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心如擂鼓
宋瑛似乎看出了宋焱的無奈,微微頷首:“爹爹的吩咐,兒子自會乖乖去做。”
“不必擔心。”
“待到合適的時機,兒子會帶著二哥和郗郗去兗州。”
宋焱心中提著的一口氣似乎突然散了,有些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小兒子。
宋瑛是三兄弟裏年紀最小的,本該是家裏最得寵的。
隻可惜老天爺沒有心,讓這麽小的孩子受了那般大的打擊。
宋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看著和自己有些疏離的宋瑛,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而宋瑛見宋焱沒話說了,便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爹爹若是無事,孩兒便退下了。”
宋焱還有千言萬語想說,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隻能呆呆地愣了愣,旋即擺了擺手。
“無妨,你暫且退下吧。”
宋瑛頷首,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屋子因外界天黑了而顯得有些沉悶。
下人點燃的蠟燭也閃爍著光影,在忽明忽滅,襯得此時此刻宋焱的心思越發淒涼起來。
“無妨……”
一夜無眠,隔天一大早,宋焱與宋瑾瑜便啟程朝著燕北去了。
畢竟燕北戰事刻不容緩,早到一刻,都有可能挽救無數百姓的性命。
在趕往燕北的路上,宋焱一直都心事重重。
他預感,此次離京怕是有去無回。
蔣禮欽已經盯上了宋家,不知他是在哪裏準備動手。
去燕北的路上?
還是在燕北安插了死士,要玉石俱焚,使得燕國蠻子有了機會南下京城,他再找機會靠死士掰回一局,以如此慘烈又偏激的方式,做他綢繆已久之事?
宋焱皺著眉頭思索著。
他雖然身在燕北,離京城極遠,許多事情都知道的不甚清楚。
可如今回城,整個京城之中,蔣禮欽已經是呼風喚雨,手眼通天的存在。
隻要他一句話,所有人都不得不以他的期望去做,去動,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狐假虎威,難道不夠嗎?
一定要頂著大逆不道的帽子,去謀那個危險未知的前路嗎?
宋焱不懂,也想不明白。
倒是這一趟去燕北,三軍心急如焚,速度奇快。
原本需要快馬加鞭五天五夜的路程,不過三天三夜,便到了兗州邊界。
兗州作為先皇賜予宋家的封地,臨近燕北,離最後一郡不過百裏的路程。
若是燕北十三郡盡數淪陷,恐怕兗州首當其衝,會淪為血流成河的人間煉獄。
宋焱憂心忡忡的翻身下馬,見兗州眾百姓麵如土色,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有些難受。
然而,在兗州的百姓們瞧見宋焱的一瞬間,本來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的眼睛騰地散發出光芒開來。
“是宋將軍!”
“宋將軍回來了!”
“咱們有救了!”
“太好了!”
不知是誰嚎了這麽一嗓子,整個兗州的百姓們都自發的喜極而泣起來。
他們飯也不吃了,工也不上了,淚眼汪汪的朝著宋焱圍了過來。
“宋將軍,你終於來了!”
“燕北十三郡隻剩最後兩郡,危在旦夕!”
“大家夥都怕啊!都等著你回來救人啊!”
為首的老大娘哭著跪在了宋焱麵前,涕淚交加道:“可憐我兒,為了守護燕北,已經去了!”
“還好宋將軍你回來了,我兒泉下也能安息了啊!”
宋焱迷茫的心思在看到無數老婦人那般充滿希冀的眼神以後,忽的堅定起來。
“大家莫怕,我回來了。”
“戰場瞬息萬變,本將軍不宜多留。”
“待打退燕國蠻子,本將軍定要給所有英雄都帶回家!”
“好啊,好。”
為首的老大娘抹著眼淚,大家都自發從兗州城門處讓開了一條大路,供宋焱的宋家軍前行。
宋焱騎著馬飛馳而過,直奔燕北最後一郡而去。
宋瑾瑜緊跟在宋焱身後,心跳如擂鼓。
他感覺到了眾多百姓對他如火如荼的目光,是愛戴,是尊重,是敬仰。
這讓他十分興奮,且此次,為他宋瑾瑜韜光養晦二十年,首次真正去到戰場之中。
這一次,他定要大幹特幹一番,將所有燕國蠻子打得落花流水,做出比之前的“虎威將軍”更勝一籌的功績!徹底將虎威將軍的名號落實在自己的頭上!
宋瑾瑜騎著馬在無數百姓讓出的道路上飛馳而過,身後跟著烏泱泱排列整齊,訓練有素的宋家軍將士們。
馬蹄踏踏聲震耳欲聾,又有排山倒海之勢,以天崩地裂的排場朝著燕北最後一郡轟然而去。
兗州百姓們眼含熱淚,先前絕望的神色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希冀與安心。
宋焱回來,他們便有了主心骨。
宋老將軍帶著宋家軍在此駐地大半輩子,早已成了此處百姓眼中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兗州不大,宋家軍的速度又宛如風馳電掣。
馬蹄踏踏聲由遠及近,靠近著兗州北城門。
途中全部的兗州百姓,都眼含熱淚,注視著宋家軍。
直到離開兗州,他們也流著淚,看著宋家軍的將士們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時,才擦了擦眼底的淚水,收回了目光。
有了宋焱,便有了安全感。
他們想起了宋焱身後跟著的那位少年英才。
俊逸無雙,又溫和有禮,與宋老將軍容貌八分相似,就跟年少時的宋將軍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人群之中,有人討論起來宋瑾瑜。
“老將軍身後的那位,可是嚇得燕國蠻子不戰而逃的虎威將軍?”
“想必就是了,本以為虎威將軍定是凶神惡煞,霸氣側漏,倒是不承想,竟長得有些斯文白淨,若是褪去那一身戰甲,倒也是個謙謙有禮,溫潤如玉的白淨小生。”
“人不可貌相,虎威將軍也是有真本事在的。”
“有了宋老將軍和虎威將軍上陣父子兵,我的心裏,總算是安了。”
“燕國蠻子當真陰魂不散,我們兗州,沒了宋老將軍,可如何是好?”
“宋老將軍守護我等一輩子,他定然會凱旋歸來,我等懸著的心,也算是終於可以落下。”
“就是可惜了咱們的青年才俊,都是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