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女
玄蛇微微一愣，饒有興致道：“我說的自然是玄龜兄！它沒跟你提及遠古之事？還有它不是你師傅嗎？”
“切，它這個老家夥，哪裏會談這些，隻會……”噬靈獸還沒說完，隻覺尾巴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過去：“哎喲，誰啊……”
噬靈獸回頭一望，就見老龜氣勢洶洶的拽著它的尾巴。老龜一把將它拖到跟前，怒聲嗬斥道：“給我回來。誰讓你跟它搭訕的。”
“唉，其實我也不想的，隻是……”
“好了，別說了！”老龜妥協道：“‘窺破天機’一事，我一定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我要說的就這些，如果你還是要一意孤行的話，我絕對不會再攔著你。”
“好吧！”噬靈獸委屈道：“我就勉強的再多忍耐幾天，唉……我真是命苦的孩子，這麽一點點都要等上好幾天……”
“小靈子，你到底有完沒完啊！”老龜不耐煩道：“現在這麽緊要的關頭，你可不要給我弄出什麽岔子。”
“好吧！”噬靈獸免得吐了吐舌頭，無奈的躺在老龜肩頭。
雖說老龜步伐蹣跚，但一步也有十數丈。隻在頃刻間，老龜就走到淩希麵前。隻見淩希懸浮在半空中，胸口洞穿的鮮血滾滾而下。碎神不知所措的守在一旁，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怎麽樣了？”老龜問道：“應該不會死吧？”
噬靈獸騰的立起身，躍到半空中：“他的命可長了，這點小挫折不至於會死吧！”
碎神搖搖頭道：“他的情況不妙，就算僥幸活下來，恐怕修為會大降，甚至修為盡廢。”
“修為盡廢，不是吧！”噬靈獸驚詫道：“那豈不是跟廢物沒什麽差別？”
噬靈獸口無遮攔的冒出這麽一句，老龜和碎神立刻神色黯淡，像是一團濃重的烏雲在他們臉上遍布。
“你們不必太過擔心，對他來說這或許是一種考驗。”玄蛇的話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在茫茫黑暗中指明前進的希望。
……
“呃，好痛，好痛……”淩希隻覺頭痛無比，這種痛已經超越血肉疼痛的範疇，像是魂體被熾熱的鋼錐炙烤，但又有很大的不同。這種感覺令人直欲抓狂，好像最悲傷的往事在腦海中不斷上演，一幕，一幕，慢慢劃割著魂兒……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這種恐怖的疼痛感才慢慢消退。淩希緩緩睜開眼睛，滿臉疑惑的看著周圍的景物。芬芳的花海延綿不絕，這片奇異的世界裏，除了奇花異草，再無任何物種。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淩希朝著高空大喊幾句，聲音沿著花海向遠處傳去，卻無任何回音的跡象。
“記得我被玄蛇洞穿玄界，胸口處……”淩希下意識的往胸口望去，然而，血淋淋的大洞早就消失不見，好像那裏從未受過傷。淩希慢慢理順記憶，跟玄蛇大戰到關鍵時刻，突然碎神出現，使自己還未來得及祭出‘靜凝刀’就遭受能量反噬，之後……之後就出現在這裏。
“不管這是哪裏，我先查探一番再說。”淩希緩緩閉上雙眼，想讓神識向外蔓延。半晌過後，淩希驀地睜開雙眼，嘴裏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的神識隻能蔓延十裏遠？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淩希雙腳一蹬，騰空數丈高，可他還沒來得及禦空飛行，身形突然直挺挺的下落。‘砰……’的一聲砸入地麵。
“禦空飛行的能力都沒有？”淩希倒吸一口冷氣：“放眼花海，無邊無際，如果無法禦空飛行，何時才能走到花海盡頭。我就不信以我神皇的修為還不能禦空飛行。”
淩希絕不願就此屈服，雙腳再次一蹬，躍起十餘丈，可惜這並不能改變他下落的趨勢。
“風翔術……淩虛八步……”淩希像是回到當年初練風翔術的情況，努力依靠這兩個法訣勉強在空中定住身形。但還未堅持十秒中，‘砰……’的一聲，淩希又直挺挺的砸落到花叢。
幾經嚐試飛行，無一不以失敗告終。最後，淩希失望的摔落到花叢中，索性一動不動的躺在鮮花之上。
“靠，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連神皇都無法飛行。”淩希對著身旁一朵紫瓣花自語道：“你長得雖然很美，可惜落在萬花叢中，始終難以施展絕美的風姿，不覺得遺憾嗎？”
“遺憾，什麽是遺憾。”一聲微弱嬌嫩的聲音響起。
“誰……”淩希‘霍’的站起身，神識下意識的放開，目光警惕道：“誰，剛才是誰在說話？”
“喲，你這是幹嘛？你問我會不會覺得遺憾，我就回答你，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呢？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淩希目光一掃，之間紫瓣花正在輕微的搖動。淩希弱弱的問道：“是你在說話？”
“你覺得是不是我呢？”紫瓣花又動了動。
“你到底是誰？附身在花瓣上是何目的？”
“附身，我何時附身了？”
“沒附身？”淩希眼眸：“人可修煉成仙人，妖獸能修煉妖仙，卻極少聽說植物也能修煉成仙。況且你隻是一朵小花，離花仙的境界還遠，怎麽能夠開口說話？”
“誰說不可以的啊！我現在不就是在跟你說話嘛？”紫瓣花使勁搖動，好像興奮不已。
“既然你能跟我說話，那我現在問你，這是哪裏？”
“這是哪裏？這裏就是這裏啊？我從小出生在這裏，你問我這是哪裏，我問誰去啊？”
“你不知道可以去問你的同伴，或許有知道這是哪裏的？”
“同伴？我的同伴不就在你周圍，你直接問他們不就好了，幹嘛要我去問啊？”
“這……”淩希一掃周圍茫茫花叢，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是找錯對象了，他們不過不能移動的植物，哪會知道這是哪裏。”
“誰說我們不能移動啦！”
“你能移動？”淩希好奇的俯下身，仔細盯著花瓣道：“你不是會移動嗎？你移一下給我看看啊？”
“你要幹嘛啊？”
“我看你如何移動的噢？”
“我這不是移動了嗎？”紫瓣花奮力抖了抖。
“這也叫移動，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這不叫移動嗎？我在你背後移來移去，你卻不回頭看我一眼，還對著一朵小花自言自語，你到底什麽意思嘛！”
“嗬嗬，你真會開玩笑，你不過是一朵小花，怎麽會在我背後移來移去。”淩希表情突然一僵：“在我背後！！你……”
淩希下意識的飛退出數百步遠，隻見一名身著黃裙的女孩，正笑吟吟的盯著自己。淩希心頭一突：“她在我身後呆了這麽久，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未免太恐怖了吧？難道她的修為遠高過我，還是……”
淩希還沒來得及思量清楚，就見她歡快的向前跑來：“你這是幹嗎？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你怎麽可能嚇到我，笑話！”淩希淡淡一笑，心中卻不禁一凜：“靠，你這麽突兀的出現在這裏，能不把我嚇到才怪。”
“你真的不怕我嗎？”女孩甜甜的笑道：“你不怕我，幹嘛在心裏說‘靠，你這麽突兀的出現在這裏，能不把我嚇到才怪。’”
“不是吧！她能洞悉我心裏的想法。”淩希脊背一冷，還未來得及開口。
小女孩就笑著道：“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心裏想什麽我都能聽的出來。”
“不是吧！”淩希徹底動容，這未免太恐怖了吧！能洞穿別人的想法，就算是聖者也做不到吧！
“什麽是聖者？”小女孩好奇道：“聖者很厲害嘛？”
“不，聖者不是很厲害。”淩希搖搖頭：“確切的說，聖者非常厲害，厲害到你無法想象。”
“原來聖者這麽厲害，那我上次遇見的那個肯定不是聖者？”
“你還遇到過其他人？”
“嗯！”小女孩天真道：“我也不記得是多久前，一個叫什麽‘玄蛇’的家夥衝到花叢中。我好心勸他不要傷害可愛的花朵，他卻對我的話置之不理，還自稱是什麽聖者。我見他如此不可理喻，就一巴掌把他拍到九天之外。”
“什麽！！”淩希真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一個小女孩一巴掌把玄蛇拍到九天之外，這到底是什麽概念。按照小女孩的描述，玄蛇當時肯定已經邁入聖階。聖者被一巴掌拍飛，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會轟動九天？
“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麽來曆？”淩希終於忍不住好奇，蹲在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麵前：“告訴哥哥，你的父母是誰好不好？”
“父母，什麽是父母。”
“你沒有父母嗎？”淩希眉頭一皺：“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我一直跟這些可愛的花朵生活在這裏，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出’來的。哥哥，你能告訴我，我是怎麽出來的嗎？”
“靠，我又不是你父母，我怎麽知道你是怎‘出’來的。”淩希無奈的暗語一句，隻聽小女孩眉頭緊緊一皺。淩希立刻會意，自己在心中暗語的想法又被小女孩洞悉。這小女孩果然不簡單，至少一巴掌把玄蛇拍飛，就足以證明她的恐怖。
淩希笑了笑：“小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小女孩的嘴角一嘟噥，恍然明白過來：“噢，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了。我叫天女，你就叫我天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