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九十九章 啟程出發

第一百九十九章 啟程出發(1/3)

“這樣一來,那些心懷叵測的道門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這巴掌拍在他們的臉上,就算是不疼,也得響出聲來。”戰雙城說的頭頭是道,幾乎與任平生的猜想相差無幾。

不大懂這些的戰九歌隻是默默地聽著,還順便伸手在腦袋一點一點的鳳鳥頭上薅了一把。

隔天,墨門就請來了幾位有名的道士做見證,準備請各派的掌門過門來一敘。

任平生將自己隨身的佩劍留下,想以此護墨門周全,誰料卻被祈遊拒絕了。

“師兄你把隨身佩劍都留下了,若是出門在外的,遇著麻煩又該去哪兒尋這神兵利器呢?”祈遊拒絕了他的好意,又將劍還了回去。任平生仍是不放心地蹙了蹙眉,說道:“我自然相信你與師弟妹們的能力,不過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我自明白。”祈遊和眾多長老們點了點頭,隨後就見明瑜抱著紅蓮從後山繞了過來,紅蓮見他們那副要走的陣仗,頓時吱吱哇哇地叫開了,掙開明瑜的懷抱邁著小短腿就蹬蹬跑了過來。

紅蓮向來喜歡戰一龍,就算是後麵來了長得好看的戰九歌和能說會道的戰雙城,卻還是像見了初戀小情人一樣,頭紮進了戰一龍懷裏,再也不肯出來了。

在任平生平靜的目光下,戰一龍隻好將她抱了起來,輕輕鬆鬆地窩在懷裏,看那樣子應該是打算直接帶她走了。

祈遊問道:“師兄,不過是去趟白羅山,你們這是……”

“等探個究竟,他們便要直接走了,不再回墨門。所以最好把紅蓮一起帶上。戰公子既然承諾了這件事,自然是要說到做到的。”

說著,任平生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戰一龍。後者無語地望天:當時要不是性命都受墨門鉗製,誰會答應這種事?當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簡單地告別之後,幾人就踏上了歸程。紅蓮身上還挎著一個小包袱,都是明瑜將她平時用的玩具和吃食,還有一些紅蓮替換的衣裳,打包成方方的一個小包。紅蓮坐在任平生的肩頭上,因為即將要下山感到興奮,一個勁兒地歡呼。

當爹的祈遊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看都是擔心女兒出門在外會受委屈。任平生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師弟放心,有我在,自然不會讓紅蓮受委屈。”

哪知祈遊聽他這麽一說,更加擔心了。

他早些年還是跟這位大師兄去下山曆練過的,什麽苦都能吃,露宿荒野都已經習以為常。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下山在野外過夜時曾經被一群狼凶獸襲擊過,大半夜的、任平生輕輕鬆鬆滅敵,還用火烤了一隻狼腿給他吃,想想那種畫麵……真替紅蓮掬一把淚!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終於在山腳的時候,任平生勸他們早些回去,自己就帶著紅蓮和戰一龍等人直接馭風離開。

“真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祈遊默默地歎息一聲,目送他們消失無蹤。

白羅山位於東昆侖的正北方,綿延萬裏之外,而途中光是落腳停歇的城鎮就有上百個。就算是他們不停歇地趕路,也得花上三五天的時間。

“我們應該用不著這麽急吧?”戰九歌在風中被吹得渾身的毛都炸開了,但是仍舊頑強地梗著自己的脖子,雙翼張開穿過層層雲層。“現在丟了人的是他們,該著急的也是他們。我們難道不是應該坐著等白羅山的人找上門不就可以了?”

戰一龍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誰知道白羅山會不會把我們手上的這個人當做棄子?而且我們趕著離開,最好是能解決就解決了這事。”

“哦。”

話雖然是這麽答應著,不過戰九歌還是一頭從雲層上麵栽了下來,落在了白羅山附近的一個小鎮外麵,她後背上馱著的幾個人自然也跟著落在了地麵。

任平生看了一眼懷裏麵被吹得發揪淩亂還臉蛋潮紅的紅蓮,心裏莫名生出一股愧疚:“那就先在小鎮上休息一夜再趕路吧。”

紅蓮打了個冷顫,還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看樣子說不定是被風吹得要感染風寒了。戰九歌從任平生的懷裏接過了紅蓮,用自己還算比較高的體溫為她溫熱一下身子,幾個人就一起進往了小鎮裏。

正是傍晚時分,小鎮上是尋常百姓們生活的熱鬧地方,最能體現出一方水土的風俗人情。從進入城門開始,就是這條小鎮的主幹道,兩旁都是賣蔬果的小商販,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一看就是安逸又富足的小鎮,百姓安居樂業,沒受到過外界的侵擾,也算是一方淨土。

然而從進入小鎮之後開始,戰九歌連同兩位兄長就微微地蹙起了眉頭,個個都露出了一副不可言說的樣子,看得任平生有些好奇。

“怎麽了?這裏可是有什麽異常?”

戰一龍道:“還不好說,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

幾個人一路來到了小鎮裏的驛站,因為沒有客棧的關係,這裏隻能在驛站休息。不過驛站比較亂,睡的地方還是個大通鋪。要想幾個單間,還得弄點小手段。

“這驛站不是隻有朝廷官員們來時才會開放麽?怎麽入住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戰雙城問出了大家夥心中的疑惑,這麽掐指一算,好像從白羅山附近開始,就已經進入了燕國的地界。燕國從大城到小鎮鄉下,都設有驛站,一般是用來給過往的官員接待入住。

戰雙城就算沒在燕國待過幾年,但是這麽多年的遊曆,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各國的運作,相差無幾。而戰九歌卻是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偏遠地方,哪兒有什麽官會來?就算有什麽事,也是這裏的鎮長或者是鄉紳出麵解決。驛站,就是用來給過路人住宿賺錢的。”

別看是小地方的人,倒是有些頭腦。

幾個人一進驛站,負責喂馬草的夥計就瞧了他們一眼。這個個都氣質不凡,就連小娃娃都是滿臉的福相,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再加上來來往往各有能人異士,這夥計自然不敢小瞧了他們,忙不迭地跑了幾步路來到幾人跟前。

“幾位客人遠道而來,可是要住宿?”

戰一龍正要往前一步說話,就被戰雙城一把扯住了手臂,示意他看著自動上去接話的戰九歌,挑了挑眉。

“看小妹。”

隻見戰九歌從腰包裏麵摸出了一塊碎銀扔到了夥計手裏,冷冷淡淡的說道:“住宿,兩間客房。”

那夥計看著手裏的碎銀,臉上露出了點一言難盡的表情,“客人,您這……”

戰九歌睨著他:“怎麽?嫌少啊?”那夥計笑了笑,沒說話,不過也算是默認了。

任平生剛想從自己的腰包裏麵摸金銀財物替她解圍,誰料戰一龍和戰雙城兄弟默契得很,竟同時伸手把他的手按得死死的,臉上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嗯?”任平生真想問問他們兩個,戰九歌還到底是不是他們親妹妹?

三個大男人就抱著一個娃娃站在一個女人的身後,看著她不耐煩地又摸出一枚令牌,又往那夥計的手裏一丟。可惜,那夥計有眼無珠,識不得這樣寶貝,端詳著看了許久,無語地說道:“您這東西……也不值錢啊!”

戰九歌一根手指戳在他的額頭上,逼得他向後退了幾步,哼笑一聲道:“叫你們管事的出來,不然別怪我動手了!”

“客人您這是幹嘛……”貪得無厭始終會遭到懲罰,而夥計顯然是有點慫了,縮回了脖子有點怕她。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從堂屋裏麵快步走了出來,手裏還捏著一杆煙鍋,見到驛站的夥計和客人起了衝突,忙喊了一句:“住手住手!這裏可是官家的地方,別滋事!”

戰九歌反唇相譏:“你也知道這兒是官家的地方,另開客棧收錢留人住宿,要是被官家知道了,你猜你頭上這腦袋還在不在?”

敢這麽說話威脅他的人,不是背景厲害的人,就是那些有能耐的人。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屬前者還是後者呢?

老者見戰九歌一隻手就將那夥計推開了,不由得心中一驚,還沒開口就見戰九歌將手裏的牌子往他手裏一扔,也不管他老人家老眼昏花是不是能接得住。

那沉甸甸的令牌到手了,老者低頭一看,隻見牌子上用燕國的文字刻著一個戰字,目光一凜,差點驚得把手裏的牌子給扔出去。

“原來是大人到訪!有失遠迎!您請、您請!”

老者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把煙鍋在身旁的馬槽沿邊兒上磕了磕,做出了恭敬的姿態,點頭哈腰地伸出手來說:“裏麵請!”

不僅那夥計看懵了,就連戰一龍和戰雙城兄弟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隨便給看個牌子就能進,那令牌究竟是個什麽寶貝?

三個大男人互相對視一眼,暫時先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隨著那老者去了驛站最頂上的三樓客房裏休息,夥計被老者催促去燒熱水,還囑咐廚子去做些菜來。

戰九歌看著這兩人離開,無趣地關上了門。一轉身,兩個哥哥驚異地看著他。

“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那倒是沒有。”戰雙城笑了笑,伸手問她要來那令牌。這令牌雖然不是用純金打造的,不過材質綿滑,觸手還沁涼,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銅鐵打鑄而成。戰雙城腦子裏靈光一閃:“莫非,這是皇家之物?”

“是的。”任平生從善如流地倒好了水遞給了紅蓮,替戰九歌應了一句。見那兄弟兩人還有點懵,便伸手指了指令牌的背麵。“上麵還寫著字呢。”

戰雙城忙將令牌翻了過來,後麵兩個“大燕”映入眼簾,頓時恍然大悟。

他和戰一龍齊齊看向了戰九歌,還以為她想起了什麽。到底是兄妹同

心,戰九歌隻要看到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她搖了搖頭:“我那是下意識,並沒有想起什麽事來。”

“這樣聽起來,好像你仗著你以前的身份做了許多壞事一樣。”戰雙城笑得有點壞,不過戰一龍倒是不以為然。他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在我們和驛站那個夥計爭執的時候,住在這驛站裏麵的其他人一直在暗中窺視著我們?”

任平生點了點頭:“我倒是察覺到了,來這兒的人修為都不低,不過他們是為何而來、可需要查清。”

區區一個小鎮怎麽會聚集這麽多的高手?肯定跟離這兒最近的白羅山脫不了幹係。

戰雙城笑道:“這還不簡單?我讓這兒附近的庶鳥出去打探一番,一準兒會有消息。”他說完便走向了窗口,打開窗戶左右看了看,隨即吹了聲口哨,召來了許多的鳥。

這時,紅蓮在任平生的懷裏伸了個懶腰,小胖手在嘴巴上拍了拍,打個嗬欠,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困了,我想睡覺。”

任平生沒辦法,隻好抱著她去床邊,誰料這小妮子朝著戰一龍招手,撒嬌道:“要龍龍陪我~”

正在喝茶的戰九歌:“噗——!”一個沒忍住,把嘴裏的茶水都噴了出來。“咳咳!大哥你小名是叫這個嗎?”

“沒個正形。”戰一龍斥責她,又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根:“小孩子瞎叫,你別跟著瞎起哄。”

“知道了,龍龍。”

戰一龍正要起來,被她這麽一叫,差點兩腿打架崴了腳。

沒有多久,驛站夥計就端著飯菜敲門,開門的正好是戰九歌,頓時嚇得那夥計忙低下頭,都不敢正視她了。戰九歌也沒跟他客套,隻說了一句:“給我吧,你可以走了。”

於是那夥計就把重重的托盤遞交到她手裏,扭頭就走。

待門重新關上,幾人也沒什麽心思動筷子。一直等到窗外來了許多隻鳥兒,站在窗框上嘰嘰喳喳地叫了許久,戰家三兄妹這才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任平生感覺自己受到了排擠。

他輕咳一聲,又回頭看了一眼正窩在戰一龍懷裏半睡半醒的紅蓮,小聲問道:“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戰雙城笑眯眯配合著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好事啊,白羅山要麵向散修,廣收門徒。”

原本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消息,這麽一聽,任平生就失去了興致。“墨門每年也會招收門徒,這有什麽可稀奇的嗎?”

“傻呀你,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可以混進去打聽一下消息嗎?”

堂堂墨門的大長老,任平生是幹不出這種等同於背叛師門的事來。他看了一眼紅蓮,說道:“我要照顧紅蓮,這件事恐怕我是辦不到。”

戰九歌道:“沒說讓你去,你就暫時帶著紅蓮在外麵落腳,我們三個進去查探一番。要是有個什麽萬一,你就進去接應我們。”

任平生被這三兄妹的眼神盯著沒了脾氣,隻好應了下來,他莫名的有種預感:總覺得早晚有一天會被戰家的這些兄妹們拖累死。

白羅山的招途時間正好是跟墨門相反的,墨門一般在春季廣收門徒,一年四季春為始,這也算是一個好的寓意。但是白羅山則截然不同,他們招收門徒的時間是在秋冬季。他們認為生命大多在秋冬這樣落寞的季節裏結束,而選擇在這個時候有一種拯救和挽留的意思在裏麵。

任平生多年不與其他的道門往來,專注於自己的修行,好不容易出一次關就遇上了比他還宅的戰一龍,自然是沒機會接觸到外界,也就忘了有這麽一回事了。

第二日清晨,戰九歌在自己的屋子裏麵梳妝好了之後,一開門就看到了蹲在房門外麵扒在圍欄上往下看的小胖娃。戰九歌正想著要不要嚇一嚇她,結果就看到紅蓮這丫頭一隻腳翹上了圍欄杆,一副要翻過去的架勢,嚇得戰九歌連忙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

“啊!”紅蓮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頓時驚慌失措地喊叫出聲,任平生破門而出,與戰九歌目光一撞,有些哭笑不得。

“姐姐~”紅蓮見著戰九歌就要湊上去親親,戰九歌用手指抵著她的額頭又無奈地按了回來,警告道:“不許拿對付龍龍那套對付我。撒嬌也沒用,站在護欄旁邊多危險,萬一摔下去怎麽辦?”

“摔下去,就會砸死他們!”紅蓮用小手指指了指下麵,戰九歌和任平生齊齊往下看去,隻見那些留宿在驛站的高手已經都聚集在院中了,似乎就等著隨時出發。

戰九歌朝著任平生招了招手,說:“快!喊我大哥和二哥他們出……”

話音剛落,就見任平生無奈地把肩膀扭轉了過來,給她看了看藏在另一邊的肩頭上,那上頭蹲著兩隻赤紅的小鳳凰,眼睛緊閉,抱成團窩在他的頸窩裏,睡得酣暢淋漓。

戰九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