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騰飛

第二十五章 夜色暗紅(上)

第二十五章 夜色暗紅(上)

蒼白臉幾人感到了刺眼的黑色光芒閃過!

黑色竟然能發出刺眼的光芒!他們幾個更是不敢相信,為了金石,為了潛雲幫,他們得罪了什麽樣的人?那個澹台仲行怎麽沒有說這個家夥會有一把發出黑色光芒的刀?

羅易沒有心思與他們閑談,輕微的笑容,毫無表情的雙眼,怪異的組合到了一起,金煌已經退到了金輝他們中間,一個橢圓型的七人陣勢慢慢的啟動,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暗暗的,看不明確的氣流,開始壓縮大量的空氣,向幾個鬼氣沉沉的家夥擠去。

蒼白臉好象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拿捏的嗓子怪叫一聲,“散開!”自己卻沒有任何招呼的向羅易撲了上來。真是動如脫兔,大有鷹擊鶴翔的氣勢。

羅易看他沒有使用兵器,也不想落人口實,右手的破軍刀沒有任何動靜,輕輕的收在側旁,一拳迎了上去。

蒼白臉單手的招式怪異絕倫,拐抹之間,盡是小角度的進攻。兩人的手還在似接未接,突然,他那清閑的左手象是從憑空冒起般,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斜插羅易雙目!

羅易手掌一張,由拳變掌,挾裹他的拳頭,破軍刀正象在那裏等著他的左手般。

“轟”然有聲,兩人對上了一拳,可另外一招,就出了問題,一拳迎上羅易的破軍刀。

一個全力突襲,一個預謀而動,都把重點放到了這個招式上,“錚”聲連連,比之剛剛的拳風更是威力驚人。

羅易突然叫了一聲:“好!”破軍刀斬開半個拳頭,竟然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蒼白臉可是一點都不好,他感到自己經脈中突然多了一股很難控製的氣流,不象是對方的真氣,也不象是自己真氣的回流,那是什麽東西?更讓他心驚的還在後麵,自己這邊的幾個人,被金輝七人的一個陣勢圈在其中,居然還沒有突圍出去。金輝幾個人進退有據,招式都是稍沾既走,絕對不會出現兩人對陣的局麵。蒼白臉的幾個人無奈的壓抑著自己的內功,誰也不敢首先衝出去,很明顯,衝出去的人,定然會被金輝他們集力殺之。

怪異的氣流開始吞噬體內的真氣,蒼白臉沒有考慮的時間,羅易一個“好”字話音一落,破軍刀回旋折射,破空之聲響徹滿院,六尺黑色光芒吞吐不定,搖晃著的招式,很難判斷他要進攻那個方向。

蒼白臉幾乎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他刀勢控製之下。羅易直進中宮,一股慘烈之氣衝天而起,他那夾雜悲傷的情緒完全影響了招式,張鬆信的死,對他來說雖然表麵上的悲傷並沒有顯示多少,可他心中真的感到是自己害死了張鬆信。因此在對上蒼白臉的時候,心底壓抑的情緒衝天而起。一刀斬下,大有開天辟地之勢。

蒼白臉一個急退,想擺脫這一刀追魂的殺式,可這才感到腳下空虛,真氣斷斷續續,沒有一絲能連接起來的,不是真氣消失了,真氣還是那麽充盈,甚至比之剛剛還要強大,可那股怪異的氣流在體內終於開辟了一條屬於它自己的道路,完全把他體內的真氣分割,瓦解成一個個沒有任何關係的真氣團。

臉色一片漆黑,喉嚨間一聲歇斯底裏的殘叫,胡亂揮舞的雙手頂上羅易飛舞而進的破軍刀。

破軍刀一閃,蒼白臉感到自己體內的怪異氣流驟然一收,完全消失不見,心頭大喜,丹田真氣急忙運起。

羅易收刀,回手,冷眼看著他的動作。

蒼白臉的臉色漆黑一片,仿佛被破軍刀感染一般。整個身軀隨著他丹田真氣的運行,一聲“噗呲”,多年內功全都成了一團沒有任何作用的氣流,噴薄而出,身體從中間裂了開來,鮮血與內髒一起滑落地麵。

遠遠的春思感到自己的胃一陣翻騰,血腥的場麵她也見到了,可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會把場麵搞的那麽恐怖。

推金山倒玉柱,蒼白臉轟然倒地,震起一片塵土飛揚。鮮血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意義,羅易冷臉對著倒地的蒼白臉,心中沒有一絲高興的成分。金輝等人的動作不斷加快,各個擊破的戰略相當成功,鷹翔兔脫的流暢合作,突顯了群體的力量,每動必是攻敵所露,看上去破綻百出的身手,可合作的陣勢逐漸控製了場上的氣氛。

一個家夥很是得意,身手相當高明,硬是在金輝等人的羅網中撕開了一道微弱的出口,一個電掣風馳的轉身,撲了出來。

可等待他的,不是大好機會,黑色破軍刀及時出現在他的麵前。大概也是殺紅了眼,對於眼前的破軍刀沒有任何認識的家夥,手中的兵器硬實的砸了上去,不要說什麽招式了,完全是野蠻的衝擊。

“滾開!”他大叫一聲,震天響的“轟然”聲,音波橫衝直撞,壓向羅易的破軍刀。

羅易深吸一口氣,幽冥-破軍催發真氣頂了上去,聲音同時冒出:“不自量力的家夥!”猶如實質的聲音,毫不比那人的大,可擊震耳鼓的氣流襲進耳中。那人感到自己突然象是掉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眼前一片黑暗,成團的黑暗從四麵八方撲來,手中的兵器已經失去了準頭,胡亂揮舞的招式沒有任何威力。

幽冥-破軍象是一把警世之劍,懸在他的當頭,一股漆黑妖異的鋒芒撕開他的護體真氣,破腦而過,半個血漿混雜的腦殼,箭般的射了出去,向他的身後飛起。

慘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再次成為羅易的刀下之鬼。

圈殺之陣的威力在這個時候達到了頂點,飛旋暴走的兵器,快若閃電的身影,不斷變幻的腳步,陣陣低沉的呼叫,金輝幾個人象是突然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般,把所有的壓抑,怨氣,都發泄出來。

羅易冷眼看著不斷改變的陣型,心底暗暗發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這幾個兄弟全都修煉成可以獨擋一麵的高手,最少不能出現別人想殺就殺的情況。

他看了一會,也不見澹台仲行的人影,就是其他的潛雲幫的幫眾似乎也都憑空消失般。

低嘯之聲慢慢響起,告訴金輝他們應該快點結束的時候了。

金輝等人好象是響應羅易的嘯聲,低低沉沉,起起伏伏的呼嘯,在各個人的口中不斷得到加強,手上的兵器更加快速絕倫,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在真氣的挾裹下,傾瀉而出,陣中的壓力不斷增加。金煌首發勢利,一個古怪的角度,一招有去無回的血浪翻飛,刀過留痕,一個家夥的半邊身子斷開,激射的鮮血仿佛給每個人注入了興奮劑。被壓的紅了眼的木乃伊,鬼哭狼嚎的淒慘叫聲,響徹雲霄。翻騰的真氣在上方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雲團。

金輝感到自己真氣到了一個瓶頸,再沒有發泄的出道,肯定就要暴體而亡了。

一個紅著眼的家夥衝了上來,手中的兵器象是靈蛇的信子,吞吐閃爍,忽進忽退,閃動難定。這是一把金絲軟鞭,能把軟鞭用到這個程度,絕對不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新手。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然而至的威脅,給金輝他們製造了相當的困難。

金輝的刀猛然纏上了這個軟鞭,兩人都是感到手中一震,真氣毫無預兆的碰撞,腳下具是一頓,誰都不願意鬆開自己的兵器。金輝雙目死瞪了一眼,丹田就象翻開的沸水,一陣經脈擴張帶來的痛楚,幾乎淹沒了他的知覺,好的是,心靈一絲明悟,這段時間來的努力並不是白白浪費的。右手發力,左手一個回旋摟抱,半開的真氣向內拉動,卷起獵獵飄舞的衣擺,生生壓向對手。

那人感到自己的真氣向前一吐,馬上猶如排山倒海的回旋,一路卷起殘餘在經脈中的真氣,迅速回落丹田,他心底大驚,手中的軟鞭向後一拉,企圖脫來金輝手中的單刀,可並沒有如他所想,金輝隻是身軀向前一傾,猛然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軟鞭變的更加細長,大有從中斷裂的危險。

真氣一動,金輝心神意會的向前吐出,身軀隨著單刀撲向對方。

對方心頭大喜,終於擺脫了兵器被束縛的狀況。可還沒來得及露出笑臉,一個龐大的黑影迎麵撲來,氣勢如宏,真氣洶湧而到。

三尺刀芒破刃而出,兵器未到,鋒刃壓頂!刺骨的痛楚切割開對手吞吐不定的護身真氣,刀過留痕,一道鮮紅的血絲,在刀過後頃刻,才緩緩溢出。喉嚨間在、一陣怪異的“咯咯”聲,突兀的雙目,殘黑的瞳人擴散開來,大有死不瞑目的勢頭。

隨著金輝艱難的結果了對手,陣勢也到了尾聲,手起刀落,幹淨利索的收拾了其他的幾個人,滿地倒滿了殘肢斷臂,可鮮血極少,幾乎不見有人大量的流血。

最後一個木乃伊在羅易一個刀背的奉送下,飄然而散。

金輝幾個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血腥的場麵他們也見了不少,可麵對這群沒有什麽感情的家夥,心中還是有些許不適。

而邊上觀戰的春思,早就大吐特吐了。低聲的向晴雲晴雨道:“這個家夥比我們魔宗還血腥,夜叔叔也沒有他手段毒辣吧!”

晴雲晴雨略微好了一點,可臉色依舊還是有點蒼白,點點頭道:“這幾個家夥都不簡單,我們可就沒有那麽狠的心腸了。”

“奇怪!”春思突然想到自己跟來的目的,“這個帶頭的家夥看來也不比我大多少,可身手未免有點誇張了吧。況且我還有那麽好的條件?”

晴雲也感到有點不解,“找理說,就是小姐的內功不如他,也不應該一個照麵就敗的。”

春思橫了她一眼道:“那是我沒有全力出手,不過,你說的很對,這個家夥肯定有問題,是不是他是個妖怪?”她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高興。

晴雲晴雨不以為然的道:“小姐見過妖怪嗎?”

春思愣了愣道:“沒見過,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她理所當然的認為。

“那他與我們有什麽區別?”晴雲埋下了圈套給她鑽。

春思一點感覺都沒有般,道:“沒什麽區別啊!”

“嗬嗬!”晴雨笑道;“那他是妖怪,我們是什麽?”

春思傻傻的笑了,道:“你們兩個大膽啊,居然敢說我們是妖怪。”

晴雲剛剛說話,一陣更大的聲浪卷了過來,澹台仲行的府第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成千上百的火把幾乎是一瞬間全部亮了起來。

三人感到眼前一暗,數息間才適應過來。

澹台仲行一副龍行虎步的威勢,慢慢的踱了過來,得意的笑容覆蓋了他那紅紅的臉龐。聲音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味道:“羅島主可是有點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我是個很大度的人,或者你們答應了把金石的商號讓給了我們潛雲幫?”

羅易回頭看了看已經消化了自己真氣翻騰的金輝等人,嘴角的笑容絲毫不比澹台仲行差,但他沒有打哈哈的心情,冷淡的目光掃過潛雲幫的每個幫眾,低聲道:“沒有我們珠寶行的幫助,你們在場的人有幾個能站著說話的,人類真是善忘。”

潛雲幫的一眾人很多都低下了頭,但他們並不知道張鬆信已經死了,與他們關係相當不錯的張鬆信,已經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夥伴。可大多數人還是叫囂道:“我們不是盟友麽,你們怎能打到了我們幫中來?”

羅易懶得對沒有大腦的人說話,看著澹台仲行身後低著頭的張重山,想說他什麽,可想到現在旭日島與潛雲幫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什麽都顯得多餘了!不過,他還有點奇怪,居然不見澹台明月的人,那個小菊也不在,他們到什麽地方去了?

澹台仲行臉色一沉,變化極快,道:“既然島主不識趣,那就不要怪我澹台仲行沒有把話說清楚。這個江湖就是有頭腦的人的,不是你們這些沒有大腦的小子該待的地方。”說完,單手一揮,一群早有準備的幫眾蜂擁而上,明晃晃的兵器,在火把的掩映下,縱橫交錯,殺氣衝天。

羅易幽冥-破軍一閃,厲聲道:“兩人一組,不要活口。”既然人家都撕破了臉,他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這不是羅易所能接受的。

金輝金煌兩人很明確的走到了一起,麵對撲麵而來的人群,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死人在地獄中掙紮。手中的單刀象是收買人命的工具,同時展開拿手的戰場刀法,潑雨般的刀影席卷半個庭院。

羅易黑氣衝天的幽冥-破軍,在真氣的催動下,一抹肉眼難見的黑芒橫掃十幾個幫眾,淒慘的叫聲,高散的熱血,支離破碎的殘肢斷臂,撒落滿地。

澹台仲行詭異的嘴臉,冷酷的看著不斷送死的幫眾,一點退後的表情都沒有,在他看來,羅易等人已經是窮途末路,涸澤而漁的殺伐了,隻要他們再能頂上一時半刻,很快就可以看到被人魚肉的珠寶行,想到金石大把的金銀,陳家大院,他冷酷的臉上居然奇跡般的露出三兩抹微笑。

春思毒毒的眼光,很快就發現了澹台仲行的微笑,心驚的道:“這個家夥才真正的不是人吧,看著自己的幫眾送死,居然還笑的出來。”

晴雲歎氣的道:“今天晚上還真是晦氣,居然遇到的都是怪物。”

春思象是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道:“你們也認為他們不是人了吧,都是一群妖怪,我沒有妖怪厲害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晴雲晴雨怎也不會想到這個小姐居然那麽斤斤計較一句話,隻好點點頭,道:“他們確實不是人類了!”

“那我們要不要為民除害?”春思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善心,居然提出這個餿主意。

晴雲樂嗬嗬的道:“你看著辦好了,你是小姐,你說了算。”

春思想了一會,想到剛剛自己被羅易一招打出原形的事情,嘿嘿笑道:“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澹台仲行的臉色逐漸變的不自然起來,看著自己的幫眾不斷的倒下,而對方根本就沒有他想象中的氣勢下落,反倒大有氣勢猛長的勢頭,當然不會好到什麽地方。

張重山在他身後憂慮的道:“幫主,看來情況不是很妙,他們的並沒有消耗多少力氣。”

澹台仲行心急的道:“***的,那幾個家夥難道都是吃屎的,居然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加大人手,今天說什麽也要把這幾個小雜碎留下來,不然,我們明天就有好日子過了!”他當然擔心珠寶行的公然報複,現在是大家心中有數,可話不挑明了說,誰吃了虧,就隻能打落了門牙自己咽下去。

張重山歎了口氣,手中的火把起落間,又有三五百人衝了進來,不過,看那飛騰跳躍的姿勢,就知道全是一些普通的幫眾。

羅易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大聲道:“你們就沒有腦子嗎,給這個冷酷無情的家夥賣命有什麽用,他在利用你們!”

“沒有用的!”金煌一刀揮開三個衝上來的家夥,橫到了羅易的身邊,道:“要停止,我們隻能把那個澹台仲行殺了。”

羅易本來還留有三分情麵,畢竟張鬆信與澹台明月還有點關係,隻是想弄明白澹台仲行到底是吃了什麽藥,居然敢對他們下此毒手。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澹台仲行出了問題,而是這個主意早就在他的心中。

羅易眉頭緊鎖,不斷揮動的破軍刀,自己都感到有點不忍。死的這些家夥,根本就沒有什麽武功可言,對付平常人還可以,麵對他們這種身手高明之人,整個是靶子。

“金輝金煌開路!”他突然放棄了無謂的殺伐,高喊一聲,騰空而起,大鵬展翅般的翱翔在空中,連續三次頓身,在空中飛騰轉折,回旋盤落,點倒三個幫眾,下到澹台仲行的對麵。

春思眼睛大到令人吃驚的地步:“這也是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