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八十六章 怪異陣法

第八十六章 怪異陣法(1/3)

當族裏的聖物和你喜歡的人隻能二選一的時候,你會怎麽做?

事關一族的興亡榮辱,莫輕塵的選擇隻能是白龍珠,必須是白龍珠。

燕坤澤是這麽以為的,三位長老也是這麽以為的,然而莫輕塵卻讓他們都大跌眼鏡。

“我選,和戰將軍的聯姻。”

上位的燕坤澤臉上的寒霜越來越凝重,而一旁的長老則是恨不成器地在他的後腦上呼了一巴掌,罵道:“從小到大都白教你了!聖器還比不上一隻凰鳥嗎?”

被打的莫輕塵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後腦,卻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說道:“我覺得一個戰九歌抵得過十個白龍珠,她是珍寶,不是可以用聖器來衡量的。”

從燕坤澤的口中敘述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戰九歌不由得微微一愣。她歪著頭看向了燕坤澤,目光含笑,問他:“那麽在皇上的心裏,是否跟他想的一樣呢?如果讓皇上在白龍珠和臣之間,做出選擇,皇上會選擇誰?”

事關白龍珠,它從燕坤澤的袖子裏麵滾了出來,靜靜地躺在棋盤上,和戰九歌一樣,在等著燕坤澤的回答。

明明就是個珠子,卻表現得像個人一樣。大約是已經成精了吧?

燕坤澤看了看白龍珠,又看了看戰九歌,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讓一大一小有些摸不著頭腦。

“朕從來都不是做選擇的人,隻要朕在這裏,你們就不會離開朕。不是嗎?”專屬於皇帝的霸道,讓戰九歌有些啞口無言。再瞧那白龍珠,在棋盤上麵滾來滾去,似乎很不滿意他的回答。

不多時,燕坤澤就伸出手來按住了不停翻滾的白龍珠,舉到了戰九歌的麵前,示意她看向這珠子。隻見白龍珠的表麵已經不止是單純的白色光芒在流動了,其中還夾雜著金色的流光,有些刺眼。這道金色流光明顯不屬於白龍珠,卻被白龍珠所化,讓戰九歌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這是什麽?”

“造化輪。”

戰九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又低頭看了看白龍珠,隻見兩種不同的光糅合到了一起,在珠子的表麵緩緩閃爍。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造化輪不就是莫輕塵帶來的那個白族聖器麽?他們是為了尋找修補聖器的方法才來到燕城,四處尋找靈氣充足的物什來彌補造化輪的不足。怎麽會……”

“你可知造化輪的來曆?”燕坤澤腦海中閃過一條身姿龐碩的龍形,立時收斂了自己的心神。他看戰九歌搖了搖頭,便回想了下從將軍府的藏書樓中看到的內容,解釋與她聽。

“造化輪傳說乃是應龍的逆鱗所化,與這白龍珠屬本源同宗。”

戰九歌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本源同宗的聖器和修為是可以相互補短的,怎麽反倒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這白龍珠裏,顯然是有了造化輪的力量。”

“朕也不知道。”燕坤澤捧起了白龍珠,指腹輕輕撫摸著珠子圓潤的外表,隻是說道:“當造化輪出現的那一刻,它就被白龍珠給盯上了,本源互搏,可氣壞了白族的那三位長老。”

現在就算是不用燕坤澤說,戰九歌也能腦補出那樣的畫麵,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言道:“看來皇上是要遭殃了,這些長老們臉皮厚的很。皇上當著他們的麵讓白龍珠把造化輪的力量吞噬掉,說不定白族會找皇上的麻煩。”

“是啊,他們已經在逼朕交出白龍珠了,否則就要在燕南造反了。”

戰九歌哂笑:“他們就不怕老族長沒有龍氣可用,死在白族裏嗎?”

“這也正是他們至今還沒有跟朕動手搶的原因。”

說到這裏,戰九歌算是明白了,鳳凰一族說的好聽了是叫上古大神,往難聽了說簡直就是千年的流氓!遇到什麽好東西都想著往自己的懷裏摟,隻要不占理、說不過人家的時候,就會動手搶。搶也搶不過時,就會死纏爛打。

哪裏是什麽高傲的種族?隻不過是虛有華麗外表的大鳥罷了。

坐在宮裏和燕坤澤閑談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君臣兩人天南地北的海聊了一通,將身邊的人都瞎扯了一通,聽得兩個影衛在暗中冷汗涔涔,頓時覺得自己渺小得不過是一粒浮塵。顯然麵前的這兩位主子的眼界要比他們寬廣得多了。

天色漸暗,戰九歌離開了皇宮,往自家的府邸而去。

然而就在戰九歌行至一條漆黑的小巷中時,突然聽到了一聲尖銳又淒厲的鳴叫。過耳不忘的戰九歌瞬間就想到,這是莫輕塵之前曾經教過她的,有關同族求助的訊息。

情況有些不太對勁,戰九歌從未聽過有除了戰家以外的鳳凰還隱匿在這附近的消息,如果有的話,祖父一定會告訴她的。

莫非這又是什麽陰謀?

正當戰九歌在糾結要不要前去觀望時,就感覺到身旁有一陣風掠過,她看著那身影有些熟悉,忙喊道:“莫公子!”

前麵的人不是莫輕塵還是誰呢?隻見他原本

朝前疾疾而去,在聽到戰九歌的呼喊之後卻又折了回來,落在了她的身旁,麵上帶著幾分慌張,喊了一聲:“戰將軍。”

若是擱在以往,戰九歌非得好好問問他怎麽換了對自個兒的尊稱,但是現下情況緊急。戰九歌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那是同族的求救聲嗎?不會又是個陷阱吧?”

隻見莫輕塵有些倉皇地望向了遠處的聲源,說道:“那是我們白族的一隻凰鳥,白天的時候就消失無蹤了。我也是方才聽到了她的叫聲,是她在求助沒錯!”

這件事本來不適合戰九歌插手,不過戰九歌始終放心不下前天看到的女衛,當下就提出要跟莫輕塵一同前去。兩個鳳凰族中的佼佼者,搭救自己的同族人應當是有把握的,所以莫輕塵也就遲疑了一下便立馬答應了下來。

兩道光芒直直衝著燕城的西城而去。

高高的飛翔在天際上,戰九歌的眼中隱隱看到了幾條時隱時現的光線在黑暗中閃爍,她正想著睜大了眼睛再仔細觀察的時候,卻不見了那光線的光芒。

莫輕塵與她說道:“小心一些,我懷疑這是陣法,專門來囚困鳳凰一族的。”

戰九歌指著燕城的一處空地上的一團紅光,說道:“快看,那應該就是你的族人。”莫輕塵打量了一番,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錯!我們這就下去!”他正要俯衝,就被戰九歌拉住了手臂,她說道:“你自己也說了這是囚困鳳凰一族的陣法,現在下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真想知道白族的人都是怎麽教育孩子的,怎麽什麽都不會?

戰九歌不知道的是,白族人天資聰慧,百年來隻出了莫輕塵這麽一個傻的。

懶得同他多說,戰九歌和莫輕塵同時滯留在高空之中,俯瞰著腳下繁華又偌大的燕城,戰九歌突然伸出手來把莫輕塵推到了一旁,雙手凝聚起不屬於她自身的黑暗力量來,隨即在燕城的上空炸開。瞬間整個燕城都淪為了一片黑暗,看不見繁華的燈火,聽不到喧囂的人聲。

似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隱藏在燕城裏的光芒漸漸變亮,從最北的皇宮伊始,到西城的戰府,再到南城的右相府,以及東城那片不知名的地方,延展開了一個巨大的七芒星。幾個點在黑暗中散發著顏色各異的光芒,各個點之間的連線也清晰可見的忽閃著白色的光。

就好像是誰家的姑娘在一塊墨色的緞布上拉了一條銀色的絲線那般顯眼。

“七芒星?!”

莫輕塵與戰九歌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聯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七芒山上的那位音陵老祖。難不成這件事是她幹下的?

戰九歌遲疑著開口道:“燕城附近有座山名為七芒山,不知道莫公子……”

不等她說完,莫輕塵立馬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樣快,“我知道,我認得她!我這就去找她問個清楚,即便不是七芒山的妖族所為,她們應該也有解決此事的方法!我去去就回,你不要擅自行動。”

戰九歌聽著耳旁的凰鳥叫聲越來越虛弱,看著莫輕塵蒼白著臉往七芒山的方向而去,心中倍感困惑:看來七芒上上的那位老祖果然不是等閑之輩,連白族中人都相識,怪不得敢明目張膽地占山為王。

等莫輕塵的身影看不見後,戰九歌便往東城飛去。此時夜幕黯沉,連月亮也未可見,隻有稀稀朗朗幾顆晦暗不動的繁星,其中更是有一顆閃爍不明的星星在夜空之中劃過一道白色的軌跡。

也不知道為什麽,戰九歌的心中頓時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

東城這邊屬平民居住之地,戰九歌很少來這裏,對這邊不甚熟悉。她看著七芒星的幾個點落點,大致可以猜出,這個陣是借了各家各地的勢。

皇宮下是龍脈,戰家的鳳凰地氣,右相府的卜卦之力,唯有東城是什麽讓戰九歌有些摸不著頭腦。平民百姓中難不成也有著臥虎藏龍之輩?亦或者這裏就是布下陣之人的所在之處?

雙腳落地時,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戰九歌看著東城一處空曠的街道上有著一團紫色的光芒在閃爍,頓時提高了警惕,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瞪大眼睛,環視起了四周。

“這裏、這裏是……刑場?”

她看著地麵上的血跡,以及周圍用來鎮煞的神獸,臉上血色漸漸褪去,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此刻,戰九歌總算是明白了,這個陣眼的所在正是這刑場中的紫色幽火。它借助了刑場地下數萬人的戾氣,與其他幾個點相輔相成,帶動了整個七芒星的威力。看來想要破這個陣,就必須要先破壞這個陣眼才行。

戰九歌緩緩地將背後的手拿了出來,鳳尾鞭驀地閃現在她手裏。她眼中帶著幾分肅殺,冷然走向那團似乎在跳動的紫色幽火。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間,左腳剛落地,周圍的天色

、場景、甚至時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眼前不再是暗不見天日的夜晚,而是碧朗的晴天。戰九歌身處在高高的山脈頂峰之上,四周都是綿延不斷的山川,山頂上長著鬱鬱蔥蔥的長春木,散發著靈動的氣息。

她遠遠地聽到了一聲長嘯,這種聲音是戰九歌從出世以來從未聽到過的嘶吼,它仿佛是古禪院裏麵的鍾一樣,深深地敲擊著自己的內心,漾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紋。

戰九歌抬起頭,隻見碧藍似海的天上有一條長長的身影在雲間翻騰遨遊,氣勢如虹,驚濤駭浪。起初她看不清那生靈究竟是什麽,等他到了眼前時,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是龍!是真正的龍!

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不會錯的!他是上古時期的傳說,鳳凰一族的先祖——應龍大神!

隻見他駕馭著雲彩從戰九歌的麵前掠過,一雙幽藍的眼眸與她深深對視,她就感覺到全身仿佛有沁涼的泉水流淌而過。

很快的,天色倏然變暗,烏雲籠罩,雷電交加。從遠處奔騰而來一個人臉獸身的家夥,他後背上生有雙翅,究竟是什麽來曆,連戰九歌也猜不到。

應龍與那怪物在天空中廝打開來,雙方勢均力敵,各自使出了渾身解數,誰也不敢落一絲下風。這是一場殊死搏鬥,隻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被打壓得翻不了身。

然而覬覦著應龍這個上古大神的家夥實在太多太多,接連不斷有各種各樣的異獸前來圍攻應龍,前前後後竟然來了七隻獸,而戰九歌認得出來叫得上名字的也就隻有混沌、饕餮和禍鬥,其他的幾位根本認不出來。她提心吊膽地看著應龍在這些凶獸之中周旋,卻絲毫不落下風。

然而就在應龍越戰越勇之際,黑色雲層突然破開,有金色的光芒從九重天上露出,打在了應龍的身上。

戰九歌看著一根細長似針模樣的物什破開了雲層,劃破了長空,最終叮在了應龍的逆鱗之上。

應龍發出憤怒的一聲龍吟,搖搖欲墜,被七獸圍攻,墜下了地麵。

那些怪物們以為這就是結束,眼裏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俯衝下到了地麵上,渴望能從應龍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應龍似乎早就知道了它們的想法,於是在墜落的過程中將自己的身體分裂開來,眼睛、逆鱗以及心髒還有四爪都朝著不同的七個方向飛去,引開了七隻野獸。

它的龐大的身軀在墜落人界後,落地化為了一座高大巍峨綿延不絕的山川,將人界和一麵黑暗之地分隔開來。雖然戰九歌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但是她從那處冒著陰暗黑氣的景色來看,就知道絕不是普通人能進去的一個地方。

應龍的龍首高高昂起,仰望著天空,化為山脈之後也一直看著天際,似乎對天有著本能的抗拒和不屑。直到碧朗晴天之下,突然閃過了一道驚雷,轟隆一聲,將已經石化的龍首劈了下來,滾落在人界地麵上。

戰九歌心有戚戚焉,為先祖的遭遇既難過又同情。突然,眼前的場景再次一轉,分別現出了七樣寶物飛往天際盡頭。

除了已知的白龍珠和造化輪之外,還有一枚看似普通的戒指、一把鋒利的寶劍……其餘的寶物戰九歌無緣得見,因為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抹殘魂。這抹殘魂躲藏在深海地底下,躲過了眾多尋覓它的耳目,卻在一次海地震動之後被掀上了海麵,被一個不知名的人擒獲,當做是邪靈鎮壓在岐山的白蓮池底。

三界經曆了萬年光景,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待到人界漸漸繁華之後,漸漸有人族修道者遊曆名川大山尋訪至寶靈器。

有一名年輕人在來到岐山白蓮池邊,欲取白蓮做靈器,卻帶出了應龍的一抹殘魂,這殘魂附著在他手中的白蓮上,跟隨著他修行現世。

當戰九歌看到殘魂最終被這個男子重新塑成了人類的嬰孩模樣時,心裏頓時涼到底了。她絕不會認錯的,這名男子就是當今大燕國的國師,而那個嬰孩……

“啪!”耳畔響起了鏡子破裂的聲音,戰九歌回神後,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對麵,站著的卻是陌上霜。

不對,陌上霜不是應該在戰府裏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這丫頭看起來很不對勁,她一直低著頭,不肯與她對視。戰九歌嚐試著輕聲喚了她的名字,她卻動也不動一下。

此時,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陌上霜的身後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帶著黑色的鬥篷,大半張臉陰沉地埋在兜帽下麵,讓人看不清他長的是什麽模樣。

戰九歌當下警惕著問道:“你是誰?你把霜兒這丫頭怎麽樣了?”

“嗬嗬,戰家的好女兒。若是戰忘生那老頭知道你和本尊的女兒關係如此親密,怕是氣得要和你拚命不可。”

本尊?女兒?

戰九歌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你是國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