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齊靜宣母親的忌日
黑子沒有急著去完成莫楚堯的要求,他又說了那個設計蘇容容的貴婦人身份,莫楚堯聽到江露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哼。
“新仇舊恨,一起算。黑子,你回頭去看看,如果霍熠謙那邊的人沒有查出蘇容容曾經和江航碩之間的感情,你就去幫一把。”他重重錘了一下桌子,聽到這聲悶聲的人感覺整個身子都震了一下,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黑子聞言應下,不過蘇容容和江航碩戀愛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就連當初在南華醫院都有過流言說起過這件事。
“雖然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不過不要緊,你想辦法放出風聲去,不要明說,就給覃帆和霍熠謙一種誤導,讓他們覺得孩子是江航碩的。”即便心中一萬分地不想把蘇容容扯進他報複的事情中,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情,莫楚堯開口,說出了心中的安排。
“是。”黑子乖乖點頭。過了一會兒,見莫楚堯沒有別的吩咐了,而且擺了擺手讓自己去辦事,他便也沒猶豫。隻是在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冷笑,看起來很是滲人。
“兄弟們,有活兒了!”莫楚堯現在所處的辦公室隔音很好,以至於他不用擔心自己的聲音被霍熠謙知道。指尖飛快地手機上按下了幾個號碼,然後嘿嘿笑著開口,一臉煞氣地開車往城郊去了……
這邊莫楚堯默不作聲地在幫蘇容容出氣,而另一邊,蘇容容也已經重新被安排進了普通病房。不同於重症監護室裏那樣的冰冷壓抑,普通病房裏除了醫療器械,還有電視和收音機,甚至窗口還擺著一盆仙人球,讓整個房間帶了一股生氣。
“容容,感覺怎麽樣?”從蘇容容出事到現在,齊靜宣還是第一次看見她。見蘇容容眼神清亮,並不帶著困倦,齊靜宣坐在邊上的給陪夜人睡的**,和蘇容容說著話。
“我沒事兒,挺好的,就是你,怎麽說話鼻音那麽重啊,是不是感冒了?”雖然胸口和腿上都很疼,腦袋有點暈,感覺很多東西都記不住一樣,弄得有些犯惡心,還有小腹部一陣一陣地疼,身下還有血液在往外流,但蘇容容卻還是堅強地說她沒事。
“你可拉倒吧,”齊靜宣冷哼一聲,“你別當我沒看過你的病例,就這樣還敢說自己沒事,真是不要命!”她蹬掉了鞋子躺下,一扯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與蘇容容的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
“我真沒事,胡醫生很棒,但你的臉色看起來太糟糕了。”蘇容容還是對齊靜宣的身體放心不下。她看著齊靜宣眼底下的一片青黑,心裏有一閃而逝的自責。
如果她的身體不那麽弱,如果她沒有站在樓梯口和霍薇薇爭執,如果她……按捺下心中的抽疼,她的臉上露出陽光般溫煦的笑容。
“我就一點小感冒,甭當回事!”齊靜宣拗不過蘇容容的追問,隨口答了一句,卻見蘇容容臉色大變。
“霍熠謙,今天幾號了?”她急急轉頭看向坐在角落的霍熠謙,忙不迭地出聲詢問。霍熠謙本來就因為
蘇容容隻顧著和齊靜宣聊天不搭理自己不高興,這會兒又聽心急之下的蘇容容連名帶姓地喊自己,頓時語氣也不太好。
“11月26號,怎麽了?”看了看手表,他開口答話。
蘇容容又是一聲驚呼,她看向齊靜宣,雖然帶著點不好意思,但語氣嚴肅地開口:“宣宣,你要知道,逝者已矣,你這個樣子,隻會讓你媽媽在天上擔心。”她語重心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嗓子有點沙啞的原因,聲音聽起來有點沉重。
齊靜宣默默地點頭,眼中的憂傷一閃而過。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一言不發。
看著這個樣子的齊靜宣,蘇容容雖然麵上不顯,但心中還是歎息。11月22號是齊靜宣親身母親的忌日。她的母親葬在了首都,她身在南華不方便去祭拜,再加上繼母的原因更不願意回家,所以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會站在家裏的陽台上,朝著首都的方向站上一整天。
這種時候的天氣又怎麽會是好想與的,一天站下來,不生病才怪!蘇容容沒有辦法勸阻齊靜宣,但每年這一天過後,她都會去照顧生病的好友。不成想,今年她居然重色輕友忘記了這碼事,心裏就愈發自責了。
“你糾結什麽呀,”見蘇容容這個樣子齊靜宣反而笑了,“這些年來你不也應該已經習慣了麽,倒是你,平時不聲不響的,這回居然弄這麽嚴重!”
“好好好,”蘇容容沒有揪著這件事不放,“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蘇容容說著,輕輕歎了一口氣。養兒方知父母恩,她有過兩個孩子了,可是沒有想到,一個都沒有活下來。與齊靜宣相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個女人相顧歎息,弄得本來因為不被蘇容容搭理而不愉的霍熠謙都不好意思指責。他眨了眨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插進兩人間的談話。這時候幾天來積累的疲倦湧了上來,窩在軟和的沙發椅上,他總算睡了幾天來第一個安穩覺。
等霍熠謙再次醒過了的時候,護士正在督促蘇容容吃藥。他看了看周邊,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熠謙,你睡醒了?”蘇容容咽下了成把的藥丸,又咕咚咕咚喝下了幾口水,這才開口和霍熠謙說話。
“空腹吃藥?”霍熠謙胡亂地點了點頭,然後皺眉問道。在蘇容容做檢查的功夫,他也看過莫雅蘭給的藥物說明書,上麵寫了這藥對胃的刺激不小,建議要在飯後使用。
蘇容容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另一邊的齊靜宣已經笑出了聲:“你可真是累了,容容之前吃飯你都沒注意到。”她說著笑了笑,其實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先前本來是想和蘇容容說說話,開導開導她的,不成想她才說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姿勢的緣故,忽然一陣睡意侵襲,她就睡著了。
齊靜宣和霍熠謙的模樣太過於明顯,就算是兩個人相互調笑著為彼此隱瞞,蘇容容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疲憊是因為守著自己。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諸如感謝的話語,隻是將這份守護之情藏在了心底。
“這裏隻有一個床,你們晚上要陪護,就輪著來,一塊兒來我可不侍寢!”見護士出去,蘇容容的眼珠轉了轉,然後開口。
前幾天她沒有吃東西,基本的營養攝入可以說全靠注射液,再加上修複身體創傷需要能量補給,所以一下子就消瘦得厲害,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眸子現在看起來更像是黑珍珠,這會兒轉悠起來,看起來更加靈動。
齊靜宣和霍熠謙對視一眼,很顯然誰都不想讓彼此。倒不是擔心另一個人沒有辦法照顧好蘇容容,畢竟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專業的醫學上人才,照顧病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護工負責,隻不過他們都是傲氣的人,不希望影響對方的工作,來照顧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
看兩個人這個樣子,蘇容容哪裏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想了想,還是自作主張地排了班,單號齊靜宣守著,雙號霍熠謙守著。今天是26號,所以晚上霍熠謙陪夜。
霍熠謙和齊靜宣兩人之間誰都沒有辦法說服誰。現在蘇容容開口了,就算是兩個人心中都還有一點疑慮,但並沒有再做反駁。
晚上,霍熠謙躺在**,看著和自己隔了一條走道的蘇容容,他伸了伸手,觸碰了一下蘇容容的被角,又直愣愣地收回。
蘇容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這讓霍熠謙感覺恍如隔世。他晚上陪蘇容容就著肉鬆喝了點粥,重新開工的胃工作效率很高,以至於這才八點多,他的肚子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你餓了的話,要不先出去吃點夜宵吧?”蘇容容自然注意到這聲音,對上霍熠謙微微泛紅的臉頰,她抿唇笑笑,然後提出建議。
霍熠謙搖頭拒絕,他怎麽會放心流蘇容容一個人在病房裏,所以就算是肚子餓了,他也忍著不說話。
就在兩個人躺在那裏,一時間沒有想好該說什麽好的時候,霍熠謙的手機鈴聲響了。
“霍大,是我。”電話的那頭傳來了覃帆的聲音。此時的覃帆像是遇到了什麽困惑,說話時候有些吞吞吐吐的,看起來很糾結的模樣。
“嗯,”霍熠謙不置可否地應聲,隨即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邊穿鞋子一邊開口說著。
因為一隻手拿著手機,因此另外一隻手做這些動作有些困難,不過問題也不管太大。
“怎麽了?”霍熠謙終於穿好了衣物,隨手扯著衣角不讓衣服看起來那麽皺,他和蘇容容點頭示意,然後捧著電話就走出了蘇容容的病房。
“霍大,查到了一個消息,關於嫂子上一個孩子的。”覃帆說著都想掉下淚來。他本來就不想接這個任務的,但為了霍熠謙他也隻能免為其難,沒想到現在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更加糾結和困難。
“是誰?”霍熠謙一點廢話都不想聽。他快步走離了蘇容容病房幾步,卻怎麽也不願意讓這扇門離開自己的視野之內。
覃帆見霍熠謙這副樣子,似乎也終於下定了決心。隻不過,他的膽子實在是不夠大,以至於就在說出那人名字的時候,聲音依舊微不可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