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嫡女

翻手為雲成貴女 087 二夫人的悲慘下場

二夫人連人帶著輪椅,嘰裏咕嚕連續翻了幾圈,二夫人已經被甩成了一個狗吃屎狀,人車分離。

舒潯易狠狠地瞪著她,仿佛要把她拆吞果腹。

“侯爺——”二夫人的艱難地趴在地上,嘴裏咬著一片樹葉,可憐巴巴地開口。小廝見狀,慌忙跑過去,想要扶起二夫人。

“你敢動試試?”舒潯易抿著唇,咬牙切齒。

小廝愣住,僵硬地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

二夫人咬牙吐了一口,一臉茫然地看著暴怒的舒潯易,雖然她知道剛剛她確實沒分場合讓侯爺下不來台,可是,侯爺怎麽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而狠心到這種地步?

“你這個毒婦,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本侯要是早看清你的麵目,根本就不該留你!”舒潯易居高臨下睨望著二夫人,眼神銳利如刀。

二夫人的手半撐起身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眼淚汪汪,“侯爺,就算妾身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您這樣隻定罪,卻不給罪人一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有辱您剛正不阿之名啊!”二夫人伺候舒潯易這麽久了,還是個有手段的,一看舒潯易的態度,就知道改用哪招對付他。

果不其然,二夫人說完這句話,舒潯易先是愣了一下,臉上一陣糾結之後,他大掌一翻,從袖中掏出一個大紅色的鐲子。

舒潯易奮力一甩,就將手鐲甩到二夫人的眼前,手鐲碰上地麵發出“咣當”的脆響,鐲子卻安然無恙。

二夫人一看到這個“朱顏玉鐲”,臉色慘白,登時就傻了眼,她依稀記得,這隻玉鐲正是倪姨娘懷孕初期,由她所贈。但是她明明在倪姨娘小產之時,已經處理掉了,為何還會出現?

二夫人眼睛睜大又仔細看了看,忽然,她雙眼一亮,這隻根本就不是她送的“朱顏玉鐲”,她記得清清楚楚,那隻玉鐲在處理的時候磨掉了一個邊兒,而這隻,卻是完好無損。

心裏七上八下翻江倒海地鬧騰一番,二夫人大致明白了,有人要用這個“新”的“朱顏玉鐲”大作文章,暗暗要了下唇,二夫人把頭壓得更低,頭頂襲來那道灼熱和淩遲的視線,讓她難受得要命。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舒潯易咬牙切齒,竟有令人打顫的森寒回音。

二夫人低頭屏息,半響,她緩緩抬起頭,仰望著舒潯易,“侯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妾身不明白!”

思忖之後,二夫人決定采取抵死不認的態度,反正她送這個“朱顏玉鐲”給倪姨娘的時候,當時隻有倪姨娘本人和巴結她的四姨娘在場,現在四姨娘手腳筋脈盡斷,神情恍恍惚惚,所說她說的話根本不能作數。而倪姨娘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再加上,這隻玉鐲又是被找來充數的,根本就不是她送的那隻。所以,隻要她一口咬住,誰也奈何不了她。

舒潯易一聽二夫人的話,嘴角狠狠抽搐,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二夫人是個公正坦率之人,雖然有些霸道跋扈的,但絕對敢作敢當。沒想到今日……。看來他是一直被蒙蔽了雙眼,才做了這麽多錯事兒,讓原本賢惠的正妻變成了姨娘,受了那麽多的苦,然後自己卻扶持了一個這麽惡毒之人……。

舒潯易越想越氣結,不由得已經握緊了雙拳。

二夫人看著舒潯易眼底的失望之色,心裏咯噔一下,今日的侯爺到底怎麽了?以前她隻要隨便說說或者解釋解釋,侯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含糊過去,如今侯爺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相信,而且要追究到底一樣……

“本侯看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舒潯易冷冷地說完,響指一打,身後便走上來幾個婆子。

婆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為首的婆子使了使眼色,其他兩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婆子便幾步跨上前,一人抓著二夫人一隻胳膊,毫不客氣地把二夫人從地上拎起來。

婆子門的動作很粗糙,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狀。

二夫人死死的咬著牙,就在婆子門抓著她的腋窩,把她拎起來的時候,她的下身傳來了一陣針紮扭筋般難受。

二夫人雙眼一亮,雖然疼著,又仿佛發現了什麽新的希望般,她的腿已經很久沒有知覺了,如今……二夫人的眉雖然蹙著,但嘴角卻扯起一抹笑意。

看著二夫人嘴角那抹詭異的笑意,舒潯易更加厭惡。

“家法伺候!”舒潯易的聲音冷如萬年寒冰。

二夫人一聽“家法”雙眼中滿是驚恐和不可思議,“不,不,侯爺,你不能這麽對妾身!”這皮肉之苦是小,丟了麵子可是大。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對她用家法,讓她的麵子往哪兒放?讓她這個當家主母怎麽當?

一個婆子拿著短排木棍,又一個婆子拿著鞭子,往前走了一步。二夫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侯爺,您不能夾妾身,妾身好歹也是個當家主母,您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對妾身用刑!”二夫人一看要用拶刑,登時就慌了神,語無倫次。

舒潯易眯起眼,喃喃道,“當家主母……”

看著舒潯易猶豫,幾個婆子也停住了腳步,畢竟要對二夫人這個睚眥必報之人用刑,她們心裏還是打怵,今日她像是犯人一般受刑,但是保不準哪天侯爺心情好,二夫人再得勢,她們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侯爺,你想想天染吧,他還那麽小,不能沒有妾身的照拂,你今日夾了妾身,妾身在侯府內就再無立足之地了,那麽以後,誰還能照顧天染?恐怕連婢女婆子都隨便欺負上他了。”二夫人趕忙動之以情,舒天染是舒潯易的心頭肉,也是舒潯易的軟肋,

舒潯易嘴唇動了動,盛怒的黑瞳中閃過一抹猶豫。大宅門中的勢力複雜,他是從小見識過的,就像宮內的爭鬥一樣現實,今日你得失,人人過來巴結奉承,明日你失勢,丫鬟婆子太監小廝們也要跟著來踩一腳。

今日二夫人戲園子中那幾個貴婦們,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嗎?

見舒潯易動容,二夫人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平衡和希望,聲音愈發軟膩,“侯爺——”

“二夫人說的有理,侯爺不該對二夫人用刑——”一個略帶虛弱的女聲,從“夏園”內傳來,幾個丫鬟婆子紛紛聞聲轉頭。

而二夫人聽到這個聲音之時,被架著的身子陡然一顫,咧著笑容的嘴,突然僵硬在那裏。

“怎麽會,怎麽會?她怎麽會醒來?”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和憤恨,二夫人揚起了頭,對上了那個跟她鬥了一輩子的身影。

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倪姨娘緩緩從“夏園”內走了出來,她的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兩個凸出的顴骨像雕塑一般橫亙在那裏,配上她尖削的下巴,骨瘦如柴的身子,看起來瘦弱而且可憐。

二夫人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想想今早照的鏡子,雖然她的下身暫時行動不便,但是她氣色紅潤、天庭飽滿,水眸傳情,粉唇帶著盈盈光澤,跟眼前這個盡顯老太的倪姨娘,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倪姨娘淡淡地看著她,對她眸中的挑釁之色毫不在意,而是憐憫地望了她一眼。

二夫人看到倪姨娘眼中的憐憫,登時就火了,咬牙切齒地盯著倪姨娘。

倪姨娘眨眨眼,在丫鬟的攙扶下,對著舒潯易輕輕地福了福身。舒潯易趕忙上前一步,扶起她,黑眸中滿是心疼之色。

二夫人看著舒潯易的表情,嘴唇一抿,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拆了倪姨娘的骨頭,就她這麽一副鬼樣子,還想勾引侯爺!

“侯爺,妾身懇求您,別懲罰二夫人!”倪姨娘水眸婉轉,靜靜地看著他。舒潯易的雙手輕輕地拖著倪姨娘仿佛一捏就要被捏碎的雙臂,大掌有些顫抖。

“作孽啊作孽,她這麽害你,你還幫她求情,你如此善良,本侯當初怎麽會瞎了眼?”舒潯易的黑瞳氤氳了一層霧氣,看著如此脆弱的倪姨娘,他終於拉下臉,鼓足了勇氣,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往日的風光和得誌,讓他一直高高在上,享受著被眾星捧月的感覺,然而,近日他的失勢,讓他一次次地認識到了世態炎涼,這時,他所遭受的白眼和冷嘲,才讓他想到當日的被貶的倪姨娘,會遭受多大的侮辱和諷刺。再加上身體上的殘害…。他不敢繼續想下去,隻要想到曾經她跟他患難與共的日子,他的心中就有數不盡的心疼。

二夫人看到侯爺眼中的款款深情,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一聽侯爺如是說她,一股火躥上頭頂,二夫人聲嘶力竭,“侯爺,你無憑無據怎能如此重傷妾身?她善良?她善良能生出舒安夏那麽奸詐狡猾的女兒嗎?她善良能穩坐侯府當家主母二十年嗎?她善良是我聽到最可笑的事,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笑話!”

“你給我閉嘴!”舒潯易轉過頭,暴怒的黑瞳死死地盯著她。

“閉嘴?讓我閉嘴是因為我說出事實了嗎?侯爺,你害怕了嗎?”二夫人越說越過分,索性“妾身”也省了,直接用“我!”

倪姨娘輕輕蹙了下眉,纖弱的手臂虛弱地搖晃了一下舒潯易,“侯爺,二夫人在氣頭上,說的話都不做數,您別生她的氣,咱們舒府的繁榮,最主要就是要和睦,家和才能萬事興。二夫人當年送妾身這個‘朱顏手鐲’,想必她也定然不知道這是個害人的東西,更沒想到會讓妾身的孩子變成畸胎,所以侯爺就不要再怪罪二夫人了!”倪姨娘說著,一副梨花帶雨之勢。

舒潯易聽著,臉色又沉了三分,抓著倪姨娘纖纖玉臂的手掌收緊,此時如果她手中握著的不是倪姨娘的手臂,恐怕他就直接給折斷了。

二夫人的嘴唇狠狠地抖了抖,更是氣憤,“倪冰,你給我住嘴!你少在那兒假惺惺的裝柔弱,裝好人,當初你還少害我了嗎?如果不是我機警,天染根本就生不下來,你最後鬥不過我,輸得慘不忍睹,如今卻來裝可憐,你真他媽的讓人羞恥!”

舒潯易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了,抓過身,三步並兩步,就跨到二夫人麵前,他大掌一揚,狠狠地扇上了二夫人的嘴巴。

二夫人的臉一甩,登時一個纖細的血口子從嘴角扯開,與此同時,幾滴鮮血快速地流了出來,滴在二夫人的前胸的衣襟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二夫人冷笑著揚起臉,“你打,你使勁的打,當初我汙蔑倪冰的時候,你對她出手更狠,我隻不過體驗一下她當日的感覺罷了,你就是個昏庸的丈夫,昏庸的侯爺,怪不得朝廷會停掉你的早朝,怪不得會架空你的權力,就是因為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二夫人說得聲嘶力竭,罵得琅琅上口,將自己的氣結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

舒潯易這回不淡定了,眼中的怒意瞬間轉換成焚天怒焰,下一秒,他揚起雙手,左右開工,一齊招呼上了二夫人的臉。因為他的極度氣憤,手掌中夾著一絲內力,打下去的沒幾下,二夫人的臉已如豬頭一般,滿臉到處都是血口子。

站在舒潯易身後的倪姨娘,冷冷地看著這一似曾相識的一幕,想當初,因為二夫人,她可是經曆過比她還要慘烈的場麵。

攙著倪姨娘的惠人,嘴角也輕輕彎起,這個倪姨娘還是個聰明的主兒,剛剛那一番話,六姑娘隻教了一遍,她不但記得清清楚楚,還加上了語言動作,聲情並茂,讓侯爺不得不動怒。

六姑娘也真是料事如神,她說了如果倪姨娘做出跟侯爺極其親昵的樣子,然後再幫二夫人求情,二夫人絕對不會領她這個情,反而會說出過火的話,果不其然,二夫人不但說了過火的話,還在盛怒之下,承認了當初陷害倪姨娘之事。這兩件如此嚴重之事混到一起,侯爺就把他的駭人怒意直接發揮到了極致!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舒潯易的手掌都開始隱隱作疼,他才住手,倪姨娘“心疼”地走上前,雙手捧住舒潯易的手,“侯爺,您這是何必,傷了自己的手,舒府上下都要心疼的!”倪姨娘聲音柔柔的,雖然早已失去美貌青春的臉,卻能惹得人一陣憐惜。

舒潯易的老臉上滿是抱歉,他剛剛聽到二夫人親口承認當初“汙蔑”姨娘之時,他恨不得直接掐死她,這個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害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還失去公正之名的女人!

見舒潯易終於停了手,二夫人呼呼地喘著氣,她早已天旋地轉,看不清眼前的人,嚐試了幾次開口,但是她滿嘴的血腥味兒嘟著她。

她嗚魯嗚魯幾聲,“不服,我不服!”

舒潯易黑眸一暗,又上前一步,倪姨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頭。

舒潯易眯起眼,“把安媽媽叫出來!”

二夫人一聽,兩眼瞪著向外凸,安媽媽……怎麽會,怎麽會?她是她的奶娘啊,怎麽會出賣她?

二夫人驚恐地看著緩緩從“夏園”走出來的身影,雖然她看不清臉,但是這種大致的輪廓和身形,她已經熟悉到根本就不用看清臉了。

一股巨大的悲傷襲上二夫人的心頭,她曾經一度認為,就算她的親生女兒背叛了她,安媽媽都不會背叛她,然而,現實卻總是這麽殘酷…。看著那一點一點走近的身影,她的心,如撕裂般疼痛,那個從小哺育她的奶娘啊,對她勝過親娘…。她的心已經凝固住,鼻子酸得沒了知覺。

剛剛遭受那麽大疼痛的二夫人都沒哭,此時卻從眼角流出了兩滴血淚。

“安媽媽,本侯現在再問你一次,這個‘朱顏玉鐲’原本的主人是誰?是誰送給倪姨娘的?”舒潯易死死地盯著安媽媽,不怒而威。

安媽媽福了福身,行了個禮,緩聲答道:“是二夫人!”

舒潯易淩厲地掃了二夫人一眼,又繼續問,“為何要送給倪姨娘?此物又是從何處得來?”

安媽媽頓了頓,喘了口氣,“此物是已去的蔚相所贈,說——”二夫人為難地看了一眼二夫人,欲言又止。

“你給我閉嘴,少汙蔑我爹!”沉寂在傷心中的二夫人,一聽安媽媽如是說,登時火冒三丈,當初是安媽媽幫她找來的,結果現在還要把髒水潑到她爹身上,死者已矣,難道讓他爹在地下都不得安生嗎?

但是奈何二夫人臉本來就腫的不像樣,再加上她急火攻心說的語速無比的快,別人根本就聽不清她說什麽。

舒潯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安媽媽,你盡管說,本侯倒要看看,誰敢拿你怎麽樣!”

安媽媽點了點頭,“蔚相當初說,此物是稀世之物,長期佩戴,會改變人身體的器官。二夫人知道後,第一個就想到了已經懷有身孕的倪姨娘,所以——”

舒潯易倏然轉過頭,狠狠地瞪著二夫人,“你還有什麽好說?”

二夫人冷笑了幾聲,即使扣上了這個罪名又如何,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了,她還是天染生母,再加上還有長公主給她撐腰,舒潯易最多也就罰她個禁足,扣發份例,想到這裏,二夫人索性不再出聲。

舒潯易憋了一口氣,想起二夫人跟長公主那錯綜複雜的關係,抱歉地看了一眼倪姨娘,又厭惡地掃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失德,禁足一年,扣發份例!從今日起,舒府內所有日常事務全部交給倪姨娘,二夫人不得再過問。”

聽著舒潯易的話,倪姨娘身子顫了顫,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她萬萬沒想到,都是‘圖害嫡子’的罪名,她和二夫人的處罰竟然是如此的天壤之別。她愛的這個男人,竟是如此的……

惠人冷笑了一聲,六姑娘早就猜到結果會是這樣,所以,又安排了一出好戲,二夫人,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就在婆子們領命,準備把二夫人押下去的時候,一直失蹤了四天的春梅,慌慌張張地從小徑跑出來,舒潯易一愣,看著她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從府外回來。

“夏兒呢?”還未等春梅開口,舒潯易就緊張問道。

“侯爺,您快想想辦法救救六姑娘!”春梅說著,嗚咽起來。

舒潯易瞳孔一縮,黑眸閃了閃,“夏兒怎麽了?”

“六姑娘——她——她不見了!”

舒潯易一聽,嘴角狠狠抽搐,“她不是已經失蹤四天了嗎?你不是跟她一起進的宮嗎?她人呢?”

“侯爺——”春梅跪著向前爬了幾步,淚流滿麵,“請侯爺恕罪,奴婢奉二夫人之命騙六姑娘到了長公主的馬車上,然後被帶到了皇宮,哪知道長公主出爾反爾,明明就答應奴婢,絕對不傷害六姑娘的,結果到了皇宮,長公主先是處處刁難,直到今日,明明說好放六姑娘和奴婢二人回府,結果在路上,長公主突然竟然痛下殺手,六姑娘為了保護奴婢,中了一刀,現在生死不明,奴婢不是人,不是人啊!”

舒潯易這才知道是春梅把舒安夏騙上長公主的馬車的,怒氣一下子躥上來,大腳一抬,狠狠地就踹上了春梅的前胸,春梅猛地吐了口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從胸口襲來。

“侯爺您殺了奴婢,奴婢也是死不足惜,二夫人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奴婢真是別無選擇啊!可現如今,請侯爺趕忙想辦法救救六姑娘才行!”春梅聲淚俱下。

倪姨娘一聽春梅的話,本就不好的臉色登時蒼白如紙,捂著胸口,雙眼一翻就昏死過去。

一直開口就是嗚嗚的聲音的二夫人,真的就要被氣死了,春梅是她一手**的,現在也來陷害她,她什麽時候跟長公主聯手綁走舒安夏了?她的人都怎麽了?各個都叛變?!

二夫人還未等思忖完,舒潯易那毀天滅地的黑眸就掃向了她,他的雙眼裏遍布血絲,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二夫人鼻子皺了皺,反而愈發冷靜。舒安夏一直都是侯爺想要靠攏皇後一派,尤其是拉攏顧家的紐帶,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二夫人忽然好想笑,舒安夏出事,舒潯易隻能斷了靠攏皇後一派的念想,而是老老實實地為長公主效力,那麽,他更不敢動她。

舒潯易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心裏迅速權衡之下,緩緩開口,“出動舒府所有的家丁,一起去搜救六姑娘。”

惠人眼看著形式不對,趕忙開口:“那二夫人——”

舒潯易咬了下唇,“先把她押回‘琴瑟園’聽候發落!”舒潯易說完,便向前園走去。

惠人撇撇嘴,真想大聲嘲笑幾聲,她給安媽媽使了使眼色,安媽媽點點頭,起身把昏迷的倪姨娘扶進了屋。

看著舒潯易離去的背影,惠人趕忙上前扶起春梅,擔憂道,“你沒事吧?”

春梅艱難地扯起一抹笑,說得雲淡風輕,“沒事,就是肋骨斷了。”

惠人擔憂地剜了她一眼,“六姑娘怎麽樣了?真的中刀了嗎?”

“當然沒有。”春梅虛弱地喘了口氣,“二夫人手裏的保命符已經到了六姑娘手裏了,隻要六姑娘出事,長公主的秘密就會被公諸於眾!而長公主還以為是二夫人出賣了她,這回,必然會下狠手!”

惠人的水眸亮了亮,“長公主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春梅愣了愣,戒備地掃了一眼惠人,然後搖了搖頭。

惠人抿著唇,“你這次是將功折罪了,六姑娘回來該不會罰你。對了,六姑娘何時回府?”

春梅依舊搖了搖頭,六姑娘好像去了軍營找顧將軍,但是看著問東問西的惠人,春梅忽然不想再開口。

這一出連環計是六姑娘設計的,但是惠人除了必要的參與外,卻知之甚少,是不是意味著……。春梅不敢再想。

另一邊,舒潯易帶著所有的舒府男丁去了春梅所說舒安夏遇襲的地方,二夫人被舒舒服服地送回了“琴瑟園”。

剛進園子,一股濃烈的殺氣襲來。二夫人瞳孔一縮,“快,快推我走!”二夫人含糊著,話音還未落,身後便傳來刀入肉的聲音,二夫人驚恐地回頭,剛剛推著她的小廝,雙眼外凸,動脈噴出的鮮血沾了二夫人如豬頭般的臉。

“不——”她的驚叫還未出口,她脖子一涼,便失去了知覺。

舒潯易帶著一行人,興師動眾地找了幾圈,也沒找到舒安夏,待他剛剛回府,就看到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琴瑟園”。

“發生了什麽事?”舒潯易顫抖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愈發地不敢相信舒府的禍不單行。

餘管事滿臉愧疚,“撲通”一聲跪到舒潯易的跟前,“您剛帶人出府,‘琴瑟園’就燒了起來,老奴想召集人救火,但是府中所有的男丁都被侯爺帶走了,丫鬟婆子們根本就不頂用,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餘管事欲言又止。

舒潯易的手又抖了一下,故作鎮定道,“那‘琴瑟園’的人呢?”

“丫鬟婆子都跑出來了,至於主子——”餘管事頓了頓,“房間內有一個癱瘓的被燒焦的女屍,因為之前四肢癱瘓的四姨娘也在‘琴瑟園’寄居,老奴不敢肯定這具女屍到底是四姨娘還是——”餘管事不敢繼續說,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他要說的是“二夫人”。

舒潯易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垂下,讓人看不清表情,他沒有說話,而是垂著頭,走開了。他的背影十分落寞,好像瞬間老了幾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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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舒安夏,換了一身男裝,直奔京郊的軍營。雖然她不知道她手中的墨玉對顧瑞辰能起多大作用,但是她絕計不想讓顧瑞辰一個人麵對。

京郊的駐守軍有三個軍營組成,一組是皇家禁衛軍,由皇帝親自統領,負責京都安全;第二組是正規軍,是皇家秘密軍隊編排出來的,是顧府壽宴她從皇帝手中拿出的虎符中調動的軍隊,現在由長公主編排的兵部右侍郎所管;這第三組,當然就是所向披靡的顧家軍。

舒安夏目的明確,直接奔顧家軍所在地的軍營而去。

不同於其他兩個軍營,顧家軍的軍營並沒有三米高的欄柵和為數眾多的守衛,隻有幾條繩子將軍營的範圍圍住,門口也隻是站了四名守衛,守衛的旁邊,立了一塊大大的字牌:

“女子不得入內,違者五十軍棍!”

舒安夏輕笑了一聲,真是不知這顧瑞辰是太自信還是顧家軍真的這麽厲害,不設守衛不設防,確實夠張狂。

從上到下審視了自己一周,舒安夏滿意地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和唇上的胡須,如果有人敢說她是女人,嘖嘖,她絕對跟他急。

挺直了脊背,舒安夏負手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站住!什麽人?”門口的把守士兵厲聲道。

舒安夏揚揚脖子,“應招新兵!”

“去—去——顧家軍隻要精兵!”士兵不耐煩地擺擺手,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我就是精兵,要不信,我們比劃兩下子。”舒安夏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揚聲道。

守衛的士兵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般,指著舒安夏跟其他幾個守衛士兵嗤笑,“他說他是精兵,就這乳臭未幹的樣兒,給爺當個憐人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