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七十九章 付出代價

第七十九章 付出代價(1/3)

“你想要做什麽!”

陌上霜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而那個跟她接頭的人,也暗中將陌上霜護在了身後。

他這一舉動落入了戰九歌的眼裏,已經被猜出了大概。看來此人是國師的得力手下,身負著擁護和保護著陌上霜的重任。

反正她要教訓的人也不是隻知道躲在人身後的那個,這個人此舉正好正中她下懷。

啪的一聲,戰九歌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地麵上都攏起了一圈的火焰,將方圓數十尺都照得通明,也照亮了那人的麵容。

那是一張剛毅硬冷的臉,耐看得很,隻可惜沒跟對主人,讓戰九歌心裏隻剩下了厭惡感。

他的話中毫無波瀾,也不帶任何的感情,隻是問道:“你想怎麽樣?”

戰九歌沒有回答他,而是將手中的燈籠高高拋起,那燈籠裏麵的燭火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吸引走了男子的目光。等他反應過來,聽到了陌上霜的尖叫時,為時已晚。

鳳尾鞭帶著強大的元神之力,夾雜著夜風呼嘯而來,狠狠地拍擊在他的胸口上,生生將他打出了很遠很遠,摔落在地上時,變回了一隻柔弱的小狗。

輕快的口哨聲從戰九歌的嘴裏溢出,她興致勃勃地挑眉,收起了鳳尾鞭後才緩緩說道:“我想怎樣,你現在知道了嗎?小畜生。”

陌上霜看著隻一鞭就被打回原形的屬下,嗚咽著將小狗抱了起來,扭頭衝著戰九歌喊道:“你是魔鬼嗎?你下手這麽狠毒,就不怕我爹出關的時候報複你嗎?!”

“我就算對你們溫柔,良善,你那個國師爹出關以後照樣會對付我。與其坐等吃虧,不如主動出手。你說呢?小公主。”

叉著腰的戰九歌有幾分不講道理的架勢,她走到了抽抽噎噎的陌上霜跟前,直言說道:“在我麵前,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我也保證不了你會吃到什麽樣的苦頭。”

“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抄經文。”

冷冷的催促聲使得陌上霜從地上爬起來,懷中揣著小狗跟在了戰九歌的身後,不情不願地走向了正陽宮的側殿。

第二日,燕坤澤早起打算去上早朝的時候,就看到宮內擺放著的花架子底下趴臥著一隻小狗,頓時好奇地看向了戰九歌,問道:“正陽宮中從來不養貓貓狗狗,這狗是哪兒來的?”

親自接過了為皇上更衣的活兒,戰九歌撫平了衣裳上的褶皺,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說昨夜上霜公主聽到有狗的叫聲,就出去把它撿了回來。”

燕坤澤皺了皺眉,看向她:“你又糊弄朕。”

“哈。”戰九歌輕笑一聲,忙舉手發誓道:“臣沒有,這狗確實是上霜公主從外麵帶回來的,不信的話皇上可以自己去問她。”

等身鏡子裏麵的人穿著明黃地龍袍,平日裏不怎麽豎起的發冠也被龍冠紮得一絲不苟,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一個人長得好與壞,隻要將他身上的裝飾全部去掉,隻看那張臉就可以了。

戰九歌看著男人冷硬的輪廓在略顯暗淡的光線下分外明朗,心中甚是歡喜,麵上卻表現得一派淡定。手掌撫過他的衣襟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戰九歌說:“皇上,可以走了。”

“你今日要與朕一同上朝?”

“嗯。”戰九歌在他麵前一攤手,表現出了自己安好的樣子:“臣已經恢複元氣,身子大好了。就沒必要再在宮裏休息著了,會讓大臣們說閑話的。”

見她這麽執著,燕坤澤自然也沒有說什麽阻攔的話,等徐元進殿門口了便兩人一同前往了朝陽殿。

依著戰九歌的職位,這早朝本來是可上可不上的。她雖然有著將軍的稱號,但是現在的職位卻是個禦前侍衛的職,但是要真去上朝的話也不會有人非議。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戰九歌懶。她從當上禦前侍衛之後,就在皇宮和戰府之間兩點一線地跑。

嗬嗬,早朝是什麽?能吃嗎?

所以在看見皇上出現在龍椅上座的同時,連戰九歌也出現在了朝陽殿內,在場的文武百官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卻不敢在皇上的眼皮子低下非議。

戰九歌來上早朝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最近白族進宮朝聖,但是也帶來了契約上不該有的問題。白族要求大燕增加贈與寶物的數量,以及派去燕南駐守軍的人數。其實大燕從開始的動蕩發展道如今的繁榮昌盛,即便是多給些賞賜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駐軍人數要一下從三萬漲到六萬,翻著倍的漲,分明是想把鎮守燕南的主要責任轉移到駐守軍的身上。而白族坐享著富碩的金銀之物,不出幾分力就能過上逍遙自在的光景。

嗤,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於是,就著這個要不要給燕南增加駐守軍的問題,文武百官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辯駁。群臣之中也就隻有兩個人覺得,白族真正的意圖並不在駐軍上,而是另有目的。

一個是戰九歌,一個是右相。

戰九歌當

然是早就知道了白族此行來的目的,老族長舊傷難愈,所以白族是想向燕坤澤討一口龍氣,但是他們並不打算直接開口,而是在契約上動了手腳,以要求增加駐守軍人數的方式來逼迫燕坤澤退步。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戰九歌在心中冷哼一聲,天底下哪有那麽簡單的事?要是真的耗起來,誰更占便宜猶未可知。

而右相的目光卻是在戰九歌的身上掃了幾眼,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作出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見百官爭執不下,燕坤澤便開口阻撓了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爭辯,說道:“除了此事之外,眾位愛卿可還有其他的要事上奏?”

百官靜寂下來,麵麵相覷,都不做聲。

燕坤澤看著他們都不做聲的樣子,挑了挑眉,故作訝異地問道:“都無話可說、無事可奏嗎?可朕看你們的折子不是這麽寫的啊!”

說著,徐元將手裏的托盤遞了過來,隻見上麵堆滿了批完了奏折,呈遞到燕坤澤麵前。

燕坤澤隨手拿起一本折子來,翻了一下,扔在了大臣們的腳下,淡淡地說道:“這本是彈劾禦史大人在外麵養了妾室、行為不端的。趙禦史趙大人就沒什麽話想說的嗎?”

被點到名的趙禦史連忙從百官裏麵站了出來,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道:“臣有罪…臣有罪……”

鄙夷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略過,文武百官在鄙視過後,不由得心驚膽戰地擔憂起來:不知道那堆奏折裏麵有沒有彈劾他們自己的折子。

很快,上位的燕坤澤就給出了他們答案。

尚書大人大張旗鼓地擇婿被彈劾、兵部侍郎挪用軍需被密告、江南總督疑似涉嫌貪汙受賄……等等一係列大大小小的事,都被燕坤澤擺在了明麵上。

百官們都深深地低著頭,被點到名字的人全都跪了下來,戰九歌稍微往後那麽一瞧,發現竟然跪了一小半的人,心中不由得驚駭萬分。

回過頭時,沒想到右相一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戰九歌心中困惑不明所以,但是氣勢又不願意輸,皺著眉回瞪過去。

斥責了這幫沒德行的百官之後,下了早朝回往正陽宮的路上,戰九歌跟燕坤澤提起了這件事,燕坤澤了然一笑:“他當然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你了,因為在那堆彈劾人的奏章裏、有愛卿你的名字。”

“什麽?!”

戰九歌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片刻回神,恍然明白:“是右相遞上的折子吧?他都用的什麽借口?不對……”她挑眉看向了燕坤澤,鬱悶道:“皇上為何不讀出來?這樣臣就算受罰,也在大臣們中間也並不會太顯眼啊!”

“天真。”燕坤澤該毒舌的時候,仍舊是毒舌,他背著雙手給戰九歌複述了一遍奏折上的內容,大致的意思就是戰九歌身為一個將軍,向皇上進獻諂媚之言,惑亂聖上,延誤朝綱,理應把她再發配邊關、鎮守邊陲之地,用不得返回燕城雲雲。

用詞激烈可見右相對戰九歌抱有多大的惡意。

聽得戰九歌是目瞪口呆。

“厲害厲害!”戰九歌忍不住鼓起掌來,用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訝語氣誇讚道:“右相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文人墨客,用句措辭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身旁的男人挑眉道:“愛卿難道不是應該把重點放在右相大人為何彈劾你這一點上嗎?”

“哈。”戰九歌笑著,斜斜地睨了燕坤澤一眼,道:“臣這幾日來都是窩在皇上的寢宮內,受皇上恩寵的事都被整個皇宮傳遍了。現在跳出來一個右相大人,以為臣和皇上是有斷袖癖好的男子也不足為奇吧?”

“……”

“難道皇上在清楚臣的身份之前,沒有改做斷袖的念頭嗎?”

小將軍意氣風發地揚起下頜看著他,真真是戳了燕坤澤的心窩子。她說的一點也不假,要是戰九歌當真是個男人,後宮之中是否會多出一個男妃來也未可知。

遠在某一個黑暗的地底密室內,一道光突然從密室的上方照亮了整個密室,也將這個身處在這個密室當中的人顯露了出來。

他一頭灰白的發披散在肩上和背後,臉一直低著,整張臉都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輪廓,直到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充滿了滄桑的臉,溝壑縱橫,眼睛上還有一道疤,看著疤痕的顏色,大致可以推斷出是受傷多年留下來的。

隻見他有些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低啞又蒼老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黑釋失敗了嗎?”

一個女聲在空洞的密室內回應道:“是的,主人。”

“也該是時候,把那樣東西放出來了。”

“主人閉關了這麽久,也快到了出關的時候了吧?”

“快了,快了……”

密室內的光束在這一聲幽幽的回響結束之後,也漸漸暗淡下來,密室重新歸於黑暗。

而另一處瞠亮的宮殿內,陌上霜正低頭受

著罰,百無聊賴地抄寫著經文,就見到戰九歌和燕坤澤一起從門外走了進來,頓時把頭埋下了來,裝出一副認真抄書的模樣。

燕坤澤與戰九歌默契一笑,隨後燕坤澤就走到了禦書桌前開始批奏折,而戰九歌就來到了陌上霜的麵前,在她抬起頭來看向的同時,衝她微微一笑。

陌上霜頓時毛骨悚然。

隻見戰九歌伸出一隻手來,將她放在麵前的書抽走了,使得陌上霜落在書頁上的毛筆拉出一道長長的墨痕來,尾巴還在桌麵上畫了一點墨痕。

陌上霜把毛筆疑惑地拿了起來,不知道戰九歌要搞什麽花樣,就用警惕又疑惑的目光看著她。

“字寫得真難看,這本書要重新抄。”不客氣地把那本書扔在了陌上霜的麵前,理直氣壯地說著氣人的話。

陌上霜兩眼發直,氣鼓鼓地盯著她,但是卻又拿她無可奈何。這時從陌上霜的腿上站起來一隻黑色的小狗,一直寵著戰九歌叫,油光發亮的毛發著實惹人喜愛,隻是呲開了牙凶巴巴的模樣卻是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燕坤澤不由得蹙起眉頭,卻是連頭都沒從奏折裏麵抬起,冷聲說道:“要是讓朕再聽見這狗叫一聲,朕就讓人把它的狗頭給剁了。”

下一刻,陌上霜就立馬用手捂住了懷中小黑狗的嘴巴。雖然手小了點,捂得很勉強,不過好在這隻小狗也聽懂了燕坤澤的話,乖乖地閉上了嘴。

就這樣,陌上霜算得上是忍辱負重,在戰九歌的威壓下,咽下了許多口氣。最終生生把完整的道德經、金剛經和往生咒都抄了一遍,練出了一手好行書,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半個月之後,戰九歌拿著陌上霜遞過來的冊子,看著她驕傲地仰著頭,鼻孔都要對到天上去了。戰九歌粗略地翻了幾下,意外地挑了挑眉,不吝地稱讚道:“不錯啊!這字寫得和我府上的丫鬟有的一拚。”

“哼。”什麽叫和你府上的丫鬟有的一拚?難不成她陌上霜堂堂國師的女兒、大燕的公主,還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鬟麽?

從陌上霜的眼裏不難看出她的不滿之情,戰九歌悠悠地轉頭對坐在一旁看書的燕坤澤說道:“皇上,今日上霜公主表現得不錯,所以臣想帶她回戰府放鬆幾天,讓公主也好好感受一下休閑的日子。”

燕坤澤的臉漸漸地從書本的後麵露了出來,麵無表情地問道:“你確定不是想逃離朕身邊這個是非之地嗎?”

“皇上說是,那便是了。”戰九歌笑得落落大方,毫不畏怯。

燕坤澤無言以對。

這半個月以來,也不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右相大人後來又前前後後彈劾了戰九歌三次,第三次的時候燕坤澤還想當做沒有看到的樣子,結果就被右相在朝堂之上就主動揭發出來,在文武百官之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然,這如果是右相大人單獨提出來的一個奏本,其餘的大臣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無稽之談。

問題就在於白族之前提出的一個要求,一個可以不增加燕南駐守軍的交換條件。那就是讓燕坤澤自己放棄白龍珠的認主狀態,並且將白龍珠交還給白族;還有一個要求,就是白族請求和戰家將軍聯姻。

乍一聽聞到這個要求之後,燕坤澤氣得都笑出了聲,然後抬起手來就給了莫輕塵一巴掌。

莫輕塵被應龍殘魂的力量打得吐血,要不是戰九歌和族中的長老攔著,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這件事自然也就傳進了百官的耳朵裏麵,證實了右相後來的說法,爭吵就像是一個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演越烈。

導致戰九歌最後不得不連早朝都告假,一心窩在正陽宮裏,幫燕坤澤看看奏折,順便教訓一下陌上霜,日子安逸得很。

“罷了。”燕坤澤又舉起了手上的書,重新投入到精彩的書中去,不忘囑咐一聲:“去了也好,省的整天有人給朕遞折子。不過注意,不要玩得太過了。”

戰九歌爽快地應道:“好嘞。”

也不知道為什麽,陌上霜隱約覺得這句不要玩的太過了的話,隱約是在指戰九歌不要玩她玩得太過了……突然害怕!

陌上霜默默地抱緊了自己的小黑狗,不敢說話。

雖然早就知道了戰府的位置所在,不過陌上霜卻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從宮裏麵坐車顛簸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總算是來到了戰府門口。

可是剛站到戰府門口,她就滿心都不情願地撓著手裏麵的小黑狗,跟戰九歌嘀咕道:“我能不能不進去啊?我想回宮裏……去見太後娘娘!”

“你還嫌害太後害得不夠多嗎?”戰九歌斜了她一眼,往戰府的大門口一站,戰家的大門就緩緩地打開了,戰九歌一腳邁了進去,扭頭對她說道:“你要是不想進來,我就把你手裏的那隻小狗給燉了,喂我府裏的鳥兒吃!”

說罷,戰九歌轉身而去,留下陌上霜在門口躊躇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