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玄庭
蘇禾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曆史。
不知這世界是否曾經有過佛祖,但確有佛母大明王菩薩,很不巧也是一頭孔雀。
不過這位菩薩不是佛界菩薩,而是天庭時期,甚至要更早,出自鳳族的一位存在。
蘇禾對她第一次了解便是鳳塚之中,佛界借用佛母大明王菩薩的典,要強搶雲礫屍身。要塑造一個偽菩薩!
此刻看來佛界對佛母的惦記,已不是一兩日了。
入歸望山盜佛母舍利,這般計劃絕不是短時間所能做出來的。
不知歸望山毫無守衛的狀況,是佛界的手段,還是歸望山放任蘇禾亂逛的因由?
反正這一次他進來,歸望山沒賠本。
舍利外的開啟條件,已經被和尚抹去,此刻和尚一柄降魔杵插在舍利岩洞結界上,正強行破開結界。
舍利的氣息已經泄露出來,一陣陣好聽的鳥鳴聲傳來。
這孔雀鳴叫和蘇禾的嚎叫不一樣,和雲礫的清脆也不同,帶著一陣佛韻——真正的佛韻,不同於佛界,也不同於古靜齋,愈加古樸、純淨。
空靈若穀。
單聽這聲音便洗滌心靈。
這孔雀在世時必是高僧大德。隻是舍利,蘊含的功德便足以讓整個佛界汗顏。
蘇禾小心翼翼靠近,就在苦然和尚破開結界,眼中爆出驚喜的刹那,蘇禾龜爪一踏。
苦然和尚腳下一道北冥漩渦驟然出現,卷著他便向下沉去,北冥之下還有一道太淵!
不能用山神印了,蘇禾此刻勉勉強強也能稱之為大能了。
大能標配:錯過一次的神通,絕不會再錯。用過一次的招式便再無用處,在蘇禾這兒也講得通了。
先前山神印轟擊這和尚,被他身上佛光所阻,並不曾傷到他絲毫。
那佛光,不是這和尚的,帶著幾分熟悉的氣息,是大自在菩薩的手段。
那佛光用神通破不開,隻有近身肉搏,純粹的撕咬——最多加上饕餮食法,才有機會撕開。
蘇禾的肉身受佛界佛力浸染,又被佛祖外衣加持過,還有古靜齋佛子身份,最擅破除佛光!
此刻距離尚遠,攻擊神通無用,隻能用困、限之類的神通,北冥配合太淵!
這時的北冥與原先的純粹的水流漩渦已經截然不同,漩渦之中有雷電穿梭,威力更上一層。
隻有太淵,從外表不見任何變化,依舊幽深不見底。
北冥一出現便將苦然和尚卷在中間,瞬間拖離岩洞,拽著往太淵而去,苦然和尚一驚,卻並不慌張。臉上反而舒了口氣的模樣。
竟嗬嗬笑起來:“早等道友現身!”
他腳下一踏一身金光,整個和尚變作純金一般,鎮壓一切。落在北冥漩渦中,猶如盤石一動不動。
知道有龍龜在分寶岩,焉能沒有考慮應對手段?
他定住身形,眼中一道精光閃過,一把扯下袈裟,向下一攤,猶如一張大幕,再次將太淵覆蓋。
“此穹蓋乃菩薩專為龍龜太淵所創!”他笑著:“禾道友,貧僧等你多時!”
他聲音透過北冥傳了出來。
雙目金光運轉,四下搜尋。便聽一個聲音傳來:“那你等早了!”
隨著聲音,就見那龍龜現身出來,已經一頭撞向岩洞,背上蛇身一閃向佛母舍利撲去。
太淵和北冥隻是虛晃一槍,這龍龜是衝佛母舍利來的!
苦然和尚嘴角升起一絲嘲笑:“早知你覬覦我佛門至寶!安能如你所願!”
他笑著,單手法印一點,那隻石筍前,驀地一隻缽盂出現,發出一聲嗡鳴,便向蘇禾撞去。事發突然,蘇禾來不及躲閃,龍首一縮,龜殼迎頭撞上。
咚!一聲悶響。
蘇禾倒退十丈,眼冒金星,便見那和尚,反手一招收回袈裟擰成麻花,向前一抽,抽斷北冥漩渦,閃身而出便向蘇禾衝來。
苦然臉上佛光閃爍,好似一尊笑和尚。那眼睛似在問:“這一手埋伏如何?”
不是隻有龍龜會偷襲!留下缽盂,就為防這龍龜一手。
和尚哈哈笑起來:“龍龜可服輸?”
他笑著手中袈裟化作一道大網便向蘇禾兜去,今日不但得佛母舍利,更得一龍龜,說不得能被菩薩渡化,化作護法神獸!
他歡喜著,一網兜下,卻見那龍龜眼中一道精光:“高興早了!”
有埋伏!
和尚一凜,袈裟擋在身前,驟然後退,便覺小腿劇痛,陡然回首就見那太淵之中,一條漆黑靈蛇躥出,一口咬在他膝蓋上,蛇頭上有饕餮龍首閃過。
哢吧一聲,半條腿已經掉了下去,被那靈蛇一卷,卷著半條腿鑽入太淵中,太淵隨之消失不見。
苦然和尚一聲痛呼,驚怒看向蘇禾。
卑鄙!龍龜不可能算準他的埋伏,這是龍龜天生喜好算計,出手前就一道又一道的布置。
和尚驚怒,就聽前方龍龜聲音傳來:“誰是獵人誰是兔,不到最後誰又說得清呢?”
那龍龜說話的同時背上靈蛇,已經化作一團水流散開。
領域?分身?
苦然和尚麵色微變,顧不上失去的右腿,身形一翻已經落在岩洞前,將佛母舍利護住。
這才低頭看向斷腿,臉色極差。
好好的饕餮食法,一套采食修行之法,生生被這龍龜用成了攻擊之術!
這便罷了,不知是饕餮食法與龍龜一族更匹配,還是這龜的術法有了變異。他的饕餮食法竟會咬去本源!
被咬去的手臂他用盡了手段都不曾恢複,本源缺失,與逆斬根源一般無二,便是自殺複活,手臂也長不出來了,此時還要再加上一條腿。
他看著蘇禾,雙眼微微眯起,眼中盡是凝重。這頭龍龜不對勁,開天三重,卻有尋常神獸開天五重的戰力。
而且戰鬥風格一點兒都不龍龜,沒有半點兒龍龜的莽,一次次卑劣手段。
這種對手,最難對付
尤其這裏是歸望山!佛門手段霹靂,大多聲勢浩大,震人心神。
但在這裏不能用,用出來頃刻便會暴露自身!戰力平白折損一半。若在外界,這龍龜他有的是手段降服。
苦然和尚**著半截衣袖,半截褲腿,腿部斷口處有金色血液凝聚,卍字閃爍,血肉內斂,傷口已經在恢複。
苦然和尚麵色極差,不過感受著背後的佛母舍利,終微微舒口氣,隻要舍利還在,一切都不打緊。
舍利帶回去,菩薩歸來時,必有重賞!區區斷肢菩薩自能幫他複原。
和尚看著蘇禾,單掌立掌身前。將防備提到最高,口誦佛號,經文出口與背後的舍利遙相呼應,舍利上佛光閃爍,顫抖著飄然而起,向苦然和尚眉心飄去。
收取舍利豈能與尋常法寶一般,直接抓拿?
舍利如佛,一佛一世界。直接抓拿舍利,與拿起一座世界有什麽區別?
蘇禾搖了搖震的發麻的腦袋,有龍龜一族龜殼在,區區缽盂傷不得他,但是這般震**卻也不好受。
看著前方開始直接收攏舍利的和尚,蘇禾嘴角咧了咧,豈能讓你如意!
在我麵前強收佛母舍利,你比我更懂佛?還是比我更懂孔雀?
蘇禾眉心古靜齋佛子印記閃爍,同時身上一聲嘹亮的孔雀鳴叫傳出——隻是普通聲音,傳不出分寶岩。
但飄向和尚的佛母舍利,突然就定住了。懸浮在空中左右遲疑,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一般。
苦然和尚麵色一變,不可思議的看向蘇禾,卻見那龍龜眼中竟然露出幾分驚詫。
蘇禾眉心的印記是鳳塚之後,趁著佛祖外衣佛韻尚在,古靜齋慈方、慈山兩位大師,親手所設。
當初隻為不欠佛門因果。卻也將佛祖外衣佛韻留下。品階不知比這和尚的經文高了多少!
有印記在,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搶回舍利——先前不知舍利是這般收取的,不然他根本不現身,直接隔空搶奪才對。
蘇禾眉心古靜齋印記閃爍,舍利懸浮在他與苦然和尚中間,撲簌簌顫抖。
一方佛韻,一方正規的收取方式,力量膠著都搶不走舍利。
“古靜齋!”
苦然和尚眼中一道陰鷙閃過,反手一招,破開岩洞結界的降魔杵便落在手中,反手便要向蘇禾打來。
佛界與四靈還不算生死大敵,但與古靜齋卻是不死不休!佛界可投降任何人,唯獨古靜齋絕不會接受佛界投降,全無半點佛門子弟的善念!
難怪龍龜會一次次偷襲他,竟是一頭皈依古靜齋的龍龜!
爬蟲!
受死!
他悶哼一聲,降魔杵向蘇禾打去。卻在此刻,隻見那龍龜眼中閃過幾分不滿,似乎在抗議舍利的遲疑。
緊接著龍龜身形一轉,就在他麵前,就那麽憑空變成了一頭……孔雀!
苦然:“!!!”
他看到了什麽!這是什麽怪物?龍龜偷了情,還是孔雀越了軌?!
豈能有神獸修成化獸篇?!
依他境界,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蘇禾化身孔雀,用了什麽手段。
隻是不能接受!
就在他震驚的刹那,佛母舍利撲簌簌顫抖起來,似向那孔雀而去。
苦然大驚,連降魔杵都打不出去了——在佛母舍利前,他和孔雀誰是魔猶未可知!
這一杵下去,說不得便將佛母舍利徹底推向那龍龜了。
丟掉降魔杵,苦然單掌結印,口中一聲獅子吼:“阿彌陀佛!佛母尚不歸位,更待何時?”
舍利亂顫。
卻在此刻,便聽那孔雀一聲鳴叫。
“啊嗷!”
沒有任何意義的鳴叫。舍利卻好似受到召喚,猶如一顆流星,劃一道弧線直衝孔雀而去。
蘇禾眼睛一亮鳥喙張開,一口叼住舍利,吞了下去。身形一轉已經化作龍龜真身,掉頭便走。
苦然和尚一張臉霎時扭曲起來,探手一召,降魔杵出,化一道金光向蘇禾打去。
離去的蘇禾驟然回頭,外相龜殼閃爍,硬生生吃一記攻擊——不能對轟,動靜太大必然引起歸望山注意。
一擊落在龜殼上,發出一聲悶響。蘇禾卻沒有任何傷勢。
隻是真元瞬間少了一成。
龍龜一族的至寶,防禦無話可說,但消耗太大了。這般寶物原也不是給一個開天三重的小龜所用。
不過這個時代的龜殼,消耗比後世更大,卻是事實。
降魔杵一擊落空,還沒來得及飛回,便被蘇禾一爪子踩在腳下,苦然麵色一沉,戟指召喚,降魔杵撐開龜爪硬要離去,卻見蘇禾龜殼一閃,一道力量透過龜爪落在降魔杵上。
霎時間,降魔杵上一聲慘叫傳來,便被徹底鎮壓了下去,杵身上出現一枚龜殼印記。
就當著苦然的麵,一枚骰子滴溜溜落了下來。
龜殼親自鎮壓的寶物,便是大自在菩薩親來,能不能收走都要兩說。區區一踏天七重的和尚,自然再無可能收走。
蘇禾不等骰子落定,爪子一翻,便將降魔杵收入外相空間。
苦然和尚麵色更加陰沉了,完全沒有了慈悲大師的模樣,尤其空****的手臂和小腿,更讓他顯出幾分猙獰。
他看著蘇禾,手中袈裟一抖,霎時展開漫天漫地的,將整個溶洞都遮掩了起來。
這龜,留不得!
蘇禾麵色一凝,山神印已經在口中凝聚。有袈裟遮擋,倒是可以暫時放手一搏!
就見對麵和尚,單掌向天一掌拍出,頭頂之上,袈裟之下。一道巨掌翻然拍下。
須彌大金剛手!
這一招蘇禾認得!七十三萬年之後的佛門依舊有這一招。
苦然一掌拍下,卻見那龍龜好似沒看到一般,對佛手視而不見,隻將身上龜殼閃爍。口中山神印轟然打了過來。
山神印轟擊而至,好似真有一座大山鎮壓而來,有龜殼在身山神印威力更強。
苦然麵色微變,單掌向前一推,凝出一麵盾牌,向山神印迎去。
轟!
轟!
兩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苦然麵色驟變。滿眼不可思議。
須彌大金剛手落在龜殼上,竟然連點兒水花都不曾**起,隻是龍龜龜殼閃爍一下,便將佛掌擋住,消弭。
而那山神印撞在盾牌上,卻將他撞的一個趔趄,好似單足站立不住一般。
苦然向上一挑,將山神印挑起,撞在袈裟之上,袈裟震動卸去山神印力道。
卻也砸落無數珍珠瑪瑙,佛界法寶一擊受損!
苦然卻似沒有看到一般,隻看著蘇禾背上的龜殼。
至寶!
隻有真正的至寶,可以將他的攻擊完美抵禦,連點兒漣漪都不曾升起!
神獸各族都有鎮族至寶,這龍龜帶了龍龜一族的至寶!
一定是這樣,隻能是這樣!
他呼急促起來,一拳向前打去,一道法論在身前凝聚,旋轉著直向蘇禾而去。
普度金輪!
金輪出,又一枚山神印轟擊而來。苦然盾牌架起,迎著山神印而去,還要故技重施,再次將山神印卸去。
盾牌撞在山神印上,卻一聲巨響碎裂開來。苦然麵色驟變,這一道山神印比起前一道來,竟然威力倍增!
藏拙?卑鄙!
與盾牌一起碎掉的還有山神印外的山影。
山影碎去,山神印骰子顯露,旋轉著撞在苦然胸口,一聲悶響將他撞的倒飛出去。
若非大自在菩薩佛力守護,這一擊便可將他重傷!
與此同時普度金輪轟然撞在蘇禾龜殼上,旋轉著似要將他生生磨滅一般。卻被龜殼輕飄飄的擋了下來。
真元-兩成。
見鬼了!
這龜殼多用幾次,都抵得上一次瞬華了!
要不索性瞬華試試能不能滅了這賊禿?蘇禾這般想著,就見一片石筍中,殘廢和尚緩緩起身,直勾勾看著他,看了許久,伸手一招覆在天上的袈裟緩緩落了下來,重新披在他身上。
被遮掩的溶洞,重新顯露出來。
石筍、洞穴、結界、寶物……什麽都沒有損毀。
無論蘇禾山神印還是和尚的須彌大金剛手和普度金輪,放在外麵都是毀天滅地的手段,至少空間都能打碎。在這裏卻連簡單的石筍都不曾損壞。
分寶岩不是靠蠻力可以破開的。
和尚看著蘇禾。
果然是龍龜一族的至寶。這般至寶,遠遠超過了大自在菩薩送他的卍字佛光。龍龜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了。
三番兩次用卑劣手段,廢了他的手腳,大約…正常戰鬥,他也傷不到自己?隻有貼身饕餮食法才可?
龜可以不殺,身體殘損也無所謂,但是佛母舍利必須取回——哪怕不能取回,也絕不能落在一頭佛子孔雀身上!
這是先天就能利用佛母舍利的身份。
落在其他地方,哪怕還在歸望山,佛界也有機會取回,落在這頭龍龜身上,再無可能。
大自在菩薩是有德大僧,不會懲罰門下弟子,但……
苦然和尚不敢多想。
他直勾勾看著蘇禾:“道友可否將舍利還於貧僧?”
蘇禾不曾說話,骰子都落了,還哪門子?
苦然和尚點點頭:“既如此,得罪了,今日貧僧入滅,請道友赴死!”
他說著話,縱身向蘇禾而來。卻在途中反手一掌向一旁石筍打去。
蘇禾麵色驟變,此刻可沒了袈裟遮擋!一掌落下必然驚動歸望山。蘇禾閃身後退,同時急叱:“蛤蟆!”
蛤蟆應聲而出,張口一口濃煙噴出,籠罩整個地下溶洞。
“跑!快跑!這孫子瘋了!”
有龜殼在,這和尚自爆蘇禾都不在意。但這和尚想來個大的——不需要威力大,隻要聲勢浩大,能驚動歸望山眾人便好。
他破不開龍龜的龜殼,歸望山一定能——哪怕歸望山也破不開,但隻要被歸望山捉住,龍龜便帶不走舍利。
他還有外麵苦苦過問月門的少年,隻要舍利還在歸望山,他便還有機會!
和尚一掌落在石筍上,聲響卻被煙霧掩蓋,感知著煙霧流向,情知龍龜要逃走,縱身追了上來。
一追一逃瞬間出了地下溶洞,又落在分寶岩上。
看著前方龍龜,和尚眼中一道精光。他要借歸望山困住龍龜,除非龍龜能瞬間消失。否則多跑幾步又能如何?
他抬手一掌向天空打去,卻不是佛門手段,一掌打出竟化作一聲龍龜長吟。響徹分寶岩。
蘇禾轉頭眯眼看向那和尚。
和尚眼中帶著瘋狂的笑,他和蘇禾不同,他有空間坐標可以離開!
驚動歸望山,受困的隻會是龍龜!
一聲龜吟響徹天空,和尚眼中帶笑,戟指引動法決啟動空間坐標,縱身而起便要誇空間離開。
卻驀地變了臉色。
空間坐標——沒了!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匆忙啟動下一處,依舊不能傳送,一連七處傳送坐標都不能傳送。
和尚臉色已經變作慘白。
他想蘇禾被困,卻不想自己落在歸望山手中,袈裟抖開瞬間向天空罩去,想要將龜吟聲兜回來,卻哪裏來得及?
非單這邊龜吟聲沒有兜回來,整個歸望山四方,甚至傳來了其他聲響。
龍吟、鳳鳴、麒麟呦呦之聲,毫無規則的在歸望山四方響起。接著便見一道霞光衝天而起。
玄庭山上,四十九座島嶼同時閃爍起了霞光,與先前的霞光遙相呼應。
問月門前,一直想闖過去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舉步踏過問月門的紀妃雪。
就在方才,在他身後淩空盤坐,打坐七日的仙子突然起身,向問月門而去。
他早發現這位仙子了,隻是仙子太冷,他沒敢接近,隻敢假裝自言自語,將自己闖問月門的心得講出來,希望能幫仙子一把。
畢竟能敲響登仙鼓,那就是真正的天才了。天才惜天才,他也不希望這樣的仙子在這裏擋住太久。
默默叨講了好幾天,那仙子卻根本聽不到一般——她封閉了聽覺在修行!
直到方才,仙子突然睜眼,抬步就問月門走去。
他還沒來及叫住,那仙子已經一步跨過問月門——沒有像他一般傳送回來。反而身上一道霞光升起。直衝九霄。
接著四方便有諸般獸吼傳來,此起彼伏。就像在為仙子祝賀。
在這一刻玄庭山好似瘋了一般,四十九座懸空島,繞著玄庭山旋轉起來。
就見洞虛道人,哈哈笑著跑了進來。
“玄庭山!玄庭山!果然玄庭傳承不絕!”他笑著,竟像個瘋子一般,赤著足在草地上瘋跑起來。
沒有去接近紀妃雪,就是在草地上自顧自的歡樂。又哭又鬧,又叫又笑。
大鬧中一聲聲鼓聲從他身上傳了出來,響徹歸望山,幽幽不知傳向何處。
四方一道道虛影升空,龍鳳呈祥,天花亂墜。
天地都在慶祝一般。
少年愕然呆住,怔愣了半晌。怔怔看著那仙子淩空而上,一步步走向玄庭山。
過……過了問月門了?
過問月門,有這般聲勢?
少年豔羨的看著紀妃雪登空,又看著四方神跡,目光再落到問月門上,頃刻化作無盡熾熱。
紀妃雪登高而上,低頭看去,隻見歸望山上四位道人向她拱手問好。
整個歸望山,隻有這四人存在,紀妃雪點頭回禮,目光掠過分寶岩,卻不見那龍龜身形。
分寶岩好似遮擋了所有,目光不能入內。
但龍龜一定碰到了什麽意外,方才的龜吟聲,不是蘇禾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