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中突圍

二百三十六、周末夫妻(1)

葉明每個周末回家。他和李馨,每周有兩天能夠生活在一起。葉明在一篇短文中,把這種周末才能相聚的夫妻,稱作周末夫妻。

他和李馨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可以說是老夫老妻了,盡管經常磕磕碰碰,可現在每周末才能見上一麵,還是有些想念她。到了周末,他常常都有點兒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人畢竟還是感情動物,家裏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尤其是離開家以後,才覺得家是那麽地讓人覺得恬淡、舒適和溫暖。說實在的,葉明喜歡這種“周末夫妻”的生活。這種生活使他擁有完全屬於自己時間和空間,同時夫妻間又有“小別勝親婚”的感覺,大有距離產生美效果。

為方便起見,周末如果不下雨的話,葉明都騎摩托車回家。當記者的時候,時間比較自由,一般情況下,周五那天他可以早點回家。勞累了一周,回到家裏可以好好歇息一下,想到這點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騎著摩托車,不由自主地想著心事,常常不知不覺就會越騎越快,似乎車也隨著心靈在飛揚。這天,當葉明快到家時,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想到要給她打個電話。電話通了,不等葉明說話,李馨說她在成都:“我有事,今天晚上回不來了。”

“今天是周末。”

“沒辦法,重慶的林老板來了,她一個人,科長安排我陪她一下。”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我也不知道回得來不……”

從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李馨好像在什麽人家裏,而且旁邊還有小孩。葉明認識重慶的林老板,她沒有小孩。葉明下意識地產生了這樣一個可怕的疑問:她是不是在撒謊?

李馨從來不撒謊。她的高傲,不允許她撒謊。如果她有什麽話不想回答,或者有什麽事不想讓葉明知道,她就會用沉默來對抗。似乎,對葉明,她用不著撒謊。

葉明不知道該說什麽。停了停,也不等葉明再說什麽,李馨冷冰冰地說:“好了,就這樣。”然後掛斷了電話。

以前葉明搞銷售工作的時候,很少在成都住,因為成都離賈家的距離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絕大多數時候,都隨廠裏的車來去,根本不需要在成都住。至於在成都陪客人,更是前所未有。廠裏的大客戶,都是靠葉明他們廠發的家,彼此相處得非常融洽,根本用不著這種客套。而重慶來的林老板,和成都的大客戶們關係也不錯,根本無需葉明他們廠的人去陪。想到這裏,葉明的心一下子直往下沉,感覺心情一下子陰沉到了極點。

他停下車,點燃一支香煙狠狠地抽起來。

田裏的稻穀已經黃了,到處金燦燦的,一派豐收的景象。路過的農夫,臉上露出恬淡、悠然的表情,也有人好奇地盯著葉明。可是,“我收獲了什麽呢?在這個世界上,我終日勞累奔波,究竟為了什麽,得到了什麽?”葉明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個世界上仿佛並沒有自己真正想要得到了東西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迷失了,突然覺得世界真正的變了;他不知道是該回家,還是返回陽安。

葉明到報社已經大半年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感覺到李馨已經變了。這種變化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隻是自己一時半會不願意正視和承認罷了,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有跡可尋的,甚至有些方麵是比較明顯的。

葉明每次回到家裏,特別是最近一兩個月,很難見到她的笑臉。有時他滿懷著期待跑回家,可見到的仍然是她那高傲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甚至連“你回來了”這種表麵化和禮節性的問候都沒有,時常讓葉明不免感到家的陌生和她的冷漠。她的工作比葉明更出色,收入比葉明過去和現在都高出一到兩倍,穿的戴的也比過去更好。她感覺良好,脾氣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大了,不過這並不是她最大的變化。她的最大變化是在**。他們有時候在**躺上幾個小時,都沒有一句話說,也沒有了曾經有過的**和纏綿。夫妻生活已經索然無味,好像僅僅是在了願,僅僅是在應付對方,相互間的感覺已經大不如前。夫妻之間的關係甚至感情是否有問題,**最容易感覺出來。

**那點事,說白了似乎也沒有什麽,但它卻是夫妻生活中最重要的內容。它是男女情感表達、身心交融最有效的形式和需要。過去他們在這方麵還是比較和諧的,至少葉明的感覺是這樣。他認為自己懂得如何取悅於女人,也願意這樣做和盡可能地做到這點。由於生理上的差異,男人要滿足自己很容易,但要滿足女人就不能隻顧自己。男人在**的表現也是做人的表現,葉明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隻圖自己快活的男人。他認為自己以往在這方麵做得還可以。

不過,她的高傲或者說她看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使葉明一直就有這樣一種預感:“如果她遇到一個中意的人,她一定會背叛我的。”以前,葉明在做出讓她替換自己的工作的決定時,心裏並不是很情願,甚至有過這種顧慮,但迫於生計,隻好這樣了。他並不希望整天把她關在家裏。人生一世不容易,他希望她生活得更好一些,也更有意義一些,或者也能活得更精彩一些。是自己的東西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得不到;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的,到時候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要生存,要生活,就有許多的無奈;人們都無能真正扭轉命運。如今葉明越來越懷疑:她是不是有了外遇?

這個人,是她的意中人,還是一個和她逢場作戲的人?

這樣的問題一經在心裏產生,就再也揮之不去,而且如有什麽東西在一點一點地啃噬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