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界樹的秘密
羅傑背著罵聲，急速的穿行在樹海中，時不時砍斷一、兩條樹枝，讓追在後麵的伊瑞斯吃盡了苦頭。
雖然翡翠森林是精靈的主場，但無奈羅傑太過狡詐，而且有一對極適宜攀爬的藤手，所以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
很快，羅傑躲進了一片黑暗的密林之間側耳傾聽，身後已經沒了腳步聲，便長籲了一口氣，抽出懷裏的布條擦了擦臉。
莉莉安仰著純真的小臉，輕輕抽*動了兩下小鼻子，道：「精靈大姐姐的內衣好香，難怪羅傑哥哥會偷回來。」
「呃！」羅傑驚叫一聲，此時才發現握在手中的是銀月女皇的胸衣。
羅傑抖手便想丟掉，卻被幼果伸手製止了：「慢著！大色狼，看看上麵繡著什麽。」
「我不是色狼。」
「少羅嗦了！敢做不敢當。」
「好，好！我不跟你吵。」羅傑雙手捏住白綢，慢慢平伸在眼前。
「有什麽發現？」
「嗯！這個大小應該介於C和D之間。」
「你這個大色狼，給我認真一點。」幼果揪著羅傑的耳垂道。
「是，是！我看到了白綢中間有一個紅色的徽標，應該是高等精靈的部落標誌。」
「不錯，看那徽標的中間。」
羅傑皺了皺眉頭，盯著中間抽象的圖案，道：「好像是世界樹啊！」
「正是！」
「這是怎麽回事啊？還有女皇肩上那隻小妖精，也跟你長的很像姐妹啊！」
幼果揉著小下巴，道：「你有沒有想過，背後的那棵小樹苗，如果自由生長的話，到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呃！這個。」
「我有一個大膽的設想。世界樹並不是隻有一棵，而是每一個文明都擁有一棵樹。」
「那文明的興衰怎麽解釋呢？」
「當一個文明衰落的時候，那棵世界樹會隨之死亡。而當一個文明興起的時候，便會從成年世界樹上分出一株幼苗，由擔任護衛的巨龍送給那個剛剛啟蒙的文明。古代傳說中，巨龍是創世神的助手，也跟這一假想暗合。」
「呃！你的意思是高等精靈擁有一棵世界樹，並且樹上也結了一個小果子。女皇被那小果子砸了頭，然後便從裏麵得到一個名叫雛櫻的小妖精。」
「很有可能！不過，我的推測更趨向於這樣的順序，一個普通的女精靈機緣巧合得到了雛櫻，然後她才被加冕為女皇。」
想到銀月女皇的儀態，羅傑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你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接著向下說吧！」
「嗯！雖然沒有直接關係，但考慮到精靈們的年齡，我推測雛櫻與女皇結契的時間，應該遠遠長過我們。因此我認為我們剛才的推測，在她跟女皇之間早就是常識了。」
「如此說來，你和雛櫻都是候補女神了。既然是候補，那肯定會有競爭吧，她會不會想辦法幹掉你啊？」
「這種可能性極低，雛櫻跟隨著銀月女皇，一定會接受精靈道德的薰陶，應該不會采取這種卑鄙的手段。」
羅傑眯起了眼：「那就是說，你有可能采取這種卑鄙手段了。」
幼果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是啊！誰讓我這麽倒楣，天天受一個卑鄙小人的薰陶呢！」
「你這個小東西，剛誇你兩句就得意起來了，看來得好好的教育你一下。」
羅傑收縮十指，籠罩在幼果的頭頂。後者躺在羅傑肩膀上，手腳並用的向外踢打。
莉莉安坐在羅傑腿上，盯著他肩膀的上方，道：「動了，動了，又動了……」
「什麽動了？」羅傑奇怪的問道。
「大樹動了。」
「啊！開什麽玩笑？」
「真的！它睜開大眼睛了。」
羅傑猛的轉過頭來，看向背後倚著的大樹，雖然樹皮的形狀有點古怪，但卻沒有活動的跡象。
「小丫頭胡說八道！」
羅傑和幼果轉回頭來，繼續討論高等精靈的事，但當他們轉回頭去的時候，樹皮上真的出現了一張臉。
那張蒼老的大樹臉，與瞪大眼睛的莉莉安對視著，輕輕抖動了兩下眉頭，將旁邊的一根樹枝攥成了拳頭。
轟的一聲響，樹拳頭如撞槌一般砸下。
但羅傑在莉莉安發出驚叫之前，便抱著她一個滾身躲遠了。
「也許有些大人不把小孩子的話當真，但我卻認為小孩子的話比大人的更真實。」羅傑扭頭說道。
大樹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但身為聰明人的你為什麽闖入大樹的領地？」
「呃！這是誤會，我們隻是迷路了。」
「你迷路的技術很高超啊！迷入了翡翠森林，又迷過了精靈守衛，最終迷進了這片深林。
「是啊，是啊！我好迷惑啊。」
「卑鄙的人類，就會花言巧語。」大樹低沉的吼了一聲，兩條大樹枝如蒼蠅拍似的打下。
羅傑抱起莉莉安，向後連跳兩步，躲到大樹的攻擊範圍之外，長籲了$$$.1$6$.$\\m 1|6|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
一口氣，道：「大哥，不要生氣，隻要你給我們指一條路，我們馬上就離開這片森林。」
「你們已經沒必要離開了，永遠留在這裏做樹肥吧！」
說這話的同時，四周的古樹同時睜開了眼睛，幾十條樹枝交叉著拍了下來。
羅傑見勢不妙，從背後拔出了Egurd，用一麵月光色的魔法陣擋下了致命的拍擊。
眾樹一陣驚訝，紛紛收回大樹枝，以疑惑的眼神交流著。最後，為首的大樹問道：「人類，為什麽你有那柄劍？」
「呃！剛才受伊瑞斯隊長之邀進入精靈村莊，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把劍，銀月女皇認為這是天意，於是就轉手贈送給我了。我想參觀一下森林，不小心迷路了，於是就走到這裏來了。」羅傑一邊信口胡編著，一邊捂緊莉莉安那張愛說實話的小嘴。
「哦！我就奇怪為什麽一個凡人能進入深林之中，原來是精靈們邀請來的啊！那你可知道這柄劍的來曆？」
「好像是精靈王打造的。」
「不錯！在神話時代，精靈中誕生了一位傳奇的人物，他憑藉著非凡的智慧和武技，折服了所有的精靈部落，被一致推舉為精靈王。
「而後，為對抗魔族的入侵，他親手鍛造了兩柄寶劍，一為Eclibur，意為誓約勝利之劍，斬鋼斷石，無堅不摧；另一為Egurd，意為誓約守護之劍，刀槍不入，水火無侵。精靈王就是憑藉著這兩柄寶劍，將魔族驅逐回了異世界。」
「哦！那Eclibur呢？」
「此劍原本保管在另一個精靈部落，據說已經被一名叫梅林的指引者借走，現在正伴著一個名叫亞瑟的男人尋找失落的神器聖杯。」
幼果趴在羅傑耳朵裏，低聲說道：「梅林，世界樹學院的七長老之一，據說正在西方的島國傳播文明。」
羅傑撅了撅嘴，低聲道：「死老頭，不愧是長老級別的，順手牽羊的功夫比我還高啊！」
「年輕人，你肩上的那個難道是小妖精？」大樹驚訝的問道。
「是的。」
「原來如此啊！」大樹點了點頭，一堆樹葉隨之飄落了下來，「那你知道擁有這隻小妖精之後，你將身負何種責任嗎？」
「咦！還要負責任？」
「你這個人類吊兒郎當的，可真是太不像話，比銀月那小丫頭還不像話。讓我來告訴你一切的秘密吧……」
大樹剛要講出秘密，突然聽到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伊瑞斯一馬當先殺了進來：「樹長老，不要說，這個家夥是個騙子，他剛才偷盜了寶劍，還羞辱了女皇陛下。」
「什麽？」
大樹豎起了眼睛，空洞洞的眼眶異常恐怖。
「誤會，誤會啊……」羅傑高聲大叫著，調頭逃向了更深處的密林。
「站住，站住！前方不可以再進去了。」伊瑞斯眼看著羅傑消失在密林中，氣得雙拳直捶大樹。
大樹撅嘴忍著痛，慢慢的安穩了下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吹響警戒號角，命令全體精靈武裝，包圍小妖精森林。」伊瑞斯急促的命令道。
※※※※
羅傑就像是一隻蟲子，在翡翠森林這顆大果實裏越鑽越深，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
在一處茂密猶如毛發的矮灌木叢中，羅傑像蝸牛似的貼地爬行著，莉莉安則緊緊的趴在羅傑的背上。
忽然，耳尖的小丫頭道：「前麵好像有人。」
羅傑放輕手腳，像隻獵狗似的貼地傾聽，前方真的傳來了話音，而且都是少女的清脆聲。
「今天好像有點奇怪，外圈的森林好吵啊！」有女孩說道。
「也許是精靈們在開Pry吧！」
「不會吧！今天又不是什麽大日子，好想出去看看啊！」
「可惜我們都太年輕了，根本沒有能力踏出中央森林。」
「我最近感覺長大了不少啊，也許已經可以。」
「吹牛吧！讓我來檢查一下。來來來，先從胸部開始。」
「討厭啊！別動……」
聽到這番**的對話，羅傑那尚未痊愈的鼻子，又緩緩的滴出了兩滴血。
「羅傑哥哥好色。」莉莉安撅著小嘴道。
「不，不！我隻是在集中精力思考，所以腦袋才不由自主的充血。」羅傑解釋。
「充血的恐怕不止上麵的那個腦袋吧？」幼果譏諷道。
「咦！羅傑哥哥有很多腦袋嗎？」莉莉安驚訝的追問。
「嗬嗬！小孩子不要多問。」
羅傑幹笑著將莉莉安的頭壓低，輕輕的伸手撥開了草叢。目光從小縫裏望了出去，突然，與四隻小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在灌木叢的周邊，兩隻小妖精浮在半空中，一隻繞在另一隻的背後，正惡作劇似的揉捏著黃豆大小的胸部。
看到灌木層裂開了一道縫隙，兩隻小妖精都轉頭看了過來，於是便與羅傑六目相對了。
「啊！」
兩方都嚇了一跳，一起尖叫著向後躲避。
「有人，有人，有人入侵——」兩隻小妖精大喊一聲，四周的樹木發出彩虹一般的螢光。
接著便像捅了蜂窩一般，數百隻小妖精一起飛了過來，糖豆一般大小的火球、冰球、石塊、咒彈一古腦的落了下來。
莉莉安雙手抱著腦袋，哇哇大哭了起來：「好痛，好痛！都怪羅傑哥哥偷窺，惹怒人家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是有意的。這是誤會，誤會啊……」
羅傑剛一昂起頭來，一群小妖精便衝了下來，有的騎在鼻梁上，有的站在眼皮上，有的蹲在嘴角上，用米粒大小的拳腳，在他臉上胡亂踢打著。
更有兩隻膽子大的，扯著羅傑腮幫子用力拉了起來。
「阿，阿，阿嚏……」羅傑忍不住瘙癢，打了一個大噴嚏。
「啊！」小妖精慘叫一聲，隨風吹飛了出去，摔扁在對麵的大樹上。
「呃！對不起，對不起！」羅傑連聲道歉，伸手去扶摔傷的小妖精。
但對方卻驚恐的躲了開，雙手抱著**的小身子，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看到小妖精們怕成這樣，羅傑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
一直坐著看戲的幼果，終於站了起來，道：「不要碰她們，她們與我還有些不同。過多沾染人世間的氣息，會讓她們像氣泡一般消失掉的。」
羅傑對比雙方的看了兩眼，幼果跟這些小東西基本上一樣，隻有體型上差了一些，小妖精們明顯比幼果小了一截，而且周圍流動的魔法波動也弱一些。
小妖精們看到了幼果，終於不再害怕了，但還是遠遠的躲著羅傑，竊竊私語的議論了起來。
「一個成型的小妖精啊！跟雛櫻姐姐一樣的。」
「可為什麽坐在一個人類的肩上呢，而且還是個大色狼。」
「喂！我不是色狼。」
羅傑生氣的舉起拳頭，嚇得小妖精們一起向後倒飛。
幼果狠狠的打出一拳，手臂直捅進了羅傑的耳孔裏，痛得後者倒地打起滾來。
「啊啊啊！要死了。」羅傑痛苦的叫道。
「不要嚇唬我的妹妹們。」幼果像是大姐頭似的教訓了一句，立馬被小妖精們簇擁在了中央。
「姐姐，好厲害。」
「姐姐，好有威嚴。對付這種色狼，就是應該這樣教訓。」
「姐姐，你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
幼果初次接觸這麽多的同類，有點拘謹的迎合著大家，說道：「我是從人類文明的世界樹上來的。你們呢？」
「我們都是精靈世界樹的果實。但是因為太過弱小了，一直不敢離開這片深林，周邊的精靈們也不敢進入，怕塵世的氣息弱化我們的魔法體質。」
「為什麽精靈的世界樹會產出這麽多的小妖精啊？」幼果奇怪的問道，並抬眼掃視四周，道：「還有，為什麽我沒有看到精靈世界樹啊？」
「啊！其實姐姐早就看到了，這一整片翡翠森林就是精靈的世界樹。」
「什麽？」
「這片森林其實是一個整體，其中的樹木都是根根相連的。所有的樹木組合起來，也就成了一棵世界樹。而此處便是世界樹的中央林，每一棵中央樹都會誕生一隻小妖精，但相對的都比較弱小，隻有極少數的能像姐姐這樣成型。」
羅傑盤腿坐在草叢中，聽著上方的談話，推測著世界樹情況。
看來就如幼果一開始推測的那樣，每一個文明都有一棵世界樹，而且根據各個文明世界觀的不同，世界樹的形式是各不相同的。
不過此處又有一點難以解釋了，為什麽銀月女皇的胸圍上會繡著一株完整的世界樹呢？
羅傑掏出胸圍看了一眼，但馬上就被眼尖的小妖精看到，又遭受了新的一輪微型魔法攻擊。
此時，精靈大軍已經完成了包圍，銀月女皇和雛櫻慢慢的走進了中央林：「大家都在嗎？有沒有發現兩名人類？」
莉莉安瑟縮著撲進了羅傑懷裏，後者抬手抓向劍柄，但卻被幼果阻止了。
「不能在這裏動手！妹妹們會被你們的氣勁抹消的。」幼果止住了羅傑，又向小妖精們解釋一番。
有幾名小妖精點了點頭，道：「謝謝姐姐，那我們也來回報一下，將你們直接送出翡翠森林吧！」
「還有這種方法？」
「嗯！小妖精的能力各不相同，有幾個是空間魔法屬性的，隻不過自身的能力太弱，即使大家來做增幅，效果也不是很明顯，但送到森林的盡頭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多謝了！」
幾十個小妖精像是水晶石一般，在半空中排成一麵六角形法陣，緩緩的將羅傑籠罩在陣中央。
幾名空間屬性的小妖精一起發力，耀眼的光芒同時注入魔法陣中。
羅傑身邊的空間一陣扭曲，逐漸進入了空間跳躍的魔法之中。此時，銀月女皇剛好走近，紅潤的俏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意。
羅傑「嗬嗬」笑著，得意的抬手搖了兩下，突然發現手裏還握著女皇的胸衣。
「呃！對不起，這是誤會……」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羅傑便消失在了魔法陣中。
翡翠森林中，傳來了女皇的怒吼：「羅傑，我要殺了你。」
※※※※
小妖精們沒有說錯，她們的魔法能力真是很弱，就算做了萬全的準備活動，空間傳送還是出錯了。
羅傑的確是被傳送出了翡翠森林，但卻沒有站在森林外的大地上，而是懸在一千米的高空中。
羅傑滿懷著驚訝，看著下方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林景，忽然明白了銀月女皇胸圍的意思，原來那枚徽標不是畫著一棵樹，而是畫著翡翠森林的俯視圖。
「真奇妙啊！整個翡翠森林就是一棵世界樹，而這棵世界樹的整體形象卻與人類的世界樹相同。」
「莉莉安也覺得身體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小丫頭道。
「那個叫做失重感。」幼果道。
「啊——」
羅傑和莉莉安發出一聲慘叫，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幼果揪著羅傑的頭發，努力拍打翅膀向上飛，但那效果就跟麻雀想搬動一頭牛一樣。
最終，還是三個人一起，像塊隕石似的砸向了大地。
※※※※
翡翠森林外，一輛貨運馬車停在隱蔽處，馬兒正在悠閑的啃著牧草，屁股上的傷口已經被細心的包紮好了。
車夫勞倫斯喝了一口水，僵硬的吞咽了下去，握著鐵叉的手不斷發著抖：「小姑娘，羅傑真的會回來嗎？」
「絕對沒問題，放心吧！」琳達坐在車廂中的麥草堆上，麵帶微笑的說道：「大叔，你好像在害怕啊！」
「不要叫我大叔，我也沒有害怕，隻有稍微有那麽一點緊張而已。我，我，我可是在傭兵團裏待過的，不要小看我啊！」
「真的假的啊！大叔當過傭兵？」
「沒有！我幫傭兵團運送過糧草。」
琳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引來勞倫斯的一頓大吼：「不要小瞧我啊！運送糧草也是很危險的，為此我還專門練習過劍術呢！」
「哦哦！我知道了。」琳達捂著嘴巴，扭頭看向了車下，道：「喂！羅傑先生真的被精靈帶走了，是吧？」
在車子側下方的陰暗處，可憐的獸人薩滿祭祀正坐在牧草上，雙腳被一根麻繩捆在馬車後。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被守約的精靈釋放了，但還沒來得及踏上回家的路，便又被琳達俘虜了過來。
「是的！被精靈們押進了翡翠森林。」獸人薩滿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們在這裏隻是白等，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什麽？」
「從來沒有人類進入翡翠森林，還能找到出林的道路。」
說到這裏，獸人拉了拉長袖，從裏麵伸出一隻白玉似的小手，手背上帶著一團雪白的絨毛，手裏握著六塊白淨的獸骨。
「嘩啦啦——」一陣響，獸骨被丟在了地上，翻滾堆疊出一個形狀。
薩滿低頭解讀了一番，長歎了一口氣道：「我的薩滿巫卦也顯示了一樣的結果，羅傑是不可能走出翡翠森林了。」
「你不要胡說！如果他出不來的話，我就用馬車拖死你。」
「殺死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都叫你不要說了。」
琳達氣呼呼的站起，抬起了夾著匕首的左手。
忽然，一陣慘叫聲從空中傳來，隨著空氣尖銳的嘯響聲，一個身影如流星似砸進了車廂中。
轟然一聲爆響，木板車廂被打了一個大洞，麥草和塵土向著四方飛濺起來。
琳達立腳不穩，被氣流掀飛了出去，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身後。勞倫斯雙手握著鐵叉，跟馱馬互相依靠在一起，六條腿像風中的小樹一般打著顫。
風勁亂走，將六塊卦骨吹翻了一塊，卦相頓時變成了另一種形狀。
薩滿祭祀愣愣的看著，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
煙塵落下，羅傑橫躺在大地上，胸前趴著莉莉安，莉莉安背上躺著幼果，幼果頭頂上是車廂底板，底板上有一個人形的大洞，繁星在洞中調皮的眨著眼睛。
「啊！身子要摔扁了！」幼果呻吟道。
「莉莉安也好痛。」小姑娘抱怨道。
「呃！我們是不是砸穿地獄的天花板了？」羅傑抬頭看著車廂底板道。
忽然一張小臉否決了羅傑的猜想。
琳達不顧一切的跳了上來，一把將莉莉安推向一邊，獨自在羅傑身上摩蹭起來。
「羅傑先生，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剛才真是擔心死我了。」
「你不要亂晃，我骨頭快要散架了。」
「你的骨頭沒事，但我的馬車已經散架了！」勞倫斯扶起羅傑，抱怨道。
「咦！大叔，你還在啊？」
「不要叫我大叔。你幫我打退了狼騎兵，我當然要等著你一起回城了。」
「大叔，你還真夠義氣。」
「都說了，別叫我大叔。」
勞倫斯一邊抱怨著，一邊將馱馬套到馬車架上。
馱馬扭著傷痛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通往聖劍城的道路，馬車雖然被撞了一個大洞，但四周的木梁並沒有損壞，勉強可以讓四個人坐上去。
說到人數，羅傑突然發現車上多了一個人：「咦！這不是獸族薩滿嗎！你怎麽跑馬車上來了？」
薩滿沒有說話，隻把腳踝上的麻繩晃了晃，繩子的另一端牽在琳達的手中。
「喂！你把她抓來幹什麽？」羅傑問道。
「一開始，我想抓個人質，跟獸族交換你嘛！現在，用她跟獸族交換點路費吧！」琳達道。
「這可是綁架啊！」
「綁就綁唄！你還不是拐帶女童，還順手牽羊了一把劍。」
羅傑咳嗽了一聲，將腿上的莉莉安推到了一旁，又將背後的精靈劍向下壓了壓。
「那個難道是Egurd？」薩滿祭祀問道。
「不錯！你知道這把劍？」
「不！我隻是稍微懂些精靈文，難怪你能破掉我的巫卦，還能從高空落下不死。這把Egurd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保護的能力已經超乎想像，不僅是現實世界的傷害，就連命運上的危機都會被它化解。」
「你的巫卦也沒有錯啊！羅傑先生的確不是走出來的，而是從空中掉下來的。」琳達打趣了一番，轉而詢問莉莉安發生了什麽事。
小丫頭抬起髒兮兮的小臉，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羅傑哥哥先在四個精靈姐姐麵前脫褲子，然後帶著莉莉安去偷看一位非常漂亮的大姐姐洗澡，最後還跟一大群沒穿衣服的小女孩纏在一起。」
「呃！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你的形容方式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羅傑剛要提醒幾句，已被琳達撲倒在馬車上。
「羅傑先生，你怎麽可以這麽花心，明明已經有了我和克莉絲小姐，還整天朝三暮四的采野花。」琳達趴在羅傑身上哭訴。
「我沒有，沒有啊！」羅傑掙紮著說道。
幼果搖晃了兩下耳朵，猛的轉頭看向後方，道：「安靜！後麵有追兵。」
一陣腥風貼地吹來，牧草紛紛低頭。不遠處，一陣煙塵飛揚起來，將明月遮掩下去。
一隊狼騎兵如暴風似的襲來，但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馬車，而是直接衝進了翡翠森林，舉著巨大的板刀對著樹木一頓亂砍。
很快，一陣箭雨降了下來，接著一隊精靈衝出來迎戰。
「卑鄙的精靈，你們竟然敢失言，快將祭祀大人交出來。」獸人高叫。
「野蠻的獸人，不要誣陷我們，祭祀已經釋放了。倒是你們的貴賓盜走了精靈的寶劍，馬上將他和劍一起交出來。」精靈針鋒相對的叫道。
兩邊爭吵了一會，也辯論不清是非對錯，最終隻能用刀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