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情深,奈何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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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洋的話非但沒有令方慈生氣,反而更讓她對陸凡充滿好感了。她憧憬地說中:“陸凡真是個十足的好丈夫,如果我能擁有這麽好的丈夫,我死了也甘心了。”

方慈的話令薑洋氣得半死,他冷冷地說:“所以你才會一直活著,因為你不可能有總裁那樣的丈夫的。現在是大白天,不要做白日夢了,趕快醒醒回你的公司去。”

“你怎麽會知道我是在做白日夢?早晚陸凡會愛上我的。我也早晚會成為你的老板娘,你等著吧!”方慈充滿自信得意洋洋地說對薑洋說,心裏卻氣的要死,真不知道陸凡怎麽會留這麽一個人在身邊。若是以後她和陸凡結婚了,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炒他魷魚,好為今天的事情出口惡氣。

“你憑什麽這麽有把握。你雖然比夫人年青,但論美貌,你根本比不上夫人。品行更不行了,你幾乎是沒品沒行。最重要的是總裁隻愛夫人一個,你就算再有魅力也白搭。還有,即使夫人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可是最大的優勢就是總裁愛她,這是你一輩子都比不上的。”薑洋更是得意洋洋地說,氣死這個囂張跋扈地大小姐。

“你…”這次方慈真生氣了,氣得用手指著薑洋的臉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因為,薑洋說的本來就是一個事實,一個對於她來說,很殘酷很殘酷的事實。

“我?我怎麽了?”薑洋看到她氣的發白的臉,更加的高興了,一邊說著,還一邊扮著鬼臉。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陸凡,讓他解雇你。”方慈威脅地說。

薑洋滿不在乎地說:“好啊,你去告狀啊。看總裁會不會聽你的話。”

“哼。”方慈生氣地離去。

“哈…”薑洋哈哈大笑,像打勝仗一樣開心,又覺得為沈心依出了口氣。他一向是不喜歡方慈,因為沈心依待他好,所以對於方慈這種明目張膽的要做小三的行為,更加的不恥。

但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向陸凡打聽李清寒的情況,想到那個冷豔的大美人,他的心裏就有著說不出來的悸動,他開始急切地等待著下班了。

薑洋是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過完一下午的。一下班,他就飛快地趕往陸宅,陸凡正在水池邊閉目休息,中午沈心依沒有回家吃飯,他有些失望,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待晚飯時沈心依會主動向他道歉。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總覺得是沈心依欺騙了他,她有錯才對。

薑洋不管他是真睡還是假睡,就大聲地說:“總裁,有一件事我想向您匯報。”

陸凡猛地睜開眼睛,頗有些受驚,沒好氣地問:“什麽事呀,這麽重要。讓你急得滿頭大汗。我現在沒有多少心情聽公司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處理就行了。”

“不是公司的事情,是一件是十分十分重要的事情。今天下午有一個絕色美女來找您,她說她叫李清寒。”薑洋立刻報告說。

“李清寒?”陸凡眉頭微皺,有些驚訝,她怎麽來了。

“是啊!您對她熟悉嗎?”薑洋眼眸中的炙熱更深,最好認識,然後介紹給他認識,嘿嘿嘿…。

“當然,她怎麽會來北京,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大連才對。你怎麽不帶她來找我?她有沒有留下地址給你?”陸凡點了點頭,李清寒怎麽會來,應該是來找她弟弟順便來看自己的吧。畢竟都這麽多年沒有聯係過了,想到以前她曾經對自己有過情意,心裏多少有些異樣。這個時候沈心依正在和他鬧別扭,希望她不要插上一腳才好。他可不希望,還沒有把心依的事情弄清楚,自己這邊再出什麽狀況。

薑洋看陸凡一臉理所當然地樣子,心裏隻發虛。吞吞吐吐地問:“她來了您就這麽高興?您和她究竟是什麽關係?”

陸凡一臉神往的模樣,像是在回憶很美的過去。笑著說:“那還是七年前,我在大連的一所大學裏做中文係講師的時候認識的她,那個時候她可是我們中文係的主任。很嚴格的。說話一點都不講情麵。第一天我還被她訓了一頓,不過後來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不過後來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不過也有七年沒見了,她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那樣一臉寒霜的?唉,那麽多年都沒有見了,也不知道現在她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走出了那段…,希望她能夠幸福吧!”

薑洋驚訝地說:“她是你們係的主任,不會吧!她看起來現在也挺年青的,還那麽漂亮。總裁,您騙我吧!”一臉的不信任,他才不會相信李清寒已經是個中年大媽了呢。想到李清寒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心悸。

“我怎麽會騙你。李姐本來就很漂亮,不過過了七年,我想應該三十多歲了吧!”陸凡若有所思,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都過去了,她真的執著了那麽多年。

“三十多歲?那不是孩子都小學畢業了。”薑洋一臉的失望,好不容易,他終於等到了他的春天,沒想到,還是個已婚婦女,想想,他的心裏就難受的要死。

“什麽呀,她一直都沒結婚。照你說的模樣,我想現在她可能還是獨身吧!她是個很奇怪的女人,沒有人可以真正地了解她。難得她還記得我,她有沒有給你留下她的聯係方式?”陸凡想起李清寒的冷豔,跟她認識那麽久,除了和自己稍微熱絡點,還沒有和別的男人有過什麽關係呢。不過,他倒是希望,她能夠走出來那段yīn影。

薑洋一聽她可能還是獨身,馬上興奮起來。聽陸凡問她就連忙回答說:“她說她住在林洋小區十二號,讓你有時間去找她。”

“是嗎?這麽說來她是搬來北京住了。她為什麽離開大連來北京呢?我記得她說過的,她最喜歡的城市就是大連了。難道,是真的放下了嗎?想要換一個環境,換一種心情,還是,不能放下。”陸凡自言自語地說。

薑洋不耐煩地說:“你去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順便再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我問這幹嘛?”陸凡皺眉,他可不想再給李清寒什麽念想。那樣的女人,一旦認準了一件事情,就再難改變心意,說實話,她這點倒是和沈心依有些像。想到沈心依,他的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問問嗎?”薑洋故意掩飾說:“這說明你關心她,你們不是朋友嗎?對了,夫人有沒有回來過,她原諒你了嗎?”

薑洋正問到陸凡的傷心處,一天了,沈心依也沒有回來,也沒有來個電話。他真是心急如焚,可又放不下臉而去怏求她原諒。現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所謂男人的自尊隻能讓自己更難受罷了。可是,他折不下自己的高傲,他也有他的自尊,而且,是在蘇城的麵前,絕對不能低下的。

薑洋看他的眉頭緊鎖,心裏就明白了。勸他說:“總裁,您就先去認個錯有什麽關係,又不會少塊肉。再說本來那天就是您的錯,夫人做了一桌子您愛吃的菜等您,您沒回來,夫人急壞了,打了多少電話呀。可是您不但不領情,一回來就氣勢洶洶的,讓誰誰不生氣呀。”

“是嗎?她昨天真是那樣關心我嗎?”陸凡不相信地問。

“當然,騙您讓我這一輩子都娶不上老婆。”薑洋舉起手鄭重其事地發誓。

陸凡被他逗笑了,說:“這麽毒的誓言我可不敢領,萬一應驗了豈不是我的罪過了。好了,我相信你,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就會接夫人回家。”

“這才對嗎!總裁,我先走了,別忘了問李清寒有沒有男朋友。”薑洋蹦蹦跳跳地跑了,心裏樂嗬嗬的,總算是知道那個李清寒的事情了,還沒有結婚,這就說明了,自己還是大有機會在的。想到這一點,他的嘴都忍不住笑的扯到鼻子上去了。

陸凡看薑洋離開,想到薑洋剛才跟他說的話。或許,他真的誤會心依了。她也許是真的關心他,這麽多年的夫妻,他不相信,他就一點都比不上蘇城在她心裏的位置。或許,他們真的隻是敘舊。想想當初她和蘇城之間的交往,自己也是在的。若是他們之間真的有奸情的話,早就發生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看來,是自己的嫉妒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昨天心依一定十分的難過吧,他這不是將她給推出去嘛。

他決定去向沈心依道歉,也許是真的誤會了。單憑幾張照片是說明不了什麽的。或許他們是偶然碰上的,畢竟曾經那樣熱烈地相愛過,擁抱一下也是情有可原。他想通後就讓司機去學校接小雨。他步行去接沈心依回家,還讓花店送了一束玫瑰花以表示他對她真誠的歉意。心依最喜歡的就是花花草草的了,每一次自己送她鮮花,她都會很高興的。

第九十八章、她該怎麽辦

沈心依本想是一走了之的。但當她看到兒子熟睡的小臉後,她就徹底心軟了。蘇城說得對,她已離不開這個家庭了。她想起妞妞那雙飽受經霜的眼睛,那是完全與年齡不符的蒼桑。從小推動父母親的關愛讓她脾氣暴燥,性格孤僻。她怎麽能讓她最親愛的兒子也變成那樣呢。她陪著兒子睡了一夜,第二天吩咐小薑照顧好陸凡就去上班了。她雖然原諒了陸凡,但在心裏還是無法麵對他。中午也沒有回來,她想讓兩個人都好好地冷靜一下。

一整天,沈心依都是神情恍惚。同事關心地問她是不是不舒服,用不用回家休息一下。她隻是苦笑地搖搖頭。依然是在大街上發傳單,但每當一個穿皮衣或警服的男人,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兩眼,看看是不是蘇城。不知為什麽,現在她心裏無比渴望見到他,好像隻在他才真正了解她關心她。

下班的時間到了,同事們都陸續地回家了。隻有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慢走,城市的霓虹燈忽紅忽綠忽藍,映照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人臉上都是急匆匆地,似乎都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他(她)辦。偶爾有兩三對青年情侶是步伐緩慢的。沈心依看得眼睛發熱,七年前她也曾這樣幸福甜蜜過,現在才知道慢慢地走隻是不想讓幸福走得太快,未來的路是怎樣的,誰又能清楚呢?

陸凡對她的疑心令她傷透了心。原本讓她還覺得對他充滿了的歉疚感,現在蕩然無存了。她不禁感歎不禁癡想,若是她現在嫁的人是蘇城,生活是不是又會是另外一副樣?想著想著就滿腹傷感。警察局就在前麵,她不由得走過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為什麽會來這兒。

警察局的大門莊嚴肅穆,讓人心生敬畏。她癡癡地站在門口,想著蘇城就在裏麵。可是她沒有勇氣進去找他,她不知道即使見了他又能麽樣。她不可能和陸凡分手,蘇城也不會帶她走。一切已成定局,她改變不了命運對她的殘忍。

沈心依離開了,又向前走去,天氣已經不早了。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卻一點也不覺得饑餓。她唯一掛念的就是小雨,也是她不願離開陸凡的重要理由。

“心依?你怎麽會在這兒?”

沈心依抬頭望去,竟是蘇城,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沒想到竟會在這兒遇上他。命運究竟想讓她怎麽樣?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又給她希望。她哭著奔向蘇城,撲在他身上盡情地把所有的屈辱哭出來。她什麽都不管了,既然上天讓她碰上他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心依,你怎麽了?”蘇城被她這一突然舉動弄得手足無措。

沈心依還隻是哭,什麽都不說。蘇城急了,問:“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沈心依還是隻哭。蘇城認為他的猜測對了,心中升起無限怒火,他最了解沈心依了。她是那種很恬靜的女孩,很少在什麽事情讓她真正傷心。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問:“是陸凡對嗎?一定是他。陸氏集團是何等大的企業,憑你的身份,外人在誰敢欺負你。一定是陸凡。”蘇城更加肯定了。“你們吵架了?他欺負你了?為什麽?”

沈心依離開他的懷抱,一張梨花帶雨的淚更顯得楚楚可憐。讓蘇城一陣陣心疼。沈心依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後說:“沒有,他沒有欺負我。隻是今天我突然想到了爸爸和哥哥才會這麽傷心的。”

蘇城知道她撒了謊,她天生做不了撒謊的人。每當她不願說實話時,頭總是低著,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既然她不原說,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願意強逼她說出來。“沒有就好,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沈心依和他並肩走,初秋的夜晚已有微微涼意,沈心依雙臂緊緊互抱著以驅散寒意。蘇城瞟她一眼,不由分說地脫下大衣給她披上。沈心依輕輕地說:“謝謝!”

蘇城邪邪地笑笑,說:“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怨婦,怨婦很醜的,笑一個吧!”

沈心依卻心有感觸地說:“是呀!怎麽會不醜,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已經老了。”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我們現在的生活。”蘇城認真地說:“我們都老了,不再像年少時那樣對生活充滿了幻想。其實,我們早已在生活的軌道上習慣了,是不可能脫離現在的生活的。就像我不可能放棄我警察生涯,你也不可能放棄你現在的生活,還有你的兒子。有時候,也許我們會空虛寂寞,尤其是對往事有著無限的懷念。那隻是一時的情感突發罷了,與生活無關,我們…”

“夠了。”沈心依大聲地打斷他。“你說那麽多大道理無非是讓我安於現在的生活。不要再糾纏你是嗎?好,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我還這麽死死地抱著希望有什麽用。我走,我這就走。”

蘇城飛快地拉住氣憤不已的沈心依,滿臉憤怒地盯著她,眼睛裏布滿血絲。沈心依也含淚望著他,他們就這樣僵持著。過了好久,蘇城才一把把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摟住她,喃喃地說:“你以為我願意說那些混帳大道理嗎?你以為我不想讓你回到我身邊嗎?可是我又能怎麽樣?你已經結婚了,有愛你的丈夫和可愛的兒子。就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更不能破壞你現在的幸福。我不想讓你以後會在悔恨中度過,如果你沒有孩子的話,我一定會馬上帶你走的。我見過你兒子,他很可愛,我了解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重要性,我不想讓他長大了會恨你,也不想讓你老了會後悔。心依,你明白嗎?不是我不愛了,是我們的愛情不再是透明純真的了,人生總會有很多的無奈,我們隻是最平凡的人。”

“蘇城。”沈心依摟緊他。

第九十九章、彼此傷害

在天橋上,他們倆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盡情地把無奈、悔恨都哭出來。有一個人卻並不悔,他隻恨,恨沈心依,也恨蘇城。

在橋的下端,陸凡定定地在昏暗中看著他們,心一點點破碎,手中的玫瑰跌落在地上。他心碎極了,沈心依還是背叛了他,他這麽多年的關懷備至換來的竟是一次次無情的傷害。他恨極了,為什麽讓他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如果注定要這樣,他寧願從始到終都不曾擁有過她,擁有了再失去比不曾擁有更令人傷心。他呆呆地轉過身,冷冷地笑自己。真是個傻瓜,真是個十足的傻瓜。

陸凡先回到家,小雨已經睡了,他讓傭人也去休息了。他坐在臥室的椅子,沒有開燈。在黑暗中他一遍遍摸拭自己的傷口。沈心依終於回來了,進了臥室打開燈嚇了一跳。陸凡正坐那裏冷冷地看著她。如同黑夜裏的一隻獵豹一般,眼眸中發出冰冷的光澤。

沈心依不想與他再吵下去了,畢竟他們還要在一起生活。她放下臉麵緩柔地說:“陸凡,我們全解吧!我原諒你跟蹤,隻要以後不再發生這種事。我也保證,以後不會再與蘇城聯係了。再說,我們真的也沒什麽。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陸凡在心裏滴血,她還是不肯跟他說實話。撒起謊來竟一點也不覺得羞愧。既然她執意如此,他又何必再問呢?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站起來淡淡地說:“沈心依,我們之間結束了。我不能夠再一次忍受你對我的欺騙。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竟還抵不過蘇城的一句甜言蜜語。我放棄了,我不再管你,你可以為所欲為。隻要你高興,你可以盡情地和你的情人在一起。隻要你不傷害到我的兒子。”

沈心依睜大眼睛,傷心地說:“你不相信我?”

陸凡冷笑,說:“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沈心依輕蔑地說:“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蘇城了。你根本不配做小雨的爸爸,更不配做我沈心依的丈夫。”

陸凡也被她的話激怒了,大聲說:“可是,我確確實實的是小雨的父親,即使你一萬個不願意,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蘇城?他永遠隻配做我的手下敗將,隻要我不離婚,他永遠都別想得到你。你們就永遠都不能在一起,永遠都隻能受到良心的譴責。”

“哼,你忘記了你大嫂和你二哥嗎?”沈心依氣憤輕蔑地說。話一出口,她心裏馬上就後悔了,明知道不該說這一句話,可是人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失去理智,什麽話最惡毒最傷人的話都會說得出來。

陸凡心頭一痛,她說到了他的軟處。林樂琴和陸陽既是他們家的恥辱,也是他最擔憂的軟處。雖然他口口聲聲大方地說他不在乎她和蘇城會怎麽樣了,但隻有他心裏最明白他隻是想激怒沈心依。隻是想讓她能夠想起他的好,可是她又讓他傷心了。她竟然用那件事來威脅他。

第一百章、醉酒惹得禍

陸凡憤怒地走過去,狠狠地向沈心依摑了一巴掌。沈心依一下子倒在地上,陸凡眼中盛滿了淚水,手掌傳來陣陣疼痛,直疼到心裏。沈心依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左邊的嘴角腫了起來,還從嘴裏流出了一縷鮮血,陸凡看得心疼不已。

沈心依卻又輕輕地一笑,慘然地說:“這一巴掌,我們的帳就算了清了。我再也不用對你充滿歉疚感。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你知道蘇城都跟我說過什麽嗎?他讓我跟你好好地過日子,他這樣一次次地勸我,可是你卻一次次地誤解他。你知道為什麽我愛不上你嗎?就因為你永遠不如他。”

陸凡搖著頭,奮力地走出門去。沈心依仰頭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她倒在**,把臉重重地埋在**痛哭起來。

陸凡緊張地跑下樓,到車庫裏開了車就出去了。這個家讓他快要窒息了。他更覺得自己可怕,他怎麽會說出那些話來?居然還出手打了她。“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他在心裏一遍遍否定。他是在教養有修養的人。可是剛才的那些話那些事隻有市井粗夫才做得出來。他覺得他應該是哪兒出問題了,或許是這些天太累了,所以精神上不集中,他應該好好睡一覺,他想到了酒,隻有酒才能讓他徹底地無所雜念地去睡。

酒吧好像是專門為他這種傷心的人開的。午夜兩點了還燈紅酒綠的。很多人在這裏喝酒,隻是埋頭喝酒沒有人講話。原來這世上每天都有這麽多傷心的人。陸凡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一杯杯洋酒下肚,他不一會作就趴在桌上醉了。侍者叫來了酒吧老板,老板走到他麵前低聲喊他:“先生,你醒醒,我們酒吧是不留宿的。”

陸凡已醉得不醒人事,隻是嘴裏不停地叫著心依、心依。

老板無奈,隻能又問:“先生,您家的電話是多少?您姓什麽?我打電話叫您的家人來接您。”

“13****,姓…陸…”

陸凡說完這些就再也沒有意識了。酒吧老板隻好按這個號碼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個女人,酒吧老板告訴她有位姓陸的先生醉倒在這裏,叫她來接他,又告訴她地址,她說她馬上就會來。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方慈風風火火地來到了酒吧。一進門就大聲喊:“陸凡,你在哪兒?”侍者迎上來,知道她要找誰,因為現在所剩的客人也寥寥無幾了。就對她說:“小姐,那位姓陸的先生在哪裏?”

侍者領她過去。方慈一看到陸凡就使勁地搖他,大聲喊:“陸凡,你醒醒,我們回家睡去。”

侍者好心地提醒她:“小姐,您別費力氣了。這位先生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你幫我把他扶進車裏去。”方慈掏出一百元錢遞給他,侍者馬上同意了。陸凡一米七九的身材,又加上酒醉不醒,身體重得不得了。侍者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扶進車裏去。一路上還不停地聽方慈喝斥,讓他小心。

方慈把他載進了她的別墅。把他從車上扶下來時差點累死她了。她又叫了傭人才把他扶進了她的臥室。方慈和女傭把他放在**,然後就令女傭出去了。

方慈興奮極了,她也倒在**趴著仔細地看陸凡,他五官分明,每個輪廓都是那樣的優美。方慈情不自禁地俯下頭親吻他的臉。這是她第一次靠近除了她父親在異性。雖然她生長在香港那座很開放的城市,但是她並不很隨便。尤其是從十八歲見了陸凡之後,她更認定了她隻屬於她愛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就是陸凡。

她輕輕撫摸他的臉,喃喃地說:“如果你愛我該有多好。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你知道嗎?自從我十八歲的時候第一次見你,我就愛上了你。當我看到你和別人的女人結婚時我有多傷心啊。回到香港我傷心了好久才慢慢平複。後來我知道你做了陸氏集團的總裁,我就決定學習經商。

以前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爹地讓我學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可是為了接近你,我放棄了我喜歡的音樂。還學很多我不願意學的東西。我以為當我重新站在你麵前時,你會為我的改變而震驚,會愛上我。可是你還是沒有。陸凡,我隻要求和你在一起,並不強求你會給我什麽名份。難道連這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陸凡像是有了些意識,開始努力地解領帶。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語:“我快喘不過氣了,我好難受啊。”

方慈一聽,馬上給他幫忙解下領帶,又給他解開身上的衣服。她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幫男人脫衣服。陸凡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著她。方慈甜甜地笑著說:“你終於醒了。”

陸凡突然翻過身把方慈壓在身下。方慈嚇得大叫一聲。陸凡卻對她憂傷地說:“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方慈驚喜地說:“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

“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你。”

“我也愛你,從七年前就愛上了你。”

陸凡把臉俯下開始親吻她,方慈緊張地接受他對她的放肆。陸凡一邊解開她的身體,嘴裏一邊喃喃地叫著:“心依、心依。”方慈的身體微微一震,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第一百零一章、求你,不要告訴她

陸凡第二天醒來,伸出右手輕柔太陽穴。然後將手臂又放到**,不由得一驚,竟摸到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他趕緊坐起來,向身邊一看,嚇得差點背過氣去。方慈正光著半個身子在外躺在他身邊酣睡。

他掀開被子,自己也是赤身**的,他驚訝極了。找到衣服迅速地穿上。剛穿上襯衣和褲子,就聽見方慈甜甜地說:“你怎麽起這麽早呀?不多睡會。”

陸凡回過頭,扣上襯衣的最後一個扣子。顫抖地問:“我怎麽會睡在這兒?還和你睡…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麽?”

“當然做過了,你昨天可壞了。”方慈羞澀地坐起來,用被子遮住身子。“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醉在了酒吧裏。人家給要地址,你就告訴了人家我的電話。所以我就去接你回來了。你昨天說你愛我,還…陸凡,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好高興啊!”

陸凡跌坐在**,臉色蒼白,喃喃地自責:“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明明記得是心依,怎麽會是你?我是個混蛋,我真是個混蛋。”他伸出手奮力地向自己臉上打。方慈已穿好睡衣,衝上去拉住他的手,不解地問:“陸凡,你怎麽了?幹嘛自己打自己?”

“你別碰我。”陸凡驚慌地甩開她的手,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你怎麽了?”方慈還是不明白出了什麽事。

“我對不起心依,也對不起你。方慈,你打我吧!罵我吧!或許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些。”陸凡內疚得痛不欲生,哭聲連連地央求她。

方慈笑了,說:“我為什麽要打你罵你。我是自願的,也不能完全怪你。”

“可是心依,我真的對不起她。”

“你放心吧!陸凡,我不會逼你離婚的,我隻想做你的情人,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不!我不需要情人!”陸凡嚇得連忙拒絕。又突然想起什麽,衝到方慈麵前跪下,求她說:“方慈,我求你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心依,好嗎?她知道了一定會離開我的。我不能沒有她。”

“那我呢?我又該怎麽辦?”方慈冷冷地看著他問。她實在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妻子。

陸凡也冷靜下來,說:“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但是除了愛情。我是個很專一的人,我的身體隻能跟著我的愛情。對不起,方慈,我不能做你的情人。我隻愛我的妻子。”

“可是我也隻愛你呀!我該怎麽辦?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不想破壞你的婚姻,我隻要你在我寂寞的時候陪陪我,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方慈委屈地哭想來。

陸凡又慌了,連忙說:“你先別哭,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地想一想。”他穩住了方慈,穿上衣服就要離開,方慈讓他留下來吃早餐,他拒絕了。現在他還哪有心思吃飯。他後悔得不得了,責怪自己酒後亂性。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他一定不會和沈心依吵架,也不會離家去酒吧買醉。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口口聲聲說沈心依有負於他。而現在卻是他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的良心受到了重重的譴責。他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不像別的男人一樣把外遇看作很普通的事。他認為夫妻之間就應該專一,沒有專一的婚姻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婚姻。

陸凡還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家裏。小雨和沈心依正在園子裏玩,看到她們,他更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小雨首先看見他,向他奔過來,問:“爸爸,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我早晨沒看見你?”

陸凡的臉上一陣蒼白,又轉臉對小雨笑道:“昨天爸…爸有…事,沒在家。”

第一百零二章、有緣無分的愛情

“怪不得呢!”小雨點了點頭。

陸凡又看向沈心依,沈心依正站在那裏但沒有看他們。小雨衝她喊:“爸爸回來了,媽媽,爸爸回來了。”

沈心依衝他笑笑,溫柔地說:“那你和爸爸玩吧!媽媽還有點事情要做。”說完,她轉身進屋了。陸凡有些失望,從頭到尾她都不曾看他一眼。小雨卻很高興,扯著他要跟他玩,陸凡叫來了傭人,又對小雨說:“爸爸有事要和媽媽商量,你先和她們玩,好嗎?”

“那好吧!”小雨懂事地點點頭,又說:“那你沒事了一定要和我一起玩呀。”

“好,爸爸答應你,有空一定和你一起玩。”

沈心依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陸凡一進來,她冷著臉轉身上樓去了。陸凡也跟著走上樓,沈心依正準備關臥室門時,陸凡急忙推開說:“心依,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沈心依放開手,走進房間裏麵,冷聲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

陸凡走進來關上門,柔聲說:“對不起,心依。這幾天來是我的不對,我太衝動了,說話不著邊際。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可是我也是因為太愛你了。我不能忍受你還和蘇城來往。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比不上蘇城。可是我是真心愛你的。這麽多年並不容易,我們不能為了一些誤會而讓這個家破人散,是嗎?”

陸凡的話讓沈心依難過,這幾天的屈辱突然被他理解了,她反而恨不起他了。其實她也知道他是愛她的,她想起她剛懷孕的時候,陸凡有多麽的開心,竟然為了陪她而放棄了幾項大生意。她生育的時候,因為難產,兩天才把小雨生下來。等她出來時,陸凡整個人瘦了一圈。他是愛她的,他也許有錯,但她又怎能忍心怪他呢?

她也緩和聲音說:“我也不想一直和你吵下去,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生活的意義,既然當初我選擇嫁給你,就決定要和你過一輩子了。”

陸凡走上前,把她摟在懷裏,泣聲說:“心依,謝謝你一次次地原諒我。我保證再也不對你說那些話了。我們好好地生活,畢竟我們以前有過快樂的,以後我們也會很幸福。讓我再去找蘇城談談好嗎?我什麽都可以給他的,我隻想跟你安安靜靜地過一生。心依,我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你啊!”

沈心依也哭了起來,陸凡的話讓她徹底屈服了。她哽咽地說:“算了,我去找他,最後一次和他做個了斷。然後我們就忘了這件事,就當他從未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過。”

“好吧!”陸凡說,既然她提出最後一次和蘇城見麵,他又怎好拒絕。

第二天一早,沈心依吃過早飯,陸凡就對她說:“你去吧!早點回來,我等你。”

沈心依笑笑,就走了,她知道若是蘇城不離開的話,陸凡就永遠都不會安心。她和陸凡之間已經不會再有那種驚心動魄的愛情了。但他們已學會了互相依賴。昨晚她考慮了很多。她確實無法像林樂琴那樣狠心拋夫棄子。蘇城也說得對,即使她現在離開了這個家,總有一天她會後悔的。

沈心依在警察局門口對看門的老頭說:“大爺,我想找一個人,蘇城在嗎?”

“你找小蘇啊!他在我跟你去他辦公室打個電話。”

“謝謝您!大爺。”

不客氣。”老頭打完電話說:“小蘇這個人人緣好,沒脾氣,我們都很喜歡他。雖然做了大英雄但一點架子都沒有,隻是年齡不小了但是沒對像。姑娘,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是他什麽人呢?”

沈心依笑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究竟算是蘇城的什麽人?她也不知道,仔細想想,其實她什麽也不是。比友情多一點,卻又隻能比愛情少一點。她人他之間隻是一段苦情罷了。

“李大爺,誰找我?”

蘇城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看是沈心依,吃了一驚:“心依,你怎麽來了?”

李大爺說:“小蘇,這姑娘等你一會了。”

沈心依說:“蘇城,我們出去談談好嗎?”

蘇城遲疑一下,說:“好吧!我去換下警服,你等我一會。”

“嗯。”

蘇城換了衣服出來了,他和沈心依開始向前走。沈心依首先開口說:“蘇城?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被小優硬拉著去你的酒吧。我看你第一眼時,心裏就想,這個男人為什麽神情這麽憂鬱?我就決定要了解清楚。”

蘇城說:“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心想,這個女孩真是特別,卻又說不上怎麽特別來。總之,你是讓我眼前一亮。哈…還說這些幹什麽?都已經過去了。”

沈心依依然靜靜地講述,隻是講述,講給他聽,也是講給自己聽。“我一直都想著先有事業,再要愛情。可是那天見到你,我的計劃全亂了。我知道愛情之神已經降臨在我身邊了,但我又是不甘心。總覺得愛這個字都應該是男人先說出來。我很生氣,我已經愛上了你,為什麽你沒有來找我。”

“所以,第二天你就自己跑來了是嗎?”蘇城笑著問。

“那是因為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一句話:愛你就大膽地說出口。我覺得很有道理,像很多小說和電視劇裏演的,很多相愛的男女因為羞於先說出口,而抱憾終生。我不像他們一樣。不過,那天我並沒有失望呀!”

“你知道那天你生日,我為什麽送你一座小房子的音樂盒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想讓我的生活安穩快樂。蘇城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我們是不會在一起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麽會預料呢。隻是我不敢相信這麽好的女孩會屬於我。”

“如果讓你再重新選擇一次,你是會放棄你的責任還是再放棄我?”

沈心依緊張地看著蘇城,蘇城垂下頭,沉重地說:“你知道的。”

“唉…”沈心依重重地歎口氣,“陸凡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或許是因為他太出色了,反而讓我覺得很不真實。他就像一個迷幻美麗的夢,我無法把夢裝進心裏。所以對待他的愛,我總是想盡辦法去躲避。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你,自從遇下你們倆,生活中總是會出現大大小小的磨難。可是每次都是他在我身邊幫助我,或許他是上天派來給我的守護神吧!”

“你後來消失的那一段時間,是陸凡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陪我度過難關的,那個時候我多希望陪在我身邊的是你呀!”

沈心依的眼中盛滿了淚水,蘇城歉疚地說:“對不起。”沈心依無奈地輕笑,繼續說:“當我知道我哥哥的真正死因。當警察告訴我你的身份時,我多傷心呀。警察帶走了我,問你的情況。我一直閉口不說,是因為我始終抱著希望。可是一天兩天過去了,你還是沒來。想到爸爸哥哥的死,我恨極了,直到陸凡出現在我麵前,我徹底地絕望了。當陸凡向我求婚時,我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丟掉了淚玲瓏是嗎?當年我的母親也是丟下它離開我們的。沒想到結局終會重演。”

“這幾天陸凡一直和我爭吵,原因是因為你。哼,我沒想到他生起氣來說出的話會那樣的尖刻。什麽樣惡毒的話都說盡了。我以為我和他之間就要結束了。沒想到他竟然在今天和我道歉。真是造化弄人。”

“今天?今天怎麽了?”

“蘇城,你知道嗎?我原本打算今天就離開他,和你一起遠走高飛。不管你願不願意。”

“哈…”蘇城苦笑。“造化確實弄人,其實你上次走後,我想了很多。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今天一早買了去重慶的機票,重慶一直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為什麽你不一開始就說出來。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沈心依哭泣道。

蘇城說:“我們的愛情總是差那麽一步,或許我們今生真的無緣吧!”

“蘇城,對不起,你恨我吧。”

“為什麽要恨你?”

“陸凡曾經派人跟蹤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為此,我恨他,恨他的怎麽與不信任,也對他徹底失望了。我無法想像和我生活了七年的丈夫竟要別人跟蹤我才放心。當時,我就想離開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不會離開你所鍾愛的事業的。我真的好傷心好難過,我也想到過一死了之。但當我看到我的兒子小雨時,我就心軟了,他還是個孩子,他不能失去父母中任何一個人。陸凡他請求我原諒,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安安穩穩地生活。但是他有一個心病,有了這塊心病,他永遠也無法安心下來。”

“他是讓我消失嗎?”

沈心依睜著淚眼望著他,點點頭。

“我會盡快在北京消失的。”

“蘇城…?”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心依,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隻要你幸福了,我什麽都無所謂。”

蘇城向她展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沈心依流出淚來,撲向他,投進他的懷中。過了好一會,才猛地走向,轉身離去,走了數步又回過頭,蘇城已經走了。堅傲的後背挺得筆直。她知道這也許將是永別。她不知道的,蘇城在轉向的那一刹那,早已淚流滿麵了。

第一百零三章、他又走了

蘇城第二天申請去了緬甸邊界,他不願意再做臥底了。一次已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現在他終於可以拿起槍真刀真槍的和販毒分子對著幹了。他走時並沒有通知沈心依,隻是讓同事在他走後轉告她。反正,他在她心裏一直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人。

沈心依知道了並不意外,蘇城是個真正的男子漢。隻有戰場才是他的天地。一切**逝過,生活總歸還要生活。她和陸凡的生活漸漸走向了軌道,隻是彼此間突然覺得陌生了許多我。她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蘇城已成了他們之間一道無形的yīn影。可是她不後悔,一直以來蘇城都成為了她心裏的一道坎,現在,這道坎終於明了了。不管怎麽樣,她以後都可以再清清楚楚地活著了。

隻是不知為什麽,自從蘇城走後,陸凡就加倍的討好她。從前公司加班不回家也是常事,可現在隻要他一回來就對她和小雨百般溫柔。還經常抽出時間帶她和小雨去旅遊。可是他越是這樣百般取悅她,就越覺得哪裏不對勁。甚至她感覺到他的心離她越來越遠了,雖然不再有爭吵,可越是相敬如賓就越覺得危險。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會問。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麽資格來問這些,隻要不惡化,不冷眼相向,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可是,日子越久,他們之間的裂痕似乎就越大。偶爾的,陸凡開始也不歸家。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除非是到外地出差去,否則的話,他是從來都不會在外麵過夜的。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明明就在北京,卻經常借故晚上不回來。

這已經是他第三個夜晚沒回家了。沈心依穿著睡衣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外麵的夜色如黑色的銀幕,掛在銀幕上的是點點的星光,一閃一閃地像是誰的眼睛。偶爾有一顆流星劃過,她的心就會顫抖一下。聽別人說,每有一個靈魂升上天堂,天空就會劃下一顆流星。又是一顆流星落下,不知道,這次會是誰。

她把音響打開,一首很輕柔很溫馨的音樂響起來了。在等待陸凡無數的夜裏,她喜歡用這首音樂來平複自己的心。這張唱片是她在三年前無意間買的,是首很古老的曲子,名字叫做《心戀》,說是古希臘的某個地方有一位少年暗戀一位少女,又羞於表達,就在少女的生日會上吹奏了這首《心戀》的樂曲。女孩最終聽懂了他的曲意,接受了他的愛情。很浪漫很溫馨的故事,唱片老板之所以講給她隻是為了抬高這首曲子的價值。而她執意買下這張昂貴的唱片,是因為四年前,她也是在她生日聽到了這首曲子。小屋已舊,音樂盒也停止發音,但她卻永遠記住了這首曲子的每一個音調。

這首曲子伴她入眠,現在她總是睡得很晚。以前會常常做夢,而現在已經沒有夢了,就覺得睡覺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她已經辭去了那份工作,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讓她感到徹骨地寒冷。她想大連現在也已經是銀雪的世界了。她躺在**凍得瑟瑟發抖,暖器已開得很大,可是一看到窗外飄搖的大雪,她就會感覺到寒冷。陸凡還是沒有回來,小雨已有了他自己的天地,今年一入冬,他就著重宣布,他將不再和媽媽一起同床共枕。突然覺得滿腹悲涼,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隻有她是最空閑的人,閑得全身發冷。原來暖氣暖不化的是冰冷的心。

她撥動越洋電話,數分鍾才接通。中國的早晨是美國的晚上。她不知道小優在晚上還忙什麽。好不容易那邊才傳來聲音,她隻說了一聲:“是小優嗎?”

那邊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了一聲聲嚶嚶嚶地低泣聲。

“你怎麽了?小優。”她驚慌地問,在她的記憶中,小優是很少哭的,偶爾哭一次也哭不出傷心。但是這次她好像是很傷心。

“心依…”小優哭著喊。

“究竟怎麽了,小優,你說呀!”沈心依更急了,她和小優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更多的時候,她是真的把小優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我…啊…,他要跟我離婚。”小優艱難地說出來,說出來後,哭的更加的凶猛了。

“為什麽?”沈心依不明白,她認識她的丈夫,那個博士不是一向安分守己老實得出名嗎?這些年來,時常跟小優聯係,小優雖然嘴裏麵抱怨一些,可是她知道,心裏麵也是對那個男人滿意的不得了。曾經,她還十分羨慕小優,雖然是家裏人給安排的婚姻,但是最終還是幸福了不是。可是現在怎麽突然這個樣子了,她不明白。

“不為什麽,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愛上了一個年青的女孩,我都已經三十歲了,哪還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我找過那個女孩,她也是中國人,家在杭州,才二十一歲,長得並不算是個美女,但是小巧可人,是他的學生。我去找她,求她放棄我丈夫,不要來破壞我的家庭。我的兩個孩子是不能沒有爸爸的,他們還都是孩子呀!可是那個女人並不同情我,她居然還跟我說,我和他已經沒愛情了,勉強在一起也隻能讓三個人都痛苦,她讓她成全他們。我氣極了,就動手打了她。沒想到今天下午,他氣衝衝地回來就說要跟我離婚。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沒畢業就跟了他。我已經習慣了家庭生活,若是他真的跟我離了婚,我不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國家該怎麽生存。我沒有工作,沒有經濟能力,如果真的離婚,我就會失去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我是不能夠離開我的孩子的,心依,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小優,你別太傷心,你再跟他好好談談。畢竟他曾經那麽愛過你,畢竟你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我想他不會這麽絕情的,也許他隻是一時的衝動。”沈心依虛弱地勸她。說這些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作做。但她不知道除了這樣說又該說些什麽。

小優在那邊長長地歎口氣,說:“心依,你比我幸運,陸凡是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嗎?不知哪個有造化的女人能夠做他的妻子,沒想到會是你。我這一輩子是完了,把青春老早的交給了他,在別的女孩還在忙著談戀愛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孩子的母親。青春我已經沒有了,我的父母還要靠我養活。沒有他,我什麽也沒有。你說得對,這麽多年的夫妻,他不會沒一點情份的。大不了,我接受那個女人,隻要他不跟我離婚。我也想通了,既然他已經不愛我了,我還有什麽本錢來爭,即使我跟他離婚,也隻能是便宜了那個女人。她也有老的時候,她總會有容顏逝去的那一天。隻要我保住了這個位置,終歸還是我羸。心依,我算是明白了,其實婚姻就是一場戰爭,夫妻雙方比的就是耐力,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會羸。多可笑,本來應該是最最親密的一種關係,卻弄得像是敵人一樣,隨時隨地地防範著。唉,人呢,真是辛苦。”

沈心依聽得無比悲哀,一個女人當初義無反顧地嫁給那個男人。誰知過了這麽多年,得出的竟是這樣一個結論。她還能說什麽?清官尚難斷家務事呢。究竟是誰對誰錯又怎理得清。“小優,陸凡快要回來了。我先掛了,有什麽事你再跟我聯係,不要太傷心,身子可是自己的。”

她匆匆地掛斷電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此刻覺得自己很無情,小優這個樣子,正是需要她安慰地時候,可是,她卻像是害怕一樣,不敢再說下去。

隻覺得很憋悶。感覺更冷了,頭也很痛。她想起床倒杯水喝,但全身乏力,根本起不來。傭人們都早已在樓下忙開了,還不時傳來小雨歡快的聲音。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上樓來看看她。她不禁哭出來,頭真得好痛,心裏更痛。在這個家裏麵,還是沒有人真正的關心注意她的。

哭了一會,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隱約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沈心依睜開沉重的雙眼,依稀是陸凡的模樣。她掙紮著坐起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陸凡看到她衰弱的樣子趕緊上前問:“心依,你怎麽了?”

沈心依倒在**,虛弱地說:“陸凡,你回來了?我口渴,想喝口水。”

“你想喝水?我馬上給你倒。”陸凡迅速地倒了杯水,扶她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肩上,端著水輕輕地喂她。沈心依慢慢地喝上幾口,然後抬起臉仔細地看他,陸凡的麵孔在她眼中越來越模糊,漸漸地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陸凡看她不再喝了,就問:“心依,你還喝嗎?”

沈心依搖搖頭,輕柔地喊:“蘇城,真的是你嗎?”

第一百零四章

陸凡全身一震,右手一鬆,杯子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沈心依一驚,腦子一下子清醒起來。她看到滿臉憤怒的陸凡歉疚地說:“對不起,陸凡。我不是故意的。”

陸凡在想心裏暗痛,就因為不是故意的他才生氣,他推開沈心依,沈心依一下子跌倒在**。他拿起包淡淡地對她說:“我還在事,今天晚上不一定回來了。”

沈心依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倒在**失聲哭了起來。“媽媽,你怎麽了?”不知什麽時候小雨進來了,看著她哭,他心裏也難受,驚恐地問她。

沈心依抬起頭,看到他驚恐的眼睛,淒慘一笑,趕緊擦幹眼淚,說:“小雨乖,媽媽沒事。”

“媽媽,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要不然,你哭,他怎麽不管你就走了。”

“沒有,爸爸他很忙。”

“你別騙我了。”小雨肯定地說:“你們就是吵架了,你們不會離婚吧!我的同學的爸爸媽媽就有很多離婚的。我的那些同學都好可憐。他們的爸爸媽媽都真的好壞,從來都不顧他們的感受。”

沈心依心一驚,她沒想到她的兒子才七歲就已有這麽多想法了。看來當初不離開陸凡是對的。小雨外表活潑開朗,內心卻是多愁善感。她沒法跟他解釋,隻好轉移他的思維,說:“媽媽感冒了,你去那邊的那個桌子給媽媽拿瓶感冒藥好嗎?白瓶的那個。”

“好的。”小雨爽快地答應了,歡快地跑到桌子那裏去拿感冒藥,還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媽媽,你快吃藥吧!”沈心依感動的眼睛裏盛滿了淚花,吃了藥遞給了小雨。小雨堅持讓她躺下睡,她依從地躺下了,小雨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要好好睡噢。”就像她她經常對他一樣,他又在她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才走開。

他是去叫女傭了,讓她把那些碎茶杯打掃掉。他還小聲囑咐她:“要小聲點,我媽媽在睡覺呢。”沈心依感動得眼淚輕輕地從眼睛裏流了出來,有這麽乖巧的兒子,一切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陸凡從家裏出來,又去了方慈的住處。自從和方慈有了第一次,他就不能自拔了。並不是愛,他知道他愛的永遠都隻會是沈心依,是不會愛上其他女人的。但他和方慈在一起會舒心,可以完全把煩惱放下。不用再費盡心機的去討好取悅她。相反,完全是方慈來取悅他。愛一個人太痛苦了,每當他在沈心依那裏受到傷害就會來方慈這裏療傷養病。雖然明知道這樣很無恥,但他欲罷不能。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自己療傷的話,他傷痛的心還會堅持多久。方慈也知道他不愛她,但是她根本不在乎,她喜歡他,他滿足她的欲望,他們之間更可以說隻是一種利用關係。

方慈開開門,驚異地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陸凡煩燥地推開她,徑直地走向房裏,在沙發上坐下。方慈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不快,走上去坐在他身邊,說:“又和她吵架了嗎?”

陸凡痛苦地捂住臉,說:“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蘇城雖然已走了,但他還在她心裏,根固已深,她忘不了他,還經常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字。每一次在夜裏聽到她輕輕地歎息,我都會很難過。你說是不是我很自私,明知道她愛的不是我,還要占有她。她應該恨我吧!”

方慈輕柔地撫摸他的背,安慰說:“別這樣,你也是因為愛她,你沒有錯的。”

“是呀。”陸凡苦笑。“我沒有錯,她也沒有錯,蘇城和你也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命運把我們連在一起。讓我們相遇,相識卻又要我們錯誤地相愛。”

“陸凡。”方慈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陸凡心中暗暗感歎。若現在靠在他身邊的是沈心依,那該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愛他的人他不愛,他愛的人又愛著別人。沈心依傷害了他,他又去傷害方慈。人總是無法淨悟,在迷魂中不能自拔。

“叮…呤…”

陸凡順手接了電話。“喂…”

那邊沉默不語。

“喂,請問你找誰?”

那邊還是沒有人說話。

“你到底是誰?”陸凡不耐煩了。“你若是再不說話,我就把電話掛了。”

那邊終於傳出聲音,竟是薑洋。“總裁,你果然在這兒,你太令我失望了。”

陸凡的心一涼,他知道薑洋知道他的事了,羞愧地說:“小薑,對不起,我一定讓你很失望。求你別告訴心依,好嗎?”

“夫人那麽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薑洋在那頭哽咽地說:“方氏集團要以低價收盤整個遊樂園。”

薑洋一下子把電話掛了。陸凡的心一痛,也無奈地放下了電話。方慈靠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問:“是薑洋?你為什麽跟他解釋這麽多,他很重要嗎?”

陸凡回答說:“是很重要。”

方慈撇撇嘴,輕蔑地說:“隻不過是一個助理秘書嗎?這種人多的是,想要隨時都可以招來一大批。”

陸凡扯開她的手,看著她冷冷地說:“我是個很講人情味的人。在我眼裏,最重要的不是金錢、權勢。我更注重感情,對小薑一樣,對你也一樣。”

方慈聽不明白,反駁說:“可是你是個商人,商人講的就是利益。如果他已經地、對你有可能造成不利了,你就必需辭掉他。這是生存之道。”

陸凡不相信地看著方慈,驚詫地說:“方慈,你竟是這樣看待人生的。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女孩,沒想一你對利益這麽注重。如果是我呢?我會對你不利,你是否會除掉我?”

方慈天真地大笑,說:“怎麽會?你怎麽可能對我造成不利。你是陸氏集團的總裁,將來我也會繼承方氏集團。以後,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不,應該是夥伴加情人。憑我們兩家的勢力,早晚會控製整個世界的商業市場的。”

“你一直都沒有過別的想法嗎?比如做我的妻子?”

“這怎麽可能。”方慈大呼。“你是不會和你妻子離婚的,而我也不可能嫁給你。如果你不是陸氏集團的總裁就好了,我爹地一定會同意的。可現在不行,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隻做你的情人。我爹地怎會把他辛苦打下的方氏集團改姓陸呢?”

方慈說得振振有詞,陸凡卻在心裏苦笑。原來每個人都是那麽理性。他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笑著對她說:“我該走了,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

“你生氣了?”

“沒有,你早點睡吧!”

陸凡開車離去,他有些許悲哀。他一直崇尚的是完美世界,信仰真善美。文學一直是他的精神源泉,可是自從離開學校走上社會,他漸漸地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他的完美世界真善美今天終於在方慈這裏徹底毀滅了。連碎片也魂飛煙滅。每個人的內心世界總會有一處邪惡,沈心依有,方慈有,其實連他自己也有。他自私地把方慈當做安慰劑,以她對他的愛而補償沈心依對他的漠視。卻不知道他在利用方慈的同時也最終毀掉了自己。

他把車開向李清寒的住處,現在薑洋正火力追求李清寒。一向孤傲冷漠地李清寒居然在短短一個月就被薑洋感動了。這不能不讓他大為驚歎,人與人的緣份真的是很難說清。

他按響李清寒家的門鈴,李清寒開的門。陸凡輕笑,女人到三十多歲還把自己裝扮和如此優雅真是稀有,現在的她或許是有了愛情的滋潤,顯得異常光彩照人。不知為什麽她已不再穿那些顏色深暗的衣服,每次見到她,不是白衣黑褲,就是米黃色上衣。總之給人一種很清爽幹淨的感覺。

陸凡知道她有輕微的潔僻,一進門就換了拖鞋。他向房裏看了看,問:“小薑不在這兒嗎?”

“他剛走,怎麽?你是為了找他才特意上我這兒來的?”

陸凡被她說得不好意思,她總是能把他看透。輕聲說:“坐吧!我這兒還有一包上好的龍井茶,是小薑托朋友特地買回來的,我嚐了味道不錯。”

陸凡知道她愛喝茶,不過,他真不明白,像她這樣時尚優雅的女人為什麽會愛喝茶。他覺得她更適合咖啡。李清寒把茶泡好,倒了一杯給他。他輕輕嚐了一口,不禁讚道:“真是好茶,未入口先聞香,入口先苦後甜再香再清,也隻有你這樣的泡茶高手才會泡出這麽好喝的茶。”

李清寒說:“也隻有你這樣的男人雅士才品得出這好茶的好處來。小薑簡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茶盲,我讓他嚐茶的味道,他嚐後居然大罵他的朋友重財輕義,拿了他一千多塊錢給他買了這麽差的茶葉,一點味道都沒有,還不如他老家自種的茶葉味濃呢。你說可笑不可笑?”

陸凡聽得笑起來,連忙為薑洋辯解,說:“小薑的家在農村,學的又是經濟管理。一畢業就跟我東奔西跑的,哪有閑情去品茶,這也不能怪他。”

“你也不用為他解釋,即使他有大把的時間,他寧願泡吧上網也不會品茶的,這一點我比你更了解他。”

“既然你們的興趣愛好這麽不同,你為什麽又會接受他。你並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女人。”

李清寒輕笑,柔柔地說:“感情這種東西是很難說得清的。千百年來有多少人探求愛情的真諦,得出多少的結論,其實隻是他們自己的愛情罷了。你也許很奇怪,以前有那麽多優秀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絕,反而接受了小薑。小薑也許並沒有他們英俊高大,也沒有他們有錢有品位,他的年齡還比我小那麽多。但是他有一點是所有的男人都無法比的,那就是他懂得愛我,愛情有時隻是一瞬間的事。你知道嗎?有一天我生病,小薑忙裏忙外地給我掛診買藥,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是擁有家人的嗬護。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幸福地靠在他肩上。”

但我並沒有想到要嫁給他,我明白,那隻是一時的感動,與感情無關。直到回到家裏,他硬讓我躺在**休息,一個人在廚房叮叮鐺鐺地忙活。然後端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湯讓我喝,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和他過一生,看著他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男人,知冷知熱。有時,我就想,上天讓我認識你,或許隻是為了認識他。”

“你們真幸福!”陸凡羨慕地說:“求仁得仁的一對。以前我曾給小薑介紹過很多女孩,但是有的隻看一眼,有的甚至連看都沒看就拒絕了,原來,隻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

李清寒感歎地說:“其實所謂的愛情並不一定非是轟轟烈烈。有時一句問候的話,一個眼神就能把愛的全意表達出來。小薑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我知道,即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一個人想著我念著我。等過了這個冬天,我就準備和小薑結婚了,我現在才發現,愛情的最終歸宿都會是結婚。

“是嗎?可是結了婚的人都會發現婚姻其實是個牢籠,把人死死地禁錮起來。”

“那是因為你們並沒有把婚姻和愛情分開來看,所以才會沉陷在痛苦之中。”

“婚姻和愛情可以分開嗎?婚姻可以無愛嗎?”

李清寒輕笑,說:“愛情隻是我們大腦神經分泌的一種激素,碰到與有電感的異性會產生興奮感,年青時,我們渴望這種興奮它能讓我們精力充沛,容顏煥發。但是婚姻不同,婚姻是要消磨精力地去經營。都說女人屬水,男人屬火。婚姻更可以說是水與火的相融,坦白地說,婚姻就是忍耐。雖然我並不了解你和你妻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你是愛你妻子的。既然愛她,就不要作害她。否則,最後最痛苦的還是你。”

陸凡仔細回味她的話,最後會心地笑了。讚口說:“你真是個智慧的女人,擁有你是薑洋的幸福。”

李清寒送他出門,深悠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第一百零五章

陸凡回到家,沈心依在**睡著了。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映照在她臉上,讓她的臉仿佛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光芒。陸凡柔柔地望著她,她精致的臉龐一直都讓他非常的迷戀,曾經那樣渴望能夠擁有她,現在真的擁有了,為什麽還不好好珍惜。他暗笑自己蠢,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

“陸凡,陸凡,我沒有,沒有,請你相信我。”

沈心依驚恐地閉著眼睛搖頭,發出一連串的呢喃聲。

陸凡一把抱起她,緊緊地摟住她,安慰說:“心依,別怕,別怕。有我在,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沈心依醒了,伏在他肩上低低地哭了起來,陸凡心疼地摟住她,在心裏暗暗地責罵自己,他是那樣的愛她,恨不得將生命都奉獻給她。卻錯誤地表達了他對她的愛,讓她在睡夢之中都痛苦不堪,他真是該死。

“爸爸媽媽,你們和好了。”不知何時,小雨進來了,站在他們麵前調皮地笑。

沈心依羞澀地把頭伏在陸凡的肩上,陸凡拉過小雨他們三個幸福地擁抱在一起。

陸凡回到集團,薑洋臉色沉重地在他的辦公室等他。陸凡心中早已猜到了什麽事,沉聲說:“小薑,你仔細說吧!”

薑洋重重地歎口氣,遞給他一份文件。說:“這是我調查的資料。方氏集團在與我們合作共建遊樂園的同時,暗中收購了我們陸氏集團的股票,又收買了幾家銀行的董事,控製了我們金融運作。他又另貸了一批筆款,加上我們全力投資了遊樂園,我們公司現在可以說…沒有一點資金可以周轉了。”

“他到底想怎麽樣?”

“讓我們低價把遊樂園的股份轉讓給他,讓他完全擁有遊樂園。”薑洋有氣無力地說了出來。陸凡憤怒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站起來大罵:“方子昌,他未免太過分了。”

薑洋說:“他老早就對大陸的市場野心勃勃,隻礙於中國與香港的關係才一直隱忍著。現在香港回歸了,他正可以明目張膽地把商業市場打進大陸。”

“為什麽現在才發現,怎麽沒有人知道嗎?”陸凡大吼。

薑洋壓下性子說:“誰會想到方子昌會對我們下手呢?他和陸老先生是朋友,又和我們合作建遊樂園,所有的人都把心思用在了遊樂園上,故而都忽略了其他的事。再加上你和方慈的關係,我想除了夫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

陸凡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說:“方子昌一開始就早就計劃好了,遊樂園隻是一個托詞。他是要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好有機會收購我們集團。方慈肯定也知道,她用她的天真單純騙了我。”

“那現在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呢?我們已經徹底地輸了。”

陸凡無奈地說出來。薑洋深思地看著他,說:“也許還有機會。”

“什麽機會?”

“解鈴還需係鈴人。”

陸凡眼睛一亮,脫口而出:“你是說方慈?”然後又搖搖頭說:“不會的,她的目地這就要達到了,她怎麽可能放棄?”

薑洋說:“那也不一定,說不定,她念在你和她的情分,或許她會勸勸她父親放棄呢?”

陸凡苦笑,“情分?我和她是沒有情分的,隻不過是一場交易,互相利用而已。”

薑洋說:“我看不一定,雖然我並不喜歡方慈這個人,但是這麽久的相處,我覺得她還是個善良的女孩,也許她並不知情呢?現在這也是唯一的辦法,死馬隻好當活馬醫了。”

陸凡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現在他覺得已經無力支撐下去了。

媒體可真是消息靈通,陸氏集團的危機馬上登上了報紙頭條。方子昌也來到了北京,當然其中還報導了陸凡和方慈的桃色新聞。

沈心依把報紙奮力地扔在陸凡的麵前。陸凡愧疚地站在她麵前,一動也不動。他希望她能夠打他罵他,這樣他或許更好受些。但沈心依隻是看著他,什麽都不說,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陸凡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沈心依捂著嘴哭著跑開了。陸凡苦笑,災難一下子突然都湧過來,命運真是捉弄人。要麽,讓幸福同時降臨,要麽,要痛苦一同來臨。陸凡歎口氣,該來的都來了,傷心也已於事無補,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趕緊補救,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趕到方慈的住處,方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委屈地向他解釋:“陸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知情,爹地會這樣對待你。你要相信我呀!”

陸凡漠然地推開她冷笑說:“現在再做戲還有意義嗎?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還有必要惺惺作態嗎?”

方慈大聲說:“我沒有惺惺作態…陸凡,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剛知道的。”

“夠了,你不用再解釋了,你用什麽來證明你是清白的?”

“你說,你要我怎麽做你才可以相信,陸凡,我愛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還有什麽是不能為你做的。哪怕你是讓我去死,我也會去的。”

陸凡看她真的不像說謊,就緩和口氣,說:“小慈,我和你也並不是完全沒感情的。你父親這樣做也未免太過分了,你要讓我相信你也可以,隻要你能讓你父親放棄對我的威脅。”

“讓我爹地放棄,這怎麽可能。我太了解他了,在生意場上他從來都是六親不認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有今天的勢力。”方慈為難地說。

陸凡說:“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你會讓他為了你放棄的,隻要你是真的愛我,隻要你願意做。”

方慈看著他好一會兒,最後無奈地說:“那好吧!我盡力而為。”

陸凡感激地說:“謝謝你,小慈,這一輩子我是欠你的了。”說完就走了。方慈趴在沙發上哭了起來,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愛人。她夾在中間真的是好為難,好為難。

陸凡趕緊趕回了陸氏集團,董事會上。各董事紛紛向他討個說法,這些人平時都對他點頭哈腰,如今一出事全都又火上澆油。以他的堂叔陸了之為首,要求陸凡交出總裁大權,另由他人取代。因為照陸氏家族的規定,凡事有令集團出現倒閉危機,或婚姻出現變故的領導人就必須交出大權,為的是不至令整個家族都跟著遭殃。

陸凡沉默地聽他們七嘴八舌地向他攻擊,待所有的人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他才猛一敲桌子,在場的人全都住口了。陸凡平靜地環視一下所有的人,說:“各位董事,按輩分都是我陸凡的長輩,按工作也都是這麽多年的夥伴。我陸凡的為人大家也應該了解,現在陸氏集團出現了危機,責任我全部承擔。我隻求大家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若我挽不回大局,不要說是陸氏集團總裁的位子,就是我陸凡在公司的所有股份我都會放棄。”

陸凡雖然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畢竟是共事多年也都是他的長輩,已有不少的人頓然醒悟,當場表示同意。最後陸了之也同意了。他倒不是為什麽叔侄情分,他的目的在於陸凡在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若陸凡放棄了股份。那就剩他的股份最多了,總裁的位子也就非他莫屬。他要陸凡說話算話,陸凡冷冷地說:“我絕不會食言的。”

陸凡和薑洋一前一後進了總裁辦公室。陸凡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起下巴,眉頭緊鎖。薑洋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三天的時間夠嗎?”

陸凡說中:“三天的時間足夠了,我們現在正在賭博,賭方子昌對方慈的父女之情,若是他真的在乎他的女兒的話,我們就羸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是心依,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心依,她這次一定是失望極了氣極了。她一定會同我離婚的。她等了這麽久總算等到一個離開我的理由了。我不怪她,是我對不起她。”

薑洋看著陸凡傷心的樣子,原先對他的不滿一下子全消失了。他著急地問:“難道沒有彌補的辦法了嗎?你是不能沒有夫人的。”

“又能怎麽樣?哼…現在麵對她,我愧疚得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薑洋突然想到一個人,馬上說:“讓清寒去勸勸她吧!她大道理最多,最會勸人了。她們又都是女人,女人最容易聽女人的話了。”

陸凡也想到了李清寒,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好辦法,隻好說:“那就試試看了。”

薑洋給李清寒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一遍。李清寒馬上同意了,下午她就約了沈心依在咖啡館見麵。

陸凡的事令沈心依傷透了心,她可以容忍他對她的冷落譏諷,但她一直都相信他是愛她的,愛這個家的,就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留下來。可是現在他突然背叛了這個家,這是她所始料不及的。她想起來這些天他對她的冷落,雖然她明白其中也有她的責任。但她還是無法接受現實。她是個很傳統但也很固執的女人,這次陸凡真的是令她失望極了。她已經決定這次真的離開他。

李清寒約她在咖啡館見麵,讓沈心依很吃驚。她知道她曾是她以前大學中文係的教導主任。但她想不通她為什麽會突然約她。因為以前她們可以說根本就不認識。

可她還是去了,在“黑藍咖啡館”,李清寒在靠窗戶的一個角落裏等她。沈心依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過去,當她看到李清寒時,她驚訝不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韻味十足的女人竟是幾年前在學校裏被稱為“男人婆老處女”的那個李主任。

李清寒微笑著向她點點頭,沈心依也笑著點點頭坐下。李清寒仔細看她一會,說:“我現在總算明白陸凡為何對你那樣癡迷,你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沈心依苦笑,說:“他對我癡迷嗎?若是真的對我癡迷,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出現。我懂了,今天你約我來是做他的說客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不用再白費口舌了,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李清寒輕笑說:“我並非是給他做說客的,我們都是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容忍她的丈夫有外遇的,即使她不愛他。這就是女人天生的占有性。不過,我隻想告訴你的是,陸凡現在正麵臨著很大的危機,幾乎是破產。如果你現在在這個時候離開他,無異於置他於死地。你真的願意看到他那樣嗎?這麽多年報夫妻沒有愛情也該有一絲親情吧!你們還共同擁有一個那麽可愛的兒子。如果我是你,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的。”

李清寒說到了她的軟骨,憑感情說她確實不願看到陸凡有危險。但是她還是無法原諒他。“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請來你的,憑良心說,我卻實在一想看到他出事,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這與和他離不離婚無關。我很願意幫助他,但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不。”李清寒說:“就因為你做了陸凡的妻子,陸凡是你的丈夫。那你們的婚姻就不再單純的是你們個人的事了。它關係到陸氏集團的命運,也關係到陸凡的命運。你應該知道陸氏集團的總裁是不可以離婚的。若不然將自動交權。陸凡已在董事會上向各股東做出保證,三天之內給他們一個答複。你還有三天的時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沈心依看著她,憑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李清寒和陸凡的關係絕對非比一般。她一眼就看出李清寒是那種至寒至冷的女人,她肯這樣為陸凡說情,足以表明了什麽。

“你愛陸凡,對嗎?”沈心依問。

李清寒一驚,暗忖,她果然是聰慧的女人。輕笑著點點頭。

沈心依很平靜,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當一個女人喜歡哪一個男人時,連說他名字的眼神都不一樣。我和陸凡做了這麽久的夫妻,我最了解他了。他確實是一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多才、英俊、善良、還溫柔體貼,這些都足可以令很多女人發狂。隻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麽還要勸我不要離開他。如果我和他離婚的話,你不正可以有機會和他在一起嗎?”

“春天的時候,我就要結婚了,和小薑。我們準備去巴黎,我喜歡那兒,優雅時尚。小薑願意陪我去那兒,因為他愛我。可陸凡卻不會陪我去的,因為他愛的是你。”

“你和小薑?”沈心依很驚訝,她隻知李清寒要比薑洋大十多歲。何況他們根本就性格愛好都不同。李清寒是成熟優雅的,而薑洋,隻不過是個大男孩。

李清寒說:“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實也沒什麽。小薑愛我,他讓我在這個已經消退的年齡又嚐到了愛情的味道。我愛不愛他並不重要,有時女人一生追求的就是有一個男人愛她寵她。如果我知道他心裏始終愛的是你。可是我選擇小薑,他就會一輩子的嗬護我疼愛我。與其在別人的痛苦中生活倒不如在別人的疼愛下生活。我覺得後者更好,女人應該學會把愛情和生活分開。”

沈心依若有所思,最後說:“你給我一點時間,三天內我會有個答複的。”她站起來,離開位子又回頭,說:“祝你和小薑幸福。”

李清寒微笑著說:“謝謝你!”

沈心依回到家,傭人給她一份電報。她打開,是她母親路雅真發的。上麵寫著:心依,請速回大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