱的茶。所以她不忍心傷害他,也就沒有說過拒絕他的話。

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向薛涵表露心事,薛涵總是躲躲閃閃地回避她。終於有一天她急了,衝薛涵大吼:“為什麽?”她看到了薛涵眼中受傷的眼神,沒有回答她的話就離開了。她哭了,很傷心,不光是被漠視被拒絕,更重要的是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不明白為什麽薛涵會拒絕她,她是那麽優秀,很多男孩子都圍繞著她轉,為什麽她看上的男人卻偏偏對她無動於衷。

第四十六章、李清寒的過往(二)

就在她哭得忘乎所以時,莫一凡出現了,小心地站在她麵前柔柔地勸慰她。她就不顧一切地撲在他的懷裏痛哭起來。她是因為傷心而他恰在此時出現她才倒在他懷裏哭的。可是莫一凡卻不這麽認為,或許是愛情的風此刻正從此經過吹進了他的心裏,他竟以為她愛上了他。

和薛涵坦白後,她就不再去找他了。傷心了好一段才慢慢平複。重新正常生活後,她開始懷疑她是否真正愛過,或隻是一時的年少無知,演繹了這場自說自話的愛情荒唐戲。所以當莫一凡一次次的來找她時,她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酷無情,用尖酸刻薄的話傷害他,不用再顧及他是誰的朋友,甚至她還有一種快感,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就像看到了薛涵的樣子。這也不能全怪她,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點報複心理。莫一凡被她一次次傷害後,終於有一段時間不再來了。她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很快她便忘記了這件事開始了她的正常生活。

可沒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薛涵來找她。一貫謙謙有禮,處事穩重的他竟然對她歇斯底理的瘋吼。當時,她完全被他嚇呆了,他臉色脹紅,雙眼布滿血絲,看她的眼神是憤怒的仇恨的。她從來都沒有被這種眼神看過。除了莫一凡臨死前那雙哀怨的眼神令她終身難忘外,就是薛涵的這雙眼睛了。直到多年以後,每次想起他的那雙眼睛她都會不寒而栗。

她還沒弄懂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被薛涵拉扯著上了公交車。她很奇怪她沒有掙紮沒有反抗,從心底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會有什麽事分發生,而製造事件的人會是她,她心裏一直害怕,不敢呼叫,臉色蒼白地任薛涵帶她走。

當她被他帶進醫院時,她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莫一凡正躺在病**,臉色慘白緊閉雙眼,身上蓋著半截白布單。她驚恐地看著莫一凡,第一個直覺就是他死了,是她害死了他。

有兩個醫生過來把他們推出去,關上了門。她才看清楚這是急救室。她心裏狂喜,這說明莫一凡還沒有死。可是他為什麽會進急救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和她有關嗎?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是這時薛涵卻不說話了,一直沉默地坐在那裏,yīn沉著臉,兩隻手握得緊緊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倒又希望他能對她說話甚至指責痛罵,這樣至少可以讓她得到答案。莫一凡是不是因為她才會這樣的。

時間一秒秒過去,薛涵還是呆呆地坐在那裏不出聲。她覺得好壓抑,胸口憋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了。還有醫院裏那股濃重的氣味令她惡心,來來往往的人從她身邊經過。她都感覺得每個人都怪怪地看她,那些人心裏一定在想,這個女孩為什麽坐在這裏?急診室裏會是她的什麽人?一想到那些人把她和莫一凡聯想在一起,她就覺得很惡心很丟臉。

她開始細想她自己的事情,這樣就可以緩解心裏的恐懼感。她想到了離婚的爸爸媽媽,媽媽是那樣一個靈秀的女子。充滿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如水的性格。她一直不明白媽媽那樣的人怎麽會選擇嫁給爸爸。在她記憶中,爸爸是那種粗曠不羈的人。高大的健壯的身體和母親纖小的身體成了她記憶中最明顯的反差。

爸爸是北方人,喜歡大口酒大碗肉地吃,而媽媽總是遷就忍讓他,做他愛吃的飯,講他愛聽的話。可即使如此,終還是留不住呀!一個女人即使做得再好再完美,若那個男人不懂得欣賞終是全無一用。爸爸走得很絕決,不再顧及媽媽那肆無忌憚的淚水。不愛了就不愛了,就算再多的淚水也不會勾起他的一絲柔情。

那時她隻有七歲,知道爸爸的離去意味著什麽。看著媽媽滿臉的淚痕,她緊緊地抱住她。她很同情媽媽,一直都在江南那種溫柔鄉裏長大的她,為了爸爸毅然決定背景離鄉地來到東北這塊寒冷的地方。聽說媽媽的家人不同意這門婚事,媽媽是和家人斷決關係才和爸爸出來的。女人真是傻,以為有了愛情就可以不要一切,可是一旦愛情沒了,才明白那些的重要。那個冬天,她是和媽媽一起依偎著度過的。

春天一到,媽媽就再婚了。對方是個矮個子精瘦的男人,帶了一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她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真的忘記了爸爸。不過,媽媽倒很踏實地跟那人過起了日子。但她不再遷就她,做飯菜也隻做她愛吃的江南小菜。倒是那個人開始遷就她,疼愛她的女兒,忍受她變得越來越愛嘮叨。

她十七歲就離開了他們獨自生活,她還有兩個弟妹,她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是多餘的。她很想再見見爸爸,告訴他那個愛為他吟詩弄花的女人已常為柴米油鹽更勞心了。可惜她一直都沒見到,他好像從這個世界蒸發了。

她想起她多年的生活,她是怎樣的努力才從那麽偏遠的小鎮一步步考上這座大城市的。她不敢鬆懈,不敢玩耍,不敢戀愛,錯過了那麽多才熬到這個地步,為的是什麽?還不是希望以後有自主權,不現像媽媽那樣隻能靠男人才能夠生存下去。可是如果莫一凡出了事,那她該怎麽辦?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怎樣拒絕他的,還有薛涵,他會怎麽看待她?會到處宣揚她的罪行嗎?她真的好害怕。

過了好久,醫生終於出來了,薛涵神情緊張地迎上去。醫生一臉無奈地說:“我們盡力了。”

她又跌坐到椅子上。

第四十七章、李清寒的過往(三)

莫一凡被推了出來,她圍上去,莫一凡的眼睛上睜開的,很憂怨很憂怨地看著她。讓她覺得心碎,他的眼睛隻睜開一秒鍾就閉上了。她想,他一定是用盡生命最後一點力量睜開的,隻是為了告訴她,他怨她恨她嗎?

薛涵輕輕撫拭莫一凡的頭發,然後緊緊地把她抱在懷中。莫一凡就這樣死了,呑下了八十八片安眠藥。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恨莫一凡,因為他對他生命的輕視而深深傷害了她。

一直到大學畢業,她都不敢再接觸男生,莫一凡多少在她心裏造成了yīn影。薛涵畢業後去了上海,他們也就失去了聯係,其實她也根本不想再和他聯係,看到他,就會想起莫一凡。

那一段時間,莫一凡臨死前的模樣一直圍繞在她的心中,日日夜夜的纏繞著她,讓她寢食難安。也難怪,那個時候她還年青,第一次接觸死亡,而且還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雖然不重要,可是日久天長的習慣,她已經習慣了他在她的身邊。

鮮活的活著。

所以,他的死讓他久久不能自拔。一直這樣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從恐懼悲傷中走出來。

後來她隻身來到大連,留在了大學做講師,也接觸過一些男孩,但最終都不歡而散,別人說她太冷太理性,沒有一點女人味。她總覺得那些人缺少點什麽,既使和他們在一起也抵擋不住她的寂寞。直到三年以後,再次碰到來大連出差的薛涵,她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薛涵更成熟更富有魅力了。還主動找她約她,同事們都對她羨慕不已。她也已經二十五歲了,戀愛與不愛都已不現實,薛涵對於她無非是很好的選擇。她也就不溫不火地與薛涵對於她無非是很好的選擇。她也就不溫不火地與薛涵正式交往起來。薛涵在期間從沒有再提起莫一凡,她也就漸漸地釋懷。莫一凡隻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小意外。

現在人死了,意外也就消失了。她終於可以,和薛涵在一起,而莫一凡,從此以後就要被她遺忘到yīn暗的再也不會想起的角落裏。

如果不是薛涵,恐怕她是真的會,一輩子都再也想不起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莫一凡的男人曾經出現過她的生命裏。

戀愛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結婚,薛涵卻並沒有向她求婚,而是先要和她定婚。她並沒有在意這些,對她而言結婚和訂婚的含義差不多,何況薛涵為了她放棄了在上海的事業,她真的很感動,以為她和薛涵是好事多磨,命中注定的是一對。那場訂婚宴擺的排場很大。薛涵說要讓所有的人都來分享他們的幸福。大家一直鬧到下午六點才散去。

薛涵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帥氣到極點。她穿的是白色的婚紗,美麗得不可方物。薛涵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等到人都散去,薛涵挽起她的手帶她上車,她滿心沉醉地跟著他。他說過,在他們訂婚時會給她一個大大的意外。她滿心期待地等他給她驚喜,可沒想到他會帶她到郊外來。

看著這一片荒蕪的工地,她不解,問他為什麽帶她來這裏。

其實這個時候她心裏已經開始有些恐慌了,心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著。她覺得,這或許就是她生命的終結了。

果然。

薛涵輕笑,笑容中有絲殘忍。他冷冷地看著她,慢慢地向她講述他的故事。

第四十八章、李清寒的過往(四)

原來,他和莫一凡是高中同學。從高一時,兩人就在一個班。莫一凡長得清秀文弱,一副女兒氣,同學們都愛拿他開玩笑。他又不善言辭,動不動就會羞得臉紅耳赤。其實他並不是太在意同學們拿他取笑,反而他倒很在意。每次看到別人取笑他,薛涵就會氣憤至極,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在意莫一凡,從他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格外在乎他的一舉一動。看不到他就會思念,看到他開心他也會跟著開心,看到他傷心他也會很難過。畢竟他也到了青春期,對男女之事略懂一些,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愛上了莫一凡。當這種想法第一次跳進他腦中時,自己就嚇了一大跳。他知道,這種行為是同性戀,為社會所不恥的。

所以後來,他開始慢慢的疏遠莫一凡,試著和異性接觸。可是最終他放棄了,因為女孩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反應,他根本就不感興趣。可是對於莫一凡,他卻更加思念了。他無法讓自己去想他,當思念占滿他整個思想時,他放棄了。明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堅持。他一直都沒敢告訴莫一凡他的想法,他害怕失去他更害怕遭到他的唾棄。他隻是默默地關心他愛護他,所以莫一凡也把他當做是最好的朋友,最信任他。

但是從未有想過,他竟然對自己有著這麽齷齪的想法。

後來莫一凡考上了大學,他也是因為莫一凡才考上那所大學的,本來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是為了莫一凡,他放棄了。薛涵很慘然地對她說這一輩子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帶著莫一凡去參加聯誼會。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遇上她,莫一凡也不會愛上她,也就不會死。

說這話的時候,薛涵的眼神是那麽的痛苦,臉上的表情更是痛苦不堪。若不是李清寒知道他所說的也是一個男人,恐怕真的會為他們這種偉大的愛情所感動。為他如此的癡心所感動,可是現在她沒有感動,反而覺得非常的惡心。

已經過去了五年,她終於知道了莫一凡的死因。原來莫一凡是真的那麽愛她,不惜去找他的情敵請求他接受他所愛的人。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情敵,他最依賴的哥們居然一直深愛著的是他。他太善良也太脆弱了,他經受不起這突來的變化,他愛的女人拒絕他,他依賴的朋友背叛這段友情。終於,他選擇了逃避,用死亡來逃避。

聽完薛涵的訴說,她覺得一切突然明了了。怪不得他會拒絕她,怪不得莫一凡出事的那天他會那樣的仇視她,怪不得莫一凡臨死前會露出那種眼神,他並不是怨她恨她。他隻是悲哀,隻是同情。這塊混亂的愛情中他是最無辜的犧牲品。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還要和我訂婚?”她問出後,又馬上後悔。這麽明了的事,她卻偏要問個清楚。

薛涵的回答正如她所料,他是要報複她,整整計劃了五年就是讓她忘記那段不快的往事再重新愛上他。他要讓她顏麵無存,他要讓她也嚐一嚐失去愛人的痛苦。薛涵獰笑拔出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鮮血一點點流出來,他的笑容也一點點轉變成痛苦。倒下的那一刻,他叫著的是莫一凡的名字。

她隻是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沒有阻止,也沒有呼叫。或許她是顏麵無存。但她不會痛苦了,再也不會痛苦了。薛涵想錯了,在他說出這一切時,她就已經不愛他了。她隻是失望,突然對所有的男人都很失望。

警察來了,鑒定屬於自殺。沒有人明白為什麽剛剛定婚就跑到郊外去自殺。別人安慰她,她隻是冷笑,看著被抬走的薛涵,她真的很想再去殺了他,他毀了她一生。

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再也沒有談過戀愛。對待異性更是冷冰冰的,她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向人傾訴,不交朋友。隻有每年的這個時候,她才會把自己放鬆來這片坡上坐一天,別人都認為她是因為未婚夫死,悲傷過度才會這樣的。要不然為什麽每年還來這個地方祭奠亡人?隻有她明白,她是因為恨他才來看他。她要讓他知道她生活得很好。

那件事在成了她解不開的一塊心結。

第四十九章、陸凡的自信讓她驚歎

陸凡看著沉浸的李清寒,小心地問:“李主任,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嗎?”她的眉頭是那麽的緊皺,似乎在想到了很不愉快的往事,而且痛苦的不能自拔。

李清寒回過神,艱難地笑笑。眼眸有些濕潤起來,她真的很想哭,在這一刻,在這個不算是熟識的男人麵前,她真的很想哭。可是她又哭不出來,或許是眼淚已經哭幹了,或許是真的除了悲傷再也沒有心痛了,她也隻是勉強地笑了笑說:“沒什麽,隻是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來。以前是那麽的在意,那麽的心痛,可是現在想來,竟然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理解,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可是事情發生了,也就過去了。人總還要生活,不應該隻抱著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不放手的。讓自己沉淪在過去的悲哀中,而錯過了一路走來的美好。”

陸凡勸解她,雖然他並不清楚李清寒的未婚夫為什麽會在訂婚當天自殺。傳聞眾多,有的說是那個男的為了驗證對她的愛情失手自殺,有的說是她傷了那個男人的心,那個男人悲憤自殺。眾說紛紜,但他並不十分相信那些傳言。以他對李清寒的認識,她不會是那麽淺浮的女人。真正的原因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但無論怎樣,他都挺同情她的,一個女人一旦對男人不感興趣了,那就等於一個死人。

“那你呢?那個女孩會成為你的過去嗎?”李清寒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要問他這個問題。人都是在勸解別人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大義凜然,可是到了自己的問題上卻總是分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要刁難一下這個有些狂妄的年輕男人。

她以為陸凡會吃驚,或者會生氣。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陸凡也隻是淡淡一笑,非常有自信地說道:“不,她會是我的,她永遠都不會成為我的過去,我相信她會來我的。”

陸凡的自信不禁讓李清寒驚歎,果然是陸凡就是陸凡,那麽的自信。隻不過,這滿滿的自信裏,又有多少的真心。

“這才是我認識的陸凡。”李清寒輕笑著說,不管怎麽樣,她都羨慕他,可以有這麽好的心態還可以再愛。

不像她,從五年前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會幸福了。

也想著去找另外的男人來愛,忘記那段不堪。可是,真正的忘記並不需要努力的,她越是努力就越是記得更加牢固,現在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如影隨形。這一生,恐怕她都不會在擺脫了。

陸凡開動車送她回家,李清寒暗自哀憐,這麽出色這麽自信的男人,就連開車都開得那麽好。人與人又怎可相比呢?

陸凡送她到了樓下,李清寒望著他離去的車影,心中百感交加,歎口氣,無奈地回家。

今天她又將那段往事在腦海中重溫了一邊,疼痛依舊,但是沒有再加劇。

而在這個時候,蘇城也送沈心依回了家。沈心依向他講了沈成勻的病情,又告訴他今天宴會的事。蘇城很大度的一笑:“那我就不進去了。”

“我可以慢慢的和爸爸解釋,他會理解我的。”沈心依不想令蘇城覺得不安,連忙說。其實,她更是怕再一次地失去他,那樣的痛苦,她不能在承受第二次。

蘇城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走上前,緊緊地抱她一下,說:“有你就夠了,我不想因為我而令你爸爸難過。”

“謝謝你,蘇城。”沈心依有些感動地說,她自然也知道蘇城的意思,怕自己的進去給她的父母又帶來新一輪的痛苦。他們彼此都熟知對方的心意,可是因為太熟知,而不忍忍心傷害對方,或許才會造成最終的結局吧!

蘇城朝她溫柔地一笑,傲然地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沈心依無奈地歎口氣,希望這一次,她能夠和他永遠的在一起。

轉身開門回了家,沈成勻、路雅真都已經睡了。沈心依輕輕地走上樓,脫掉外衣,換上睡衣。躺到**卻怎麽也睡不著。幹脆又起來披上外套坐在椅子上,拉開窗簾,點點星辰盡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她抱緊膝蓋,臉上呈現出柔柔地微笑。今晚,她真的很開心。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以為她和蘇城就這樣結束了,她以為今晚的那個決定真的就決定了她的一生。沒想到在絕望中升起了無限的希望。這次,她再也不會放手讓蘇城離開了。

她自己的幸福,她要牢牢地握在手裏,自己的命運要自己來決定。

第五十章、被暴打一頓

沈心晨從小三子處出來,馬上就悔恨萬分,真是又怕又悔。悔的是明知是條不歸路還要走上去,為什麽就是死性不改自己控製不住自己。怕的是如果爸爸媽媽知道後會怎樣的氣他?而且爸爸還有病,萬一有一個好歹讓他該怎麽辦。

他真的是無顏再去見那些關心他的人了,他就是個畜生,是個沒有責任心沒有感情的混蛋。他辜負了家人對他的期盼,辜負了家人對他的關心,現在的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可惡極了。

在這個舉國歡慶的節日裏,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隻有他在大街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遊蕩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不敢回家了,雖然他自認為可以滿的住父母,可是他不敢麵對他們了。他僅有的一點良知,讓他無顏再看到他們。

正沒有任何頭緒地在大街上遊蕩的時候,忽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人的身上。

“唉呦,你沒長眼睛。”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驚醒遊魂般的沈心晨,沈心晨抬起頭,一驚。那個女人也一愣,不由得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

“咪咪?”

“沈心晨?”

沈心晨的眼裏留露出一絲怨恨,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大街上碰到了咪咪。

咪咪看到他瞪著自己,馬上抬起她驕傲的小臉,傲慢地說“怎麽?不是和小三子找樂子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像啊!難道是沒有錢,沒有嚐到給丟出來了。哈哈哈哈…”說著捂著嘴十分鄙夷地看著他狂笑起來。

沈心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隻覺得特別的氣憤,這個女人到現在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會染上那萬惡的毒品。他不會忘記他第一次吸毒是她激他吸的,現在竟然還敢來取笑他,他不明白這樣美麗的外表下包藏的竟是邪惡無比的心。他真是後悔,不該貪戀她的美色,讓自己沉淪到這無法翻越的深淵。以至於到現在,變成了萬劫不複。

咪咪看他憤怒地瞪著自己,心裏有些害怕,大聲地斥聲說:“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又沒欠你錢。”

“可是你欠的這一輩子你都還不清。”沈心晨憤憤大吼道,雙目爆紅,似乎想要將她殺死一樣。

沈心晨的大吼聲真的令咪咪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像他這樣軟弱的男人也會憤怒,也會大吼。她真怕他會突然發瘋當街做出什麽讓她難堪的事來。尤其是看到他現在的眼神,就更加的害怕起來。

心裏恐慌不安,眼珠子亂轉,靈機一動,馬上笑咪咪地先安撫他說:“心晨,別這樣。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心裏也一直很不好受。這樣吧!你跟我走,今晚,我們就一次了清。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我,說實話,我對你也是一直很中意的。可是你也知道,我這種女人,沒有錢也是做不了主的。今天我豁出去了,哪怕是被媽媽給打死了,也要將自己給你,來報答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咪咪說的十分的誠懇,一副自己也很委屈的模樣。

沈心晨看著她妖豔的笑容,不禁心動了起來。心想,反正也沒地方去,不如相信她跟她去。或許,她真的明白了他對她的好,那可真是意外之喜。自己也可以暫時有個安心地地方,其實不要看他平日裏吊兒郎當的,倒是個萬分癡情的人。從他見到咪咪的那一眼看是,就似乎是認準了她一樣。要不然,也不會在她的身上花那麽多錢,也不會一直以來隻找她這一個女人。隻可惜,他的深情用錯了地方。

咪咪親呢地挽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如同情侶一般地親密無間,這讓沈心晨對她更加的放鬆警惕了。原本沮喪的心情此刻被著突然而來的幸福給衝的暈頭轉向。根本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就任由她拉著,向夜總會走去。

她把他帶進一間包房裏,讓他坐下。然後衝他眨眨眼睛,說:“你等我一會,我這就來。”

咪咪出去後,沈心晨陶醉地躺在沙發上。他想像著咪咪曼妙的身材。他第一次去“紅舞廳”時就一眼相中了她。為了她花再多的錢他也再所不惜。可是她卻一直半推半就地拒絕他,直讓他欲罷不能。今天看她的神情像是要如他所願,不禁興奮難奈,眼瞅著門,等待她的歸來。

過了好一會,門才打開。可是進來的並不是嬌豔多姿的咪咪。而是兩個彪形大漢。沈心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兩人按住,然後是一頓拳腳相擊,他隻覺得天暈地轉,本來就身體十分的虛弱,哪裏還能經受的住這兩個人的一陣拳打腳踢。哭喊了一會沒有人來救他,不一會兒便被打的頭昏眼花昏了過去。

這時,咪咪從門外走出來,看著昏死過去的沈心晨冷笑說:“想占我便宜,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重,真是不知道死活的東西,活該被活活打死。不過你要怪也不要怪我,就怪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好了,誰讓她和老娘搶男人,我不能找她出氣,也隻有將這份氣撒在你身上了。”

“接下來該把他怎麽辦?”兩個男人活動完了筋骨,還以為會有一會子功夫呢,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這麽不禁打,才幾下就昏了過去。

“當然是抬出去扔了,難道還要我們送他去醫院嗎?”咪咪沒好氣地說。

“是,我們馬上把他扔出去。”兩個男人趕緊低頭說,一邊說著一邊將沈心晨抬了起來。

那兩人抬起沈心晨向外走去。剛離開,蘇城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