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偽裝假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偽裝假冒(1/3)

很快的,那些山匪從村民的屋子裏麵搜刮好了米糧和家禽,就搶劫掠走,一點都不打算給他們留下。

握著鋤頭的男人忍無可忍地就要拎著鋤頭衝上去,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攔了下來,個個都開口勸道:“阿沐!算了……總得為孩子們著想。”

到底是年輕氣盛,男人熱血衝頭,沒考慮後果,如今被這麽一勸,冷靜下來思慮到後果,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豈料他氣勁兒過去了,那土匪頭子卻來了勁兒,一腳踹在他胸口上,力量大得生生將那人踹到了村民人群裏,摔了個麵朝天。

“怎麽?你是對我們有意見嗎?”土匪頭子走近了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使勁兒地踩壓,讓那人就算是想起也起不來了。“被人拋棄的廢物!除了在這兒苟活,你們還能幹什麽?妄想著從這裏汲取到溫暖嗎?別做夢了!你們就是被你們崇敬的君王所拋棄的廢物!”

他那一腳眼看著就要重重地踩下去,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道突破了村民人群,直直擊中了土匪頭子的胸口,將他拍了出老遠。

這股子力量來得太過莫名其妙,讓土匪們受了驚,匆忙趕過來將土匪頭子扶起來,有人高聲喝道:“是誰在暗中與我們作對?!是不是不想要命啦!”

村民們麵麵相覷,互相臉上都掛著茫然的神色,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好似風鈴脆響,敲擊心弦。

“區區幾個山匪,也敢這麽橫?你說你們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大燕子民,在自己人的地盤上欺負你們自己人,這臉你們是不要了吧?”

住在山窪裏麵的村民這才想起來,在之前看到一個會馭百鳥的神人,眾人齊齊側身讓開,隻見那紅衣女子眉梢高挑,一臉傲氣地瞧著那些山匪,似乎並未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那山匪頭子見戰九歌長得有傾城之色,卻出手不凡,心裏想著大概是遇上能人了,偏還要嘴賤地調戲一句:“美人兒,我勸你最好別替旁人出頭。否則,你連自己是怎麽被別人一口吃掉的都不知道!”

戰九歌道:“我是如何被人吃掉的我暫時自己是不會知道了,不過我卻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山匪頭子哼笑:“想殺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不不不!”戰九歌輕輕地搖頭,還伸手晃著自己的食指,好言說道:“我還有些話想問你呢,你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嗬,怕是你舍不得殺我吧?”

他身後的土匪們大笑了起來,對於調戲女人這種事,總是樂此不疲。

戰九歌拉起了倒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示意他和村民向後退幾步,這才好脾氣地抱著手臂走到了那土匪頭子麵前,衝著他微笑:“你說你是大燕人,此話可屬實?”

“當然是真的!”

“那你怎麽來到了瀚海國呢?”戰九歌斜了他一眼,開始在他的麵前來回踱步打轉,還給村民們解說道:“大燕律令明文禁止本國的百姓跨越國界,侵入他國領土。若是被察覺,此國有權處死跨界的百姓。你們若是從大燕而來,那你們就該死了。”

土匪們雖蒙著麵,但是看他們瞪大的眼睛,就知道戰九歌說的都是真的。

戰九歌接著忽悠道:“若你們不是大燕的子民,隻是借著大燕來偽裝你們是瀚海國的本地居民,那麽我就可以去向大燕的君王告你們一個誹謗罪。就算是大燕借此向瀚海國開戰,你們也束手無策,因為禍端始終是你們挑起來的。”

無視掉村民和土匪們露出的驚駭表情,戰九歌笑得醉人,“這下我們來談談,你們的身份來曆吧?”

隻見這些土匪愣了片刻,將手裏的米糧和家禽往地上一拋,拔腿就打算跑路。

村中為首的那個男子走過來,猶豫著喊了一聲:“姑娘……”

戰九歌笑道:“不用擔心,他們跑不掉的。”

她話音剛落,就見山林中湧出許許多多的鳥兒來,成群結隊地衝著那些山匪去了,於是在村民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些山匪被鳥群用喙啄遍了全身,不僅發出慘烈的叫聲,還都被驅趕了回來,個個摔得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祈求戰九歌的原諒。

“大神!大仙!小人隻是做做打家劫舍的活計,從沒害過人啊!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其餘的人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放過我們……”

村民之中有人罵道:“你們放屁!我們村裏邊的姑娘不知道被你們禍害了多少,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啊,就這麽沒了,你還說你們沒有害人!”

戰九歌的目光掃到了為首的山匪身上,用腳踹了踹他的腿,問道:“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山匪頭子被啄了一下眼睛,現在還疼得捂著一隻眼睛發出嘶嘶倒吸冷氣的聲音,他聽到戰九歌的問話之後,忍不住發出冷笑聲:“沒錯,就如他們所說。她

們都是自找的……誰讓她們被拋棄了呢?”

“這裏的人,都是瀚海國流放出來的坐連犯人,是嗎?”戰九歌聽他翻來覆去地念叨著,也大概能猜出這些村民的身份了。至於這些山匪,要是她沒猜錯的話……

“而你們,應該隻是去過大燕的瀚海國將士,沒錯吧?”

看見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戰九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在幾年前,大燕的確跟瀚海國交過戰,還就是在瀚海附近打起來的。想必這些人都是在那場戰役中參與過戰事的將士,從他們有組織有紀律還有著不一樣的身手來看,這些人的確非同尋常。

可惜啊,那場戰役結束之後,瀚海國就將遣散了許多將士,導致許多人顛沛流離,難以維持生計。瀚海國還逢上了幾十年難得一遇的蝗災,顆粒無收,於是瀚海國君王就抄了幾個貪官的家,把一些坐罪株連的人流放到此。

這樣,一切就都能串連起來了。

戰九歌搖頭歎息:“即便不能做回以前的軍人,你們也不該就此墮落成為山匪,還冒充別國的臣民來愚弄傷害自己的同胞。你們難道,心中不會覺得愧疚嗎?”

凶猛野獸尚且有族群之分,偏偏這世上就是有人,要跟自己的同族過不去。回想鳳族、修道一眾,真是太令人心碎心傷了。

了解真相的村民們忍不住難過地抱在一起斥責這些人,卻仍舊是無濟於事。那些被傷害過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戰九歌看著他們被群鳥啄得渾身是傷,隨手揮散了百鳥,轉過身來對那名村中管事的男子說道:“這些人要如何處置,就看你們自己了。世道雖艱難,可總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名男子在初見戰九歌時便觀察著她,如今確信她是個好人,忍不住帶領著村子裏麵的人跪在地上,向戰九歌朝拜。

戰九歌伸出手來將他扶起,溫聲道:“我當不得你們如此大禮,別急著拜我了,還是好好尋一個住處,別守在這兒,總叫這些不懷好意的人欺負了去。”

叫做阿沐的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山匪們,語氣略顯激動地說道:“我們本都是罪人,對這世上任何事都不再抱有希望。是你給了我們光明,請姑娘受我們大拜之禮!”

“別啊!”戰九歌一隻手就攙扶著阿沐的手臂,讓他跪也跪不下去,還露出了純良的微笑。“你們若是知道我是大燕人,恐怕就該恨我了。”

被自稱為大燕臣民的人欺壓淩虐了這麽久,要說他們對大燕沒有什麽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誤會解開,除了別扭幾分,村民們自然不能對恩人做出什麽事來。

那些山匪都被村子裏的男人們用繩索綁縛起來,要怎麽處置他們,還得另作打算,而阿沐如今卻隻關心著一件事。

他將戰九歌拉到了村子中央圍出來的空地上,坐在竹子和木頭搭起來的坐台上,阿沐壓低了聲音問道:“姑娘,你應該是鳳凰吧?”

戰九歌心中一驚,用驚詫的目光看向了阿沐。

按理來說,他應當隻是瀚海國的普通百姓而已,怎麽會知道得這麽多呢?戰九歌就差沒有拿出一麵鏡子來照照自己是不是原形畢露了。

看著戰九歌一臉驚詫的樣子,阿沐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此事隻有我知道。之前村落中也有一位鳳凰神來過,他馭百鳥的本事與你一模一樣,也曾在我們村落中呆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他不告而別,我們遍尋不得他的下落。因為蒙受過他的恩惠,所以便將他奉為村落的守護神。”

戰九歌恍然大悟:“那麽那隻老鷹果然是……”

阿沐點頭回道:“的確是那位鳳凰神帶來的沒錯。”

初時見那隻老鷹,就覺得它與其他庶鳥有所不同,聽阿沐這麽一說,原來是跟隨在鳳凰身邊的鳥,受到的點化自然要與庶鳥不同。

她本以為,之前來到這裏的是大哥戰一龍。但是這隻鷹的出現否認了她的想法,大哥身旁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鷹寵,而且從時日來看,他也不可能在這裏停留這麽久。

冥想了一陣,戰九歌問道:“那你可知,那位鳳凰神是何時來到的此地?又是何時離開的?”

回想起來,阿沐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我隻在幼年時分見過一麵,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了。待我長大後接任村長,這數十年的光景以來,村裏的長輩先後死去,因而知道鳳凰神的人已經不多了。”

戰九歌點了點頭,又回望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身上責任重大,這些村民你可都要保護好才行。那些人隨你怎麽處置,他們害得你們村裏的人受盡了苦難,論死也不為過。我隻是順道路過,幫得了你們一時,卻幫不了一世,剩下的路還需你們自己走。”

聞言,阿沐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大神

放心。”

見戰九歌似乎要離開,蹲在屋頂上的老鷹飛了下來,在戰九歌的頭頂上盤旋了許久,最終落在了戰九歌的身旁。

阿沐見狀,有些失落地說道:“連你也要走了嗎?”

這些年來,這老鷹與村民們感情深厚,已經成為這裏的守護者,似乎在遵循著主人的遺命,每次都與他們並肩麵對一切困難。

從它略顯渾濁的眼睛和淩亂又黯淡的羽毛的來看,不難看出它的垂暮老矣,也許這個時候離開,才是對它最好的。村落靠它守護了幾十年,也該放它自由了。

戰九歌的手輕輕撫過這鳥的鳥背,對阿沐說道:“它不屬於這兒,你們終要有一別的。不必太過感傷。”

向來桀驁的老鷹從戰九歌的手背順著她的手臂走到了肩膀上,蹲坐下來,閉上了眼睛,像是找到了歸棲之地一樣,安詳寧和。

後續如何,戰九歌已未知曉,她帶著那隻鷹已經離開了這個小小的村落,走上了尋找戰一龍的路程。

瀚海的海水拍擊著岸邊的岩石,戰九歌站在高處眺望著海的對麵,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道:“能去哪兒呢?黑龍指著的方向確實是這邊沒有錯。可為何一路都不見大哥的蹤影……”

這時,覓食歸來的老鷹遠遠地就聽到了她說的話,等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之後,才緩緩開口問:“你找人?”

戰九歌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而後才像是剛反應過來,撇頭睨了一眼肩頭上的鷹:“我還以為你不會開口說話呢。”

被輕視的鷹有些傲嬌地哼了一聲,頗為驕傲地說道:“我既會化形,又怎麽不會說話?你們鳳凰都是一個德行,都是這麽小看鳥。”

“哈!”戰九歌大笑:“看來我並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怎麽?連你的主人也跟你說過這些話嗎?”

豈料老鷹矢口否認道:“他不是我主人,隻不過是一個熟人。”

戰九歌饒有趣味地瞥了一眼這個有些別扭的家夥,這才開口問起了正事:“我是鳳凰族戰家一脈,這次出來也是為了找我大哥。他身上有傷,我擔心他被不懷好意的人掠了去,剃毛剝皮抽骨,直到榨幹他為止。”

“戰家?”老鷹的腦袋歪著動彈幾下,疑惑地反問道:“就是那個反骨天成的戰忘生從鳳凰族分裂出來,跑到人界與人間的皇帝定下契約的那位大人的後代?”

戰九歌訝異地挑眉:“你倒是對我們戰家很清楚嘛?有專門打聽過我戰家的消息?”

“嘁,誰稀罕去打聽。”老鷹學她一樣,眺望著遠方,漫不經心地說道:“是以前那個家夥講與我聽的,他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就會拉著我說個不停。等一下,這麽說來,那人好像也姓戰……”

“什麽?!”戰九歌沒想到出來隨便一走,就能尋著自家人在世間遊走過的痕跡,她忙不迭地追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叫什麽?”

“我想想看。”老鷹稍稍伸展了下翅膀,苦思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行,時間過去太久了,我與他好多年不見,雖然那個名字早就熟稔於心,卻竟然怎麽也想不起來他叫什麽了。”

它用翅膀劃拉兩下腦袋,突然變得傷感又愁苦起來。

沒轍,戰九歌隻好先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道:“算了,想不起來就先不要想了。以後總還會有機會再見麵的。”

老鷹嗯了一聲,就又重新眯起了眼睛。

這遭本來隻是想找大哥的,沒想到還能打聽到有關戰家其他人的消息。會是誰呢?戰九歌心中早有答案,戰家上上下下一共也就那麽幾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還沒有見過麵的兄長們了。

大燕的話,需要白文他們去打探一下是否有大哥回去的消息,她還需往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一直在被尋找的戰一龍,此刻正在風雨殿內,被任平生用靈力抵著丹田,折騰得死去活來。

“想要傷勢盡快愈合,須得將你身上的魔氣盡數剝離。你這些傷勢拖了許久,魔氣已經深入到你的五髒六腑和丹田之中,再稍晚些時候,就會侵吞你的元神。這時的痛,你必須得忍著。”

就任平生的一句話,讓戰一龍遭受了如此強烈的痛楚,他垂眸看著對方擱置在自己丹田部位的手,隱隱有靈氣攢動,而自己全身都被兩股不明的力量撕扯著,痛得連呻吟都發不出。

直到今日的療傷結束,任平生收手時,才聽見戰一龍的唇邊溢出低低的一聲痛吟,隨之整個人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任平生平靜地看著他毫無知覺地變回了鳳凰的原身,一頭紅發散亂在**,半闔的眼眸也露出了兩隻截然不同的雙色瞳孔。

微敞的衣襟將胸膛暴露出來,浮現出的翎羽泛著七彩的光芒,安靜地貼服在胸口上。

任平生的眼眸,在看到那半片露出的翎羽時,終於綻放出了異彩——那是無比渴求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