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宮心計

第五十章 不入虎穴

第五十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

柴林西被她看得不知所措,這時,謝少卿回來了,他的表情是那種掉進醋缸裏的酸,盧笛故意別過頭,並不看他。

沉重的腳步聲由近及遠。

“走了嗎?”盧笛小聲地問柴林西。

柴林西搖頭:“這又是何苦。”他對盧笛頗有好感,每次待在她身邊,他的心情是最好的,聽她說話,看她工作,就連看到她皺眉,他的心裏都如小鹿亂撞,異常興奮。

他不是聖母,此時言不由衷的說著聖母的話安慰盧笛,還有一個隱藏的邪惡聲音說的卻是:“讓他走吧,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盧笛嗤笑,可能誰也想不到,外表驚豔,冷酷有型的謝少卿在她麵前一直展現的是一個孩子心性,跟柴林西說不明白。

柴林西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又抬頭看了一眼盧笛,揚著手機對她說道:“盧總,我接個電話。”

盧笛點頭。

柴林西避開她,壓低聲音說道:“真的有嗎?”

他全神貫注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聽完之後不住點頭:“好,我馬上過去。”他回到病房向盧笛打了聲招呼,“工地有急事,我得馬上去一趟。”

“你去吧。”

柴林西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向不急不躁的他一路奔跑著出去的。

盧笛想道:是什麽事情讓他也亂了方寸。

卻說柴林西出了醫院,一路向西,去的並非工地,一轉眼他來到了郊外,郊外有一片山林,三座高聳的山環成一個碗的剖麵形,他抬頭看了一眼東麵的山。

打電話的人說他手裏有盧笛出事故之前的視頻,這個視頻裏拍到了嫌疑人,要想拿到這個視頻,柴林西必須替他取一樣東西,他要一味本地的野生藥材,這味野生藥材隻有這片山林裏有,隻要柴林西替他拿到藥材,他就把視頻交給他。

柴林西對植物類東西不熟,他來自鄉鎮,父母是小鎮上的工人,不種田不種地,說得更具體一點,他連麥子跟韭菜都分不清楚。

為了盧笛,他了願意拚一拚。

對方傳了一張圖片給他。

拿著手機,柴林西上山了,這片山跟緊挨著它的兩座山完全不一樣,就像是三個一卵同生的孩子,其中兩個茁壯成長,山上綠樹青山一片鬱鬱蔥蔥。他登的這座山營養不良,山的前麵還像座山,山的背麵像是被拔光了毛的雞,光禿禿的。山路看著挺好走,其實到處都是鬆軟的泥土,柴林西一路尋著,每經過窄路時,他都試探著先試試腳下泥土的鬆軟程度,再借助被燒毀的枯竹保持力量均衡挪到下一塊石頭上。山不大,很快,整座山讓他繞了一大半。

到底在哪呢?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圖片,突然,靈光一閃,他剛才走過的地方,有一處,三塊石頭搭個一個拱門形的地方,拱門的下邊似乎有一棵跟這個植物很相似。

柴林西立刻往回走。

俗語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當他往下走了一段,回頭看底下時隻覺得頭昏目眩,難道是沒休息好,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頭疼起來了。

他揉著額頭,找那處拱門。

一抬眼,竟然看到了三處拱門,這又是怎麽回事?柴林西挪動腳步,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了下去。

自從柴林西走了以後,盧笛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她發了兩個信息給柴林西,問他工地有什麽急事,柴林西沒有回複。

她又連打了他幾個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盧笛換了衣服往外跑,被一個眼尖的護士發現給攔下了:“小姐,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到處亂跑。”

她哭笑不得:“我是傷了頭,不是傷了腿。”

護士一本正經地跟她講道理:“正是因為傷了頭,才不能到處亂跑,誰知道有沒有傷到腦神經,有沒有腦震蕩,有沒有什麽後遺症,檢查報告出來之前,您一步也不能離開病房。”

“我自己的情況我能不知道?”

“你不是醫生。”護士一臉的鐵麵無私。

盧笛亦是倔驢脾氣:“我要找我的主治醫生。”

護士搖頭:“不行。”

好囂張的護士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她上廁所行不行啊,不會還給她來一番大道理,什麽上廁所也得經過她們同意,萬一摔倒了造成嚴重後果她們擔不起。

拜托,美麗善良的女護士,她傷的是頭沒錯,但是現在是在普通病房,不是重症監護室,還不到那種風一吹就一命嗚呼的地步。

跟她也說不清,她還偏攔著,盧笛能不急嗎。

“那我現在轉院,行了吧?”她還能跟著她到別的醫院?

護士低頭想了想,最後抬頭告訴她:“那我問問謝醫生。”

盧笛的嘴張成了o型,她剛才說什麽來著,她說謝醫生,她現在在他的醫院裏?難怪護士的底氣這麽足,意思便是找誰都沒用,除非謝少卿點頭。找他,盧笛扶額,他們剛剛吵完架,謝少卿不許她回工地,那怎麽可能?

自從父母出走之後,她一路吃過的苦頭時刻都在提醒她,人,一定要靠自己,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嫁豪門不如自己變成豪門。

她不願意把謝少卿當成依靠。

萬一謝少卿也像爸媽,還有沈星俊那樣離她而去呢?曾經她以為沈星俊是她一輩子的依靠,是那個可以跟她白頭到老的人,她從來沒想過沈星俊會離開她,可是,他離開了,連說都沒跟她說一聲。

後來,她也慶幸,幸虧他離開了,為她的白日夢上了一課,她醒悟了,再也不願意做城堡裏那個傻傻呆呆的白癡公主,即使現在再送她一頂皇冠,她也不願意回到從前了。

跟他商量是沒用的,隻能偷偷溜出去。

攔她的護士把她交給另一個護士,記另一個護士送她回病房,盧笛捂著肚子喊疼:“唉喲,唉喲,好疼啊。”

“怎麽了?”這個小護士還挺有同情心的,她焦急地看著盧笛,似乎比她還疼,盧笛嚷道,“我胃病患了,快把我的藥拿給我。”

“哦哦。”

小護士還真好騙,她的病房裏有個鬼的胃藥,趁她去病房的時候,盧笛奔向安全通道,低著頭的她三兩步往下蹦。

蹦到一樓出口,“彭”她直接撞到一堵牆上。

“哎喲!”

這一撞不輕啊,要出現腦震蕩了,連幻覺都出來了,對麵站著個人,擰著眉一臉的不悅,盧笛抬起頭,對方輕輕歎息:“還我操多少心你才能安份一些。”

說什麽呢?

誰讓他操心了,沒事堵在安全通道的門口幹嘛,這裏是逃生出口,他堵得還真是個地方,盧笛眼前的重影還沒有消失,她的腳下一空,她緊張得心都跳到嗓子眼裏了。

咦,她在移動?

還有周圍的人都看她。

她能清晰的聞到一股好聞的沐浴液的淡淡香味,她湊到那股香味的源頭細細聞了聞,腦子裏閃過三個字“公主抱”?

還真是。

謝少卿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放輕鬆,別緊張。”

她的嘴唇動了動,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腦子裏能想起來的全是謝少卿公主抱的情形,她的體重,她的樣子,她的尷尬,呃,還是別想了,重影更多了。

“你們幾個,看住她,別讓她離開這個病房。”

她隱約聽到謝少卿如此說。

好似還有幾個女聲異口同聲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周圍很安靜,她們都是機器人嗎?女人不都話多,喜歡八卦嗎?真想聽聽她們談論自己,聽不到,倒是聽到謝少卿哄孩子似的哄著她:“先放手,我答應你去找他,你也答應我,不要到處亂跑。”

除了那一句,沒下文了。

搞得像是臨終遺言,因為病房裏*靜了。

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睜開眼睛時,重疊的幻影消失了,那幾個護士見她醒來,忙圍了過來,盧笛問她們:“謝少卿呢?”

“他在門診。”

然後呢?

就這一句話,沒下文了。

她們到底是護士呢,還是謝少卿的保鏢啊,護士們的笑容比冬天的太陽還暖和,哪像她們,冷冰冰的,一問三搖頭,除了守著她,什麽都不幹。

會不會其實就是保鏢?

試試。

“我好渴。”

幾個護士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動,盧笛心想:還真是保鏢。

幾個護士,一個一個走出去,又一個一個的走回來,每個人手裏端著一個杯子,恭敬統一地放在盧笛的麵前。

盧笛伸著脖子看她們端著杯子裏,水,飲料,茶,咖啡,紅糖水。

她隻是說喝水。

她看著幾個人的眼神,小心地從她們中間挑了一杯白開水,其它人一個換著一個地端著杯子走出去,又一個換著一個回來。

盧笛小心地喝了一口,謝少卿進來了。

她若無其事的掃了他一眼,護士們在謝少卿的授意下統一離開了,謝少卿歪著頭認真地看著盧笛:“還真是腦震蕩啊,沒失憶吧。”

盧笛心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他媽才失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