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九十章 聚鳳福地

第一百九十章 聚鳳福地(1/3)

被點到名字的長鳴呆頭呆腦地誒了一聲,抬起頭時,就見試煉之地的入口裏走出來兩個人,他頓時興奮地叫出聲:“任師伯!戰前輩!”

見要等的人已經出來了,方可囑咐長風道:“安排弟子們,準備啟程。”

弟子們精神抖擻,迅速地碼成了一列,就等著出發了。

任平生對方可點了點頭,道:“即刻回師門,有什麽事等回去再說。”見他行事這麽匆忙,方可也就不再過問了。戰一龍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覺得自己的外裝似乎有些過於惹眼了,就直接藏在了站好隊列的弟子當中。

雖說這舉動傻了點,不過被周圍多個弟子包圍著,隻要不去刻意看,還是看不出這群墨門弟子中間站著一個身著玄衣的男人。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試煉之地的入口時,一群人正往這邊走了過來。他們身上穿的雖然也是白色的道袍,不過衣袖和衣擺處卻是青翠的滾綠色鑲邊,看起來頗有幾分清雅隱世的風範。

兩幫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戰一龍無意間與對方的其中一位領首的青年男子對上了目光,還未來得及互相探究,那人便收起了目光。而令戰一龍在意的卻是他脖子上戴著的一條鎖鏈。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條龍紋鎖。這種鎖的材質很奇特,其中有一樣材料極為特殊,是要從凶犁之丘的山澗下取,他是如何得到的這條龍紋鎖的鏈子?那根鏈子上,究竟又戴著什麽東西?

長鳴蹭在戰一龍的身旁,小聲說道:“那群人是白羅山的人。雖說也跟咱們墨門一樣,是個有著千年厚重的道門背景,但是明麵上客氣,暗地裏卻跟咱們針鋒較勁呢。”

小少年懂得還不少。戰一龍又往那邊看了一眼,追問道:“那你認識白羅山裏的人嗎?那個在前麵的高個子青年男子是誰?”

“哪個啊?”長鳴探長了脖子想打量上一眼,但是卻什麽都沒看見。隻能遠遠地看到方可和任平生兩位長老在跟白羅山的人打招呼,話還沒說上幾句就分開了。

“算了。”戰一龍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放棄回想那個人。他倒是有些好奇地問長鳴:“你知道這麽多事,是誰告訴你的?”

“掌門啊!”

“為什麽隻叫掌門?而不叫師父呢?”

戰一龍不過是無心的一問,誰料這個小少年竟然低下了頭,顯得有幾分失落的樣子。他好奇地伸出手來摸摸長鳴的頭,正要說些安慰的話,結果就聽到了長鳴有些悶悶地道:“我隻是掛在掌門的名下,掌門對我像對待其他弟子一樣教導我,但是似乎並沒有收我為徒的打算。”

聞言,戰一龍也不好多說些什麽,隻好摸摸他的腦袋,收回了自己的手。

長鳴見他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腰間的錦囊,忍不住好奇地咦了一聲:“前輩,之前沒見你身上有佩戴這隻錦囊啊?”

他剛要伸手摸,就被戰一龍無情地拍開了。隻見方才還一臉溫和的戰一龍,在談及這個錦囊之後,臉色就變得有點難看,讓人不難聯想這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寶貝。

不過就在他們走出試煉之地不過幾十裏外時,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所有人 都齊齊回頭,結果就看到了有些驚人的一幕。

白羅山的人還沒到試煉之地的入口,就見入口突然打開,從裏麵被轟出了許多其他道門中的人,就像是下餃子一樣,一群接一群,身上還帶著不同程度的傷,人和人都堆疊到了一起。

見傷患眾多,白羅山的人自然趕緊上前去查探一番情況,而在回頭看到這一幕之後,方可卻把目光轉向了任平生。隻見任平生盯著那把巨劍看了許久,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說道:“繼續走,不用管。”

若是換做以往,即便任平生看那些同道的人不順眼,也會幫一把。今日這種態度,倒是讓方可越發好奇了。

沒有多作停留,他們這一行人,很快就往東昆侖山頂上的自家師門趕去。

提早接到這個消息的祈遊等人,已經在墨淵正殿中等待了許久,隻等著他們一回來,便詢問查探的結果。

明瑜道:“看來,試煉之地以後是去不得了。”

她這話剛一出口,就惹得眾位師兄弟都齊齊看向了她,墨非可問道:“師妹這話是何意?莫非試煉之地果然有什麽蹊蹺?”

“唉。”明瑜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任師兄向來不做沒什麽把握的事,這才去試煉之地留了幾天?既然他決定提早返回來,就說明這試煉之地是真的留不得了。”

聞言,幾位師兄弟都一時無言,心裏卻覺得極有道理。

不多時,有門下的弟子進門傳消息來:“稟報掌門和長老,任長老和方長老已經到了山門了。”

言畢,祈遊等人從座位上驚坐起,匆匆出了墨淵殿,往山門口走去。恰好任平生和方可一邊交待後續的事,一邊和方可緩緩地前行至墨淵殿前的空地上,遠遠地就看到了向這邊

快步走來的幾人,當即心中一喜,麵帶微笑地迎了上去。

“任師兄!”

雖說祈遊已經做了墨門的掌門,但是心中到底還是極為依賴任平生的,上前擁抱了一下任平生,發現所有的人都平安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有些事我要跟你們私下說,長風,你去安排弟子們休息。方可師弟,隨我來。”任平生的目光掃到了唯一被剩下的那個男人,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對他做了個手勢。戰一龍很快就領悟過來,點點頭,先一步離開了。

事關到多年試煉弟子的途徑,任平生自然不會拿這些事來兒戲。

墨淵殿的大門也被關上之後,殿內隻餘下了掌門和他們這些做長老的人。

見他如此慎重,祈遊不由得問道:“師兄和方可師弟在試煉之地中究竟經曆了些什麽事,為何回得如此匆忙?”

方可回道:“掌門師兄有所不知,試煉之地大亂,每一層境界的難度都有所增加。往年本來是按弟子個人進行試煉,但是這次去了之後,我們不得不將弟子劃分成群組來進行此次的試煉。在後期,我們還發現了一處能直通十五層境界的密道,所以這試煉之地,恐怕是已經遭到了破壞。或者說,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變得越發詭異莫測。”

“……”

見他們都沉默不語,任平生接著說道:“而且我還發現,這試煉之地是有主人的。他可以隨意地將什麽人帶入其中的一層,讓他成為守層的關鍵,從而達到阻止他人繼續深入下去的目的。主要防守的對象,就是我們這些修道者。”

“去時的路上,已經見到了邪門中人的屍首,想必這隻是一個開端。”

“離開的時候,試煉之地內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將所有進入其中的修道者都轟趕了出來,身上的傷勢都不輕。想必,他們遇到了一個更為強大的對手。”

強大到連這麽多同道聯手都打不過。

這麽多的消息進入了耳朵裏,祈遊和幾位長老還真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輕輕鬆鬆地就把這些事都交待清楚了。方可還得意地朝著任平生飛了個飛眼兒,任平生淡淡地斜他,就見這個活蹦亂跳的師弟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屁股還沒溫熱,方可突然想起一件憋在心裏的事,實在憋不住了,才問任平生:“大師兄啊,你這麽急著回來,應該不是因為提前知道那裏會發生很危險的事吧?”

“嗯?”明瑜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追問道:“怎麽?提前回來是大師兄的主意,你們兩個沒有商量過?”

“沒有。”方可笑得意味深長,瞥向任平生的眼神充滿了曖昧,語氣還酸溜溜的。“大師兄現在眼裏心裏都是那隻公鳳凰,處處維護著人家,也不替門下的弟子們考慮考慮。他們心中指不定有多怨師兄你呢!大好的機緣啊,稍微晚出來一會兒,內門弟子能少奮鬥十年呢。”

麵對師弟師妹們指責的目光,任平生倒是一身坦然:“我寧可他們怨我,也別把命送在那兒。”

“師兄,你知道我開玩笑的……”

“嗯。”任平生撫摸著手腕上一串珠子,沉聲道:“我知道,所以這事我並沒有打算瞞著你們,而且他也需要你們的幫忙。”

“他?”方可憶起了那個擁有著風雨獨峰隨意進出特權的男人,酸不拉幾地恍然大悟:“哦……戰公子啊~”

見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任平生也就懶得聽方可在那自己胡亂臆想了。

“戰一龍的身份你們也都知道,上古鳳凰之神,雖然年歲不大,卻很有魄力。鳳凰一族在世間不多見,這也是我修行這麽多年以來,見過的唯一一個鳳凰。而在試煉之地中,卻囚困著他的兩個同族。”

“同族?!”

這個消息恍若驚天的一聲雷響,嚇得他們都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險些腿軟地跪在地上。

“我我我沒聽錯吧!”方可的手撫著椅子的扶手,他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要是忽顫幾下,說不定真的就癱在地上了。

在最初知道戰一龍的身份時,方可的內心就無比激動。他跟靈獸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還是第一次見到神獸啊!結果沒想到,去了一趟試煉之地,又帶回來兩個?

墨門豈止是道門典範、簡直就是聚鳳聖地啊!不知道要是留戰一龍繼續在墨門裏待下去,會不會把這裏變成鳳凰窩呢?越想方可越有點小激動。

任平生卻對這件事有些擔心:“師門中無端多出兩個人來,定然不好對門下的弟子交待。你們對弟子們就說,是我在外結識的朋友來此做客,這段時間他們需要在我風雨峰上靜養。我希望,還是不要有他人來打擾。”

祈遊等人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們之所以這麽痛快地讓鳳族的人留在這裏,首先礙於他們的身份。人和鳳凰神還是有差距的,若是得罪了大神,而為墨門招致災禍,就未免得不償失了。

任師兄看重戰一龍,他們也不會多言。

另有一事,就是紅蓮的病。戰一龍承諾過會醫治好她,自當作數,祈遊還等著他兌現自己的承諾。

人都有私心,祈遊並不會例外。他的心思很好猜,所以任平生才能安下心來,他很快就同師弟妹們告別了,先一步回了風雨殿。

看他的身影漸漸離去,明瑜卻道:“掌門師兄,此事我們得捂得嚴實一些才行。我怕……”

“你怕別的道門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來找我們的麻煩?”祈遊微微一笑,道:“師妹太杞人憂天了,他們來,也得鳳凰神肯跟著他們走才行。”

方可笑道:“掌門師兄說的有理,如今主動權在我們手裏,誰敢放肆?”

明瑜被兩個師兄擠兌一噎,翻了個白眼,“就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擋得下十家八家,卻擋不過千軍萬馬。到時候有大神又如何?”

“……”

無人再說話,恐怕各自有各自的擔憂。

凡間的時間,總是要過得快些,不知不覺,距離任平生一行從試煉之地中回來,已有五六天的光景了。各大道門也都得知了試煉之地坍塌爆炸的消息,陸陸續續派人前去救援本門的弟子,暫時無暇去管別人的事。

因而墨門倒是得了閑。

紅蓮得知戰一龍回來的消息,藥還沒吃完就要從**跳下,往門外跑去,祈遊氣得嗬斥道:“回來!喝完藥再去!”

“不嘛!現在就要去!”

紅蓮正要出門,就被前來送蜜餞的明瑜一把拽了回來,打趣道:“小丫頭片子,這是要去哪兒啊?跟師叔乖乖回來把藥吃了,師叔就帶你去看鳳凰哥哥,好不好?”

紅蓮氣鼓鼓地看著他,咬著唇思考了很久,覺得自己逃不掉了,才伸出了短小可愛的小拇指,認真又嚴肅地拉著臉說:“你說的,不許反悔!拉鉤上吊!”

被這孩子鬧得簡直沒了脾氣,明瑜隻好伸出纖細的小拇指來勾上她的,“拉鉤上吊~快去喝藥!”

一想到能去找哥哥玩,小紅蓮就從明瑜的懷裏掙紮出來,順從地就著祈遊的手,將碗裏的藥都咕嘟咕嘟一口氣全喝光了。氣得祈遊笑罵:“這小丫頭,是從心裏不想喝藥。每次都得威逼利誘才會乖乖喝,欠收拾。”

紅蓮鼓著腮幫子哼了一聲,把苦澀的藥吞下去之後,就拉著明瑜的手央求道:“蜜餞蜜餞!快點給紅蓮蜜餞嘛~”

她張開嘴巴作出了啊的樣子,明瑜隻好笑著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蜜餞,然後就被這鬼丫頭扯著手往外走。

“哎哎哎!幹嘛去啊?”

“去找哥哥玩兒呀!”

明瑜在祈遊同情的眼神中,被瘋丫頭拽著就上了雕背,大雕忽扇著翅膀,被紅蓮拽了拽後背上的毛,就知道要往哪兒飛了——看來平時是沒少薅這飛雕的毛。

等落了地之後,紅蓮就迫不及待地從雕的背上跳了下來,明瑜在後頭喊著她:“你小心點!”然而已經樂瘋了的紅蓮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邁著小短腿跑到了風雨殿的門口時,卻看見大門大開著,於是就直接溜了進去。

風雨殿的正殿內一般是沒人在的,也不知怎麽回事,今兒個任平生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捧著一杯熱茶,看那樣子像是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紅蓮喚了他幾聲也不見他有什麽回應,就兀自地跑到了側殿中。明瑜邁進殿中,稀奇地叫了一聲:“喲,師兄,今兒個怎麽啦?抱茶冥思?你這想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茶杯蓋輕輕地碰上了瓷杯邊緣,發出清脆的碰瓷聲響,任平生仍舊是那副沒什麽活力、死氣沉沉的模樣,冷睨她一眼,道:“再胡說八道,就扯爛你的嘴皮子。”

明瑜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無奈地說道:“這都多少年了啊,師兄你也該放下了吧?另外找個喜歡的姑娘結為道侶,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

任平生就靜靜地看著她。

明瑜下意識地補了一句:“實在不行,男道侶也可以啊!”

任平生:“???”師妹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清了清嗓子,任平生語氣中帶著點無奈:“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師兄心裏有分寸。我發愁,是因為裏麵的人。”

側殿?側殿有誰在?明瑜在任平生的示意下,訝異地往側殿中走去,打算去觀摩觀摩。

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紅蓮歡欣地鼓掌,發出小孩子特有的新奇驚叫:“哇~好看的小鳥!可以給紅蓮摸一摸嗎?”

明瑜望向裏麵,隻見戰一龍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裏捧著兩隻都通體赤紅的鳥兒,在手心裏麵愛撫把玩,聽見紅蓮的請求之後,耐不住她的央求,便同意了。

隻見他寬大的手掌伸到了紅蓮麵前,這小胖娃娃嘿嘿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小魔爪。

明瑜心裏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紅蓮把赤鳥抓到手裏就開始用五指**了起來,又捏又抓,驚得赤鳥發出淒厲的哀鳴。

“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