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袁曹各起馬步三軍 關張共擒王劉二將

卻說陳登獻出計策，說：“曹操所怕的，就是袁紹，袁紹擁有冀州、幽州、青州、並州四州，軍兵百萬，文官武將眾多，何不向他求救？”劉備於是派孫乾去河北冀州，求見袁紹，說明來意。袁紹自從滅掉公孫瓚，占領公孫瓚的幽州，正有南下進攻曹操的想法，當即答應孫乾出兵。孫乾回去報告劉備早做準備，袁紹則命令審配、逢紀為統軍，田豐、荀諶、許攸為謀士，顏良、文醜為將軍，起馬軍十五萬，步兵十五萬，共精兵三十萬，望黎陽進發。

分派好了之後，謀士郭圖說：“討伐曹操，需要公布一下曹操的罪惡，發給各州郡，這才名正言順。”袁紹於是叫書記陳琳寫出檄文。陳琳原本是大將軍何進的主簿，後來避亂來了冀州，當了袁紹的秘書。當即寫成檄文，內容是：

司空曹操，他爺爺叫曹騰，是個貪汙的宦官，欺負百姓；曹操的老爸叫曹嵩，乞求被宦官曹騰收養，靠著斂來的贓錢一個億，買了一個太尉的大官。曹操從小就沒有好的德行，行俠惹禍，專門搗蛋，破壞性極強。但是我們袁紹大將軍西討董卓的時候，覺得他多少有點才能，就錄用他做了部下將官。不料曹操這人毫無長期眼光，輕易進攻，打了好幾次敗仗。袁大將軍上表朝廷讓他當上了東郡太守、兗州牧，指望他能夠為國家出力。結果曹操殘害善類，剝割百姓，殺兗州大名士邊讓，舉州憤怒，把他的兗州給連窩端了，送給了呂布。袁大將軍又幫著他打跑了呂布，使他複得了兗州，簡直有父母再造之恩於他。

“接下來，我們大將軍北方有戰事，騰不出手來，就派徐勳去到曹操那裏，叫曹操修建宗廟，護衛天子。結果他放縱專行，脅迫天子遷都，敗亂法紀，專製朝政，賞罰隨心口出，他愛的人被光耀五宗，他恨的人被夷滅三族，群立著議論他的人就明麵誅殺，肚子裏非議他的人則遭暗戮。太尉楊彪不合他的胃口，被他拷打驅逐，根本不管憲章，議郎趙彥跟皇上多說了兩句話，就被他殺掉，根本不等著請示皇上。然後他又搞了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到處剜墳盜墓，無骸不露，把人和鬼都給虐待了。曆觀古今古書，無道之臣，沒有比他更無道的了。我們大將軍正忙著整治外奸，來不及整訓他，就加以寬容，希望他可以收斂。

“如今，袁大將軍奉漢威靈，折衝宇宙，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夏育、烏獲之材（都是勇士），騁良弓勁弩之勢，奮幽並青冀四州之眾，雷霆虎步，若舉昆岡烈火焚枯幹飛蓬，覆滄海之水澆垂死之炭，什麽不能被我們消幹滅淨。當今漢道陵遲，曹操以精兵七百，圍守宮闕，假稱保護，實則拘執，我們怕他殺了皇帝，篡逆之禍，因此而作。現在正是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際，你們可不勉勵哉！””

這封檄文被發到各州郡各地，也傳到了許都。曹操正鬧頭風病，臥病在床。看了檄文之後，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頭風病都好了。曹操從**一躍而起，問曹洪：“這是什麽人寫的？”洪說：“陳琳。”曹操笑說：“有文，還得有武才行。陳琳文章寫得好，但是袁紹的武功不行啊。”於是曹操準備迎敵。

曹操派劉岱、王忠帶兵五萬，去徐州攻打劉備，然後自己帶兵二十萬，準備抵禦袁紹。

劉岱、王忠帶兵來到下邳，紮下營來。王忠先帶著一半軍兵，前去挑戰。劉備看了，就命關羽出馬。這時正是初冬，陰雲布合，雪花亂飄，軍馬都冒雪布陣。關羽提著刀，驟馬向前，王忠挺槍來迎。兩馬相交，關羽撥馬便走。王忠追來，轉過山坡，關羽回馬大叫一聲，舞刀直取。王忠攔截不住，剛要跑，關羽左手倒提寶刀，右手揪住王忠的勒甲絛，把他拖下馬鞍，橫擔在自己馬上，回本陣來。王忠軍四散奔走。

關羽押著王忠，回城見劉備。劉備說：“先把他關押起來，等捉了王忠再說。”關羽說：“我知道兄長有和解的意思，所以把他生擒了來。”劉備說：“他這種人，殺了有什麽好處。留著他可以和解。”張飛說：“二哥捉了王忠，我去生擒劉岱來！”於是劉備給他三千兵，張飛引兵出城。

劉岱聽說王忠被捉了，就堅守不出。張飛每天在營寨前叫罵，劉岱就是不出來。張飛於是夜裏三更時分，帶著兵去劫寨。張飛兵分三路，中間一路負責在寨裏放火，另外兩路看見火起後，就夾擊營寨。三更時間，到了劉岱的營寨，開始放火，又兩路夾擊。劉岱軍大亂。劉岱奪路而走，正撞見張飛，狹路相逢，隻得應戰。交馬隻一回合，就被張飛生擒過去。

劉備看張飛把劉岱也抓來了，慌忙解開他的繩子，說：“我是因為車胄要害我，所以不得不殺了他。丞相以為我是要反叛，所以派你倆來問罪。其實我哪有反叛之心。還望你們回到許都，替我解釋。”劉岱、王忠說：“謝使君不殺之恩，回去我們自然向丞相說清楚。”劉備表示感謝，於是把兩個人釋放，送出城外。

孫乾說：“曹操一定還會再來，不如分兵守衛下邳和小沛，形成掎角之勢，以防曹操。”劉備於是按孫乾的意見，叫關羽留下來守衛下邳，甘、糜兩夫人也留在下邳。甘夫人是小沛人，糜夫人是糜竺的妹妹。劉備和張飛則去小沛屯紮。

劉岱、王忠回來見到曹操，說了劉備沒有反叛的意思。曹操怒罵：“無能之輩，留著你們有什麽用！”喝令左右把倆人推出去斬了。不知二人性命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