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改造者

vip_第二百一十章 陰謀陽謀

袁淵所派的快馬信使深夜趕到軍營,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喜一優——

正如馬鈺、趙範二人預料,金國果然有意截斷帝國軍退路。一部金軍自細陽途經靈璧,意欲直插淮陰,恰好被偃旗息鼓潛伏在靈璧、泗縣之間的鄭爽打了一個埋伏。由此,金軍的真正意圖基本暴露……

但是,鄭爽的伏擊並未能克盡全功。擔任奇襲任務的金軍,是由完顏珣心腹愛將完顏霆統領的一支6、7000人的騎兵。由於完顏霆騎軍的行軍速度太快,稍有遲疑就可能讓敵軍脫出伏擊圈而失去戰機,鄭爽審時度勢,沒有等潛伏在泗縣領內的那一部兵馬趕到,便果斷下令發起了攻擊。

雖然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但身經百戰的完顏霆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利用騎兵強大的機動力急速後退。擺脫了伏擊圈後,完顏霆甚至還對鄭爽的伏兵發起了反攻,一時雙方竟成僵持局麵。

幸好趙範還留有後手——劉元珍率領風騎軍以一個大迂回,繞到了完顏霆的側後方,及時加入到戰場中。被兩麵夾擊,尤其是麵對劉元珍疾風驟雨式的狂攻,完顏霆也無法再支撐下去,而且還不斷有鄭爽的兵馬從泗縣縣境趕來參戰。

一見情況不妙,完顏霆當機立斷地撤出了戰鬥。劉元珍率風騎軍緊追了數十裏,直到遭遇了完顏仲元率領的另一部金軍步卒,也未能將完顏霆擊滅。為避免無謂損失,劉元珍沒有繼續與金軍糾纏,掉頭撤了回去。

沒有能徹底地擊潰金軍,所帶來隱患極大……

隻要完顏霆將遭遇鄭爽伏擊之事通報給完顏珣知曉,帝國軍的戰略意圖也就等於暴露了大半。以完顏珣和他那幫謀士之能,不難猜出接下來帝國軍接下來將要做的是什麽。

而且,準備奔襲淮陰的金軍並沒有被鄭爽徹底擊潰。實力猶存。據報,劉元珍追擊完顏霆時所遇的那一部金軍步卒,人數也不下於萬人。而完顏霆素以性格堅韌聞名,恐怕他不會輕易放棄對帝國軍的圖謀……

聽了軍情通報後,帥帳內氣氛一片凝重。

帳中諸將都是戰場上的生手,自然意識到了目前問題地嚴重性。

轉眼之間就看見一個帝國軍傳騎模樣的人衝了進來,看這號坎,是屬於風騎軍劉銘部的。套著的表示軍務緊急的紅馬褂果然煙熏火燎,身上的雪化了,滴滴答答的朝下滴水。看到袁惠新鐵青著臉等在那兒,撲通一個頭就磕在地上:“皇上,六百裏加急軍情!”

風騎軍四個營頭北上,過了安東城以後還是一路順利,到了東京路的鹹平府,才又委了跟著他們前進的耶律留哥派出的準備接收的官吏。紮營休息的時候,突然受到騎兵的衝擊!來人馬快槍硬,對著幾個營頭都投震天雷。打槍放火地騷擾了半晌。風騎軍雖然也是老軍伍了,可是沒餉就開拔士氣不高,再加上漫無戒備,紮營之後還有出去找外餉的。給騷擾得不輕,一個營頭被燒著了,差點垮下來,連死帶傷大幾十號。摸不清情況的劉銘一邊穩住隊伍,一邊打探卻發現他們才新委的集安、通化等地的判事郡守縣令。不少腦袋都掛出來了。已經有馬隊燒了官衙。到了白天,又是村村起火,到處冒煙,四下都是**不安地景象。風騎軍四營隻以為四麵皆敵,軍火糧餉都不稱足用。急急回報,請示皇上辦法,並且速調勁旅,催發糧餉——不然就讓他們暫時撤回瀋陽城!

開玩笑,本來就不打算來遼東打仗地。沒餉錢,還要大頭兵賣命,這傻事兒誰幹?

袁惠新隻看得手足冰涼,轉了半天圈子。還在強自鎮定。動腦筋想辦法的時候兒。各處急報又接二連三的送了過來。

沿鹹平路另一路前進的遼軍,北京路前進的遼軍一部。都碰上了大同小異的亂局,營地被衝。前進被騷擾,委任的契丹大小官吏被驅逐被殺。在鹹平路當麵,甚至還接觸到了禁衛軍一部!他們橫在要道上麵,聲言負有平叛責任,而帝國軍沒有谘會他們,沒得到上司命令,大亂期間,不敢讓帝國軍通過防地……

馬鈺迅速地看完文書後,再把文書遞給洪谘夔,低頭沉思片刻,猛然抬頭說道:“皇上,此事非比尋常,切不可小視,可以肯定這必非什麽‘山賊’所為。此一戰,內中暗藏極大玄機…”

看到袁惠新然點頭,馬鈺接著又說道:“敵軍先是看準我軍乏糧,必從安東城運糧至瀋陽,便連續兩次劫取糧草,以此激怒劉銘將軍。而後又故意示之以弱,誘重騎深入山穀,以地形之利擊破重騎……敵領軍之人精通兵法謀略,實乃我軍大患……”

袁惠新點頭讚同地說道:“馬道長所言,與朕所思相同。然則在安東城附近,大勢力唯有高麗而已,但高麗軍中如何有這般將才,如何有這般強悍之軍。馬道長,你以為此事究竟是何方所為?”

馬鈺搖頭道:“此事情報不明,貧道亦無法斷言。唯有命細作多做打探,看能否尋得些蛛絲馬跡……“頓了頓,馬鈺又說道:”皇上,凡事當分輕重緩急,安東城之事暫且放於一邊,容後再理。唯今當務之急,乃是與金國中原一戰,此一戰方關係我軍生死存亡。”

袁惠新略一思索,毅然說道:“馬道長言之有理!先破金國,再圖此事!”轉頭在廳中巡視一番後,袁惠新對武將席中一名30歲上下、白麵微須、相貌儒雅的將領說道:“子文,便由你接任安東城守將一職,你到安東城之後,當謹防高麗。”

這名儒雅將領乃是帝國軍中偏將軍安丙,表字子文,安丙當即站起身形,躬身抱拳:“多謝皇上,安丙必不有負重托!”

“好,今日議事到此為止,諸公回去早做出征準備!”

“是,皇上!”

不多時,帥帳中人已散盡。唯袁惠新獨自留在大帳中,目光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自語

“……安東城……劉銘……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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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的隊伍行進在黑色的土地上,從登陸遼東半島開始,帝國軍前進的步伐就未曾稍停。參謀本部選擇的道路是由安東出發,經鳳凰,連山關,摩天嶺一帶直趨遼陽,再轉而向牛莊田莊台一線。當然前提是,他的大軍趕到的時候兒,那裏金軍在遼南的最後防線還沒有被突破!

這條道路雖然從直線距離上麵來說不是最近,但是有較為完備的從瀋陽一直通往高麗邊境的道路。袁惠新編練出來的風騎軍以火繩槍為火力骨幹,使用的彈藥基數也比一般部隊來得大,這樣的通行條件便於攜帶較多騾馬和儲備——他可不想再站在隊伍第一排再上刺刀衝肅川裏了!

夏日的陽光下,隊伍如飛一般前進,在幹燥的道路上卷起了滿天的煙塵。在各個路口負責指揮交通的軍官滿頭滿臉熱汗的吹著哨子。隊伍經過這些路口,就毫不停留的沿著正確的方向繼續前進。在野戰部隊的後麵,是幾乎將道路塞滿的騾馬大車隊伍,穿著白色衣服的契丹民夫也同樣盡力的緊緊跟著。

道路兩側的田野裏麵,騎兵往來穿梭,傳遞著不同的命令——騎兵主力已經交給劉銘帶走,剩下的也隻能作為通訊使用了。為了偵察警戒,袁淵還特特調了一些耶律留哥的契丹花馬隊,這些人馬當年也是遼東活動,東北情況透熟地。

三天的強行軍,每天行軍時間在十六個小時左右。先頭部隊已經到了連山關一帶,眼前已經是一片山嶺,摩天嶺要隘橫在其間。過了摩天嶺,前麵就已經是遼中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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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連山關一帶守將風騎軍齊字營指揮使馬金旭,遼東練軍摩天嶺城守尉嘉善,參見大人!”

堂上隻見一錦衣紅袍的美貌男子麵若霜寒,正襟危坐。他一張臉雖麵如傅粉,腮似含花,但熟悉他的人無不清楚那張秀麗姿容下的狠辣心腸,尤其是最恨別人對他以相貌相論。

“二位將軍辛苦了,事情可辦妥?”聲音冷若冰霜。

馬金旭抱拳道:“屬下幸不辱命!”

袁淵點點頭,溫聲道:“辛苦你們了。”早有人接過木匣與書信,遞給袁淵,袁淵驗過火漆與封印,方寫了回單,道:“你可去領了驛券,回瀋陽府再領賞。”

“謝大帥。”那軍官雙手接過回單,收入懷中。又道:“瀋陽府風聞大帥遇襲,一城震駭,雖然已經辟謠,但是遼王曾囑下官,要請大帥早日回城,以安士民之心。”

“我知道了。”袁淵應了一聲,卻並不回複何時回瀋陽府。

那兩名軍官也不敢追問,隻記下袁淵的回答,便告辭道:“下官告退。”

眾人目送他退出閣中,趙範看了放在袁淵旁邊桌子上的匣信一眼,問道:“大帥,要不要先看文書?”

袁淵瞄了一眼木匣,笑道:“並非緊急文書,不必急在一時。先聽聽劉將軍有何事吧。”

“是。”一個洪量的聲音在閣中響起,幾乎嚇了袁淵一跳。卻見劉銘跨前一步,朗聲說道:“稟大帥,下官來此,是來請戰的。”

“請戰?”袁淵不覺愕然,問道,“請什麽戰?”

劉銘直視石越,高聲道:“下官聽說襲擊大帥的叛蕃是韃靼人主使,彼輩在我遼東興風作亂,豈非欺人太甚?實是欺我大中華帝國無人。下官請大帥明斷,許下官率本部兵馬,攻擊去歲被韃靼人佔領的中京大定府,給韃靼人一點厲害看看。也為大帥報仇,為風騎軍雪恥。”

袁淵與趙範大吃一驚,趙範竟然站起身來,罵道:“劉銘,你莫非瘋了?豈敢如此自大?”

袁淵亦道:“劉將軍,大定府有韃靼重兵把守,你那點騎兵去攻擊,隻怕見不到大定府。”

劉銘回過頭看了副將吳國安一眼,吳安國立時上前一步,向袁淵與趙範抱拳為禮,眼睛卻是望著天上,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稟大帥,末將與禦武校尉杜汶澤、高倫已經去過一次大定府了。”

趙範瞪大雙眼,厲聲喝道:“大定府是蒙古重地,防患何等嚴密,你膽敢欺騙大帥?”

吳安國冷笑道:“亦不過爾爾。”

趙範見他說話如此無禮,頓時作色,怒道:“你敢黃口白牙?是誰給你將領,讓你去大定府的?你又知大定府在什麽地方?是什麽樣子?”

“為將者,不可不知地理。下官既然駐紮遼東,大定府之敵,便是遼東的危脅都在。若不敢去親自察看地理,妄為帝國武人。以末將之見,天都山若在遼朝之時,或有所稱道者。至於現在,若是大帥能給第一營配備四千枚霹靂投彈,再讓丁莊部在長城一帶方向佯攻誘敵,下官敢立軍令狀,定將大定府燒為平地!”吳安國說話之間,下巴微抬,神態簡直是不可一世。

趙範聽他大言無忌,不由嘿嘿冷笑,道:“等你有朝一日為遼東守將,再來行此妙計不遲。”

劉銘素知吳安國脾氣不待人見,卻不料他在袁淵與趙範麵也敢如此無禮。他哪裏知道吳安國見趙範是文官、袁淵是宗室,心中根本就是十分的不屑,此情見於顏色,自然說話就不會客氣。這時他見趙範已然動氣,忙欠身道:“趙大人息怒,吳安國與杜汶澤、高倫的確曾經去過大定府,並且繪製了地圖。下官等在營中推演,思得一策,下官以為,雖然冒險,卻是可能成功,請大帥能聽下官說完。”

趙範哪裏有耐心去聽他來說這他認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正要喝斥趕出,卻聽袁淵已先說道:“劉將軍請說。”趙範無可奈何,心中暗怪袁淵不懂軍事卻還要瞎摻和,卻也隻能耐下心來聽劉銘講敘他的作戰計劃。

劉銘見袁淵許諾,頓時大喜,他知道袁淵是宗室,未必熟悉遼東一帶的地理。便向杜汶澤與高倫使了眼色,二人立時會意,取出一幅地圖來,在廳中張開了。劉銘指著地圖講解道:“大定府者,實為蒙古人侵金根本之地。其山有蒙主行宮,每次蒙古人入寇,必先至大定府點兵,然後議定攻擊方向,整個遼右,皆受其威脅。

騎兵自鹹平府沿界出發,至大定府城下,快則一日,慢則一晝夜。其間雖然有邏卒城寨,但是以吳安國三人之親身考察,則不足二千人的騎兵,完全可以避開敵人的寨子,直撲大定府。大定府駐軍有一萬人左右,為了減輕風險,則要在廣寧府大張旗鼓,擺出沿遼河進攻的架勢,分大定府之兵。下官等以為,蒙古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攻擊大定府,因此必然分兵去救。若能使駐軍減至六千左右,雖然是以一敵三,但有霹靂投彈之威,且是出其不意,則攻下大定府,焚蒙主行宮,並不甚難。得手之後,下官部亦不停留,立時撤走,全身而退,亦非難事。”

劉銘剛剛說完這個充滿了冒險精神的作戰計劃,袁淵正在思索,趙範已是不住冷笑,問道:“若是蒙古人不分兵,又如何?”

“若不分兵,隻得侍機而動,若其有備,則退兵。但是下官以為,蒙古人斷無不分兵之理。帝國自開國以來,不曾與韃靼人交兵,彼輩豈能料到我軍會如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哼!近兩千人的騎兵,自鹹平府出發至大定府,指望不被蒙古人發現,真是白日做夢一般。”趙範覺得這個計劃隻能用“瘋狂”來形容。

“大帥。”劉銘沒有理會趙範話中的嘲諷,不卑不亢的說道:“這是奇計。奇計能成功,需要對敵我雙方心理進行準確的推測,需要保守秘密,也需要一定的膽量與運氣。若是敗露,純粹的騎兵突圍回境,雖然會有所損失,但是絕不會是完敗。除非敵人能料到我軍之進攻,預先設伏,但是下官以為除非諸葛武侯再生,否則絕無可能。”

趙範正欲斷然否決,忽然看見正在沉思的袁淵,心中一動,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反不懷好意地問道:“大帥,你的意見如何?”

他掏掏耳朵,懶洋洋的發問:“大家夥兒,準備好了沒有?要是還有什麽顧慮,現在先說,大家沒事兒,打起來再廢話,我脾氣也不大好………”

嘩啦一聲,所有將佐全部起立,舉手平胸,佩刀馬刺撞得叮當作響:“願為大帥效死!”

袁淵微微領首,吩咐道:“取地圖來。”頃時,便有下人將一幅地圖取來,掛在客廳的屏風之上。袁淵起身走近,仔細觀看地圖,便見在長城以北、遼寧以西的河套地區,由東至西,盤垣著臨潢府、大定府、桓州、東勝州,再往西則是靈州,也就是西夏的興慶府。這數州之地,便宛若一條長蛇,盤踞子金朝的北部邊境,護衛著金國的都城燕京。袁淵知道上京會寧府、甯江州、隆州、五國城、鹹平府五城,是完顏家的“祖宗基業”,而如今鹹平府總算落入帝國手中,便如一根尖刺一般,插入會寧府、甯江州、五國城三城之中,時刻成脅著蛇首,特別是東京遼陽府更是近在咫尺。更重要的是,掌握遼河,則帝國與耶律留哥便聯成一線,可以互相支援一一趙範畢竟是知兵之人。

“大帥請看——”劉銘走到地圖之畔,

手寸爵臨潢府、桓州二城,道:“大定府屬臨潢府、桓州之衝,得大定府,則臨潢府、桓州不安。此處是燕山,豐寧城是燕山之要,若能兩險並據,則蒙古國國勢已危!”

袁淵笑笑,“如果這蒙古鐵騎,與帝國的軍隊比是如何?而與大金的軍隊比又是如何?”

“這……”

“劉將軍不用想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劉將軍,大金的軍隊,比之蒙古鐵騎,完全不值得一提。即便是帝國的軍隊,目前也根本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劉銘突然聽袁淵這麽說,大吃一驚,但低頭細想,卻越覺得是那麽回事。

未等劉銘說話,袁淵繼續道:“我曾聽聞,蒙古出了位不世英雄,名叫鐵木真。此人本領蓋是了得,草原之上已盡數被其一統。恐怕隻待此人安置妥當,統帥威壓蒙古各部落之時,就是大金滅亡之日!”

劉銘大驚,回想當初在蒙古所見所聞,不禁冷汗直流直流。抬起頭來,卻尤不相信道:“這……這蒙古能有這般厲害……”

“我對蒙古鐵騎的評價,隻有‘銳不可當’,‘近乎無敵’八個字。依我之見,他日待蒙古西征結束之後,必將聯合帝國,共同攻打金國。待滅了金後,蒙古亦肯定會背信棄義,返回頭來進攻我帝國。以前宋朝聯金滅遼,導致引狼入室的前車之鑒,必會再次上演!”

見劉銘不明白,袁淵卻忽然歎息了一聲,隨即問道:“劉將軍,此次汝私下前往大定府,事前可有得到過聖上的允許?”

‘原來是這事。’心中鬆了一口氣,劉銘隨即抱拳道:“由於事態緊急,因此性確實不曾通報皇上,還望大帥恕罪。”

“算了算了,下不為例。”玩笑開完了,袁淵又回到正題,“依你看,我們要不要和耶律留哥合作,先把蒙古除掉?”

“目前還不需要,因為耶律留哥還不具備跟我們合作的資格。”劉銘思考了下,道,“他目前最大的目標是收復遼東,這也同樣是我們的目標。遼東這些年被金國搞得風聲水起,價值可觀。可如果我們和耶律留哥合作,就不可避免要和他談條件,而我們能給他什麽?遼東麽?還是遼北三城的擁有權?這些都是我們無法給他的。最好的情況是,我們能擊敗金國,占據遼東,再掉轉槍頭對付耶律留哥。”

“但我們在對付金國的時候,就不怕木華黎那小子在我們背後搗亂?”袁淵還有最後一個顧慮。

“這個問題不大。桓州的蒙古軍是從漠北而來,戰力頗強,就算耶律留哥能鎮壓下去,自己也同樣會傷些元氣,一時之間還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隻要他在遼東,木華黎就不敢輕舉妄動。”

“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對金國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千萬別自己元氣大傷,畢竟我們周圍都是些強敵啊。”

“大帥說的是!因此我們這時就要開始部署,劉銘將軍的沈陽軍團駐守原地,時刻關注遼陽的金軍主力,而丁莊將軍率安東軍團與劉銘將軍形成犄角之勢,相互照應,同時還能隱隱威脅廣寧府。趙範將軍率風騎軍團作為機動,隨時直插錦州,斷掉金國的後路。如果大帥還是對南方不放心,還可以請陳賢將軍率復州軍團鎮守復州南部要道。”江萬裏展開遼東地圖,點出了幾個重要戰略位置。

“沈陽、安東、風騎與復州四大軍團已是占我們遼東軍總兵力的八成,若是金國從綏中、臨潢府和廣寧府三路進發,我們西邊豈不空虛?”

袁淵笑言道:“你說的有道理,那也要看是對誰而言了。兵法要義,與其入敵之彀中,不如避敵之彀。

“我們也不去大定府了。大定府與灤州之間都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打擊目標,大定府近而灤州之地遠,完顏珣一定以為我們會去大定府,會有所準備。我們不去大定府,去灤州,必出他的意料。”

劉銘還未深信,袁淵指著地圖道:“你仔細看看,這裏是灤水,我帝國大軍從沈陽出發,正是從遼水進入渤海的,大軍所過之處都已平定,不象大定府多有韃靼人的軍隊,且匪亂不斷,要給耶律留哥開拓一個後方,補給他的軍隊,這裏正合適。”

“有理。”劉銘點頭讚同。

袁淵狡黠地一笑,道:“當然,這也是我的一個幌子。當我帝國大軍出現在灤州之時,蒲鮮萬奴必然率部來追,到那時,我們可以……”右手在地圖上劃動,由灤州到口外,再到遼西,意思是說再來個回馬槍,殺入金國空虛的後方。

“妙計,妙計。”劉銘撫掌稱善:“元帥神機妙算。”

袁淵把地圖收好,道:“出發吧。”隨即出門跳上戰馬,率領帝國軍飛馳而去。

確如袁淵所說,在當時的情況下占領灤州比占領大定府更有利於補給耶律留哥大軍。袁淵是有名的戰將,才思敏捷,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決定來個大迂回,進行一次側擊行動。

袁淵這一圍魏救趙之策不失為高明之策。

負責震懾遼東軍的鎮北將軍陳賢不敢懈怠,一麵加強戒備,朝最臨前線的昌黎城增調兵馬,一麵派遣使者前赴瀋陽,詢問耶律留哥的意圖。

陳賢深知中原地戰事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後方的穩定對中原攻防戰事極為緊要,不到萬一,絕對不能與遼東軍開戰,以免影響到整體戰局。更要命的是,為了籌劃南線的反攻,袁惠新幾乎將遼東各地所能征調地糧草全部征用。陳賢軍中僅餘的糧草,連維持一場中等規模地戰事都很困難。

昌黎以東三十裏,正是袁惠新與耶律留哥劃疆而治的邊界線。先前較長的時間內,雙方都竭力不向對方施壓,沒有在邊界線上屯駐太多兵力。但是,隨著局勢的日漸緊張,首先耶律留哥朝邊界線大肆增兵,陳賢隨後不甘示弱地增兵以對。

每日裏,雙方的士卒都要在邊界線附近巡邏十數次。但出於種種考慮,兩軍地巡邏隊還能保持克製,並未有廝鬥的出現。

但平靜的狀況,卻因一個“意外”而突然改變。

這一日,照常巡邏的一隊遼東軍,在與對麵的帝國軍交錯而過後,突然遭遇冷箭的襲擊,兩名遼東兵當場斃命,

領軍軍千戶當即帶人過界問罪於巡邏的帝國軍。帝國軍領隊都統雖竭力解釋非己方所為,但遼東軍千戶還是毫不客氣地下達了攻擊命令。

開戰後,兩軍的巡邏隊都戰角齊鳴,招呼各自兵馬前來增援。

不斷有士卒加入,戰鬥的規模迅速地擴大。待兩麵的統軍將領趕來想要阻止時,卻無奈地發現局麵已失去了控製。為己方立於不敗,他們也隻能繼續急招其他各部兵馬來援。

遼東,瀋陽城

“我還沒惹他,他倒敢惹起我來!”耶律留哥須發皆張,麵帶戾氣地喝罵道,“袁惠新小賊,你是自尋死路。”

“傳令,大軍即刻整備,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一拳重重地擊打在身前桌案上,耶律留哥咆哮道。

遼東軍滕寶回到自己府中,招來一名親信吩咐道:“你即刻出城前往遼陽府,尋見完顏福興大人,就道計劃已然成功!”

遼西,廣寧城

陳賢大發雷霆,怒吼道:“三令五申不得對遼東軍動手,究竟是誰有違我令!”

下麵的部將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陳將軍,此間恐怕有什麽陰謀……”一名相貌清臒的文士突然出聲說道。

“陰謀?還請趙大人明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