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六十章 燕南白族

第六十章 燕南白族(1/3)

老管家也從未見過有這種情況發生,心中雖然有些驚慌,麵上卻強作出鎮定的模樣來,安撫她:“公子別亂說話,先把固魂丹吃下。”

見戰九歌吃力地吞下老管家遞上的藥丸,便閉上眼睛養神。燕坤澤將老管家拉到了一旁,問道:“應龍神脈何以不管用?”

老管家也一頭霧水,搖了搖頭,說:“應龍神脈與供奉的應龍神像本是神靈想通的,可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變故,老仆已經感受不到應龍大神的神像上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了。想來連大神最後的神魂也被抹殺了……”

將應龍碎魂納為己用的燕坤澤隻有那麽一絲心虛,很快他便也將這僅存的一丟丟的心虛拋在了腦後。

他想起自己身上有一樣東西,應該是戰九歌現在所需要的。

待老管家出門想轍,隻餘他在屋內時,燕坤澤伸出手來,將戰九歌臉上的發拂到了旁邊,俯下身來輕聲說道:“朕有一法,可解愛卿之苦。”

戰九歌聽罷,雙眼睜開,朦朧中覺得男人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的情愫。

她道:“皇上與臣所想,可是同一個法子?”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後腦,燕坤澤低語時身上還帶著桂院中桂花的香氣,撲鼻得緊,隻聽他低聲呢喃道:“大約是同一個法子罷……”

兩人雙雙緘口默言,室內隻餘桂花飄香,影影綽綽,幾欲聞不得。

小將軍柔弱的樣子並不多見。

走在宮內,朝堂裏,聽到的都是關於戰將軍如何驍勇善戰、智勇雙全,更有甚者誇大言他千裏之外取敵首級,是大燕真正的英雄。

如今敗在他的同族手中,他定然心有不甘。隻是見小將軍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卻也不得不擔憂他到底能不能好起來。

這隻是一次純互換氣息,誰的心中都沒有那份旖念。

忽然聽見懷中的小將軍吃痛的喊出聲,燕坤澤與之分開,低聲軟語道:“朕可是弄疼你了?”

“並、並沒有……”戰九歌暗中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隱約覺得硌得慌,莫不是有新的翎羽要長出來了?

想到這裏,戰九歌覺得這應該是龍氣的功勞,當即勾著燕坤澤的脖子厚顏無恥地說道:“咱們繼續!”

燕坤澤納悶地瞧著她:“你可有感覺好些?若是沒有,還是盡早……唔?”

話還未說完,就被主動的小將軍堵上了嘴,瞧她手臂這般有力的樣子,看來是真正有所好轉了。

操心勞累的帝王總算是鬆了口氣。

殊不知,一群鳥守在窗台外麵,就著窗戶拉開的一條縫隙往裏麵看去,要不是老管家事前有過警告,它們恐怕要歡快得嘰嘰喳喳鬧翻整個桂院了。

白文看完這一幕隻想走人,後退了幾步看向了那個老奸巨猾的老管家。

“厲叔……”白文的聲音悶悶的。

“啥事啊?”悠閑的老管家坐著品了口茶,看著白文變回了鳥,飛到他跟前悶悶不樂。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啊?”

“老管家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哈哈~”

戰府經曆這一陣**之後,又重新歸於平靜。將軍府的上空仍舊有鳥兒稀疏地飛過,發出低鳴聲之後,一頭紮進了長得繁密茂盛的樹冠裏。

戰九歌將自己全身脫得一絲不掛,站在一個比她還要高很多的全身鏡前,轉過身子來費力地看著自己的後背。

隻見曲線玲瓏的白皙後背上一片光潔,脊骨順著後背延伸到腰臀處,而在略微凸起的尾椎骨上覆了幾根色澤鮮明靚麗的翎毛。

“一根,兩根,三……”戰九歌扭著脖子看自己的後背十分吃力,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門外推門而入,著實把她嚇了個不輕。

“公子……啊!”

翎羽沒頭沒腦地闖了進來,結果就看到了赤條條的戰九歌,嚇得她連忙把身後的門關上,還順帶把敞開的窗戶也關上了。

戰九歌埋怨道:“你進來前也不敲門,要嚇死你少主我了!”

“公子你也知道此事要保密啊

?瞧瞧你,門也不上鎖,窗戶也不關,這不是明擺著就是讓人來偷窺的嘛!”翎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下,調侃她說:“還是說,公子你希望進門的那個人就不是我啊?”

話方說完,就被迎麵飛來的枕頭給捶了臉。

戰九歌懶得同她說笑,問翎羽:“你快幫我瞧瞧,我身上是不是又長出兩根翎毛來?”

翎毛可是鳥族身上的修為和靈氣之所在,有的同族要修煉上幾年甚至幾百年才能長出那麽一根來,公子分明前不久為了救治二護法拔去了一根已經長成的翎毛,怎麽新的翎毛長得這麽快?

翎羽不太相信地湊了過去,結果一瞧,驚呼出聲。

“啊!公子,真的!真的長出了兩根!”翎羽活脫脫沒見過世麵的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大著膽子伸手去摸了一下,順著翎羽的細毛撫下去,滑溜溜的,手感極好。

不過沒占幾下便宜,就被戰九歌板著臉拍開了手,她穿上了衣裳,沒什麽好氣地說道:“不給摸,要摸就摸你自己的去。”

“哼。”翎羽暗自嘀咕了一聲小氣,隨即就瞧著她家的公子一件一件穿好的衣衫,水藍色的外袍將綽約的身姿遮掩了起來,讓她這個做丫鬟的都覺得可惜。

翎羽感歎道:“若是公子從小被當做真正的姑娘家養,現在一定是燕城第一大美人,光是這身段就沒人比得上。興許連皇上都對公子……哦不,對小姐迷得暈頭轉向呢!”

想象總是美好的,這種事情隻要稍微在腦子裏麵想一想就可以了,放在現實裏是絕不可能的事。

戰九歌對著鏡子整了下自己的衣領,看著鏡中一派貴氣的世家子弟模樣,心中並無波瀾,隻是言道:“雖然不知道八位哥哥們因何離開戰家,爹娘也不知所蹤。不過既然戰家隻餘下了我扛起大梁,便不容我退縮。”

而她始終如她所說的那般,將責任大義抗在肩上,就未再放下,隻要高聲喊起戰將軍的名號,定然一呼百應。

身為一個小丫鬟,翎羽所能懂的事並沒有太多,隻是覺得自家公子太過辛苦,而老爺對公子的要求也過高過嚴,嚴格到連她都無法理解。

翎羽撓了撓頭,跑去梳妝台前去尋戰九歌最近用的那枚不成形的長春木簪子,隻見走過去時看見桌上光禿禿的,連拉開抽屜也尋不著那唯一入得了眼的木簪,納悶地回頭問戰九歌:“公子,你束發的簪子呢?”

戰九歌正好將一頭長發在後腦上紮了個團子,隨口道:“不就在那桌上麽?你好好找找。”

“沒有啊。”

聞言,戰九歌微微歎了口氣,嫌棄地道:“連個簪子都找不著,你說你還能幹……”她走過去一看,桌上果真空空如也。

翎羽委屈地一攤手:“真沒有吧?”她瞧著戰九歌的手還捂著那發團,從自己的腰包裏摸出一根和水藍色的衣袍相配的發帶來,雙手遞到了戰九歌的麵前,眼裏閃著小星星說:“公子~試試這個!”

這發帶看起來是男子用的款,但是以女子的眼光來看,絕對算得上是頂好的發飾。水藍色的布料上用白色的絲線繡出一排錯落有致的小白花來,中間用黃色的絲線點出了花蕊,銀色線鑲邊兒,拿在稍有光亮的地兒還能看得出在略微反光,甚是大氣。

戰九歌沒動,猶豫著說道:“這……會不會太花了?”

又是白花又是銀線的,讓素慣了的戰九歌一時間接受無能。

還是翎羽按著她的肩膀坐在了梳妝台前,對著鏡子重新給她束起了馬尾,光禿禿的額頭看著雖然清秀,不過還是被翎羽在鬢邊留了兩簇細碎的劉海,水藍色的發帶高高紮起,多餘的尾部順著馬尾一同披在肩膀,正麵看來,隻能看到紮根的部分露出的一小段的顏色。

貴氣又不顯俗氣。

戰九歌倒是很滿意了,隻是摸著鬢邊的碎發,疑惑著道:“會不會太過女氣了?我見許多女兒家便是這般梳的發。”

“公子狹隘了~”翎羽難得在

這事上能壓過戰九歌一頭,自然要好好說道說道:“公子平日裏肯定沒注意,咱們將軍府裏的護衛們都是這樣的裝扮。二護法更是喜歡披散著頭發,不也溫潤儒雅得像個翩翩貴公子麽?”

戰九歌啊了一聲,看起來像是恍然大悟了,實則心虛地想:她還真是沒注意到白文他們是怎麽束發的,等有機會一定要留意一下才是。

主仆二人心思各異,靜默了許久後,翎羽才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壯著膽子問:“公子啊……”

“嗯?”

“你的兩根新翎羽,是不是因為吸了人家的龍氣才長出來的?”八卦又好奇的眼神盯著她。

戰九歌矢口否認:“別亂說、我不是、小心我打你啊!”

否認得這麽快,一定八九不離十了。

翎羽嗬嗬一笑,說了句我懂了,然後露出了陰惻惻的微笑退出了房門。正當戰九歌納悶這丫頭搞什麽鬼時,房門就再次被打開了,翎羽探進小腦袋來,嘿嘿一笑,說:“皇上在藏書樓裏!”

隨即又離開了。

被小丫鬟嘲笑了的戰九歌正了正臉色,麵對著鏡子裏的人時,卻忍不住伸出手來撫上了嘴唇,腦子裏總是憶起這幾日來兩人過於親密的接觸。

不妙不妙,越陷越深,這該如何是好?

今日的藏書樓並沒有往常那般寂靜,從清早開始,便能聽到細微的摩擦聲,這讓在藏書樓附近的鳥兒們好奇地飛到了窗沿邊上,伸著小腦袋往裏頭打量。

隻見戰府的客人正埋頭在書案上,卻並不是忙於臨摹書籍,而是悶頭纂刻著什麽。眼力極好的鳥兒睜大了眼睛往裏頭看去,就發現他手裏拿的,正是戰九歌放在梳妝台上不翼而飛了的那枚長春簪。

幾個小鳥之間啾啾地叫著,給藏書樓裏平添了幾分生氣。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驚動了燕坤澤,足以看出他的用心來。

這事還要追溯到兩天前,燕坤澤因為要用自身的龍氣助戰九歌恢複元神、療愈傷勢,每夜都心照不宣地做一些親昵的行為舉止,恰逢那夜月光皎潔。

正當燕坤澤要離開戰九歌的房門時,就看到她那光禿禿的梳妝台上隻放著一枚簪子,看材質和外形,怎麽看怎麽像是之前為了送太後壽禮,練手剩下的瑕疵品。

堂堂一國的將軍,用著這等不上眼的簪子,也不怕人家笑話。

木是好木,燕坤澤告訴自己,他隻是為了不糟蹋這根好木罷了,至於是不是投入了私情,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早就熟識辯聲聽出了來人身份的燕坤澤,更是連頭都沒抬一下,專注地打磨著手裏的物件。

戰九歌也沒敲門,手裏端著一份解暑的冰粥,直接踹門而入,關門時全憑那門自己的求生欲,沒等戰九歌又抬腿踹回去,門就自己關上了。

嗯,很有靈性。

“愛卿你來了。”燕坤澤的指腹撫過了長春木的每一寸,光滑圓潤,這才滿意地鬆了口氣,抬起頭來。

一瞬間,被著了水藍色長袍的戰九歌驚豔到了。

男子也可用得驚豔二字?燕坤澤心中以前本是不敢想,但是這派溫潤的小公子模樣和那位英氣逼人的將軍相差太多,讓燕坤澤一時竟看呆了眼。

戰九歌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簪子,正是自己尋不著的那一根,當下便歡喜地跪坐在燕坤澤身旁,將手裏的冰粥放在滿是木屑的桌上,從他手中接過了簪子。

窗戶有光透進來,隱隱還能瞧見這簪子通體都在反光,足以看出有這般手藝的人下了多大的功夫。

“皇上真是有心,這算不算是給臣的賞賜?”

她如同個孩子一般,像是拿到了新奇的玩意兒,舉在半空中好一陣端詳,再回頭看燕坤澤時,便見他眼中帶著深邃的柔和,仿佛是一汪泉水,能將人溺死在那雙眼眸裏頭。

戰九歌微愣。

而燕坤澤卻淡然一笑,道:“你說是,便就是罷。當做是這些日子以來,你用心招待朕的謝禮。”

此話一出,要別離的意味濃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