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宮心計

第四十九章 預料之中

第四十九章 預料之中

“腳?”

“你的腳怎麽了?”謝少卿以為盧笛傷到了腳,他站起來,朝外邊高呼,“醫生,醫生,我老婆的腳受傷了。”

盧笛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她忙製止:“謝少卿,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啊,我說的是我的腳麻了。”

謝少卿鬆了一口氣,長久保持一個姿勢,當然會腳麻,他坐在病床邊,掀開被子,替她捶已經麻掉的腿:“好些了?”

“好些了。”

“你們公司的人辦事什麽效率,還砸到人。”謝少卿一想到昨晚她滿頭滿臉都是血的樣子又擔心又氣憤,那麽大的廣告牌。

盧笛反過來安慰他:“這不是沒事麽?”

“頭上留了個疤。”

盧笛歎息:“哎,這下可慘了,人長得醜也就算了,還留疤,看樣子我要孤獨終老了。”

“不許胡說,我娶你。”

“你父母能接受?”

謝少卿敲著她的手背:“聽好了盧笛,你是跟我謝少卿過一輩子,不是跟我的父母,隻要我接受你就好了。他們有他們的世界。”

當然有他們的世界了,連他這個兒子也容不下的二人世界。

別人的父母對兒女千般好,萬般疼,他的父母可好,把他當傭人使喚,他的母親是女王陛下,他的父親是女王陛下最忠誠的大臣,而他,隻是個仆人。若不是要帶盧笛認識他的父母,他才不願意回他們的家。

“就一個指環,多沒誠意啊。”

謝少卿笑道:“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還不滿意?”

“沒有一些物質性的表示嗎?”

謝少卿搖頭。

“小氣鬼,你好歹也是一個醫生,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謝醫生,我不管啊,其它的不說,像樣的婚禮總得有吧,結婚戒指總得有吧,我怎麽說也是V城巧家裝飾分公司的總經理啊。”盧笛用她的身份向謝少卿討價還價。

謝少卿比了個“OK”的手勢。

“丁......”有人按門鈴。

門開了之後,十幾個人魚貫而入,全是巧家的同事,全公司的人來了一大半,領頭的是柴林西,盧笛麵色平靜地看著柴林西:“工地停工了?”

“暫時停了。”

“怎麽可以停工呢?”

“盧總,我們擔心你。”

“我沒事,工地才是重點,公司才是重點。”

她的話剛說完,擠在門口的人身後傳來厚重的腳步聲,來人將人往兩邊撥開,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林總。”

“林總。”

“林總。”

所有的人都向林總打招呼,林總很是那麽回事的向大家頷首,兩隻大手掌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其實病房裏特別安靜,除了剛才的盧笛和柴林西,根本沒人說話。

“盧工啊,這次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我跟總部那邊聯係過了,他們給你發了工傷補貼,嗯,給你了假,你就在醫院安心的休養,工地上的事情就別操心了,工作的事情也急不來,等你傷好了,再回到工地上工作也是正理,你說是吧。”接著,他轉身朝其它的同事揮手,“好了好了,你們都散了,趕緊回自己的崗位上工作,不要影響盧工休息。這次的事情就當是集體休假半天,下不為例,下次出現同樣的情況當曠工處理。”

他的話不重,殺傷力卻極強,不消片刻功夫,所有人都走了,除了柴林西。

柴林西深深地看了盧笛一眼。

謝少卿腳步移動,擋在他與盧笛之間,不留情麵的下起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盧總。”

“謝少卿,你別這麽霸道好麽,他是我的同事。”

“我霸道,好,那我走。”謝少卿跟盧笛較起真,還真的走了出去,柴林西的臉上現出尷尬的神情來,他抱歉的對盧笛說道:“對不起,盧總,我去追他回來。”

“不用了。”

柴林西疑惑地看著盧笛,盧笛示意他坐下:“我受傷的事情你怎麽看?”

他不明白。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經她提示,柴林西努力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站在廣告牌的東南方,與盧笛坐在一起的是小蔡,小蔡走了以後,他隻記得小蔡離開之後意外就發生了。

“這個意外是人為的。”盧笛的表情嚴肅。

“怎麽說?”

盧笛接著道:“當時我的手機響了,我誤以為是業主打過來的電話,其實不是的,那通電話是個陌生號碼,接通之後對方一直沒說話。當我抬頭的時候,我發現廣告牌傾斜了,我的第一反應是迅速臥倒。所以,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你想,以那個力度砸下來,正中頭部,會是什麽後果?”

柴林西的心底一涼,照盧笛這種說法,當時若不是她反應迅速,結果便是非死即殘,她說是這是人為造成的,那便是說有人不想讓她活。

“是誰?”他的心裏充滿憤慨,職場中有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實屬正常現象,但是要致人於死地,還要讓其它人以為這是意外事故,這未免太狠,他一定要把這個狠毒的人揪出來。

“要找出那個人來並不難,隻要查打過來的電話IP地址,就可以挖到線索,我擔心的是他是不是還有同夥。”

柴林西何等聰明:“盧總的意思是?”

“咱們先按兵不動,在這段時間裏,你留意觀察公司的動向,在公司發現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及時報告我,還有,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明白嗎?”

柴林西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盧笛剛才說的是“你知我知”,這表示她把他當成自己人,“自己人”這三個字足以讓他興奮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也不能讓謝少卿知道嗎?

正想著。

謝少卿回來了,一手插兜,一手提著一瓶水。

柴林西看了一眼他提的水,又看了一眼他自己手上端著的溫開水,盧笛鼓著腮幫子朝他伸手:“我要喝這個。”

謝少卿的眉頭一擰,鼻子裏冷哼一聲,手裏的水往地上一扔,隻聽病房裏傳來“咣咣”的嘈雜聲,盧笛不理會,從柴林西手裏端過溫開水,小心地喝。

柴林西撿起地上的水瓶,不經意地說道:“你們,怎麽了?”

盧笛的臉是苦的,心也是苦的,喝進去的水自然也苦,她強作歡笑的說道:“他不希望我繼續留在巧家裝飾。”

“他也知道事故的原因?”柴林西驚訝,當時,他就在現場,根本沒發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他能想到的隻有一件,可能是螺絲訂得不夠牢固。

螺絲?

對啊,螺絲是誰擰的,一個工作經驗豐富的人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如果是經驗並不豐富的工人,那麽安排這個經驗不豐富的工人工作的又是誰,那不就是最大的嫌疑嗎?

盧笛歎息,跟一個太聰明的男人相處確實傷腦費神,她是怎麽知道謝少卿發覺這是一起人為製造的傷害呢,從她醒了以後,謝少卿的眼神,說話的語氣態度,還有對待她的同事拉起的戒備防禦。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一個翩翩公子哥,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閑適,優雅。

從她睜眼之後,她發現變了,盧笛推測,有可能在她倒在廣告牌下,他趕到現場時就已經發現了,所以,他要求她離開巧家。

盧笛當然不願意:“你以為離開巧家就天下太平了,任何地方任何工作場所都不能避免可能出現問題,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謝少卿氣極敗壞,他同樣認為盧笛太過迂腐,對方都已經下狠手了,這一次是僥幸逃過,隻是受了點傷,那道傷有可能會跟著她一輩子,他一想到這些心裏堵得很,一向豁達的他也算看得開,隻要求她盡快離職,離開裝修公司。

他的想法是,裝修的工作盧笛可以勝任,別的工作應該更不在話下了,如果她對別的工作沒有興趣,也可以到他的醫院來上班,再或者對他醫院裏的工作也沒興趣,他一退再退的想,待在家裏做個全職主婦也可以,養養花,看看書,隨她高興。

他謝少卿養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盧笛這個死腦筋不願意,她要待在巧家,不僅要待,還要查出是誰對她出黑手。

“你嫌自己命長,第一次沒砍著,第二次把脖子伸過去,讓人家再砍一刀。”

“我有那麽傻嗎?”

“你現在不就是在犯傻嗎?”

盧笛把這其中的曲折說給柴林西聽,柴林西聽了以後,說道:“我讚成謝哥的做法。”

她向柴林西傾訴這個事情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理解,誰知他不站她這邊,盧笛的眼珠子瞪得渾圓,不滿地嘟著嘴:“你們男人是不是統一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闖天下都是男人的事情?”

柴林西感應到盧笛的不悅,他忙賠笑道:“沒有,男女平等。”

“既然平等,為什麽要讓我當縮頭烏龜?”

“不是,盧總,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把我們嚇壞了,我不希望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他說的是真心話。

盧笛的一雙眼睛眨啊眨,一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