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賭一次
第71章
再賭一次
“果然!”
周遊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個白老師就是周遊參加的那個私人交流會,擁有鬼市組織者身份的白老師。白老師可不是簡單人物,他不僅是廣州鬼市的幕後組織者,更是誠心享譽全國的金誠典當行的總裁。
白老師的鑒定水平是沒得說的,絕對是黃館長、明老那個級數的。連他都覺得不錯,願意出二十二萬收購的東西,應該有五、六成是真的。雖然周遊對琺琅彩有一定的忌憚心理,但現在有了個保證,心裏倒是安穩了許多。
“到底買不買這隻罕見的小天球瓶呢?”
天球瓶,瓶形為小口、直頸、豐肩、假圈足、砂底微凹。因圓球腹碩大,像是從天降下來似的,故名天球瓶。此種瓷器是受西亞文化影響極深的一種瓷器造型,創燒於明代永樂、宣德年間的景德鎮窯,多見青花,以海水龍紋為貴。永樂朝開始成為觀賞式瓶,宣德年間較為流行。
思緒再三,周遊依然發動靈力查探這隻銅掐絲琺琅天球瓶。不過結果跟上一次一樣,沒有發覺任何弄虛作假的成分,胎是老胎,緊密、細膩;製作工藝精致,一絲不苟,體現了古人認真嚴謹的作風;線條流暢,形體莊重美觀,不像新瓷的線條那麽生硬不暢,還略帶點笨拙的味道。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此物的真假。
如果這樣還假得了的話,那這個仿造者就太過厲害了,絕對是朱仿、程仿那一級別的強悍人物。被這樣的高仿器物打眼,周遊也是心甘情願啊。
李老師有點不耐煩了,問道:“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意思呢?”
周遊知道李老師被那些炒作出來的價格刺激到了,覺得二十二萬很低,完全對不起琺琅彩的身份。原本周遊也懶得理會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對這隻銅掐絲琺琅天球瓶很是感興趣,隻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李老師,看來你對琺琅彩的認識似乎有所偏差啊?”
“咋了?”
李老師突然戒備起來。
周遊回道:“琺琅彩瓷器的出現是瓷器發展史上的一個必然產物,因為琺琅彩瓷器的前就身是景泰藍,也就是所謂的畫琺琅。它興起於明代,是在銅胎上以藍為背景『色』,掐以銅絲,再填上紅、黃、藍、綠、白等『色』釉燒製而成的工藝晶。清代康熙年間這種畫琺琅的方法被用在瓷胎上,其吸取了銅胎畫琺琅的技法,在瓷質的胎上,用各種琺琅彩料描繪而成的一種新的釉上彩瓷,就是雍容華貴的琺琅彩。”
聽到這裏,李老師隱約有個不詳的預感。
周遊進一步解釋道:“李老師,不怕說一句,您這隻銅掐絲琺琅天球瓶的價格根本無法與宮廷專用的琺琅彩瓷相提並論。”
李老師倒也不是固執的人,低聲說道:“難怪連聲譽昭著的金誠典當行也隻是開出那樣的價格。”
周遊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跟玉器店老板借了電腦,打開一個拍賣網站的拍賣記錄,指著顯示屏上邊的銅掐絲琺琅勝利幢,說:“你也看到了,這隻勝利法幢的造型多麽精致,張弛自如,曲覆眾生,下承銅鎏金蓮蓬外包藍白『色』蓮花瓣,紋飾經錘而成,內填藍、白、紅『色』等琺琅釉,掐絲均勻,工藝精細,釉『色』純正,代表著解脫煩惱、得到覺悟,是乾隆時期養心殿造辦處監製的禮佛用品,十分難得。可也就是這麽難得瓷器也隻是賣到二十四萬的價格,如此李老師的銅掐絲琺琅天球瓶自然不會高到哪裏去。”
李老師終於屈服了,問道:“那你能出多少錢收購?”
李老師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周遊說這麽多話,無非是想收藏下來。
周遊很是幹脆,說:“我覺得這件東西的的掐絲線條纖細,技法嫻熟,造型雖然比較小巧精致卻能體現出一股難得的磅礴之氣;再加上它的圖案很有味道,極具收藏價值。”
聽到這裏,李老師也起了一點信心,認真聽下去。而玉器店老板也很想看看這位神秘的年輕人究竟有多大的氣魄,會開出什麽價錢來收購。
周遊知道有白老師的二十二萬在前,自己所開的價格絕對不能低過這個數目,否則李老師根本不需要跟自己交易,拿去賣給更有聲譽的金誠典當行來得更好。
於是,周遊拿出現金支票本,在上邊寫下數字和簽上名後直接遞給李老師。
“三十萬!”
李老師定定地看著支票,心思重重。
說實在的,這個數字與李老師理想中的數字有巨大的差距,至少比他們買房子的八十萬缺口還有不小的距離,李老師真的很不想出售。可如果不出售的話,他們買房子的問題就更加不可能,兒子那準備就緒的婚姻也有可能夭折。
越想越是沉重的李老師無奈地點下頭,卻說道:“不好意思,我必須去確認這張支票的真偽。”
“沒問題,我可以陪你一起過去。”
周遊一點生氣也沒有,覺得很合理。
這個社會假的東西實在太多,因支票問題發生的矛盾更是多不勝數,見識廣博的李老師有如此擔心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事實上周遊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占便宜。
這件天球瓶雖是銅胎,但其形狀卻是很有象征意義的天球體,更富於時代的曆史印記。在裝飾紋樣上,卻不是山石、花卉等傳統圖案,而是罕見的秋『色』圖,顯得淡雅清麗,隱約與喜歡雍正時期的琺琅彩風相呼應。
雍正本人喜歡水墨及設『色』山水,所以這些畫中就有用赫,墨、藍單『色』或兩種顏『色』畫的,極為淡雅清麗。
普通的天球瓶都至少有二十厘米高,規格也不算小,可是周遊這件竟不到二十厘米,在這麽小巧的天球瓶上雕琢罕見的秋『色』圖,單單這份功力就不是普通的工匠就能辦到的。
這就是周遊願意花三十萬收購的緣故。
如果是單純的銅掐絲琺琅瓷器,周遊絕對不會開出這樣的價格。但現在嘛,周遊覺得可以賭一下,就跟上一次的琺琅彩山石花卉紋碗同個道理,隻不過周遊這一次賭比以前更有把握罷了。
“恭喜先生收得這件珍貴的銅掐絲琺琅天球瓶!”
玉器店老板很佩服周遊的魄力,居然用三十萬元去賭一件還沒確定下來的精美瓷器,這樣的魄力可不是他所能擁有,所以對於周遊在他店裏收購銅掐絲琺琅天球瓶沒有絲毫的怨恨心理。
“多謝老板!”
周遊很是客氣地回了一句。
李老師卻高興不起來,畢竟還有五十萬的巨大缺口,他能不擔心麽。可就在他想敷衍幾句的時候,突然想到家裏還有幾件祖先傳下來的東西,連忙詢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對首飾和古籍有研究沒?我家裏還有幾本祖先傳下來的老書,以及一些老式首飾。”
“喔,還有老東西,那我們去看看吧。”
周遊大為意外,但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他的遲疑。
換做是以前,周遊還真不會帶著大量的現金去陌生人的家裏,但現在有李大誌在身邊,漲了不少的膽氣,自然也不怕這個看起來很有學問的小學老師。
隨後,李老師就帶著周遊和李大誌,坐著周遊的車回到了李老師的家。
李老師的家是那種老式民房,乍看起來有點窄小和老舊,如果兒子和兒媳與他們住在一起的話,的確很不方便,難怪女方要求有套屬於他們的房子呢。
李老師夫『婦』實在是熱情,不是泡茶就是切水果,可把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李大誌招呼得都不好意思起來。
而周遊則在暗中打量著房間裏的布局:房間的家具都有點年頭,有某些地方甚至還有點殘損,但他們隻是手動包裹一下就繼續使用;而房間裏也沒有特別貴重的電器,全部都是很普通的廉價電器,整體顯得很節儉。可是這個氛圍在大廳角落裏那個大得有點像圖書館書架的紅木書架點綴之下,突然多出了一股厚重的書卷之氣,讓周遊看得眼前一亮。
看著滿滿的整櫃書,周遊微微地笑了起來。
李老師見周遊的眼光停留在紅木書架,尷尬地笑了起來:“那個書架是我一生最大的投資,我這個人不抽煙不喝酒,但生活還是過得挺尷尬的,因為我每個月有有限的工資拿去買各種書籍,三十年來從不間斷。也不說周先生取笑,我們夫『婦』以前沒少為了這個而吵架,不過吵著吵著就習慣了。”
“這才顯得你們夫妻情深嘛。”
周遊已經把握到李老師的為人,開始對這筆買賣有信心了。
李大誌倒是自來熟,直問道:“李老師,你的書都是在書店買的嗎?我怎麽看到有不少的書都很老的。”
李老師搖頭回道:“三十年的積累哪裏就隻這些,我們和兒子的房間裏還堆著一大堆封存起來的書籍呢。這些隻不過是我整理出來,不是還在研究之中就是經常要用到的,至多就是占據了所有書籍的四分之一。”
“乖乖,這樣才是四分之一啊!”
李大誌看著眼前數百本書籍,忍禁不住咋起舌來。
李老師隨後又補充道:“當然的,這些書並不全是在書店買的,以前買書可沒現在這麽方便,到網上訂購就可以送到家門口,以前可是要自己跑很遠才能搶到一本呢。還有的,我有不少的書是以前在廢品回收站那裏收回來的,也有一小部分是跟朋友買的,總之是五花八門,連我自己也記不住每一本的來曆。”
“李老師真是愛書之人!”
周遊讚歎之後,就開始直入主題了:“不知道李老師要給我們看的東西在哪呢?我們可是期待已久了。”
“來了!”
李老師的妻子恰好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古『色』古香的老式梳妝盒。
而李老師也離開座位,走到紅木書架前,從一個小格裏拿出幾本精心保存的破舊書籍,與梳妝盒一起擺在周遊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