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七十七章 太後心計

第七十七章 太後心計(1/3)

莫輕塵雖然之前也有聽族人說起過白龍珠是為戰九歌所有,不過據莫輕塵的猜測,真正能夠掌控白龍珠的人還是燕坤澤。

隻見白龍珠在升到半空中之後就光芒大作,與滔天的大火一起把整個西宮都用火光覆蓋,它就仿佛是擁有著強大吸力一樣,將熊熊大火不斷地吸納,火焰都被吸引到了白龍珠內,從而也行成了一道奇觀。

與此同時,清朗的碧空瞬間被黑雲籠罩,看這架勢似乎是將要有一場暴風雨來來臨。在這之前,驚雷閃電快速在天空中閃過,發出隆隆的巨響,不多時便有大雨從天而降。

頃刻間,淑寧宮中的大火被撲滅,被吸入白龍珠內的火也被消化殆盡。

從燕坤澤出手到火勢抑製住,用了不過瞬間的時光,看得莫輕塵目瞪口呆。他這才明白,原來大燕的皇帝也並不是泛泛之輩。他手中的白龍珠顯然是已經將燕坤澤認主了的,有了白龍珠昌調大燕氣運,再加上戰九歌能人輔佐之,大燕的太平盛世,恐怕還有很久很久。

就在大火消失的一瞬間,戰九歌便抱著太後娘娘從已經變作一堆廢墟的淑寧宮裏麵走了出來,見到兩人毫發無傷,燕坤澤這才放下心來。

經過禦醫的診斷,太後吸入了大火中的煙霧,有中毒的傾向。好在戰九歌進去救人的時候用濕帕子捂著了太後的口鼻,情況沒有太嚴重。通過禦醫按壓心肺吐出了毒氣,還開了藥方子清毒,見太後的情況漸漸有所好轉,燕坤澤才默不作聲地走出了寢宮。

剩下的就都交給了禦醫,燕坤澤來到了殿外,就看到了戰九歌站在那裏,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擦來擦去。也許是她想要擦去臉上的黑灰,結果沒有想到反而把黑色的煙灰在臉上越抹越多,搞得整張臉像隻花臉貓一樣。

見到燕坤澤從裏麵走出來之後,戰九歌立馬停止了自己幼稚的舉動,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太後娘娘怎麽樣了?”

燕坤澤淡淡一笑,伸出手來捧著她的臉,用自己的袖子一點一點為她抹去臉上的黑灰。

似乎猜到了太後平安無事,戰九歌索性把臉交了出去,眼前的男人嘴角噙著笑的樣子太過迷人,讓她都有些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了。

而這張臉在自己的麵前無限放大,男人在她的唇上吻了下,然後就將她擁進了懷裏。燕坤澤似是感慨地說道:“還好有你在,否則朕失去的……越來越多了。”

戰九歌壞心眼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上,不停地蹭來蹭去,等再次抬起頭時,臉是幹淨了,不過燕坤澤的衣服就遭殃了。明黃的外袍上,胸襟部位染上了幾抹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了什麽事。

恰逢禦醫從寢宮裏麵走了出來,看到的一幕就是戰九歌突然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四處打量著四周。

皇上的衣襟和袖口上都有明顯的髒灰。

禦醫們就算是猜到了什麽,也不敢說出來,眼觀鼻鼻觀心,對著燕坤澤低頭說道:“皇上,太後娘娘已經平安,臣等要回太醫院煎藥去了。兩個時辰後,還請徐總管來太醫院拿藥。”

燕坤澤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讓他們下去,禦醫們也不敢做過多的停留,看都不敢看戰九歌就走出了正陽宮。

等這些閑雜人等離開之後,燕坤澤才又不動聲色地走到了戰九歌的身旁,牽著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莫輕塵呢?”

“應該是出宮去找他族人了。”戰九歌伸出手來撓了撓他的手心,安慰道:“太後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皇上盡管放心就好。”

燕坤澤難得露出了微笑,也讓戰九歌忍不住伸出手來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兩人的臉色都是嚴肅一變,戰九歌問:“讓臣來猜猜看,闖禍的人是上霜公主。”

“……”

“即便如此,皇上還是不忍心責罰她嗎?”戰九歌對於燕坤澤無限的忍耐很是不解,這次險些害了太後沒命,若是再輕饒下去,是不是就會猖狂得無法無天?日後想要再約束,就會很難了。

燕坤澤哪裏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反問道:“你以為朕是害怕國師,所以不敢處置陌上霜這丫頭嗎?”

“不然呢?”戰九歌直言問他,“國師雖然對先皇有恩,但是他的女兒這次險些還得太後娘娘殞命,臣以為……”

“你誤會了。”

燕坤澤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從書桌上翻找了許久,最終找到了一本書。戰九歌對這本書的名字很是熟悉,這書是介紹世間常見的靈器及功用,是當初燕坤澤在戰府時抄錄下來、當做小說傳記看的一本書。

“朕覺得,這丫頭身上有些秘密。可是朕勘不破,愛卿你想,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何來的能力將淑寧宮燒滅殆盡?這火撲不滅,來的異常、與你的鳳火可是有幾分相似?”

戰九

歌道:“也有可能是借助了什麽靈器或者是國師親傳了咒術也不一定……”

不對,國師所修的符咒術反噬性太大,女子是修煉不得的。那麽陌上霜的能力又是來自哪裏?戰九歌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也隻能告誡道:“皇上自己定奪便好,此事臣無權過問。”

若是戰九歌太過積極處決陌上霜,反而會讓燕坤澤難做。算來國師閉關已有十年之久,千萬不能在祖父不在的當口上給自己惹麻煩。

燕坤澤到底更偏向誰,一眼就能看得出,隻是戰九歌懶得去戳穿他罷了。

大概是明白她此刻在想些什麽,燕坤澤有口難辯,隻得無奈地說道:“此事受害最深的還是太後,要怎麽處決那丫頭,還是等太後醒了再說吧。”

再在這裏待著也是無用功,戰九歌暗中打了個嗬欠,對燕坤澤說道:“看來今日正陽宮是不得安寧了,等晚上的時候,臣還是回臣自己的府邸休息吧。”

燕坤澤瞥她,調侃道:“你連府裏唯一伺候你的丫鬟都借給了白族去做遊曆燕城的向導,回到戰府豈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如休憩在宣和殿內,那兒有朕的床鋪,不必擔心你會打地鋪。”

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的樣子,戰九歌也懶得再走路了,索性先在正陽宮中等上一段時間,看太後會不會醒。燕坤澤從書桌裏一抬頭,就看到了戰九歌窩坐在椅子上歪頭打盹兒,腦袋一點一點的,還真有幾分小鳥的模樣。

再說翎羽,從接到自家公子消息後,就歡喜著在戰府裏打扮了好一陣,這才在白文的催促下出了戰府的大門。白文也隨行,按照戰九歌的意思是,為了避免翎羽被那些鬼精的長老們套出不該說的話來,所以就讓把門把得很緊的白文一起出來。

兩人站在街上等得有些無聊了,翎羽玩著地上的石子,喃喃說道:“公子不是說不跟白族人接觸嘛,怎麽喊了我們倆來帶他們玩兒啊!”

白文嗤笑道:“這你都看不出來嗎?那些人真正想親近的人肯定是公子,隻不過公子不給他們麵子,就打發了我們倆來。你等下隻管介紹燕城的名勝風景就好,問起關於咱們府裏的事一概不說就對了。”

翎羽哦了一聲,仍舊蹲在地上抓著石子玩兒。突然見到一雙腳從麵前踩過,那鞋子的樣式特別好看,讓翎羽一下就中意上了,抬起頭看那人的時候,卻不由得變了臉色。

“白文白文!”翎羽激動得連自己心愛的五彩石子都來不及撿,站起來就拽著白文的袖子激動地喊道:“白文你快看!那不是前不久公子一直想抓的人嗎!”

“誰啊?”

“就那個小姑娘啊!跟我差不多大的那個!”

順著翎羽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白文一看還真是,正打算跟著往上追,腦子一想覺得不對勁。翎羽奇怪地問他:“怎麽啦?怎麽不追啊?”

“不對!她不是公子真正要找的那個人,她是假冒的。”白文冷靜地判斷後,得出了一個荒謬卻又驚天的結論來:“斑鳩從宮裏麵剛剛傳出消息,說太後娘娘住的地方起了大火,放火的人就是這個上霜公主。她既然在宮裏玩火,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嗯……”翎羽捏著自己的下巴裝模作樣地陷入了沉思。

沒有給他們多餘思考的時間,約好的人就已經出現在了燕城桃李巷的巷口。右相悠閑地打著扇子,盡管被太陽曬得滿頭大汗,仍舊淡定地搖著扇子,好像熱的人不是他一樣。身邊是喜歡說笑的白族人,他們在看到翎羽和白文的時候,忍不住眼前一亮。

鳥類對於自己的同族總是有著敏銳的直覺,有個修為略高於其他人的姑娘在他倆身上掃視了幾下,很快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來,意味深長地說道:“原來是隻小家雀和白文鳥啊”

聽她這麽一說,其他人自然是恍然大悟,唯一聽不懂也就隻有右相了。

他總覺得這些人說話另有深意,但是仔細想又想不出個什麽頭緒來,隻能看著這些人在自己麵前打啞謎。突然有個念頭在腦海中成形:小家雀和白文鳥說的難道就是這兩個人嗎?

嗤,又不是怪談記,怎麽會有這種可能呢?

白族人的燕城之旅還在繼續,卻不知道皇宮之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腳踹開了旁邊燒得焦黑的柱子,戰九歌從地上撿起了一片瓦來,她拿在手裏端詳了許久,澄澈的雙眼中充滿了疑惑。她思慮過後,輕輕一吹,一陣氣呼過,就看見手上發黑的瓦化作了一簇粉塵,很快就消散在了風裏。

戰九歌心中忖思道:雖然看起來像是鳳火,但是這卻並不是真正的鳳火所為。而是比鳳火還要強的靈力轉換成的大火,所以比鳳火更難對付。

而令人好奇的是,陌上霜哪裏來這麽大的本事?難道說有人在暗中幫著她?可是據說大火燒起來之後,陌上霜

一直兩眼無神,臉上隱隱還能看見後悔之意,說明她並不是存心而為。

“真是古怪的。”戰九歌將手上的灰塵拍去,四處環望了一下,見四周無人,便雙手聚攏起了一道龍卷風,將這個被大火燃成廢墟的地方吹走了去,隻剩下了一片空地。若不是地上還有黑色的燒焦灰痕,真要叫人懷疑這裏是否真正有什麽建築存在過。

“戰將軍!”徐元累哼哼地從遠處跑過來,喊著戰九歌,卻在站到她身旁的時候,看見空無痕跡的淑寧宮一陣瞠目結舌。“老奴沒有眼花吧?那廢墟……”

戰九歌笑著攬過他的手臂,轉身離開了此地,邊走邊問道:“徐總管,你這麽著急地找我,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她見徐元還是不停地回頭看著那處空曠之地,跟他解釋道:“方才宮人把這兒都整理清掃了出來,以便日後好重新起一座淑寧宮,總管你就放寬心吧。”

“哦,原來如此。”徐元壓下了心中的困惑,跟戰九歌歡喜地說道:“將軍,太後娘娘醒過來了!指了名要見您一麵呢。”

聞言,戰九歌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心中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太後是知道戰家秘密的人,也很體恤戰家,讓戰九歌多多少少有種她是自己的長輩的感覺,跟經常嚴厲起來非常苛刻的祖父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太後心地和善,所以注定就算是受了驚嚇 、幾乎命喪火場,也對陌上霜有著別樣的寬容。

意料之中的後續而已。

等她到了正陽宮裏的時候,禦醫們已經給太後把過脈,說是太後身體安康,隻要多加調養就能恢複了。她進門的時候正好趕上禦醫從正陽宮裏麵走出來,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進了寢宮後就可以看見,太後坐靠在床頭上,床邊還跪著哭得泣不成聲的陌上霜。

至於燕坤澤,正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出悔過的戲碼,眼裏一片冷然。他明明並不待見陌上霜,還幾番幫著太後護著她,究竟為何?

戰九歌心中困惑,始終不得其解。

她的到來顯然給這三個人帶來了不同的反應——燕坤澤目光漸轉柔和,而陌上霜則是好麵子地背過了頭,用袖子擦拭著自己的眼睛努力裝出一副我才沒哭的樣子,隻是不停聳動的肩膀出賣了她而已。

太後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衝著戰九歌招了招手,柔聲說道:“戰將軍來啦,來,過來坐。”她伸手拍了拍床邊的空位,顯然是想著讓她坐過去談天。

戰九歌為難地看了一眼燕坤澤,恭敬地低頭道:“這不大合適,太後娘娘有什麽話直說,臣聽著便是。”她的頭雖然低著,後背卻挺得筆直,不難看出這是個有傲骨的人,偏偏在燕坤澤的麵前都化作了兩個字——

可愛。

小將軍拘謹的樣子也這麽可愛,以後會不會舍不得下口呢?

完全不知道燕坤澤腦子裏麵在想什麽的戰九歌又聽到了太後的召喚,無奈,隻好坐了過去。

順便在暗地裏踹了陌上霜一腳,報私仇。

陌上霜被踹得一個踉蹌,轉過頭來時卻見戰九歌一本正經地在跟太後交談,又怒又氣又委屈,但是瞥見了一旁皇帝哥哥冷若冰霜的臉色,不敢再惹他生氣,隻好吃了這啞巴虧往後退了幾步。

太後歎了口氣,握著戰九歌的手,感慨著說道:“多虧了你,不然哀家怕是已經去見先帝了。”

這話燕坤澤聽了覺得刺耳,微微蹙起眉頭。倒是戰九歌露出了一抹淺笑來,寬慰她:“太後娘娘心地淳樸善良,天地有道,萬物倫常。上蒼總不會讓太後過得太辛苦了。”

“你說的對。”太後深以為然,點頭接道:“也許正是因為哀家順遂了幾十年,所以有這麽一劫也不足為奇。”

戰九歌沒有言語,因為她知道這後麵的才是重頭戲。

果不其然,太後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裏的陌上霜,語重心長地歎道:“哀家這麽多年來,也沒能給先帝留下一位皇子公主,自然就沒有過帶孩子的經曆。不知道如何才能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好孩子來。像皇上當年,也是懂事以後才送到了哀家身邊,不知道給哀家省了多少事,乖巧得緊呐!”

戰九歌報以微笑,一言不發。

“可到了霜兒這,哀家總覺得心有餘力不足。此番闖下了大禍,終究還是要罰的。”太後才說完,燕坤澤就接了一句:“太後不必擔心,朕會處罰她的時候,會給國師留足了情麵的。”說著燕坤澤斜了陌上霜一眼,淡淡地說道:“若是她再敢逃跑的話,朕看,她這個公主也不用當了。撤了封號交還給國師親自帶便是。”

戰九歌道:“臣覺得皇上說的有道理,就這麽辦吧!”

太後的目的可不是想讓陌上霜受到這麽重的懲罰,而是想改變這丫頭的品行。

誰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竟一時讓她這麽下不來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