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一十四章 龍鳳相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龍鳳相遇(1/3)

一條虛影一樣的存在從燕坤澤的身體裏冒出,磅礴的龍身令戰九歌瞪大了眼睛,用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的眼神看著它,張大了嘴,久久都合不攏。

它的身軀盤屈在屋子的上空,龍頭卻低垂下來,湊到了戰九歌的麵前,和眉善目地做了一個蹭她頭的舉動。

可惜,它隻是一抹殘魂,並無實體。

即便如此,戰九歌也感到十分驚奇,心情激動地拉扯著燕坤澤的手,按捺不住地小聲嗷嗷叫了幾聲:“龍啊!真龍啊!”

燕坤澤表麵裝得一派淡定,心裏酸得都能醃酸菜了。朕也是龍啊、怎麽沒見你見到朕這麽激動呢?

在他識海中沉浸已久的殘魂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忍不住發出了哼的一聲鼻音,以表示不屑。

戰九歌一副遇著心上人的標準花癡樣,雙手捧著臉頰,崇敬而不失禮數地問道:“龍神大人從何處來?為什麽是魂體的模樣?”

殘魂緩慢地在屋內遊移,無視掉燕坤澤難看的黑臉,發出隆隆的沉聲笑:“你在府中祭拜了我多年,卻連我是誰都不曾知道嗎?”

聽他這麽一說,戰九歌頓時就想起了府中一直供奉起來的應龍神像,早在很久之前就沒有了神魂存在的石像,不管她怎麽去求都不會再顯靈了。

可他,怎麽跑到燕坤澤的身上了?

狐疑的目光轉到了燕坤澤身上,隻見燕坤澤並不怎麽耐煩地對那殘魂說了一聲:“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要怎麽才能讓她恢複原樣?”

雖然燕坤澤倒是覺得這一頭的紅發很好看,摸起來手感順滑光溜也不錯,但是出門在外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隻會把她認作異類。

殘魂給他們指引了一個方法:“雖說此表象乃是因為鳳凰一族血脈過於純正的關係,但同樣也是元神靈力衰退的象征。如果要想恢複正常凡人的樣貌,需要將失去的修為補回。或者,解開你身上剩餘五成的封印。”

要將失去的修為補回,談何容易?

戰九歌望了一眼燕坤澤,隻見他眉宇蹙成了一個川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問應龍殘魂:“可我身上的封印是我祖父設下的,要想解開的話,恐怕要先等我祖父回燕城才行。這一路……”

“那就沒轍了。”殘魂碩大的眼睛眨了眨,竟讓人生生覺得有幾分無辜。它在空氣中遊動幾下,搖擺著尾巴拍了拍燕坤澤的後背,用有些戲謔的口吻說:“倒還有個法子,能讓你短時間內變回以往的樣子。”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麽法子?”

殘魂哈哈大笑一聲,隨後就衝回了燕坤澤識海當中。與此同時,一個輕聲的呢喃在燕坤澤的腦海中響起,讓這個冷靜自持的君王竟瞬間紅了脖頸和耳根。

他嘴角微微**,突然喝了句:“閉嘴!”

戰九歌則好奇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了?他告訴你了嗎?”

燕坤澤是不滿殘魂對自己時不時的調侃和冷嘲熱諷,但是這個法子要真正說起來,得益的人到底是誰,也未可知啊。

他平靜下來,問戰九歌:“你想知道嗎?”

“當然。”戰九歌捋起了一縷長發,抓了好幾下才抓到發梢,發出了惆悵的歎息。“我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個怪物。陵川城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總督的接任人也已經接到了皇上的調令從燕城出發了。我不想我們快動身的時候,被人瞧見我這副模樣。”

燕坤澤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同戰九歌說道:“我身上有應龍的力量,性屬陰。與你陽性的元神正好調和,若是借以你陰性之力,你定能恢複。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眼前的女子原本是他的臣子,大燕的將軍,從這樣的身份演變到了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大費周章。但是有一步,兩個人始終沒有跨過去。

“隻不過,”他牽起她的手來,極其無奈地笑笑,卻用再認真不過的語氣說道:“你得先答應做我的皇後。”

“為什麽?”戰九歌不經人事,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而燕坤澤又不好把話說得太明,但是現下看來,要是不說清楚,恐怕這傻姑娘什麽都不懂。

“陰陽**,即為正常的**,周公之禮。我若擅動了你,卻不給你名分,豈不是個放浪的登徒子?便是戰老將軍在,也不會放過我的。這下,你明白了嗎?”

戰九歌整個人從頭紅到了腳後跟,臉頰還隱隱發燙。

偏偏燕坤澤又用那般深情的目光

看著她,令她著實糾結。而燕坤澤自然沒有為難她,隻是伸出手來將她鬢邊的紅發撩到了耳後,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

為免得兩人尷尬,燕坤澤這便起身要出門去,剛站起身來,就被戰九歌用手將他拽了回來。

燕坤澤被她氣笑了,這個女人為了能恢複一點點的力量,還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啊!

“不許走神。”處於上位的戰九歌捏起了他的下巴,凶巴巴地豎起了眉毛,裝作一副很凶的樣子,其實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這麽說來,你是答應了?”

“答應什麽?”

燕坤澤好氣又好笑地在她鼻尖兒上咬了一口,說:“做朕的、整個大燕的皇後。”

撩人心弦。

“你要如何向臣民們解釋,好好的將軍怎麽變作了你的皇後?一個男人怎麽就好端端地成了個女子?”

燕坤澤半闔著眼眸,似乎是受到了她的蠱惑一般,同她一樣挑著唇微笑著,飲鴆止渴地將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他說:“這個問題,交給戰老將軍,興許會處理得很好。”

什麽?!到頭來又要把這個鍋往戰家頭上扣嗎?戰九歌不服氣地張口欲懟。

體內虛弱的鳳凰元神在汲取到強大又充足的龍氣之後,立馬沒節操地開始在戰九歌的識海中打滾撒嬌,企圖索取更多。

戰九歌暗罵了一聲沒出息之後,身體很誠實地攀上男人的肩背,想著等傷勢好了、變回原本的模樣後,再好好的收拾這個總是欺負戰家的昏君。

戰九歌的意識在昏昏沉沉間忽夢忽醒,她的耳畔總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啜泣低吟,心中煩得很,卻尋不見來源。

燕坤澤的眼眸笑得彎成了半月,魘足地將她擁入了懷中,愉悅和滿足的情緒如同水一樣將整顆心都溢滿了,再也裝不下了。

“查到了!”

在書房中的一堆書冊裏奮力拚搏的陳浪,從書堆裏麵爬出來的時候頭上還頂著一本書,樣子十分滑稽可笑。

然後同僚的楊柳青卻因為太過疲憊,早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無緣欣賞他這副糗樣。日後想起,定然十分遺憾。

陳浪拿著幾本冊子興高采烈地出了書房,踩著翹腳的小碎步往燕坤澤落塌的院子走去。

如今整個總督府裏都是他們自己的人,他們震懾於燕坤澤的身份,不敢張揚,見著了陳楊長孫三位大人也隻是恭敬地低頭行禮,不敢阻攔。

整個總督府裏,他們三個人唯一不敢亂闖的就是燕坤澤和戰九歌共同休憩的院落。

然而今天讓陳浪倍感意外的是,院門口居然沒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戰家守衛。老實說,這一路上就看到了白文和鷹隼兩個護衛,但是從進入陵川城之後就出現了這麽多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院子裏麵隻有白文在,他一臉尷尬地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手裏抱著一隻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鷹,擼著它後背上的毛,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喲,白護衛,在這兒發什麽呆呢?”

陳浪美滋滋地跟白文招呼了一聲,不等白文開口,就先問道:“皇上可在裏麵,勞煩通傳一聲,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這時,白文才稍稍打起點精神來,衝著他尷尬又不失禮地一笑,滿含了幾分歉意說道:“陳大人,皇上現在可能……在休息。”

“哦,是嗎?”陳浪臉上的興奮和喜悅之情被滅去了大半,他又懷揣著希望問道:“那,戰將軍呢?聽聞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這幾日已經有所好轉了,不知道能否見他一麵?”

白文再次擠出了相同的笑來,添了幾分無奈道:“真是對不住啊陳大人,我家少主也在休息。要不,您晚些時候再來?”

白文說的話可一點都不假,這兩人的確是在休息。

動靜那麽大,隔著幾個院子巡視總督府的鷹隼都聽到了,遠遠地飛回來認真地問他少主和皇上在做什麽、怎麽搞出那麽大的動靜?

一行的兄弟幾個都不約而同地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臉,表示無顏見人。

真是奇了怪了不是,陳浪納悶地看著白文,又瞧了瞧屋子緊閉的房門,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從屋子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兒鳴叫聲,白文聽罷臉色一變,抱著手裏的鷹伸手喊道:“陳大人留步,皇上召大人入內。”

陳浪的腳步從院門口拐了一下,繞了個圈兒又轉了回來,臉上又掛上了欣喜的表情,掀起了前袍就往屋裏麵走

白文同情地看著他,口中歎道:“希望陳大人進去以後,不會被眼前的現實擊垮。”

他手裏的鷹隼舒展開翅膀嗷叫了一聲,認真又嚴肅地問道:“所以,你現在還沒告訴我,少主和那位主子到底在做什麽?”

白文和其他的兄弟們:“……”

前陵川總督的品味極高,客房中燃的都是上好的檀香,家居擺設也是按著風水講究來,用的質地都是上乘的。從擺設的花瓶到屏風,再到軟塌和美人靠,便是陳浪為官多年,也沒見過如此享受的人。

除了將軍府的那位老將軍。

陳浪在屋子裏頭站了許久,就聽見側門打開的聲音,他忙低下頭,不敢正眼看這位最近氣場強大的主子,生怕他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殃及自己。

“有何事要奏?”

這聲音一出口,讓人頓覺骨頭一酥。這聲音沉穩中帶著幾分沙啞,尾音是虛無的氣音,就好像是……剛辦完那種事的男人似的。

陳浪鬥著膽子掀起眼簾來,就看見燕坤澤平時束得十分嚴謹的頭發披散著放了下來,身上除了穿著白色的裏衣,也就隻披了一件白色外袍,鬆鬆垮垮的領口從脖子一直露到胸口,展示了什麽才叫做真正的胸有溝壑。

而最令陳浪在意的是,在燕坤澤白皙又筋骨分明的脖頸和鎖骨前,有著大小不一的曖昧紅痕,脖子上還有半道抓痕延伸到了衣物裏……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

那麽問題來了,住在這兒的算上戰將軍也就都是大老爺們,皇上這個人問題到底是怎麽解決的呢?

陳浪百思不得其解。

燕坤澤擰起了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陳愛卿,若是無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不不不!皇上,臣有事要奏。”

因著這裏是總督府的關係,裏裏外外把守較嚴,從稱呼到禮數都恢複了原本的模式。陳浪將手中的幾本書冊逐一打開,攤放在桌上,指給燕坤澤看。

“皇上請看,這裏、這裏還有這兒……都記載著總督收上來的賦稅銀子的去向。”陳浪將壓在最下麵的一本冊子拿到最上麵來,指著一個名字,言之鑿鑿地說道:“稅銀最後到了這個人的手裏,隻要找著他,就能揪出這次幕後的黑手了!”

關於溫有道被人冒頂一事,燕坤澤並沒有瞞著楊柳青和陳浪二人,他不想讓溫有道這個將大半輩子都拚在了大燕江山的人背負著惡名死去。

所以陳楊兩位大人才會這麽刻苦地調查這些身後事,無非是想還溫有道一個公道,給他證明一個清白。

那本冊子遞交到了燕坤澤的手裏,隻見那一行列隻寫了一個名字,簡短有力,卻讓燕坤澤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戰厲。

戰九歌再次見到天上的太陽,是第二天的晌午。她睡得酣暢,下意識地一個大翻身,生生扯得全身的筋骨皮肉都在疼,以至於人還沒蘇醒,就扭曲著五官發出了一陣痛吟。

坐在桌邊品茗看書的燕坤澤往她這邊瞅了一眼,淺笑一下,又將注意力放回了書上,眼睛的餘光卻是在暗暗關注著那位還在鯉魚打挺的女人。

費了好大的勁兒從被窩裏麵爬出來,戰九歌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昨日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畫麵,隻想掩麵歎氣。

垂髫下的頭發從指縫裏也看得到,戰九歌心中一喜,捧起了頭發抱著腦袋摸了摸,興奮地說:“頭發變回來了!好神奇!”

終於看不下去她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犯傻,燕坤澤把手裏的書放在了桌上,問她:“你的腰不疼了嗎?”

這話就好像是一個口令一樣,他剛說完,戰九歌回過神來,腰一軟,又倒回了被窩裏。

眼看著燕坤澤嘴角噙著笑,不懷好意地走過來,戰九歌當機立斷地金光一乍,變回了小凰鳥的模樣,巴掌大的那麽一隻,耍賴似的把肚皮朝天一懟,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

燕坤澤失笑,手指在她的肚皮上捋著,開始說起了正事:“原本朕還想著要等新任的總督接任以後再走,如今看是留不得了。等你再好些,我們便動身。”

小凰鳥慵懶地伸展了下翅膀,將爪子蹬上他的手指,懶散地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麽了?這麽急啊!”

一本書冊展開在她的麵前,燕坤澤輕輕地將書覆蓋在她的肚皮上,撤回了自己的手指,站起身走向了窗邊,語重心長地歎氣。

“燕城,戰家,已經被有些人的手,安排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