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太高也太脆弱
雖然猶豫了良久,但霍熠謙終於還是在鈴聲終止之前接起了電話。
“你要訂婚了。”電話裏傳來蘇容容略顯虛弱的聲音,讓霍熠謙心頭一震。他倒不是沒有和蘇容容報備過,隻是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隻說是要借個東風,卻不成想,自己都快要被“嫁”出去了。
“隻是意外。”霍熠謙張了張嘴,幹巴巴的開口。麵對蘇容容,他的縝密心思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隻會說最簡單的話來解釋複雜的心。
聽著霍熠謙簡單到極致的答話,蘇容容笑出了聲音:“重婚罪是違法的。”她的笑聲很輕很柔,就像是一根羽毛拂過人心,弄得人癢癢的,卻又似乎很舒服,想要獲得更多。霍熠謙也是這樣的感受,不禁心裏一鬆。
“嗯。”霍熠謙點了點頭,正想和蘇容容表忠心的時候,卻又聽電話那頭的蘇容容說出了傷人的話語。
“所以咱們還是離婚吧。”其實就連蘇容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將這句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她和霍熠謙之間的感情出現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她自己也把握不住,到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就越來越深,以至於就算有江露和江航碩存在,她也最終堅持了下來。
霍熠謙被蘇容容的話語驚得張大了嘴,足足過了三秒鍾才將這話消化掉:“我不同意!”他猛然站起了身子,握著簽字筆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和沉悶的拍桌子聲音組合在一起,聽起來叫人心裏發酸,很是難受。
“嗬,”蘇容容依舊是輕笑,“咱們離婚吧。”她還是這句話,聲音也依舊是那麽的輕柔動聽,就像是情人在耳邊喃呢。
蘇容容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弄得霍熠謙煩躁不已。他憤憤地抬腿踢了一腳辦公桌,隻是肉體又怎麽能夠和厚重的原木材質硬碰硬,最終疼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腳罷了。
“你別多想,還沒到這種地步。”腳上的疼痛讓霍熠謙終於冷靜下來。他沉穩地開口,將那抹焦慮隱藏在心底。
蘇容容聽見了這句話。她沒有再提及離婚的事情,也沒有發出那讓霍熠謙心涼的輕笑。手指輕移,按下了掛斷的虛擬鍵,她看著手機屏幕半響,猶豫了一會兒,將手機開到了飛行模式。
“你這是……”坐在一邊的齊靜宣看著這樣的蘇容容,輕歎一聲,話說了一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這對於她這種有一半是靠嘴皮子吃飯的心理醫生來說,實在是難得的很。
“沒什麽。”蘇容容避而不答,倒不是和齊靜宣不夠親密,不能夠與之相談私事,而是這件事情,她不想再讓齊靜宣憂心。
齊靜宣無法,她也看見了關於霍熠謙的那些報道,按捺下對霍熠謙的不滿,她本打算安慰安慰蘇容容的,卻不成想,蘇容容看著那鋪天蓋地的消息,卻是笑了起來,絲毫沒有之前看到霍熠謙和楚怡然“豔照”時候的激動。
本以為是在這些日子來她
對蘇容容的開導讓蘇容容放寬了心,卻不成想,蘇容容玩了這麽一出。因為是蘇容容自己的抉擇,所以在蘇容容打電話的時候,齊靜宣從始至終沒有開口,但見掛斷電話臉色更添三分蒼白的蘇容容,她又不免擔憂,希望能知道什麽,從而給蘇容容提供一些幫助。
“幫我去倒杯水吧,我有點口渴。”蘇容容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臉色並不好看,她微微測過了腦袋,開口想將齊靜宣支出去。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齊靜宣看著蘇容容的側臉半響,這才確認了蘇容容的心思。她應了一聲,提起還有一半水的暖水壺往外走去。她走出病房掩上房門,抬手看了看手表,估計了一下時間,往最遠處的開水房走去。
聽著齊靜宣的腳步一點點遠離,病房中的蘇容容似乎鬆了一口氣。她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抬手一抹,卻發現眼角依舊幹燥。
“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也把自己看得太脆弱。”她輕聲自語,如同在感慨。她素來是個堅強的女子,自然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就落下淚來。
“還沒到這種地步。”霍熠謙的話就像是被錄音機錄了下來,這會兒一直在她的耳邊回放著。沒到這地步,這是意味著等到了這個地步,他就會拋棄她,轉而奔向有後台女人的懷抱了嗎?
蘇容容悲觀地想著。她願意將離婚拿到台麵上來說,是因為她可以麵對霍熠謙的移情別戀,卻不能接受霍熠謙會為了錢權放棄感情。
一連揉了好幾次眼角,幾乎將眼睛都要揉腫了,但蘇容容卻發現,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心裏悶悶的很難受,卻怎麽也哭不出來。
這種難受的情緒知道齊靜宣帶著滿暖水壺的開水推門進來,才似乎疏散開一些。齊靜宣倒了半杯開水,又填了半杯礦泉水進去,然後小心地幫著蘇容容墊高了腦袋,才將水杯遞了過去。
“我都想不出來,之前連坐都坐不起來的幾天,我是怎麽過的。”暖暖的水從喉嚨裏灌入,似乎一直暖進了肚子裏,蘇容容舒服地歎了一口氣,隨即開口。
雖然腿上的骨折還沒好,她連站起都沒有辦法,上廁所也隻能在**解決,但她現在的情況比起最初進醫院的時候可好上太多。
人總想著自己沒有什麽,而不去在意所擁有的東西,失而複得,才會發現那些東西彌足珍貴。就好像之前喝水,隻能拿棉球沾了水潤潤唇,身體的水分攝入全靠點滴,現在能將水喝進肚子,蘇容容就感覺無比滿足了。
“都快過去了。”齊靜宣衝著蘇容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她清亮的嗓音落入蘇容容的耳朵裏,卻似乎帶著別樣意思。
快過去了,是這次的病痛快過去了,亦或是這份感情快過去了?蘇容容腦子裏胡思亂想著,雖然明知道齊靜宣的意思不可能是後者,但她卻還是忍不住去想。
“嗯,”蘇容容胡亂地應著聲,“我想離婚,你覺得怎麽樣?”打過那個電話之後,蘇容容終於將這個問題提了上來,和齊靜宣說。
齊靜宣雖然是心理醫生,擅於推測人的心思,但在平時的生活中,她卻並不願意左右別人的決定。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衝著蘇容容笑:“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簡單的話語,卻是落地有聲,讓蘇容容略顯冰涼的心逐漸感受到了幾分溫暖來。
“有你真好。”蘇容容眯著眼睛笑,雖然那句離婚說的容易,但心思終歸還是有些左右搖擺不定,有了齊靜宣的這句話,她安下了心來。
等蘇容容和齊靜宣之間的對話通過安裝在角落裏的竊聽器傳到莫雅蘭的耳朵裏時,莫雅蘭還有些難以置信。她張著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電話撥出,她的哥哥莫楚堯接起了電話,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你快成功了。”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來。
“什麽意思?”莫楚堯的精神聽上去很不錯,他笑著開口,沒能夠明白莫雅蘭為什麽忽然說這些。
莫雅蘭這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她雖然通過偷聽張八的電話知道了,但莫楚堯卻並不知曉。大腦還在猶豫,但嘴巴卻先於思考,將事情說了出來:“我知道你說喜歡蘇容容是因為想報複霍熠謙了,我剛收到消息,蘇容容已經計劃和霍熠謙離婚,而霍氏最近的股票價格也跌的厲害,霍熠謙這回算是情場商場雙失意了。”
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和莫楚堯說話的時候沒有將心底最深處的想法隱藏,聲音中透著諷刺。
電話那頭的莫楚堯隻是皺眉,他頓了頓,沒有先抓蘇容容想離婚的重點,反而開口反駁和強調:“我對蘇容容是真心的。”
聽著莫楚堯的回答,莫雅蘭卻是笑個不停:“真心的會這樣刺激她?不就是想逼得她失去意識,然後讓霍熠謙無心工作麽,我雖然並不知曉你的計劃,但我也不是個傻子。”她的話語就像是一根銳刺,狠狠地紮進了莫楚堯的心裏。
原本最近針對霍熠謙的機會很是順利,莫楚堯的心情不錯,而且這次的針對計劃一旦上了軌跡,也不用再過多的上心,他的休息也好了很多,隻是這一回,莫雅蘭的話卻讓他這兩天的好心情全都破壞殆盡。
“你就是這樣想的?”莫楚堯忍不住開口問詢。他想知道,在自己妹妹的心中,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姿態。
“難道不是麽?”莫雅蘭開口反問,她的聲音似乎被可以地壓柔,聽起來少了往日的爽利,卻又多了幾分迷人和**。
莫楚堯的聲音因此一下子拔高:“好好說話!”他半點都不想承認,真正影響到他的並非是莫雅蘭的聲音,而是她話中的內容。
莫雅蘭順從地將聲音變回原來自然的樣子,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來:“我現在可是越來越同情蘇容容了呢,放心吧,不管你對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在她完全恢複之前,我是不會對她動手的。”嘴角笑容間的嘲諷越來越明顯,她也全然沒有打算掩飾。隻是不知道,這樣的表現,是因為她懶得,還是因為她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