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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色暗紅(下)

第二十五章 夜色暗紅(下)

澹台仲行猛然感到眼前多了一個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張重山護主心切,速度奇快的切了進來,麵對羅易力壓泰山的氣勢,獵獵作響的衣服,飄然而起,手中沉重的紫金短槍變的令他心中不斷下沉。對上了羅易仿佛實質的目光,很快就轉了過去!

羅易嘴角揚起輕笑,幽冥-破軍中宮突進,一刀斬在張重山晃動不已的短槍槍尖上。

張重山避無可卜,真氣洶湧而出,硬著頭皮接了上去。晃動的槍尖倏然不動,鋒利無比的破軍刀“錚”然切到槍尖。隻聽一聲動聽的脆響,“叮”!張重山手臂巨震,槍前的紫紅槍花猶如波浪般,一浪高過一浪的席卷而來,強橫的真氣從手臂傳了上來。

“開!”羅易低沉的叫聲直刺耳鼓,張重山手臂一熱,粗大的短槍從槍尖向後裂開。火熱的真氣沿槍而上,丹田一蕩,撒手拋開燙手的短槍,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澹台仲行詫異的看著不斷後退的張重山,心中的吃驚隻能用瞠目結舌形容,在他看來,那個太平教的蘇教主是不錯,可也就與他自己不相上下,因此連帶的,他就也沒把這個羅易放在眼中,總是認為與自己的差別不會太多,有張重山的幫助,絕對可以占到超前的優勢。但很明顯,判斷出錯,那是要付出無可想象的代價。

羅易掣肘回刀,幽冥-破軍劃開一道死亡的氣息,翻轉的手腕向前推進,鋒刃直切張重山的胸前大穴。

凜冽的刀罡催動空氣向他壓去。

張重山大叫一聲,“幫主,事不可為!”他已經感到從羅易身上傳來的死亡氣息,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他有生之年,是第一次見到,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

澹台仲行絕對不會承認失敗,他在這次的行動中買下了所有的賭注,成與不成,在此一擊,葬送了主上派來的所有高手,押上了他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素行的勢力,金石的財物。他不能失敗,沒有失敗的本錢了!

突然,一張巨大的手掌印上了張重山後退的背上,排山倒海的真氣湧進了他的體內,澹台仲行大概是急了,叫道:“重山,不要怪我,我會為你厚葬!”

一招“隔山打牛”衝破張重山後退的身軀向羅易迎麵撲上。

羅易心頭一震,這個家夥已經失去了人性,這個張重山他知道,跟了澹台仲行最長,對澹台仲行最是忠心,現在居然被自己最尊重的人給出賣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替別人擔憂的時間,麵對澹台仲行破釜沉舟的一擊,他一點也不敢大意,幽冥-破軍電掣回旋,泛起的刀花拉起張重山花白鮮紅的髯須,左手一個翻掌,青芒暴閃,橫切而進,砸向澹台仲行透體而過的真氣。

瞬間,張重山已經重傷的內腑象是開了鍋般,兩股真氣在其中橫衝直撞,眨眼間的工夫,內髒已經一塌糊塗。

張重山嘴角汩汩的鮮血順著蒼白的臉龐流下,灰白的眼眸,不敢相信的想回頭看看澹台仲行的嘴臉,可一個轉頭的動作,消耗了他所有剩餘的能量,半途而廢。

羅易感到腳下一震,前進的腳步止住,張口呼出已經汙濁的真氣。

兩人中間的張重山終於倒地,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

澹台仲行如果有什麽心理的愧疚,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低下的頭顱,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充血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羅易沉穩的腳步前進。

“殺人者,人恒殺之!相信幫主不需要我告訴你,應該怎麽做。”羅易的幽冥-破軍直點澹台仲行胸前,聲音冷酷,諷刺的意味強烈。

澹台仲行綠了綠好象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臉,轉而陰狠的目光掃過漸漸進入尾聲的屠殺。手中的雙刃劍出奇的穩定。

“想要我的命嗎?來吧,本幫主縱橫江湖三十年,從沒有令別人失望過,希望你小子能見到什麽是真正的江湖手段!”話音未落,一陣龐大無匹的真氣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羅易。

腥夜在天外來客棧的樓上急的團團轉,不斷的嗬斥道:“怎麽可能,剛剛還在的人,現在就不見了!老鵬,你們兩個還不快點,把所有在客棧中的狂蜂浪蝶都給我圈起來,我要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狠狠的叫道,差點把天外來客棧的樓頂掀了過來,但就是沒見到春思他們的人影。

鵬北鵬冥兄弟手腳麻利的把十幾個看起來很不順眼的家夥抓了過來,反正是拿人,他們可不去管是不是真正的**賊,他們的記憶力竟然想不到的好,白天看到那幾個對春思賊眉鼠眼的家夥,一個都沒有漏網,相信這些家夥正在謀劃怎麽才能把春思那個小娘皮抓到自己的**呢!

鵬氏兄弟幹這種抓**賊的事情,簡直是手到擒來,基本沒費什麽功夫。

腥夜黑白分明,略帶點蒼黃的眼眸,盯著麵前的幾個人,陰冷的氣勢透體彌漫,把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他陰寒的真氣中,聲音平靜、冷淡、無情,道:“你們知道我想問什麽,不過,我把話說明白,告訴你們我是什麽人,反正你們知道與不知道都一樣的結果,我,魔宗護法,**司腥夜,不知道各位有沒有印象!”

幾個幻想吃了春思的**賊,還有幾個不是**賊,但長的過於白淨的家夥具都心底大震,象是抖篩子般,搖晃的身軀根本就不聽使喚。一個江湖人,一個有點認識的江湖人,如果沒聽說過**司腥夜,或者不知道**司腥夜,又或者不知道魔宗,那簡直不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膽小的三個家夥,已經出現了暫時的休克。

腥夜好整以暇的看著十幾個家夥象是突然中風般的顫抖,心中卻還是有點急,不過,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他指一個華服、油頭粉麵的家夥,“你說。”

那個家夥原來還以為自己這次中了頭采呢,現在才知道看中的是個大禍害,對自己是個大禍害,弄不好,明天的陽光就看不到了,更不要想天下還有多少少女等著自己的寵幸呢!

張了張嘴,顫聲道:“前輩,你問什麽事情?”

**司腥夜點了點頭,好象是對他說的話,可眼神一直沒有落到他的臉上,“看來問你是個錯誤,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對我就沒有什麽用了!”說著,枯瘦的手指向前一點,一道隱隱閃現的青芒電射擊出,那個家夥額上一紅,一個豆大的血點出現,緩緩流出紫黑色的**。

旁邊的三個休克的家夥,剛剛睜開自己的小眼,馬上就看到了這殘酷的一幕,兩眼一翻,再次昏倒。

腥夜很是厭煩的道:“老鵬,這幾個家夥真是什麽**賊,你們沒有弄錯,一點**賊的天分都沒有,還沒有動什麽大刑,就這副德性。”

鵬北想笑,可想到春思三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姑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怎麽還能笑的出來。不要別人說他們什麽了,隻是這個打擊,就讓他們很難抬起頭來。

“你們幾個,可知道我家小姐到了什麽地方去了?”腥夜不耐煩的一個個問,大聲的叫道。

一個看起來是瑣屑的家夥,篩糠般的看了他一眼,聲不成句的道:“前輩是找那三個在樓頂的姑娘吧!”

腥夜兩眼突然一亮,厲聲道:“廢話,快說,你是不是知道她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還是相信,在素行能輕易把春思主婢三人掠走,而又不驚動他們的,還真找不到。

那個家夥點點頭,道:“前輩,小的看到她們出了客棧,向那個方向去了!”他指了指澹台仲行的府第方向。

“你確定?”腥夜雖然心中大喜,可還是不敢確定,道:“你肯定她們是朝那個方向去了?”

那個家夥居然拽了起來,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有點漏風的嘴唇吹噓道:“這個不是小的吹牛,小的觀察的本領絕對是天下少有,天生的是個做**賊的料,與前輩可是同路人呢!”

腥夜聽的心頭火起,這個家夥居然敢公開提到**賊,自己是個**賊嗎?對女人有點特殊的嗜好,再加上自己使用的手段有點粗暴,可這也不能把自己歸到**賊的路上,這個小子真是該死。

不過,他還是讚許的點點頭,道:“我看你在江湖中混的也不怎麽有前途,我送你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怎麽樣?”

那個家夥還不知道死到臨頭,居然雙目奇光流露,嘴角的口水下來了,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道:“那就謝謝前輩了!”

**腥夜陰冷的笑了起來,“那你可要走好!”

那個家夥真不是吹牛,馬上就發現了勢頭不對,站直的身軀向後一倒,想是躲過腥夜突然幻化的一腳。

可腥夜要是真的被一個**賊輕易的躲過了自己的一招,那他就不是魔宗護法了。方向不變,風馳電掣的一腳,半個腳掌插進了那個家夥的胸膛。抽回自己的腳掌,他還感歎了一聲,“真是不中用了,這麽簡單的一個小事,居然還弄的血淋淋的!”

鵬北看著胸前碗大一個窟窿的家夥,皺著眉頭,道:“你也真是的,居然這種出醜的事情也幹的出來。”

腥夜笑了笑,道:“快點收拾了這幾個家夥,我們去看看,那個丫頭跑那麽遠幹什麽。”

“怎麽處理?”鵬北指著幾個開始死灰臉色的家夥,這幾個家夥看著腥夜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殺了二人,心中已經失去了活著的希望,但反抗嗎?還真沒有那個膽量。

腥夜很是不耐煩的道:“丟出去就是。不過,要他們守好自己的嘴巴,我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來了素行。”

那幾個家夥一聽還有活路,一個個賭咒罰誓,差點就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算上了,鵬北鵬冥也懶得聽他們羅嗦,一個個抓起領口,丟了出去。跟隨腥夜身後,飛出了客棧,向澹台仲行的府第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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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易瞳人迅速外擴,閃動的黑芒吞吐不定的試探著。真氣迂回曲折的向兩邊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把澹台仲行的真氣圍在其中。

雙刃劍升騰變化中不斷調整兩人的距離,帶起陣陣巨風,著實讓羅易吃驚不小,在他的心中,澹台仲行並沒有那麽高的武功,這個家夥還真能忍。上次潛雲幫麵對太平教幾乎是滅頂之災,他居然也沒有顯露出自己的真實武功。可他並不擔心自己不是對手,現在他對自己的信心,從沒有那麽足過。手中的幽冥-破軍看似隨意的移動,可每次移動都恰好封死澹台仲行所有可能進攻的角度,兩人不斷的來回走動,周圍的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金輝等人幾乎是一麵倒的局勢,殺伐還在進行中,沒有澹台仲行的命令,他們還真不敢停手,可上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殺的金輝等人都有點手軟,可這些家夥還是前赴後繼,死心不改。

澹台仲行眼睛雖然沒在幫眾的身上,可心中卻相當著急,羅易可以等下去,但他沒有時間了。他不能真的把自己所有的手下都葬送在這次行動中。

澹台仲行動手了!

先是雙刃劍小幅度的搖擺,一個個不斷擴大的劍影,在周圍泛起層層漣漪,波動的真氣把周圍的空氣攪動的渾濁不堪。仿佛掉進了一個混沌的空間,拉動的罡風呼嘯撲來。羅易緊緊守著心中的一絲神明,手中的幽冥-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隻是緊緊的盯著澹台仲行的雙刃劍,在空中不時的調動角度。

澹台仲行眼角一晃,一個“力劈華山”的變種,當頭衝進羅易緊防不露的真氣中。電閃雷鳴的氣勢,風馳電掣的速度,眼花繚亂的招式,錯綜複雜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羅易。

羅易大叫一聲,“嗬……”連綿不斷的呼嘯從他那緊閉的口重中震天而出,劃開密雲緊布的空氣,一道黑重的黑芒從幽冥-破軍單薄的鋒刃中吐出,身軀猛然上竄,鷹翔兔脫的飛騰而起。磅礴雄渾的真氣在黑色光芒的掩映下,迎上澹台仲行。

突然,澹台仲行的雙刃劍空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刁鑽的角度電閃而出,拐過正麵強大的氣勢,直撲羅易左肋,刺骨的寒氣,先聲奪人,鋒刃未到,劍罡已至。

羅易沒想到這個幫主的身手居然如此高強,心下猛烈暴起一股焚天烈焰,燃燒般的真氣在丹田一個急速旋轉,一股從未出現過的強橫真氣運行開來,衝破幽冥-破軍的束縛,橫空而降!

手腕一個翻騰,豎起破軍刀,向外猛然一格,“鏘”然之聲大震。腳下不由自主的向右滑開。

火星四射,青煙冒起,刺耳的兵器衝撞聲,在每個人心頭投下一個難以想象的震撼。

澹台仲行感到自己的丹田一陣混亂,急起直竄的真氣不受控製的向經脈中衝進。

強忍吐血般的翻絞,身軀“嗵”然暴起,飛跨後退,雙刃劍差點脫手而出。

羅易右閃,一個幫眾以為有了便宜可撿,剛想從側麵撲上,羅易翻手一招,絲毫沒有看的必要,一刀斷魂,攔腰切開那個家夥的軀體,一股衝天熱血騰空而起,灑落周圍一地,羅易身上奇跡般的一絲血絲都沒有。

澹台仲行後退之勢硬生生的在他殺了三個幫眾之後,強逼停了下來。周圍的幫眾遠遠的離開了他攻擊的範圍。一口夾雜內腑碎塊的鮮血噴出。他顫抖著手,拉起耷拉的雙刃劍,左手在嘴邊抹了一把。血紅的眼睛,黑色的瞳人,布滿陰狠的光彩。

突然間,金輝等人口中大叫一聲,七個人同時手起刀落,齊刷刷的一刀斷頭,前麵七個倒黴的家夥衝擊的身軀還沒有停止,腦袋高高拋起,身軀仍然在向前衝進,場麵怪異莫名,詭異驚心。

澹台仲行突然仰天長嘯:“天亡我潛雲幫嗎?”隨後,快速絕倫的指影翻飛,指落七嵌大穴,每一擊,神情都變的無比猙獰,可神情卻得意萬分,其中又夾雜陰狠萬分的恨天之意。

羅易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動作,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家夥在幹什麽。可看他變的越來越精神的臉色,完全不象是個剛剛還有嚴重內傷的家夥,就知道情況大有不妙之處,可究竟什麽地方出了問題,他還沒有弄的明白。

潛雲幫的幫眾,在金輝等人猶如屠狗般的衝殺下,已經心驚膽寒,再加上澹台仲行以殺幫眾來實現自己的意圖,紛紛退卻,臉色死灰。整個院落,突然變的寂靜無聲,支起耳朵,大概可以聽到澹台仲行那指指到肉的點穴聲。

邊上觀看的春思三人都是眉頭大皺,這個澹台仲行是什麽人,為什麽會這個解體**,這應該隻有魔宗的直係人員才可能會的武功!難道是魔宗的人?她們三人心中實在是有點拿捏不定,是不是要出手呢?可看到羅易那鷹搏兔脫的武功,她們心中都暗暗打鼓。

隻是瞬間的猶豫,澹台仲行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地間的大事,肌肉間彌漫著蓬勃的真氣,隱隱可見流動的真氣把衣服鼓的波紋漣漪。手中的雙刃劍更是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搖晃不定的閃爍,吞噬著周圍流動的空氣。

仿佛腳步變的沉重無比,抬起的大腿,重重的落下,狠狠的砸在染滿幫眾鮮血的地麵上,轟然之聲,到大地都在顫抖。

金輝幾個人放棄了遠遠避開的幫眾,紛紛圍了上來。可還沒有接近羅易,他一個揮手,阻止了金輝等人繼續前行的意圖。丹田的真氣全速運起,幽冥-破軍仿佛也知道麵對的敵人超乎想象的強大,跳動的黑色氣流,不斷的吸收著羅易源源不絕的真氣,充斥著本來就已經黑芒閃現的刀身。

澹台仲行三步跨進羅易的真氣圈中,大叫一聲:“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