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治愈我

第50章 拿什麽換回感情

第五十章 拿什麽換回感情

知道了沈冽諸般推諉的原因後,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最後一道心坎也解決了。

從沈冽住處回來,這小子是可以安心了,卻把另一個難題拋給了我:雖然我是可以不在乎他的學曆的,並不表示這個社會也可以。要怎樣才能讓沈冽越過高校的門檻,直接受到最好的美術教育呢?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思索了一路,心中反反複複地斟酌,卻也沒有想到一個穩妥的辦法來。

現在的教育模式趨於公平,任何人都必須通過考試、競爭才能獲得相應的資源。任憑沈冽再如何天才,想要做一個空降兵,也必然會引起人們的不滿的。

思考未果,不知不覺間卻已到了王沁家。推門進去看到她的一瞬間,我全部的勇氣都像吸塵器倒抽氣一樣猛地往回縮,最後底氣不足地輕道一聲:“我回來了。”

“嗯,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王沁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問道:“我看微博熱搜詞條都下去了,你們的事情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見王沁似已寬心的樣子,我便順水推舟地道:“是啊,差不多了。”

我走到王沁身邊坐下,她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一溜排的空酸奶盒子沒扔,我看著就替她糟心。

“要是我不住這了你可怎麽辦?”我從沙發邊上搬過來垃圾桶,將這些礙眼的垃圾全部清理了下去,“你豈不是要在這種垃圾堆裏過日子?”

“少自作多情了!”王沁壓根不買我的賬,“之前沒你在的時候我不是活得挺好的嘛?也沒見我被垃圾給淹死啊?說實話這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這麽勤快,我怎麽會變得越來越懶?”

“你夠強詞奪理的啊。”我將垃圾桶放回原位,好氣又好笑地看她:“這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就是你,都怪你!”王沁忽然朝我撲過來,抓著我的咯吱窩撓我的癢癢。

我倆在沙發上笑鬧了一陣,玩得累了,仰臥在沙發上,“沁兒啊,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明天就搬出去了。”

王沁聽了我的話,怔了怔沒回應,像是冷不丁地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半晌,她緩了緩神,才悠悠地說道:“早點兒搬出去也好,省得多個人跟我搶沙發。明天什麽時候走啊?要不要我幫你搬行李收拾屋子啊?”

我唯恐被王沁知道我是搬回陳家去住,隻好不動聲色地拒絕道:“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攏共也沒幾件衣服,有什麽好收拾的啊。其他的東西搬到新屋子裏去再添置就好了。”

“好啊。”王沁雙手枕頭:“那倒也省得姑奶奶動手了。等你什麽時候收拾妥當了,我再到你家裏去玩兒。”

我聽到王沁這句,心裏咯噔一下。我不是個說謊的行家,連這簡單的前因後果都沒想好就敢扯謊,要是再說上幾句,恐怕就會在王沁麵前穿了幫了!

“再說吧,我先到屋裏把東西歸置歸置。”

“嗯。”王沁淡淡地應了一句,我們之間就此無話。

我慢慢僵硬地走進臥室,收拾著屬於我的東西。到底是在這裏住得有些時日了,我的東西雖然不多,卻在這間屋子裏處處留下了我的痕跡。陽台的晾衣架上掛著我的衣服,浴室裏有我的毛巾和搓澡巾,水池上還放著我的洗麵奶和乳液。東一點,西一點,當我將這些東西慢慢聚攏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親自將自己在這個家裏的痕跡一點點擦除了。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王沁全程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她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半個鍾頭沒動,心裏多半也不好受。

我僵硬著在**度過了王沁家的最後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和王沁一起沉默地吃過了早飯,拖著行李箱出了她的家門。

王沁目送著我走到門口,她抓著門把手不放鬆,“今天就走嗎?幹嘛非要走得這麽急啊,又不是趕著去投胎!”脾氣火爆的人習慣用發火的方式來表達不舍,她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陡然怒道:“滾滾滾!趕緊滾,姑奶奶眼不見心不煩!”

“嘴上說著讓我滾,身體卻很誠實。”我笑著努努嘴,示意那她握著門把不肯放鬆的手,“我倆又不是夫妻,又不能在一起過一輩子,你這麽婆婆媽媽,難不成是相中了我想跟我搞拉拉?”

“呸呸呸!”王沁一下子把手鬆開了,她搓搓胳膊,露出一臉惡寒的表情:“臨走了還要惡心我,不損我不痛快是不是?”

我攬過王沁的肩膀,在她臉上響亮地印了一個啵,“不要太想我,我還會時常過來串門的。”

說完這句,我朝著王沁揮了揮手,拉著行李箱不敢回頭地離開。

拖著行李箱,回到住了五年的小區。一草一木皆是熟悉的景,重走一遭卻早已物是人非。都說住多了一個地方是會有感情的,但是現在走到這裏的時候,卻沒有回家的感覺,反而是我和王沁一起住的那個小公寓才有家的溫馨。

在我潛意識中,這個是“陳家”,不是“我家”。家這個概念,是要有親人在的地方才算是家。

若不是受陳置玉的脅迫,我是萬萬不想再邁進這個地方的。

行李箱的軲轆滾過庭院卵石路,草坪花圃因為沒人修剪,都已經長出了小腿肚那麽高的雜草。花兒病怏怏地歪歪扭扭同雜草長在一處,蔫耷著葉子無精打采,我心裏也提不起精神來,隻覺像奔赴刑場般不情不願。

今天是周五,按照我和陳置玉的約定,他今天可能是不在家的,這或許是我心中僅剩的一點兒期待了。

拖著行李箱到家門口站定,剛要往密碼鎖裏輸密碼,手機忽然一震,來了條短信:到家了嗎?

我看到這條短信一陣泄氣,這還沒進家門呢,就已經有種被剝奪人身自由的感覺了,今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我看了短信半晌,想了想還是回複道:到了。

我收起手機推門進去,行李箱靠著放在玄關,剛俯下身去脫鞋,卻冷不丁忽然被人從後麵攔腰抱住!

我心中一驚,整個人重新不穩地向前撲倒,卻被腰間那臂膀圈得牢牢的,順勢向後一拖,倒在了一個懷抱中。

“蘇荇。”陳置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喊我名字的時候語調中帶著些許愉快的尾音,“歡迎回來!”

不管陳置玉高興不高興,反正我是高興不起來。

我輕輕地掙動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空間裏和陳置玉硬碰硬地對抗實在不明智,隻好換了稍微迂回的方式,用緩和的語調說道:“你就是這麽歡迎我的?我鞋還沒來得及換。”

陳置玉摟著我的胳膊卻沒放鬆,他輕輕地在我脖頸離蹭了蹭,“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我好久沒這麽抱著你了。”

我當時氣得想一把將這毛茸茸的腦袋扇開!但是想了想敵我力量對比,終究沒能下得去這個狠手。

我站在那裏僵著沒動,等陳置玉抱夠了,他才容我換了個拖鞋。

“蘇荇,你一定想不到我為你準備了什麽驚喜。”他牽著我往屋子裏走,臉上帶著孩子般的興奮,“我保證你會喜歡。”

我抗拒地掙紮了一下,沒能從他手中掙開,最終隻好認命地跟他走了進去。

當我走到客廳裏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陳置玉搞出這番歡迎的陣仗的確是花了一番力氣。地上用新鮮的深紅色玫瑰花瓣鋪成了一個愛心形狀,花瓣上猶還掛著晶瑩的露水,中間的餐桌上擺著一個大大的蛋糕,聞那味道正是我最喜歡的榴蓮口味。

陳置玉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在桌邊坐下,他在我的對麵就坐,還沒等我坐穩,他便急切地、獻寶似地取出了一份包裝好的禮物。我看那大小規格,約莫是一幅畫。

“拆開看看。”他將禮物遞到我的麵前,“是你心心念念許久的東西。”

我將信將疑地接過,將精美的包裝紙揭開,裏麵包的竟然是黃胄先生的《洪荒風雪》圖。這幅畫在市麵上的估價約摸是三萬到五萬之間,我隻是偶爾提過一回很欣賞黃胄先生的《洪荒風雪》,沒想到他真的記住了,而且給我買下來了。

在這之前我不知道黃胄先生的這幅畫是否已經有了買主,或者是否被人收藏,他將這幅畫弄到手,想必也頗費了一番力氣。

陳置玉觀察著我臉上的表情,想要修補裂痕的意圖十分明顯,他帶著幾分邀功的口吻問道:“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將黃胄先生的畫放下,抬眼直視他:“有什麽話就說,你這番糖衣炮彈的轟炸,倒反而叫我摸不著頭腦了。”

“我能有什麽意思?”陳置玉的表情有點不快,似是怪我不肯承他的情,“我想討你的歡心啊。”

我現在很反感陳置玉,因為反感他這個人,所以連帶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反感,就連他買畫討好我這點也讓我不快,“你沒有必要這麽做,就算你買來我喜歡的畫送給我,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看到那鋪了滿地的玫瑰花,我更是不留情麵地吐槽,“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你還用這種哄騙小女生的招數來糊弄我?在地上鋪了玫瑰花是想怎樣,浪費花瓣不說,打掃起來還麻煩,要是一不小心把花的汁液弄到地毯上,最後清洗的人還是我。”

或許是見了太多地玫瑰和紅酒,現在對這些東西早已不感冒。

過了容易被物質打動的年紀,老了老了,卻更希望能用真心換真情。

聽著我的話,陳置玉的表情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他一拍桌子,沉著臉色問道:“蘇荇,你到底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