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_第二百零九章 斥候戰
“上箭！”
“開弦”
“放！”
在楊巨源沉渾有力的怒吼聲中，紅口張蹶張強弩（踏弩）又完成了一次齊射。
“嗾嗾嗾……”帶著極為淩厲的呼嘯聲，紅口支勁力極強的弩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如同一片死亡烏雲向遠處的城垣狠狠地罩了過去。
城上的守軍一見這片“烏雲”飛出，也不消上官下達命令，立即很有默契地舉起手上盾牌，或是幹脆彎身躲入女牆下。
在這兩天兗州攻防戰中，守城的金軍吃夠了對方強弩的苦頭。蹶張強弩的射程超過600步，即使仰射城樓，也能保持450步以上的有效殺傷距離。相形之下，城上守軍的弓箭射程就要遜色許多，根本無法對對方的蹶張弩造成任何威脅。而且在勁弩超強的勁力驅動下，箭矢的穿透力強悍到變態的地步，一般的皮盾根本起到防護作用。到後來，兗州知府完顏賽不不得不命士卒持笨重的鐵盾來格擋飛矢。
為能遏製對方的強弩，完顏賽不也想過許多辦法將霹靂車移上城樓轟砸敵方！霹靂車的平地最大射程可以達到300步，借助城樓的高度，可以增加到350步左右，但盡管如此，仍然比不上對方的強弩的射程。而且，由於城樓上的空間過於狹小，*作霹靂車的士卒又沒有有效的防護，反而被敵方強弩射殺了不少人。不得已之下，這一方法很快被放棄。
完顏賽不還曾想派精兵出城突襲，但仔細觀察了敵軍對強弩手的防衛陣勢後，不得不打消了念頭。
百般無奈之下，最被動消極的辦法——被動龜縮防守，反而成了最有效的方法。
軍鼓如雷，號角激昂震長空！
“殺！”在如蝗飛矢的掩護下。一隊隊士兵推著大木樁簡陋釘成的衝車，頂著數層厚牛皮庇護。來到城下。對城門和城牆發起了撞擊。轟隆隆的巨大撞擊聲，把號角和軍鼓都壓過了。
環繞兗州地那條兩丈餘寬的護城河，早在攻城戰地第一天就被填平了無數段，高高懸起地吊橋已完全成了擺設。
“快！把油全倒下去！”
“扔火把！”
城樓的呼喝聲此起彼伏！
乘著箭雨的間隙，守軍士卒匆匆忙忙將滾開的沸油從城樓上傾倒下去。一些手腳稍慢的士兵還未來得及將油倒下，就被襲來的羽箭射中，在陣陣哀號中倒地。原本用來攻擊敵軍的沸油也不幸地成為殺傷自己的“武器”。不少人甚至被自家地沸油燙傷、燙死。
城下的攻城軍反而沒有受到多大傷害，衝車上蒙覆的牛皮有效地阻擋了沸油。
但隨即落下的火把起到了作用。易燃的油料。沾上火把後，立時嘭地燃燒了起來，將城下變成一片火海。
身手敏捷的攻城士兵連滾帶爬地從火海中脫離，借著強弩地掩護，倉皇逃回了陣中。
此時，日已西垂。西邊的天際一片血紅之色，與熊熊燃燒的城牆交相輝映著。
“鐺鐺鐺……”急促的鳴金聲從攻城軍陣中響
起。
恐怖地箭陣停了下來，隨即攻城大軍開始緩緩後撤。
“呼～～！”城樓上的金軍士兵不約而同地長長舒了一口氣，麵上露出一絲輕鬆之色。有些人甚至忍耐不住身心的疲憊。直接癱坐在地上。
更多的人則在上官的指揮下，清理起一片狼藉的城樓來。
兗州知府完顏賽不在幾名將校的簇擁下，緩步來到城上，望著敵軍退卻的方向，表情凝重非常。
“今日損失了多少人？”轉過頭，完顏賽不對身旁的校尉穆師說道。
“陣亡了一千三百多，還有千多人被射傷！”副將馬森神色肅然地回道“他們的強弩太厲害！”
“這樣隻捱打不還手，算個什麽事！”另一名校尉岑從性情比較火暴，惱怒地說道，“將軍。請準末將今夜出城襲營。”
“袁弘、張偉都是當世名將，而那張偉更是狡詐無比，連皇帝陛下都不敢小視他二人。他們又怎會對夜襲沒有防備？”完顏賽不毫不猶豫地回絕道，“我軍若出城，正中敵軍下懷。而且，丞相大人早有吩咐，我等隻需謹守城池即可，不必再妄言出戰！”
聽到完顏賽不將完顏珣搬出，包括岑從在內地幾名躍躍欲試請戰的將校再不敢說什麽。
“再換一批人上來守城，夜間尤其要謹慎戒備，斷不可給敵軍可乘之機！”下達了命令後，完顏賽不慢慢走到城邊，凝望著極西的方向，神色複雜。
中軍帥帳
“楊將軍，張將軍，二弟，辛苦你們了，先下去歇息吧！”
“是！”承擔今日攻城任務的楊巨源、張偉、袁弘躬身向我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帳而去。
“今日傷亡了500多人，比昨天還要少些……”馬鈺拿著軍中記事剛剛呈遞的傷亡回報，對袁惠新說道，“攻城力度上，倒是比昨天要強上不少，光箭矢就用了八萬支，衝車也毀了50幾架……”
“敵軍的傷亡恐怕不下2000。隻捱打不還手，虧他們也忍得下去！”頓了頓，馬鈺嘿嘿笑道，“故意擺出無力反擊的模樣，想把我軍一直釣在兗州。完顏珣也未免太小看人了……”
“斥候探到異常情況沒有？”袁惠新點了點頭。
“雖然還沒探到有敵軍朝這邊集結，但風騎斥候剛剛回報了一個情況，有點意思……”馬鈺笑了笑，轉身對帳門口的親兵輕聲說了幾句話。
不多時，風騎第一曲第一屯屯長都尉張毅進到了帳中，躬身向袁惠新行了一禮。張毅是被劉元珍派來袁惠新這邊。負責搜尋敵情，並獵殺金軍斥候的。擅長騎射的第一曲風騎兵。是獵殺敵軍斥候的最佳人選。
“張都尉。將你剛才所說情況報與將軍！”馬鈺對張毅說道。
“是！”張毅點點頭，恭敬地說道，“啟稟皇上，今天外出探尋情報的斥候，有三隊人遭到了敵軍的獵殺，陣亡了６個弟兄，還有舊幾個人受傷！”
反獵殺？！！！一向都是風騎兵去獵殺敵軍斥候，今天居然反過來了！
這裏麵透著蹊蹺！
袁惠新眉頭微皺。沉聲向張毅問道：“在什麽地方？怎麽被獵殺的？”
“兩隊人是在通往燕京的方向，另一隊是在通往河南的方向。敵人設下了許多陷阱，又故意用人來引誘，這三隊兄弟一時沒有防備，落進了陷阱。而且在陷阱附近還有一些善於隱匿行蹤的敵人潛伏，這些人身手很好……”張毅表情有些凝重。“末將也差點中圈套，但那些陷阱沒瞞得過我。”張毅曾在北疆草原生活了十多年，長期地惡劣生活環境，培養出了一項奇特地技能——能夠提前感應到危險的存在。就如同野獸一般敏銳。
沉思了片刻，袁惠新轉頭對龐統說道：“馬道長，你怎麽看？”
“金國恐怕要動手了！”馬鈺咧嘴嘿嘿一笑。
……
“道長怎麽知道金國要動手？”陳賢有些不解地問道。
“金國如果想對我軍下手，最怕的是什麽？”馬鈺沒有直接回答，卻笑著反問了一句。
“行蹤敗露！”破虜校尉朱冉神色一動，接口說道。
“對，就是行蹤敗露！”馬鈺讚許地朝朱冉點了點頭，“金國費盡心思將我大軍引誘到兗州，自然是存了盡殲我軍的念頭。然而，隻要金軍朝兗州方向進軍的消息被我軍知曉。金國的詭計也就無所遁形了。如果我軍立即後撤，憑借目前兗州城內的守軍根本無力阻擋。所以，金國必須要先弄瞎我軍的眼睛。至不濟，也要把咱們能‘看，到地距離縮短一半……”
“恩……”袁惠新點點頭，輕應了一聲。
馬鈺的分析，跟他所想的基本相同。
“如果不出統之所料，金國在一、兩日內就會有所動作……”帶著自信的微笑，馬鈺相當肯定地說道。
“三弟那邊恐怕已有所動靜了……”如果當真與馬鈺設想一樣，金國必定會切斷袁惠新的退路。隻是不知道斷袁惠新後路的金軍會否乖乖從袁淵設伏地地點通過。
“有武仲為袁大人參謀軍機，皇上不必擔心！”馬鈺猜出了袁惠新心中所想，笑著安慰道，“目下我軍還是要‘配合，金國，繼續‘演戲’！”
“恩！”點點頭，袁惠新對張毅說道，“張毅，你將斥候搜索的範圍縮小到30裏，注意提防敵軍獵殺！”
“曹將軍，今晚你派出三什人，化裝成平民模樣，乘著夜色潛向東、西、北三個方向，至60裏後散開潛伏，密切留意一切異動！”轉過頭，袁惠新再對狼牙營統領曹友聞吩咐道。
將風騎斥候的搜索距離縮短，可以起到迷惑敵軍的作用，再讓擅長隱匿地狼牙兵秘密潛伏至更遠的距離，應當不容易被敵軍察覺。這樣就可以形成一明一暗的斥候網。
翌日，帝國軍仍舊是對兗州發動“猛攻”。
至當日深夜子時，東、北兩個方向的斥候同時傳回緊急情報大隊金軍乘著夜色，分別從燕京、河南方向朝彭城趕來。
幾乎在同時，袁淵那邊也有快馬前來傳訊——帶來了一喜一憂兩個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