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四十四章 鳳族內鬥

第一百四十四章 鳳族內鬥(1/3)

鳳凰一族,內裏的族人向來自視甚高,每天的晨試上就是他們一展身手、揚眉吐氣的時候。

清早,兄妹兩人就早早地起了,戰九歌坐在一麵小水池前,摸出一條水藍色的緞帶將頭發高高豎起,鬢邊隻留幾縷碎發,紅泱泱的那麽一束,發尾拖在地上,讓人分不清究竟哪些是紅楓葉,哪些是她的頭發。

戰一龍神色凝重地看著她,無意識地伸出手來摸了摸那處空蕩蕩的眼睛,同戰九歌道:“我總覺得,族長不會那麽好心就這麽讓你離開,他們見你血脈純正,一定會想方設法留你下來。”

戰九歌道:“大哥是擔心他們不擇手段?”

“若是隻有天沢長老一人,我自然不會擔憂。可皖清族長,實在令人看不透。”

十指丹蔻劃過發間,戰九歌梳理好了行裝,站起身來對戰一龍安慰道:“大哥放心吧,我於這裏了無牽掛,他們就是想要強留我,也該問問我男人同不同意啊。”

她的目光斜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利劍,將它輕輕拔起。劍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光,與燕坤澤的眼瞳是一樣的色澤,讓戰九歌確認這就是他的力量無疑。

想起那位強力的先祖大神做戰九歌的靠山,饒是戰一龍也不得不閉上了嘴,沉默不語。

戰九歌看了看天色,扭頭對戰一龍道:“大哥,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找他們的麻煩了。你身上還有傷,就別跟著我一起去冒險了。等我回來,就接你一起離開。”

戰一龍沉默著點了點頭,隨即就見她踩著滿地的落花走出了這間小院。

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戰九歌離去的背影讓人看著忐忑。

晨風起,滿地的紅楓葉被卷起了一個好看的漩渦,在那雙紅色的長靴踩過地麵之後,被破開了氣韻,楓葉又散落回地麵上,像是剛才沒有風來過一樣。

紅楓林間有鳥兒穿梭,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叫著,被林間所行的人氣勢所震懾,但是卻都不敢靠近。

“天哪!快看!她不是前幾天來到這兒的凰鳥嗎?她都已經可以化形了嗎?”

“這不是重點!你們快看她的形貌、這鳳凰血脈比族長的還要純正啊!”

“她看起來凶巴巴的樣子,是要找誰的麻煩去嗎?”

“走走走!看熱鬧去!”

楓林中的小鳳凰們簇擁著往戰九歌的前方飛去,正直往前走百步,就可以到達晨試的那片空地上了。

隻見這裏仍舊圍滿了許多族中人,個個表情凝重地看著比試場內的一個俏麗身影,她就是將白龍珠奪走的秀靈。

戰九歌站在人群後麵,稍微看上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白龍珠內蘊含著巨大的靈氣,得到它的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也許這小丫頭還不怎麽出類拔萃,但是有白龍珠的加持,就算是能打倒比她修為高上那麽一點的青楓,也不是什麽令人驚訝的事。

可這些人並不知道白龍珠就在秀靈的手裏,所以個個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似乎是在猜測為何秀靈能在一夜之間進步如此大。

當即就有人在暗中碎語:“修為乃是靠日積月累而成,秀靈的功法突飛猛進,該不會是族長給她開了小灶吧?”

“我看也像,昨天她剛輸給了青楓呢!”

“說好了族長不插手小輩的修行之事的,怎麽變卦變得這麽快?”

人群之中嘈雜聲不斷,全都是對秀靈實力的質疑。

秀靈沒料到今日的晨試會是這樣的結果,當下有些心虛,看著青楓漸漸從地上爬起來,臉色不虞地冷睨她一眼,冷哼一聲退至一旁。

見情勢超出了想象和控製,皖清與天沢互相對視一眼,便見天沢起身安慰道眾人:“大家肅靜,今日的結果完全是秀靈自己努力得來的,我與皖清族長並未插手。還請諸位保持著中肯和鼓勵的態度,看待此事和秀靈。”

眾人緘默不言,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這一家三口,儼然臉上寫滿了不滿。

正在此時,一個清朗的女聲悠悠開口說道:“這怎麽能行呢?你家姑娘在晨試當中作弊,卻還要別人來寬容她、鼓勵她,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這聲音是從人群後方傳來的,人們循聲而去,讓開了一條路,見著戰九歌的模樣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就連天沢和皖清也不由得一驚,皖清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直直地看向了來人。

戰九歌的紅瞳含著笑望著他們夫妻二人,戲謔地道:“咱們鳳族的比試向來講究公平公正,族長這樣袒護自己的女兒,不大合適吧?”

皖清驚詫道:“你、你是……九歌?”

沒想到不過一日的時光,她就已經能化形了,而且她的形貌如此驚人的一片赤紅,顯然,她傳承到了鳳凰大神最純正的血統。

按照鳳凰一族的遺訓,隻有傳承了最純正的鳳凰大神血脈的人,才能做鳳凰族的族長。

現下這種狀況,已經危及

到這兩人的地位了。

皖清和天沢互相瞧了一眼,迫使自己沉下心來。怪不得戰忘生要把這個最小的鳳凰帶在身邊,他是打著什麽如意算盤,隻等著他們夫妻二人做出任何不利於他的舉動來,就推她上位!

這個猜想讓兩位族長驚得說不出話來。

戰九歌並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若是知道了,也隻會嘲笑他們杞人憂天。畢竟,不管是戰九歌還是戰忘生,都沒有那種想法。

與其摻和鳳凰族內的爭鬥,還不如踏入俗世,與凡塵冗務纏鬥。

但是秀靈乍一聽見皖清喚她九歌,當下就明白了她就是昨天那個被自己扔下了山澗的那隻凰鳥!

“你、你不是……”秀靈有些驚慌,那山澗那麽高,掉下去以後怎麽可能不摔死?更何況,戰一龍那個家夥還受了傷!

“我不是已經該死了嗎?”戰九歌環抱著手裏的劍,好笑地看著她。“可惜,沒能如你所願。”她伸出手來,問秀靈討要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動手。我說過,你昨天給予我的,我會百倍奉還。”

秀靈見她當著這麽多人不給她麵子,強硬著一張嘴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

“嗬。”戰九歌轉過身來,麵向著諸多的鳳凰族的族人,坦言道:“依你的實力,根本不是青楓的對手。你一夜間靈力大漲,你當這群鳳凰眼睛都是瞎的麽?”

秀靈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們,隻見他們眼底除了疑惑便隻剩下妒忌了,她忙搖頭:“不是的、我沒有……”

“交出來吧,你手上的念珠。”戰九歌伸手,不客氣地索要。“那上麵的珠子,你也許並不知道那是什麽,隻覺得那肯定是個寶貝,所以便從我手裏搶了去。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是應龍大神殞落之前,他的心髒所化,名喚白龍珠。”

“白龍珠?!”

人群之中頓時掀起一股驚濤駭浪,驚詫又質疑的聲音不斷傳來,私下交談竊語聲不斷。

眼見局麵控製不住,僵持不下,皖清柔和的聲音在試煉場的上空響起,更像是撫慰人心一樣,“大家安靜,此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說罷,她看向了戰九歌,問道:“你說秀靈手上的念珠是白龍珠,可有何證據?若是沒有,你在這裏信口雌黃、汙蔑同族,我自然是要罰你的。”

戰九歌斜睨她,反問道:“我聽聞,兩位族長掌控著整個凶犁之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即使天沢和皖清並不會承認,但是已經有人在圍觀者的群體裏悠哉悠哉地說道:“當然,這可是兩位族長曾經親自說過的話。整個凶犁之丘都是他們打下的江山~”

“嗤!”戰九歌瞧了那人一眼,雖然看著眼生,卻意外有些熟悉的感覺。他著了一身藍衫,嘴裏還銜著一根楓葉,臉上是玩世不恭的表情,環抱著手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眉宇間竟隱隱與大哥戰一龍有些相似。

她懷疑,這莫不是她的哪位哥哥?

時機不對,否則戰九歌定要纏住他去認親的。

“既然如此,那昨日我與我大哥摔落山澗的事,兩位族長也知道咯?”

麵對戰九歌的質問,兩位族長並沒有開口作聲。

“我當時隻是個還不能化形的鳳凰,我大哥重傷未愈,秀靈帶著一夥人圍追堵截,將我的白龍珠奪取,還把我們兄妹二人打下山澗。這件事,看來兩位族長是想不了了之?”

“……”

秀靈往前一步走,怒道:“你說謊!那個家夥分明是他自己跟著跳下去的!”

圍觀的人炸開了鍋,有人惱道:“你竟然真的殘害同族?一隻未化形的凰鳥你也下得去手?”

“嘖,果然有族長撐腰,在咱們族裏都可以橫著走~”

“二位族長恕我直言,貴千金這樣做,按照族訓,可是要被處死的。”

許是早就不滿兩位族長看似柔和實則剛硬的作風,竟有不少人站在戰九歌的這邊幫腔,讓秀靈心慌得直跑到了爹娘的身邊,抱著天沢的手臂用帶有哭腔的聲音喊了一句:“爹……”

目光掃去了那些看熱鬧的人,皖清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趁機落井下石。她正了正神色,對戰九歌放緩了態度說道:“此事的確是秀靈做得有些過了,我本以為小輩之間的打鬧,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該插手,如今看來還是得好好管教這些作亂的小輩才是。”

“嗬,好說。”戰九歌伸出手,喚道:“那現在,可以把我的白龍珠還給我了嗎?”

天沢問道:“白龍珠既是應龍大神的心髒所化,乃是我們鳳凰和麒麟兩族奉為聖物的寶貝,又如何在你的手中?”

“你管我啊!”戰九歌蹙起了眉頭,感覺這兩個人,似乎對白龍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而圍觀者眾多,卻對戰九歌肅然起敬——敢這麽頂撞族長的人,前無古人,就她一個。

沢的眉頭擰起,他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意外的難對付,竟然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於是他使出了族長特有的威嚴來,對在場所有的人施加威壓:“小凰鳥,我們之所以不動你,是給戰忘生麵子,你別不識好歹!”

無形的術法聲波從他的口中傳出,壓得在場的所有人大汗淋漓,不得不跪拜在地。

唯有戰九歌絲毫不受影響,悠哉地看著他,冷笑道:“那我也告訴你,不對你們動手,是給應龍大神麵子。你們想獨占白龍珠,也要看它肯不肯了!”

說罷,戰九歌伸出手來,口中喚了一聲:“來!”

便見秀靈手上的那串念珠脫手而出,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到了戰九歌的手上,穩穩地落在她的手心裏頭。

戰九歌細細地摸索了一番珠子表麵,抬起眼眸來客客氣氣地對皖清說道:“這幾日承蒙兩位族長的關照,現下我已然能化形,就不在這裏多做叨擾了。九歌,就此別過了!”

有白龍珠在手的戰九歌,誰也不敢攔著,族中的人勉強起身,戰九歌在路過那名藍衫男子的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頓覺肩上的壓力一輕,一雙眼睛驚詫地看著她,心道一聲不得了。

年紀輕輕,竟然能不受族長的威壓影響。來頭不小啊!

戰九歌本就預料著天沢和皖清不會就這麽放自己離開,隻聽見皖清柔和卻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戰九歌私藏鳳族聖物白龍珠為己有,從今日起,關入凶犁禁錮之牢,不得釋放!將她拿下。”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飛出的鳳凰,兩隻巨大的鳳凰鳥從她的頭頂上掠過,發出高昂的鳴叫,銜著滔天的怒火就往戰九歌衝來。

戰九歌也不管那些族人眼神多複雜,氣笑,張狂地抽出了利劍,對著他們冷嘲道:“我不止私占白龍珠,還把你們禁地之中的應龍之力也一並帶出來了!”

她手中握著的劍有藍色的火焰燃起,一躍而起,在半空中與兩隻鳳凰交兵廝鬥。

白龍珠在半空中光芒大作,正欲大發神威,卻被皖清和天沢聯手出力,兩道紅光自手心而出,將它鎮壓下來。

怎麽說這兩位族長也是修煉上千年的老鳳凰,修為比戰九歌不知道高出多少。隻見兩位族長的元神在天上織開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幾欲逃脫的戰九歌困住,任她利劍揮斬,兩隻鳳凰抵禦著外來的侵襲,不得已,戰九歌睜開眼睛瞪視著他們,周身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被壓製的白龍珠發出嗡嗡的聲音,儼然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突然從山下的方向躥出一隻巨大的鳳凰,直直衝向那張密布起來的網,隻聽見啪的一聲,結界網被他撞破,而那隻鳳凰也受到了極重的力量反噬。

戰九歌目呲欲裂,眼底發紅,痛苦地大喊道:“不——!大哥!!!”

原來那鳳凰少了一隻眼睛,隻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戰一龍!他全身燃起了鳳火,從戰九歌的手中奪下了那把應龍之力所化的利劍,背負起她,將她送往了破掉的結界外麵。

隻聽得皖清一聲厲喝:“快阻攔下他!”

地麵上圍觀的鳳凰不在少數,如果這個時候不聽族長的命令,究竟會有什麽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然而大多數的鳳凰都選擇站在地上不動,在天沢和皖清的再三催促下,才有那麽幾個人化身成為鳳凰追著戰一龍去阻攔。

天上的兩隻鳳凰元神,就像是已經獲勝的贏家一樣,遠遠地看著戰一龍作垂死掙紮。

無奈之下,戰一龍將戰九歌拋出去,聲嘶力竭地對她喊道:“九妹!保護好自己,死海沒你想象得那麽可怕、隻要你用元神護著本體就不會出事!”

被遠遠拋下的戰九歌落入了凶犁之丘山外的海裏,戰一龍被後麵的族人追上,手中握著利劍化回了人形。此時正好白龍珠無法再被天沢和皖清的力量所壓製住,爆發出了強大的靈力,將在場的人都盡數震退。

它輔助戰一龍短時間內獲得強大的力量,對自己的族人揮劍相向,戰一龍心中又是哀怨,又是悲傷。

他曾為鳳族出生入死,企圖在這裏汲取一點溫暖,可這裏卻並沒有他想象得那麽美好。

人的心,太脆弱,也變化得太快太快。

就在今天之前,這些人還是他的族人,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自己的敵人。

“被拋棄的感覺如何?”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在他的心頭上反複刮割,疼痛欲裂,甚至都能聽到滴血的聲音。

戰一龍舉起了手裏的劍,從空中墜地,劍鋒直入地心!

“你們,太汙穢了——!”

利劍帶著跳動的藍色光芒從天而降,巨大的靈力從劍刃爆發,將圍成一圈的族人震飛十幾尺遠,便是天沢和皖清也受到了波及,口鼻都有鮮血流出。

皖清掩著口,擰眉問道:“他手中的,莫非就是……”

天沢幽幽一歎:“天命所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