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五十一章 國師親女

第五十一章 國師親女(1/3)

從燕坤澤之前昏過去,影衛們拎著太醫從太醫院飛奔而來時,戰九歌就看著一人的眼神覺得有些熟悉。

現在想來,那人分明與她朝夕相處,竟然沒看出他的身份來!

即便是被揭發了此事,燕坤澤還是一派悠閑,沒有絲毫其他的表情。他仍舊背著手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朕就沒想著能瞞住你,不過卻也沒料到你這麽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戰九歌也不等他作出解釋來,笑著揶揄道:“皇上心善卻不表現出來,讓天下的人都以為皇上是個不顧親情的人,這樣的心思、臣實在不懂。”

“那便不懂罷。”

燕坤澤懶得同她再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解釋。

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雖說他們兩個人長得都極為俊美雅致,但是身上穿著尋常的便服,也沒有做過多的佩戴裝飾,即便是麵容好看也隻能引得人看上那麽幾眼,等一晃而過之後也就看不到了。

走過幾條擺滿了小商販攤子的街道,剛到一個岔路口時,燕坤澤就遠遠地看到了玉石齋三個大字。

能在這麽繁華的街道上開這麽一家店,說明戰家的財力果真非比尋常。

這個時候的玉石齋來來往往都是客,看著他們進進出出,個個都是闊綽的人物,燕坤澤倒是有些詫異了。

他問戰九歌:“來你們這店裏的人,看來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不說都是達官顯貴,也起碼都是愛好玩玉的人。”戰九歌示意他看向那些人的手,“主子瞧他們的手,進去的人起碼是五根手指上戴了三個玉扳指。這種人是為了證明自己玩得起賭石才會這樣裝扮,像臣和皇上這樣的,估計站在門口就會被門口的夥計攔下來,進不了賭石場的。”

燕坤澤納悶地看著她,道:“怎麽?你們戰府的店接待客人還分三六九等的嗎?”

“那倒不是。若是普通的客人,便會隻帶著引著去看成品,若是瞧著模樣寒酸又點名要去賭石場的客人,倒也會帶著他去。有人借著機會一夜暴富,有人卻因為一塊毛料賠得傾家蕩產。這事再尋常不過了。”

果不其然,當燕坤澤和戰九歌到了門口的時候,店裏的夥計連忙迎了上來,問道:“兩位客人是看玉飾還是買玉器啊?”

戰九歌笑笑,直接道:“去二樓,看玉器。”

燕坤澤站在原地困惑不已,戰九歌正要跟著夥計上樓去,結果就發現他站在原地沒有動,轉過身來利索地牽起了他的手,什麽話也沒說,便拉著他跟著那夥計走上了二樓。

雖說兩個人大男人牽手也不是沒見過,不過兩個長相極為俊美的男人牽手,就難免讓人有點浮想聯翩了。

燕坤澤看著手中略顯纖細的手,心中除了驚訝便隻有微妙的滿足感了。

等上了二樓時,戰九歌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看玉器,而是先站到了二樓的窗戶旁邊,也將燕坤澤帶到了那。

那夥計覺得有些蹊蹺,就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客人,您這是……”

可別是同行尋來打探消息的吧?玉石齋這鋪子在燕城裏算得上是頂好的玉器行商鋪,多少家同行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呢。這兩位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啊!

夥計心中瞬間揣摩出了一個陰謀論來,豈料戰九歌盯著那後院的賭石場看了一會兒,覺得秩序井然,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查看的地方。

她回頭對那夥計說道:“叫你們掌櫃的來。”

夥計想著這事也不是他一人能處理得了的,隻好應了下來,利索地跑下了樓梯。

戰九歌狗腿地從二樓的中間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窗戶旁邊,好讓燕坤澤坐下來。

燕坤澤隻覺得在這玉器店中一陣陰涼,想來是玉獨有的特性才使得這裏變成了一處納涼的地兒。

他嘩的一聲打開了折扇,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扇著風,稍微掀起了眼簾看向了戰九歌,道:“朕瞧著這裏秩序井然,不像是會有人鬧事,來往的客人也不過都是用了正當手段賭石,愛卿還想幹涉什麽?”

戰九歌道:“若真是正當手段買的玉石毛料,臣自然不會幹涉。這世間精怪如此之多,誰能保證無人來這玉石齋裏作怪搗亂呢?”

“……”

要知道這玉可是攜帶靈氣最常見、也是最養人的寶貝,玉中的靈氣可使得人健康長壽、容顏不老,靈氣越濃,效果越好。

沒過多久,玉石齋的掌櫃就提著自己的前袍,以免摔著,從一樓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上來。

他一瞧見戰九歌,便立馬快步走了過來,拱手躬身,行了一大禮。

“東家今日來了老朽居然毫不知情,怠慢了、怠慢了!”

說罷,老掌櫃轉身對還處在驚訝中的夥計說道:“別愣著了,快去給東家泡茶,要最好的茶葉!”

“是是是!”

那夥計一溜煙地又跑下了樓梯,心裏暗暗道:這兩位貴客竟然是東家!他卻沒有見過

,真是怪了。

“焦叔,都是自己人不用太過客套。”戰九歌笑了笑,好讓他放鬆下來。她雖然沒有跟玉石齋的老掌櫃見過幾麵,但是老掌櫃竟然還記得她,不得不說戰九歌心中十分慰帖。

焦掌櫃笑盈盈地同她寒暄了幾句,這才看見了坐在窗邊一派貴氣的男子,隻見他麵目俊朗,臉上無怒無喜,一雙眼睛微微半闔,似是無意地掃過,但是他卻感覺到此人有種將他看穿的意圖。

氣場這麽強大,就算是想忽視也不好做了,於是焦掌櫃便客氣地向戰九歌詢問道:“東家少主,這位公子是……?”

還能是誰?他坐著她站著,表明了二人是主仆關係啊!

戰九歌突然有點不忍心告訴這年事已高的焦掌櫃了,就怕他心裏承受不住。但是瞧著燕坤澤的臉色又沒其他的暗示說一定要隱瞞身份,所以戰九歌也就不加掩飾地說出口。

“這位,是我的主子。”

玉石齋真正的主人是戰家將軍府中的一老一小,焦掌櫃說白了也就是他們手底下的人。能做戰家的主子,說明此人就是當今的天子啊!

考慮完這層關係之後,焦掌櫃頓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兩條腿也不知怎的發了軟,一個勁兒地想往地上栽。

“這、這位是……”

“啪!”燕坤澤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用沒什麽感情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說道:“出門在外,就不用行大禮了。”

“是、是!多謝主子!”

就見燕坤澤用扇子指著賭石場中一個鬼鬼祟祟的少年,問道:“近來在賭石場中搗鬼的人,是不是他?”

說到底,到玉石齋裏頭還是要解決事件的,隻見戰九歌和焦掌櫃都往窗口探頭看去,看清了那人之後,兩人不由得一起開口說話了。

“嗯?”

“沒錯,就是他。”

沒理會那反應有些強烈的焦掌櫃,燕坤澤隻覺得戰九歌反應有些奇怪,問道:“你認識他?”

“哈。”戰九歌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雙臂環抱起來,依在了窗框上,一雙皓目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看向了燕坤澤,挑眉說:“此人不僅屬下認識,主子你、也認識他。”

說話間,她向著賭石場內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下看去。燕坤澤將折扇打在額頭上防止日光刺眼,目光聚焦了起來,在那少年的幾個轉身的瞬間確認了他的麵孔。

男人顯得有些吃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扒在了窗戶上,往下麵張望去。

“竟然是她?!”

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燕坤澤回頭一看,正好迎上了戰九歌有些挑釁的目光,她說道:“既然皇上也認出了她,總該知道以她的能力,的確是在玉石齋裏頭搗鬼了吧?”

這副寫滿了你要是敢護著她就死定了的表情,讓燕坤澤一時間竟不敢開口了。

此時焦掌櫃的總算是找著機會插嘴了,指著那少年說道:“東家少主,這人連著來了有好些日子了,每天都有不小的收獲。說來也怪,隻要是他看上的毛料,都能切出好玉來,水種那叫一個純。但是接連著這麽幾天下來,賭石場的好品種幾乎都被他挑了去,剩餘的切開都是些殘次品,做不了上好的玉飾,自然也就成了賠錢的買賣。”

賭石的毛料一般是分作上中下三等,分開競價,偶爾也是會有人以低價格標到上乘的好玉,這自然是個人機緣,東家也是不會過問。

但是這少年幾乎每次都能以低價買下不起眼的毛料,但是切割之後卻往往能一刀切出最純種的玉來。

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這要是沒點手段,誰信呢?您說是嗎主子?”

迎著戰九歌充滿了笑意的眼眸,燕坤澤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他隨眼往下麵一掃,似乎看到了什麽熱鬧的場麵,挑起了眉毛:“先不急,看看再說。下麵似乎有好戲要上演了。”

聽他這麽一說,戰九歌和焦掌櫃一起往下看,發現賭石場裏麵正在競拍一塊看起來有手掌那麽大的毛料。

這塊石頭要是能出的好的料子,恐怕是能做一套女子用的極品首飾來,因為開了門的部位是水盈盈的藍水種。

那個子略矮的少年嗓門很高,喊了一聲:“五十兩!”

與他競價的,是一個青年男子,模樣與燕城人多少有些不同,俊氣裏帶著幾分陰柔的美,鼻梁要比一般人高挺的多,眼睛也深邃許多,最重要的是他眼睛的瞳色是深藍色。

在人群之中,還算是比較紮眼的了。

隻見這男子幽幽地舉了下手,說道:“一百兩。”

“一百一!”

“一百五~”

“你!”少年氣鼓鼓地看著他,突然衝著賭石場的管事說道:“一千兩!”

周圍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這少年看起來家世不俗啊!”

“看你是新來的吧?這小子連著來賭石場好幾天了,隻要被他看上的料子,沒有開不出的好

水種。這一刀要是切下去,萬一裏頭全事純種的藍水,那可是……嘖嘖!”

未盡的話語可想而知。

於是眾人聽罷這八卦消息之後,更加期待這毛料會開出什麽樣的結果來。

那青年男子被少年猛地提高了不少價,也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一臉的興致勃勃,抱著自己的胳膊歪著臉跟賭石場管事報了一個更高的價格。

“兩千兩!”

眾人一片嘩然,覺得這位青年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他這提價算是把那少年氣得不輕,顯然是因為他手頭緊拿不出那麽多的銀子競拍,所以才顯得有些著急了。

這時,周圍有人起哄了,讓那臉皮薄的少年多出點錢,還有不懷好意的人鬧道:“小毛孩是不是身上沒那麽多銀子了啊?快點回家吃奶去吧!啊哈哈哈哈!”

“別慫啊少年人!接著壓啊!”

在這群無良人們的慫恿下,那少年果斷又壓了許多錢,底氣不足地喊道:“兩千五百!”

“三千兩~”

三千兩銀子算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家庭好幾年的開銷,就算少年能家世再好,也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來堵一塊有風險的石頭。

賭石場的管事見他似乎的確是拿不出那麽多錢了,便再三確定了男子的價格,最終一錘定音。

“三千兩!成交!”

最終這塊石料歸給了這位來自異地的男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賭石場還做著切割生意,當下賭石場的管事跟這男子說道:“公子,小店還有工藝師傅專門負責切割打磨毛料,要是公子有意的話,小店願意給閣下打個折扣。”

那男子當下就把手中的石料給了管事的,點頭同意了。

少年人看他不順眼,暗暗地退了兩步,隨即他的位置就被好奇的人一哄而上,全部都去看那毛料切割的場麵了。

見原本應該受到關注的自己被冷落,眾人的目光反而都集中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少年心中就暗暗憋著一口氣。隻見他背在身後的手豎起了食指和中指,準備暗暗搞動作。

遠在二樓上的戰九歌拍了拍燕坤澤的肩膀,下巴揚了揚,說道:“主子瞧見了嗎?這才是不正當的手段啊!”

燕坤澤淡淡地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折扇順著扇麵的折子一下一下的合了起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悠悠地道:“走罷,你不是打算好好收拾一頓這人嗎?”

焦掌櫃茫然地看著兩個人,隻見這兩人一先一後地走下了玉石齋的二樓,然後就不動聲色地走出了玉石齋的大門。

街上的人還是挺多的,走路的時候都會和路過的人擦肩而過,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腹部,等走過好幾條街之後,才敢把手臂鬆開。

隻見他摟著一塊布料,到了沒人的角落裏時,才把那塊布料打開,舉起了剛才還在賭石場裏麵出現的那塊毛料石。

不用看就知道,這定是一塊能開出好水種的毛料來!

沒等他還來得及高興,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兩個人的腳步聲,他慌忙地將石料又包回了布料裏麵,用不善的目光轉過身來,盯著眼前的這兩人。

時間停頓了少頃,隻見少年手裏的布包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戰九歌悠悠地向她走了幾步,叉著腰說道:“陌姑娘,真是好久不見了啊!你那國師爹沒教過你,不要用術法來破壞人間的規則嗎?”

陌上霜震驚地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想別人什麽都不知道嗎?”

戰九歌的眼睛掃到了地上的那塊毛料石,伸出手來蹲下身子一把撿起來,吹了一下,然後便收了起來。

燕坤澤瞧見那毛料石突然消失,覺得新奇,看了戰九歌幾眼,隻見她的目光正巧看向了自己,露出了些許怨懟之色來。

“陌上霜是國師的女兒,還是太後身邊伺候的宮女。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她?”戰九歌不忘提醒道:“她可是給臣的鋪子帶來了不少的損失,若是皇上看在國師的麵子上就這麽放過她,這筆賬臣可是會以後好好地問國師討要回來的。”

“……”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少年氣得跳腳,一把扯掉了頭上紮起來的包子頭,高高的馬尾順著後腦就滑了下來,瞬間變成了那個任性又潑辣的小丫頭,跳著腳指責她道:“我又沒做錯什麽事!你憑什麽讓皇帝哥哥來懲罰我!”

“皇帝哥哥?”這個稱呼引起了戰九歌的注意。

叫的這麽親熱,很顯然陌上霜早就與燕坤澤熟識,要真是這樣的話,恐怕還是國師一脈與皇上更親近吧。

旁邊是戰九歌看向自己滿是疑惑的目光,燕坤澤緩緩地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有些無奈地說道:“愛卿又不曾問過朕,所以此事……”

戰九歌淡漠地看著他,聲音聽不出情緒來:“這麽說來,是臣的過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