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九十八章 查探虛實

第九十八章 查探虛實(1/3)

聞言,君雅露出了些許尷尬的表情,低下頭靜靜地看著火苗,小聲說:“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對這些不太懂……”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看向了戰九歌和燕坤澤,用帶著點希望的語氣問:“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麽尋常人,不知道兩位肯不肯出手幫我們青娥坳這個忙?”

哦豁,這是直接拉下臉皮來求他們?

戰九歌將右腳疊到了左腳上麵,悠悠然地問道:“你求我們幫忙,總要拿出些誠意來吧?”

聯想到這些姑娘們直接帶著人把他們劫到了這裏,還打起了那些隨從們的意圖,君雅著實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青娥坳也並不富裕,要養活這些姐妹們,除了自力更生,哪會有什麽珍稀的財物來報答人家。

君雅為難地用小木棍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嗤。”戰九歌嗤笑一聲,衝著燕坤澤揚了揚下巴。燕坤澤這人做體力活兒是不行的,但是口上的功夫最好,要人家往東,別人就絕不敢往西。

雖然領會到了戰九歌的意思,不過被人指使的感覺並不爽。再轉念一想,他是被自個兒以後的皇後指使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於是燕坤澤輕咳一聲,帶上了三分的言靈之力,對君雅說道:“我們不會問你索要什麽。不過有一件事你需要做到,如果……她、”

說著,手指指向了戰九歌,被指到的人一臉莫名其妙。

“她要是幫你們解決了悅河的河怪,你就得答應,讓這裏的姑娘們去解決各自的終生大事。而不是待在這裏,靠著搶男人來過餘生。”

“我知道。”君雅點點頭,帶著複雜的目光從周圍打量了一圈,然後輕聲說道:“這些姑娘們,心地善良,單純美好。她們還在像花兒一樣的年紀,不應該跟我一樣四處漂泊。”

她扭頭看向了燕坤澤,目光中充滿了堅定。“隻要你們做的到,我也會信守我的承諾,讓這裏的姑娘們,找到她們的依靠。”

燕坤澤微微挑眉,算是默認,再次闔上了自己的雙眼。

沒過多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深色的暗夜從幽黑變做了幽藍,又漸漸成了淺藍色,最終,破曉黎明。

比所有的姑娘都先醒來的君雅,察覺到從屋子裏麵隻出來三個男人,少了一個。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戰九歌:“怎、怎麽少了一個?!”

趁著姑娘們還在屋子裏麵犯迷糊的時候,戰九歌對著竹屋屋頂上吹了一聲口哨。

站在屋頂上的一排鳥兒中,全身雪白的那隻突然飛了下來,當著君雅的麵變作了白文的樣子。

君雅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麽似的,馬上撇頭看向了屋頂上那一排鳥兒。個個都挺胸抬首地看著她,眼珠子直轉,就好像是人的眼珠子一樣。

她舉著手顫悠悠地說:“它、它們該不會……”

該不會都是她想象的那副樣子吧?!

戰九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衝著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開了。

青娥坳的一天從田間勞作開始,隻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楊柳青和白文四人就去幫那些姑娘們整理農作物。

都是些地裏的粗活兒,三位大臣在朝中擔任重任也有些年頭了,雖說不上個個養尊處優,但是好歹也是不沾陽春水的。除了白文還學得有模有樣,其他人哪會做這些,學都沒學完就被姑娘們嫌棄地趕出了田地。

三個人灰頭土臉的回來,身上站滿了泥點,連臉上都是汙泥淤水,模樣狼狽得很。

戰九歌嫌棄地把他們趕去換衣裳,對著還在原地坐著的燕坤澤點了點頭,這個男人便一副慵懶的樣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這裏的人看著,燕坤澤一動,就有許多的姑娘圍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戰九歌不爽地喊道:“哎哎哎!看什麽看?沒見過別人家的男人啊?”

按照青娥坳私下裏姑娘們的悄悄話來說,她們最中意的還是像燕坤澤這樣的男人。另外四個,看著不是太嫩,就是太老,一點價值都沒有。

戰九歌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的男人被別人覬覦了,有點護食的意味。

嚷嚷了半天都沒人動彈,戰九歌把不爽的目光轉向了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君雅身上,舉起手來,攏出了一小團的鳳火,滿意地看著君雅臉上的微笑漸漸僵硬,最後消失。

君雅輕咳一聲,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對圍起來漸漸凶悍的姑娘們說道:“好了,都散了吧!人家是客人,你們要是嚇壞了這位公子,那位彪悍的姑娘可是會吃人的。”

見老大都這麽說了,幾個姑娘回頭看了一眼戰九歌,這才從燕坤澤的麵前消失了。

燕坤澤雖然麵上沒什麽表情,但是,那雙眼睛裏麵的戾氣和殺意都快要溢出來了!戰九歌連忙湊了上去,伸手牽住了他的小拇指,然後帶著他趕緊離開了這裏。

出了樹林之後,戰九歌在白鴿子的帶領下,和燕坤澤

一起來到了悅河邊上。

悅河作為大燕國南北兩邊的分界線,其寬度、深度都稱得上是全國之內最大的河流,這裏應該早就有功德極厚的天神鎮守才對。

“怎麽就淪落到了一個邪魔外道在這裏猖狂呢?”戰九歌百思不得其解地摸著自個兒的下巴,搖了搖頭。

跟隨在她身邊的十幾隻群鳥散開了去,在悅河一代巡視了許久,趁著這個間隙,戰九歌撇頭看著燕坤澤。

“皇上似乎,有事瞞著我。”

燕坤澤睜開了半闔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鴉翼似的顫動了一下,那雙幽深的眼眸才轉向了她,勾了勾唇。

“愛卿這麽聰明,不妨猜猜看?”

還真是小氣。

戰九歌撇了撇嘴,索性也懶得去猜。她麵對著悅河,閉上了眼睛,意識似乎脫離了身軀潛入了河底一樣。閉上眼睛的世界是一片茫茫的水底,視野在河底迅速遊走,短短的片刻就將主河道的底部摸得一清二楚。

她收回了自己的意識,對燕坤澤說:“除了幾個用作鎮守的石雕分身,那妖怪不在這裏。想來真身,應該還在別處。”

目前的情況,就算是把這些分身全部搗毀也無濟於事。隻要那個妖怪回來這裏,還可以重新放置分身,除非有人可以殺死那個妖怪,替代他鎮守這條河道。

“也就是說,得換一個河神?”

與她心思契合的燕坤澤,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開口緩緩說道:“他如果平時並不在這裏的話,你猜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那個村子下次獻祭的時間,又是什麽時候?”

他的話,似乎是金手指一樣,一下就點亮了戰九歌的腦子。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燕坤澤,一臉敬佩地說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方法呢?皇上果然深謀遠慮~”

“咳。”燕坤澤不自在地清咳一聲,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發現沒什麽人在,才認真對戰九歌說道:“出門在外,不是說好了不用尊稱的嗎?”

戰九歌茫然地眨眨眼:“那叫……主子?”

若是她從側麵看去,一定能看到燕坤澤有些發紅的耳根。可惜她隻看到了燕坤澤一本正經的臉色,用認真嚴肅的腔調同她說道:“你不是對外稱作我是你夫君嗎?你直接喚名字或者稱呼便可。”

戰九歌試探地喊了一聲:“坤、坤澤?”

喊完了,她發現燕坤澤的臉色並不是那麽好看,氣憤又沒耐性地揮了揮手:“好吧好吧,那就叫夫君吧。咱們可得說好,回到燕城可不能這麽叫了。”

雖然跟自己預想的有些偏差,不過燕坤澤倒也還能接受。

不管是國事也好,私事也罷,總是要一步一步來,循序漸進。他斜睨了一眼戰九歌,然後就拔腿而去。

跟著燕坤澤往前麵走了幾步,發現他並沒有往青娥坳那邊的位置走,於是就攤開了隨身攜帶著的地圖,看了幾眼他走的小路,心裏暗叫一聲:絕了!

按照君雅說的話,這方圓十幾裏外都沒有什麽人家,唯一離得近的那個村子,也就是拿姑娘來祭祀河神的愚昧村落。

而燕坤澤要去的方向,恐怕就是那個村子。

讓戰九歌覺得驚訝的,是燕坤澤過目不忘的本事,從出發到來了青娥坳她一共也就拿出過那一次地圖。沒想到燕坤澤竟然隻看了一眼,就將地圖上的地形都記了下來,這本事可不簡單。

不過十幾裏的距離實在太遠,像燕坤澤這種沒怎麽走過路的人,自然是走了沒多遠就有些乏力了。戰九歌跟在後麵有些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得太大聲了,隻好為難地憋著。

悅河的周圍並沒有明顯的路徑,但是隻要有心的話,撥開高高的蘆葦蕩就會發現,這裏還是有一條被踩出來的路。

沒想到戰九歌一點忙都不打算幫,反而等著看他的笑話,燕坤澤就在心裏麵無奈地歎了一聲,隨後從自己的袖袍裏麵,拿出了白龍珠。

戰九歌一瞧,連忙蹭上去把他的手壓了下來,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又不是在燕城,萬一再招來了像白族那樣覬覦著白龍珠的人,而我又打不過,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白龍珠閃爍了幾下,就將光芒熄滅了,蹭了蹭燕坤澤的手心,就再也沒什麽動靜了。

連白龍珠都尚且懂得自保,燕坤澤這麽精明的人,不會想不通的。隻見他將白龍珠收了回去,風輕雲淡地睨了戰九歌一眼,說道:“那就請……夫人,在前麵開路了。”

起初,戰九歌是覺得燕坤澤說的話不過是在調侃她,但是夫人兩個字,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麵紅耳赤,還讓她怪難為情的。

開路這活兒,有兩匹馬就夠了。可惜他們的馬都被帶去耕地了,戰九歌體恤姑娘們幹活兒不容易,就默許了此事。再找代步,還真是有些為難她了。

戰九歌正絞盡腦汁想著法子,沒想到燕坤澤倒是先開口了,問道:“之前的傷,你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能

不能變回鳳凰?”

變回鳳凰?戰九歌被他說得有點懵,困惑又茫然地眨巴了幾下眼睛,問:“變回鳳凰做什麽?”

燕坤澤隻是淡淡地笑看著她,一言不發。

戰九歌恍然大悟,惱羞成怒:“過分!我把你當主子,你竟然想騎我!”

燕坤澤仍舊巴巴地望著她。

戰九歌冷哼一聲,別開了頭。

……

片刻之後,一隻肉眼凡胎所無法看到的生靈冒著金色的光芒衝上了雲霄,若是有些道行的人一定會看清楚它的模樣,竟是從上古時期之後就難以再見到的鳳凰大神!

而且在這隻鳳凰的背上,似乎還背著一個人。

戰九歌心不甘情不願地發出了哼唧一聲,不滿地嘀咕道:“給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的……”

燕坤澤懷揣著白龍珠正襟危坐在羽毛豐軟的後背上,伸出手來摸了摸她身上的軟翎毛,這才帶著點安慰的語氣緩緩說道:“我們不僅是君臣關係,還互為彼此的心上人。變回原形坐一坐你的背怎麽了?又不會掉翎羽。”

戰九歌忽扇著巨大的羽翼,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幹嚎著說道:“別提翎羽!我屁股疼。”

她看不到後背上的男人眸色漸深,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戾。不過隨著大風在耳旁呼嘯而過,那些複雜的情緒很快就消失無形了。

這十幾裏地,對於鳳凰來說,隻是轉瞬的事。燕坤澤隻跟戰九歌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察覺到戰九歌一頭往地麵上栽去。

層層的白雲和大風從眼前和耳旁掠過,燕坤澤是沒有辦法突然適應這種強度的。等到他和戰九歌落地的時候,戰九歌瞬間變回了人形,一身精幹的紅衣外裝,英氣十足。但是燕坤澤就不一樣了

他臉色被吹得煞白煞白的,唇色發青,一頭黑發瘋魔亂舞,還有幾縷黏在臉頰旁邊,一副被人淩虐過的樣子。

眼前的石碑上寫著幹木村三個大字,再往後麵看去,就能瞧見一排一排的茅草屋了,看起來像是村民們住的地方。

戰九歌一扭頭,就看到了燕坤澤的慘樣子,把雙唇咬緊了之後立馬轉過頭去,雙肩抖個不停。等她再轉回身之後,就看到了燕坤澤恢複到了一絲不苟的模樣,驚訝得簡直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呃……”

“該進去瞧瞧了。”燕坤澤斜睨了她一眼,先往前走了幾步,等戰九歌跟上來了,才殺了她一個猝不及防——一隻手在她的尾椎骨上拍了一巴掌,用的勁兒還不小。

戰九歌沒招架住,嗷的一聲叫了出來,“疼!嘶!”

這個男人身為帝王,怎麽就這麽小心眼呢?

村口的石碑大小,跟青娥坳相比要大上許多,一看就是人煙阜盛的地方。村子的入口處立著一座高大的牌樓,看著挺大氣,但是隻要細看的話,不難看出上麵已經歲月年久而出現的斑駁痕跡。

進了村子之後,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在村子裏麵來來回回走動的村民,看起來就跟其他的村子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戰九歌:“這些村民,和普通的人似乎沒什麽區別。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

“女子。”燕坤澤淡淡地開口,掃了戰九歌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當我眼瞎沒有看到嗎?

如這兩人猜測的那般,整個村子裏麵來來回回走動的人裏麵,都是些男人或者是老人,就是沒有看到年輕貌美的姑娘。看樣子這個村子裏麵的村民們,也害怕自家的家人被拉出去獻祭給河神。

對於像戰九歌和燕坤澤這兩個看起來穿著富貴的外人,倒是有不少的村民們圍上來問,要不要收購野生動物的皮草和從悅河打撈上來的漁獲。

戰九歌借著收購漁獲的借口,向村民有意無意地打聽起了村子裏的事兒。

“哎,老哥,我聽說你們村子裏的姑娘個個都長得嬌豔似花兒,我上麵還有幾位哥哥還沒成家呢,想著來你們村裏頭相幾個好看又能幹的姑娘,這怎麽……”她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道:“怎麽連一個姑娘家都看不到啊?”

那村民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隨即強壓下來,皺起了眉頭。

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見戰九歌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把小香木扇子來給自己扇著風,幽幽地說道:“還是說,你們村子裏,本來就沒有姑娘啊?”

跟在他們旁邊的村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打斷了她的猜測。

隻見他四下看看,發現沒人看著他們才低聲說道:“這是本村的禁忌,還請兩位不要多問了,不然你們也會攤上麻煩的!這位姑娘,你們要是不來這兒買東西的話,就快些離開吧。”

瞧這村民焦急的樣子,燕坤澤眨了眨眼,心中大概明白了。他伸手抓上了戰九歌的肩膀,開口說道:“我們先離開這兒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話未說完,村子中央的一片空地之上,突然出現了吵吵嚷嚷的一群人,頓時吸引去了他們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