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我買了!

私刑

一句話將她暗暗打起的逃跑企圖砸進了地獄裏。

深夜。唐果和衣在**躺了一會兒,又煩躁的爬了起來,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坐立不安。

之前答應衛清蕭給他帶路,隻是權宜之計。她清楚即使是不答應,他也有的是法子迫她答應,還不如主動提出,積極配合的態度倒將蠱鱗換了出來。

即便是最終被迫踏上征途,她也會想辦法與寒非離聯係上,必不會讓衛清蕭順利抵達隱霧淵。

可是現在,洛羽痕受傷了……受傷了……

傷的重不重?傷在哪裏了?笨蛋,豬頭……明知道衛清蕭早有防備還來亂闖。衛清蕭又不是不知道他會易容術,定會設有暗號密令一類的防衛手段,豈是易了容就能混進來的。

心中貓撓一般難過,幾度溜到門邊從門縫裏向外張望,門口守衛手中青冷的兵器反光將她出逃的希望擊得粉碎。即使是能溜出去,也跑不出多遠就會被發覺;即使是不被發覺,家人的安危還攥在衛清蕭的手中呢,她怎敢一跑了之?

門外忽然傳來對話聲。

“把門打開,皇上令我將人帶過去。”有人威嚴的命令道。

守衛答道:“景大人,皇上有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不能進去。”

唰的一聲響:“皇上手諭在此。”

侍衛似乎查驗了一番,猶豫道:“可是……”

“大膽!你要抗旨嗎?”

“小人不敢!”

嘩啦啦一陣開鎖的聲音,門開了,景訣走了進來。

唐果警惕的看著他。

“跟我走!”他粗暴的命令道。

唐果眉毛一豎:“走就走!嚷什麽嚷?切!”袖子一甩,率先走了出去。

景訣緊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這個院落,又是一聲態度惡劣低喝:“往這邊!”

“知道了,狗腿子。”唐果惡毒的回道。

“……”身後的人明顯被噎了個半死。

景訣押著她左拐右拐,走在皇宮複雜的園林之中。她忽然聽到身後又傳來一聲命令。這次的命令聲卻不再粗暴,出奇的溫柔。

“站住。”他輕聲說。

她疑惑的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不是要去見衛清蕭嗎?還要走多遠才到?”

景訣的頭略略低著,忽然抬臉向她看來,即使是在暗夜裏,也看得出眼中深深的愧疚。他朝她邁了一步,低聲喚道:“糖兒……”

唐果隨即退了一步,鄙夷的看著他:“你別過來,離我遠些。”

他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啞聲道:“景訣對不住你……”

“別,你沒什麽對不住我的。”她不屑的挑了挑眉。

他的眼中深現痛楚之色:“糖兒,我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指婚給我和淩薇公主,我豈能抗旨?”

她不由的笑了:“如果你指的是這件事,那更談不上對不住我了,我應該謝謝你離開我的生活,你這種沒骨氣的男人,我——不——稀——罕。”痛快,暗爽……這話對著景訣這張臉說出來,如同是對著她前世前男友講出來一樣痛快。

景訣黯然道:“不僅是此事對不住你,我居然還將你劫了來……我身為臣子,理應忠於皇上,奉命行事,實在是無可奈何……”

“哈……”唐果冷笑,“你毒殺數十名同僚,也是無可奈何吧。別跟我談什麽君臣倫理,禮儀忠誠。你那叫愚忠!你已喪失了做人的準則,還有什麽資格談忠誠。他是魔鬼,你是幫凶,如此而已。”

景訣麵色變得蒼白,嘴巴張了張,卻是什麽也講不出來。半晌才道.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傳

:“糖兒說的是。景訣這一輩子,自以為盡忠職守,卻一件事也沒有做對。”忽然上前幾步,一把扯住她的手,抬起眼來堅定的看著她,沉聲道:“隨我走。”

“什麽?”她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想掙脫。

他卻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自從皇上令我毒殺那些兄弟,我就知道,皇上最終絕不會留你的性命。其實皇上並沒有召見你,是我假造了聖諭,私自將你帶出來。今天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她懷疑的看著他:“真的?”

“這輩子,我至少得做一件對的事吧。”他的眼神堅定無比,分外的清亮。

她的心中瞬間有些感動。卻忽然記起衛清蕭的威脅。她若是這樣跑了,衛清蕭說不定會立刻來個滿門抄斬!趕忙道:“我不能走……”

“不能耽擱了……”他急急的扯她。

前方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呼喚:“景哥哥!是你嗎?”

二人均是大吃一驚。

匆忙的對視了一下,景訣將她往旁邊一座假山旁邊一推,她也順勢藏身到了假山的後麵。

夜色中的小徑上出現一名女子的身影,小跑著過來,親熱的抱上了景訣的胳膊。

“淩薇,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景訣語氣平穩,掩飾得相當自然。

“景哥哥,我到處找你呢。你去哪裏了?”淩薇的聲音甜甜的。

“四處轉轉。皇上有令,這幾日要加強戒備。”

“哦。那我陪你好不好?這些日子你好忙的,都沒有時間陪我。那麽我就來陪你一起巡邏,好不好?”

“時間太晚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回去!你難道嫌我礙你的事?”微微的惱怒。

“不是……”

“那就走吧。”快樂的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他的眼梢擔憂的掃了一眼那座假山。心中雖然焦急,卻又不能露出馬腳。隻好隨她向前走去,暗暗盤算著找什麽理由將淩薇支開手機輕鬆閱讀:α.整理,再回來找糖兒。

他卻不知道,唐果早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她剛一躲到假山後麵,就有一隻手從後麵探了過來。她下意識在想要驚叫,卻被一個散發著怪味的帕子蒙住了口鼻,半下也沒有掙紮就被迷暈了過去。

……

層層疊疊厚重的破敗宮帷,昏暗的光線,陰冷的環境。

唐果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費了半天力才支起身子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墳墓般冷清的屋子裏。她是怎樣失去意識的?是

對了。假山後麵。迷藥。

是誰麻翻了她,又把她帶到這裏來的?是衛清蕭發現她想逃跑,把她抓住了嗎?不像。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將她捆住丟進牢裏,而不必動用迷藥。

不知為什麽,她的心頭浮現出“活埋”兩個字,讓她感覺十分糟糕。

她是和衣躺在一張**,硬硬的床板沒有鋪被褥,屋子裏氣息陰寒,潮濕冰冷。

她小心的動了動的手腳。身體有些麻木,可能是躺了太久的緣故。她的喉嚨很幹渴,嘴唇似乎幹裂了,很想找點水喝。

慢慢起身下到了床下。腳踩在地上,才發現地板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從門口到床邊印著些腳印,應該是有人把她扛進屋子裏來時留下的。屋子裏幾件笨重古舊的桌椅家具上同樣也積著灰塵,不見有茶壺之類的東西。

這似乎是個很久沒人居住的大屋子。

窗外天色陰沉,光線晦澀不明,似乎是個陰雨天氣,隻知道是白天,卻看不出是什麽時辰。四周寂靜的很,靜得讓人心裏感覺空洞洞的沒有著落。

她慢慢的走近門口,推了推,卻發現門從外麵反鎖住了。抓住把手用力晃了晃門板,從外麵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判斷,是掛了一個沉重的鎖頭。晃門的時候她感覺門十分的沉重,又似乎是自己使不出力氣。大概是迷藥的藥效未退,肚子又餓的緣故吧。就憑她現在的體力,不可能把門弄開。又走近被粗大木柵欄封住的窗口,向外張望。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荒涼的院落,草木荒蕪。不見半個人影。拿手敲了敲窗上的柵欄,結實的很。舉目四顧,實在找不出可以逃出去的門路。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從房子的空間和擺設來看,不像尋常百姓人家。然而卻又如此荒涼破敗,像個……鬼屋。一念及此,身上一陣寒涼。

她忽然很想找個人做伴,哪怕是衛清蕭也好。雖然她很不情願見到他,但此時心中害怕,也顧不上挑三揀四了。扒在柵欄上,喊了一句:“有人嗎?我要喝水!”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發幹,喊聲十分嘶啞。如果有人守在院門之外,恐怕是聽不到她的聲音。於是她努力的清了清嗓子,憋足了力氣準備再喊一嗓子。

不知從何猛然傳來一陣瘋狂的怪笑聲。那笑聲怪異、尖利,淒厲,像女鬼的哀鳴,硬生生將她尚未嚷出的聲音生生嚇了回去,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

嗚……有鬼啊,真的有鬼啊!她的感覺沒有錯,這真的是一處鬼屋……她抱著腦袋,鼠躥到牆角窩成一團,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門窗,生怕有什麽可怕的東西闖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聲一聲,輕輕有腳步聲,似乎是來到了門前。

啊……鬼來了。驚恐的唐果無處可逃,隻能抱著頭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嘩啦幾下輕響,門被打開了,有人走到了她的麵前,帶起一陣浮揚的微塵。

“哼……”一聲涼薄的冷笑鑽進了唐果拿手捂著也不能完全隔音的耳朵。

好陰森的冷笑……還是女聲……果然是個女鬼……誰來救救她哇……

頭發猛的被扯住,頭皮劇痛,駝鳥一般埋在腿上的臉被迫揚了起來,隻看到一個女子的輪廓,因為背著光看不清五官,隻覺得麵部模糊一團,更增添了驚悚度!

“郭糖。”陰森森的,咬牙切齒的話音。

唐果一聲慘叫:“不是我,我不是……女鬼大人饒命呀!!!”

對方氣得渾身發抖,尖聲怒道:“你說誰是女鬼!”

“嗚……我錯了,您是大仙!大仙!”是她太冒犯了……

“女鬼”似乎更憤怒了,揪著她的頭發猛力的向地麵按去,額頭砰的撞到地上,頭昏眼花兼滿臉塵土。

“賤 人!見到本宮膽敢不跪,還辱罵本宮!”

這叫罵聲傳進唐果的耳朵裏,她完全糊塗了……什麽女鬼身份如此高貴,自稱“本宮”?

頭發被揪扯著再度揚起臉來,透過痛出淚花的眼睛,終於看清了此“女鬼”的臉。好生麵熟……她努力的回想了一陣,恍然大悟。

“淩薇公主!”她吃驚的叫了一聲。

“正是本宮!賤 人,竟還敢勾引我的景訣,與他園中私會!”

既然知道了此人不是女鬼,又如此霸道的扯她的頭發,唐果怒了:“我才沒有勾引他!”

淩薇咬牙道:“還敢嘴硬!”猛的抬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清脆的一聲響,唐果眼前頓時金星直冒。

不能任人欺侮!她使出全身力氣想把淩薇推開,可是因為之前迷藥的效力還未全部褪去,手臂一推出去隻覺軟綿綿的毫無力道。這時淩薇又反手甩了過來,另一邊臉上結結實實再挨了一下。

這才鬆開她的頭發任她跌坐在地上,自已後退了兩步,甩著手噝噝的吸著冷氣,蹙眉抱怨道:“手好疼。”

被摑得頭暈眼花的唐果聽到這句抱怨,由衷的對著淩薇豎了一下中指。

淩薇看不懂這個意味深長的手勢,還以為她有話想說,問道:“你想說什麽?”

唐果呸的吐出嘴巴裏的血絲,道:“什麽也不必說,千言萬語盡在這個手勢中。”

淩薇哼了一聲,不再追究這個奇怪的手勢,拍了拍手,道:“來人。”

門外應聲進來一名太監模樣的人,卻是斜戴了一隻眼罩,是個獨眼龍。一隻獨目的眼神十分陰沉。

唐果感覺此人十分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來。

淩薇下巴微微的揚了一揚,傲慢的道:“給她長點記性。不要留下證據。”

“遵命。”太監應下,手掌一翻,指間露出一根細細的尖針!

唐果心頭一凜。這是要對她用私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