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七十八章 管教公主

第七十八章 管教公主(1/3)

“你們……”太後驀地歎了口氣,悵然著說:“你們這是在跟哀家過不去嗎?”

燕坤澤與戰九歌同時道:“朕/臣不敢。”

不管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太後都沒放在心上,敷衍的話她聽慣了,而現在隻想要一個承諾而已。她說道:“皇上可還記得,你曾在招待白族的晚宴上曾經許諾過哀家一件事。”

燕坤澤一本正經地說:“不記得了。”

太後:“……”

眼見著太後兩眼一翻,就要昏厥過去,戰九歌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燕坤澤這才改口道:“朕開玩笑的,朕當然記得。”

“皇上說,若是哀家沒有心力再教導霜兒的話,就會把霜兒接到身邊親自輔教。”太後不疾不徐地說出了當日和皇上的對話來,聽得戰九歌詫異不已:皇上竟然連這種事都能應下來,就不怕陌上霜著丫頭平白給他生出許多事端嗎?

角落裏的陌上霜聽到太後的話之後,心道一聲完蛋了,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慌亂的神色來。她心裏想著:千萬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而世事自然也不那麽盡如人意,當陌上霜聽到燕坤澤那一聲好吧,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雖然心急,但是她卻不敢向太後求情,就因為她一時的失控將整個淑寧宮都燒毀了,現在害得自己的命都掌控在別人的手裏。

燕坤澤卻一口應了下來,拍了拍戰九歌的後背,意味深長地道:“朕雖然整日忙於朝政,無暇顧及霜兒的教誨。不過有戰愛卿在,想必能好好教導她一番。”

太後讚許地點了點頭:“哀家也正是這個意思。”

被莫名其妙點選了的戰九歌一臉的茫然,不明白為什麽這差事瞬間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同樣不感到不開心的還有陌上霜,不過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就是了。

因為淑寧宮被燒毀,太後又不能在皇上的寢宮中久待,所以不得不另擇其他殿宇安憩。

原本燕坤澤是不信風水之說的,不過自從後宮之中接連鬧鬼,又是起了火,把整個淑寧宮都給毀了,燕坤澤才相信風水真是邪門。

戰九歌笑他太過緊張了:“皇上真是過於多慮了,就朝陽的宮殿裏挑一個讓太後住進去就好。除了佛堂需要布置一下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麽好講究的。反倒是上霜公主,皇上真的決定要把她交給臣嗎?”

“愛卿會公報私仇嗎?”

“這還用問嗎?”戰九歌理直氣壯地回道:“當然會啊!”

默默跟在後麵的陌上霜無語凝噎。

最終宮人們花了兩天的時間把一處叫長樂宮的大殿清掃了出來,據說這是先祖皇後曾經住過的地方,隻可惜皇後命不長久,早早地逝世了。後來先祖皇帝因為懷念皇後,便將這裏的擺設一直留存著。都過去百年了,皇宮也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主人,就算是這裏搬進了人、已經故去的皇帝又能把他們怎麽樣呢?

清掃這宮院的時候,戰九歌就在旁邊,望著宏偉雄壯的殿堂,忍不住歎道:“皇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三宮六院了。”

前來監督的徐元笑著調侃道:“隻要將軍樂意,這東宮和西宮的哪處宮院不是由著您挑?”

戰九歌斜睨著他,轉過身來慢慢地往正陽宮方向走。她在聽到徐元的那句取笑的話,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說道:“徐總管這話可亂說不得。本將軍從未有過僭越的想法,此話以後可說不得了。讓旁人聽了去,怕是要在我頭上扣上難聽的帽子了。”

“奴才省的,奴才也就在將軍麵前說說罷了。”徐元低頭連連賠不是,抬起頭的瞬間瞧見了戰九歌的手上戴著個鐲子,看樣式似乎還是女眷戴的,頓時一愣。

沒想到戰將軍還有這種癖好……

戰九歌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晃了下手腕,由得他去誤會,不甚在意地問道:“陌上霜那丫頭現在在哪兒?”

“上霜公主聽了將軍的話,正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為太後娘娘抄祈福經文呢!”

徐元的語氣裏麵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足以說明連他也並不喜歡陌上霜這個丫頭。戰九歌心中暗暗發笑,說話間便回到了正陽宮。

一進宮門,戰九歌就接收到了來自燕坤澤和陌上霜的凝視,一個充滿了笑意,另一個則是用憤恨氣惱又委屈的眼神看著她。

戰九歌先是對著燕坤澤行了一禮,隨後說道:“啟稟皇上,長樂宮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太後娘娘的身子好些,便能住進去了。”

燕坤澤頭也不抬地說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了,不用跟朕回報了。”

“是。”

等得了空,戰九歌才把目光轉向了陌上霜,噙著笑一步一步往她麵前走去。

陌上霜現在就仿佛是受了驚的小狼一樣,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最終抗不過心理壓力,沒骨氣地先開口問道:“你要做什麽?”

“我給你帶了一樣禮物。”說著,戰九歌就從自己的手上摘下了那款女眷才會戴的鐲

子,拉起了陌上霜的手,也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將那鑲嵌了好看玉石的鐲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花紋閃過一道光芒,很快就消失無形了,快得仿佛隻是人的錯覺。

就連燕坤澤也不由得好奇地抬起頭來,打量起了戰九歌贈予陌上霜的鐲子。她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送陌上霜禮物,想必這鐲子有什麽奧妙。

果然,陌上霜驕橫又任性地嫌棄道:“這鐲子醜死了!我不要戴、你拿走!”言語間,已經開始掙紮著要摘那鐲子下來了。

隻可惜不管她怎麽抓著那鐲子往外拽,鐲子就好像是長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樣,摘也摘不下來,敲也敲不破。幾乎讓陌上霜抓狂!

看著陌上霜那副大動肝火又無能為力的樣子,戰九歌心中高呼著痛快二字,麵上卻是裝得一派正經,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鐲子叫忘憂絞,是專門來讓你乖乖聽話的。你要是稍微有一點歪腦筋壞心思,它都會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你!”陌上霜氣急,從凳子上站起來,想打又打不過,隻能氣得跺腳,嬌嗲地衝著燕坤澤喊道:“皇帝哥哥!你看他!”她用期盼的心情看著燕坤澤,希望燕坤澤能替她說幾句話出個頭。沒想到燕坤澤隻睨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看起了奏章。

“你的確該好好被管教管教了,朕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燕坤澤很少對陌上霜說這些嚴厲的話,在聽到這些不留情麵的話之後,她委屈地瞪了一眼戰九歌,氣鼓鼓地坐下來接著抄寫經文。

麵對無法反抗的結果,陌上霜隻有順從了。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這隻是個開始。當陌上霜好不容易抄完了祈福的經文之後,就連太後也住進了長樂宮後,戰九歌這個小心眼的人卻又從書庫搬來了一厚疊的道德經讓她抄。這樣不停被罰抄書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因為被安排在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她更是不敢做多餘的動作,有時候屁股坐得疼了也不敢吱聲,就怕收到皇帝哥哥的冷漠凝視。

陌上霜含著淚,悲憤地蘸墨汁抄書,把字寫得醜醜得、好氣死那個過分的將軍!

當收到這些抄錄的書冊之後,恐怕戰九歌會笑出聲來,因為這又給了她一個可以罰她重抄一遍的借口。

難得從宮裏回到了戰府,老管家沏好了熱茶端來,廚娘也做了些戰九歌愛吃的點心送了過來,翎羽和白文更是帶著一群鳥兒們落在桂院裏頭,等著聽她講有關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

戰九歌嗤笑道:“哪有什麽趣事?唯一一件讓我開心的,就是那個搗亂我們戰府生意的小丫頭終於落到了我手裏,被我好一頓收拾。”

蹲在桂樹上的群鳥們幾乎要把老桂花的枝杈壓彎了,還是白文變作了人形,衝著它們揮了揮手將它們都驅散了,這才有功夫跟戰九歌匯報道:“少主,有件事我和翎羽一起親眼目睹,覺得必須要告訴少主。”

戰九歌好奇道:“什麽事?”

“就是少主口中所說的那個搗亂我們鋪子生意的丫頭。”翎羽看著戰九歌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最近我和白文又發現她在我們戰府的鋪子周圍轉悠,據厲叔說最近的生意還是一直虧損。所以我們就想問問公主,那個姑娘是不是真的在宮裏?”

明明就是這麽炎熱的天氣,戰九歌卻感受到了一絲寒意。一時間院內安靜得連鳥兒都不叫了,一滴汗從白文和翎羽的額頭上緩緩滴落。

“公子……”

捋清了前因後果的戰九歌雙眼迸發出精銳的光,隻見她若有所思地將手半掩在嘴邊,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有兩個陌上霜。”

翎羽驚訝道:“啊?”她和白文麵麵相覷,隱約懂了點什麽。

“這兩個人裏,有一個是真的,她現在就在宮裏麵待著。而另一個則是別人假扮的。之前兩位護法抓陌上霜無果,在戰家名下的鋪子裏放了小鬼,隻要陌上霜敢出現,這些小鬼們就會給她造成墜入地獄的幻覺。”

“但是因為一直出現在鋪子周圍搗亂的人並不是真正的陌上霜,所以這些小鬼對她無效,也才能讓她一直囂張到現在。”

明白過來的翎羽忙問道:“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啊?厲叔急的頭都快禿了。”

坐在台階上吧嗒吧嗒抽著煙鍋的老管家正在走神,乍一聽到翎羽提到自己,忙擺手:“可別瞎說,老管家的頭發還要得呢!小孩子亂說、童言無忌,快呸呸呸!”

被教訓的翎羽也很配合地馬上對著地麵呸呸呸,吐了三下口水,就當做剛剛什麽都沒說。

一老一小把戰九歌逗得夠樂,她悠閑地躺在搖椅上,悠悠說道:“不打緊,再堅持幾天吧厲叔。這幾日我就盯緊了那丫頭,不信另一個‘上霜公主’不會不出現!”

“好嘞。”老管家爽快地應答著,慢吞吞

地從懷裏摸出了一條手帕來,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用納悶的語氣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管家出現幻覺了,我總覺得天上的這兩輪太陽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熱了。”

掃一眼桂院,隻見花開不敗的桂樹有些發枯,桂花瓣的邊緣都已經泛出了鐵鏽的顏色。院中的水池也降下了水位,不難看出這裏麵的水是被蒸發掉的。

假以時日,恐怕就要見池底了。

戰九歌抬起頭來,絲毫不畏懼日光,直視著天上的兩輪太陽。隻見她的眼中隱隱有紅色的火焰在跳動,隔著千萬裏遠,將太陽無限放大,竟也讓她看清了天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兩隻金烏正在天上打架。

黑色的大鳥展開像天地那麽大的翅膀,身上燃著灼熱的光芒,正在進行著殊死搏鬥。

待到戰九歌眨眼後,低下了頭不由得輕笑出聲,滿是嘲諷。

不止是翎羽和白文好奇,就連老管家也忍不住問道:“公子可是看到了什麽?”

“嗯,全都看到了。”戰九歌躺在搖椅上,把搖椅下麵的半圓軸腿晃得吱呀作響,悠悠然地給自己嘴裏塞了一塊點心,不緊不慢地說道:“天神的兩個兒子在打架,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死掉一個。”

包括老管家在內的三個人都大驚失色,翎羽拽了拽旁邊白文的袖子,問道:“要是兩個太陽在打架,死掉一個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白文想了想,無所謂地一聳肩,表示:“大概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吧?隻有一個太陽時的日子……”

“不妙啊!”老管家重重地歎息一聲,臉色比以往都要難看,愁眉不展。“要是有其中一個金烏隕落的話,受到傷害的最終還是人界。”

試想,金烏可是一個太陽。當一輪太陽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會發生什麽樣的事……誰都不敢往深處去想,因為隻要稍加聯想就能知道這必然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心大的戰九歌仰躺著不動,勸慰道老管家:“這事我們即便是想管也管不到。咱們鳳凰一族雖然是上古大神留下來的後嗣血脈,但是在掌權上的確不如那些個肉身成聖的天神。如果天神打算就此袖手旁觀的話,恐怕天道也容不得他。”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然而老管家仍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等戰九歌離開了戰府之後,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小屋裏,寫了一封信敲開了兩位護法的大門。

當天夜裏,正陽宮的側殿裏,黑暗中突然從**坐起來一個人,隻見她鬼鬼祟祟地下了床,隨手拿起了一件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門外。起初她還探出頭敲了敲外麵,大殿內燭光微弱,守值的宮人們又昏昏欲睡,所以此人很順利地就從側殿裏麵溜了出來。

隻聽見大門微微有拉動的聲音,卻不足以驚動任何人。

從裏麵走出來的人卻覺得有些奇怪,平時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殿門口都應該有侍衛看守。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今天偏偏卻一個人都看不見。

雖然滿心疑惑,但是她還是又輕又快地走了出來,出了宮院門口,繞到了一處罕見的地方,從袖子裏麵拿出了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就有火星冒出。

這火星就仿佛是小小的煙花一樣,不停地從火折子口裏麵冒出來,終於吸引到了她要等的人。

“大小姐。”

出現的人恭敬地對著麵前的姑娘一拜,火折子從她的麵前一晃而過,照亮了她的那張臉——不是陌上霜還有誰?

“你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那人低聲說道:“我一直在努力給他們製造著混亂,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卻好像並不在這裏。”

陌上霜氣得牙癢癢,抬起腿來使勁地一踢腳下的草,罵道:“不好好看著自己鋪子的生意,都把注意力放到哪裏去了?!”

這時,一盞明晃晃的提燈將他們二人的臉都照亮,將他們嚇得驚恐萬分,瞠目結舌。

隻聽見一聲調笑仿佛是來自地獄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當然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啊!我的小公主。”隨著話音落下,戰九歌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他們的身邊,陌上霜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抓狂地喊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突然想到了順利跑出正陽宮時的過程,驚疑不定地問道:“你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安排好了的?你就是想在這個時候抓住我是不是!”

“嗬。”戰九歌一手提著燈籠,一手叉腰,氣勢逼人。“抄了那麽多書,竟然沒把你的腦子抄笨了嗎?沒錯,要不是你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讓本將軍來抓,本將軍設下的圈套又怎麽會抓到你呢?”

陌上霜慌張地打量著四周,似乎在找什麽人的樣子。

戰九歌冷冷地打破她的希冀,道:“別找了,你的皇帝哥哥現在正在他的寢宮裏睡得正酣甜呢!現在,我就讓你們了解一下,得罪我將軍府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