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二十九章 水土不服

第二十九章 水土不服(1/3)

“列國氣候與燕城大不相同,恐怕這些駿馬是水土不服了吧。”

便是不用去看,戰九歌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燕坤澤看了看一臉為難的徐元,想來兵部對此是想不出轍了才想讓對列國有所了解的戰九歌去幫個忙。

戰九歌懶散地托著腮,道:“那列國的公主不是還在麽?找他們尋幾個喂馬的馬奴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徐元一臉愁色,對戰九歌說道:“這法子奴才們已經去試過了,那列國的霧紗公主和洛圖將軍此刻正在圍場裏頭,也是對那些馬兒們束手無策呢!”

沒法子,迎著皇上和總管期盼的目光,戰九歌隻好應允道:“那這就去看看吧。”

戰九歌隻是個行軍打仗的軍人,又不是獸醫,即便去了又能看出什麽來?兵部的人顯然是在為難她。

這些馬匹日後都是要充軍補給的,大燕又多的是獸醫,怎麽看怎麽想這種場合下要她去圍場,都將無功而返啊。

燕坤澤在去往圍場的途中還有閑功夫調笑她道:“該不會是兵部尚書早就看出戰愛卿有著通靈的本事吧?”

戰九歌挑起了唇,拐彎抹角地回懟他道:“說不定哦,畢竟皇上的後宮裏都有狐狸精出沒,說不定皇上的哪個臣子就是個千年道行的老妖怪呢?”

這話仿佛是戳到了燕坤澤的痛處一般,很快他就變了臉色,看都不再看戰九歌一眼,冷著麵徑直往前走。

這是生氣了?

戰九歌抖抖肩膀,人家常說伴君如伴虎,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古人誠不欺我。

幾炷香的時間,他們便到了圍場內,發現情況比徐元稟報的似乎還要嚴重許多。

圍場中盡是些歪歪斜斜躺在地上的馬匹,有些馬甚至還口吐白沫,搖晃著脖子兩眼無神。更有焦躁的馬兒連韁繩都栓不住,一圈一圈地在圍場裏麵跑圈圈,仿佛中了什麽魔怔一樣。

負責喂養這些馬的人見到皇上和將軍一起到了圍場,連忙上前來稟報:“皇上,這些馬……”

“這是怎麽回事?剛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那人暗暗用袖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隨後說道:“回稟皇上,這些馬剛進貢上來時,精神已經有所不濟,有些馬甚至已經兩眼翻白……奴才們悉心照料也是這副樣子,今天也不知怎的回事,有些馬突然發狂,傷了幾個飼養的奴才。”

戰九歌遠遠地瞧見了霧紗和洛圖在馬群之中,試圖安撫下那些煩躁的馬來,心中惡劣地想道:若是這些親手喂養大的馬傷了這位霧紗公主,那可就是真正的滑稽了!

大概是這天底下的詛咒比許願都要靈驗的多,所以成全了戰九歌心中的念想。

隔著老遠就聽到一聲馬兒的嘶鳴,待戰九歌和燕坤澤等人的目光齊齊往那邊看去的時候,就看到霧紗公主登上了一匹馬兒的後背,還沒安穩坐在馬鞍上時,就見馬兒抬起了前蹄,發出了一聲狂躁的鳴聲。

洛圖的一聲公主叫的撕心裂

肺,卻也攔不住那脫韁的野馬在圍場中四處奔馳。

頓時圍場中的人都亂作一團,偏偏誰也不敢上前去馴服那發狂的野馬,急得洛圖幹瞪著眼,幾次想飛衝上去將霧紗救下,都被幾匹一起發狂的馬逼得步步後退。

戰九歌心中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忽然聽得燕坤澤不緊不慢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不帶任何情緒:“那匹馬的地位看來不小。”

“那馬兒是這些群馬中的頭馬,俗稱馬中的帝王。古人有言道:馬首是瞻,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得意的情緒簡直都要從戰九歌的話語和眉梢裏溢出來了,燕坤澤輕咳一聲,暗示她收斂自己的情緒。

“這麽說來,隻要馴服了那匹頭馬,便可讓這些焦躁不安的馬兒都安分下來?”

戰九歌點頭:“這是自然。”

整個圍場中充斥著霧紗公主的尖叫聲,還有洛圖的罵娘聲,讓身處在圍場中的飼養官們不禁渾身一抖。

原本以為沒將這些馬匹照看好會被皇上責怪,現如今列國公主又被馬驚嚇著無人去救,他們真的猜不到皇上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現在辭官還來得及不?

那洛圖惱火著在圍場中掃視一圈,打算找幾個負責喂馬的小官去把公主給救下來,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遠在圍場門口悠閑地看著這一幕的大燕皇帝和死對頭戰九歌。

霧紗公主是被列國捧起來的聖女,受列國百姓們的愛戴,見她受如此欺淩,洛圖心裏憋著火,隻得向大燕皇帝求救。

魁梧的男人一步一步急促的步伐向這裏邁進,燕坤澤打著折扇悠然地扇風,還對戰九歌涼涼地說道:“戰愛卿,你的麻煩來了。”

戰九歌瞧見了洛圖就牙癢,恨不能與他打一架。

這粗獷的漢子一開口戰九歌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屁。

“皇帝陛下!快救救我們公主吧!她是嬌貴的身子受不得這種驚嚇!”

耳邊是霧紗拔高的尖叫,幾乎快震破耳鼓膜,可眼前的君王和將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洛圖心中漸漸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聽戰九歌涼涼地對大燕皇帝說:“皇上,這馬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狂?別是在送進燕城之前就被人家動了手腳罷?”

“嗯,戰愛卿所言有理。”

洛圖慌了神,惱火地同戰九歌說道:“虧你還是當的將軍,連馬兒水土不服的病症都看不出來!”

“這是水土不服,還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腳,本將軍又不是獸醫、如何能看得出來呢?”

戰九歌輕輕地瞟了他一眼,對燕坤澤回稟道:“皇上,看來列國談和進貢的心不誠啊,依臣看來、那霧紗公主也不必救了,正好給列國王提個醒~”

“不行!”不等燕坤澤點頭,洛圖率先搶了話,危險地擰起眉頭,壓低了聲音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戰九歌的眼神從輕蔑轉為冷肅,轉而看向處於危急之中的霧紗時,帶上了一抹算計。

“貴國心意不成,如何說服大燕

與貴國和平共處?你們將這些劣馬送來,莫不是來羞辱皇上的?”

“你!”

“依本將軍看,三年一歲貢,這進貢的馬兒少了。”

洛圖眼神一凜,鼻孔裏發出不屑的冷哼:“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歲貢?”

“既然你心知肚明,本將軍也就不同你繞彎子了。”戰九歌麵無表情地伸出手來,五個手指纖細好看,在陽光的承托下,更是隱隱發白。

“每三年上貢五百匹駿馬,我與皇上便將此事揭過,順便解了霧紗公主的窘境,如何?”

五百匹,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洛圖都要被氣笑了,這哪裏是在談和?分明就是在獅子大開口!

可他能做出什麽反應呢?國師都說,隻要聖城在,就不愁無法東山再起,今日就算是吃了這個虧,也隻能咬緊牙默默地吞咽下去。

公主還在受著驚嚇,無人搭救。

洛圖思慮再三,隻得忍著痛點頭同意,燕坤澤立馬讓人拿了一張白紙來,讓他在上麵摁個紅手印。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將軍隻有摁下著手印,你們的公主便有救了。”

洛圖回頭望去,隻見越來越多的馬陷入了發狂狀態,跟著那匹頭馬到處亂奔,霧紗雙手緊握著韁繩,卻被撒歡的頭馬幾乎甩落在地。

隻要一掉下去,便會立時被亂蹄踩死。

不容他想太多,大拇指印了紅色的印泥,用力地在白紙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指印,這上麵寫什麽內容,就要看燕坤澤和戰九歌的心情了。

君臣互相對視一眼,心有默契不約而同地露出微笑。

洛圖怒道:“還不快讓人把那些馬拉開,救下……”

戰九歌懶得聽他多廢話,輕盈的身軀一躍而起,足尖飛過群馬後穩穩當當地落在那匹頭馬的馬背上。

霧紗公主雙手被韁繩勒出紅色血印,幾番折騰終於堅持不住,從馬上墜落了下來。

燕坤澤眉角一挑,耳邊響起洛圖撕心裂肺的嚎叫時,也看到了愛將及時抽出了腰間的長鞭,將霧紗的細腰卷好,一把拉上了馬的後背。

那霧紗公主驚魂未定地死死抱著戰九歌的腰。

怎麽看怎麽礙眼。

說來也怪,當戰九歌坐在頭馬的馬背上時,這馬也不敢在撒潑舉蹄了,似是感受到了來自後背上的威壓,焦躁地邁著四肢在圍場中跑來跑去。

群馬也溫馴下來,跟在頭馬的身後一圈圈地跑,釋放多餘的精力。

在戰九歌吹出一聲響徹長空的口哨後,個個都靜了下來,不複方才焦慮的模樣,開始悠閑地在圍場中漫步,已然熟悉了這裏並將這裏當做了新的憩息地。

下馬的時候,戰九歌好心抱著霧紗落了地,卻沒瞧見霧紗受驚的眼裏帶著幾分崇拜和仰慕。

更沒看見燕坤澤那陰沉下來的臉色。

回往正陽宮的時候,戰九歌就發覺到燕坤澤不怎麽說話了,問什麽都嗯嗯嗯。

他什麽時候說話這麽簡練了?

迷糊的將軍有點摸不著頭腦,隻覺得皇上的心比女人的心還要難以琢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