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鬧鬼烏龍
因為張知給開了工錢,張溫陽幾人都幹得非常賣力。
砍下來的桑樹躺倒在地上,張知提著小籃子在桑葉中尋找有沒有成熟的桑果。
林子裏光線本來就暗,眾人沒注意時間,一直到太陽西斜,林子裏的光都沒有了。
涼颼颼的風吹在樹梢上,樹葉發出“啪啪啪”的響聲。
忙碌的眾人慌忙抬頭,一股子驚悚感爬上心頭。
大堂伯停下手裏的動作,扭了扭腰,“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回……”
話還沒說完,一陣嬰兒的哭聲在林子裏響起。
一滴冷汗從大堂伯的額頭滑落,他轉頭和大堂伯對視了一眼。
雙方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恐,看來大家都聽到了。
“哇啊~哇啊~”
嬰孩淒厲的哭聲不停地回**在樹林裏。
再加上一陣陣冷風吹在脖頸上,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不等幾人有所動作,那嬰孩的哭聲好像越來越近。
“鬼啊……”
“鬼……有鬼……”
幾人手裏的砍刀都拿不穩了,一窩蜂地往林子外衝去。
張知因為尋找桑葚果,距離幾人有些距離,等她抬頭的時候,林子裏一個人也沒有,一陣陣哭聲縈繞在她耳邊,冷風刮過,吹得她手腳冰涼。
真的鬧鬼了?
張知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
天色太暗,她有些找不準方向,一直累得氣喘籲籲,她也沒跑出林子。
張知停下腳步,定睛一看。
那不是剛剛自己找桑葚留下的籃子嗎?
難道……難道這樹林是活的?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
聽著林子裏此起彼伏的嬰孩哭聲,張知舔了舔嘴唇,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這應該是……鬼打牆了吧?
張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聽奶奶說,鬼怕惡人。
張知往前走幾步,撿起地上的砍刀,緊緊握住。
今天,她就要去會一會這鬼!
張知閉眼仔細聆聽了幾聲哭嚎,辨別方向後,向聲源地走去。
隨著進入桑樹林越來越深,張知手心不停地冒著冷汗。
一直走到水塘上遊,那裏正好有山上的水流下來,衝刷出一個小河溝來。
一片黑影聚在一起,因為月光不是很亮,有些看不真切。
張知瞪圓了眼睛想看清楚,但周圍光線昏暗,除了那影影綽綽的一團,啥也看不清。
她忍不住再往前走了一截。
隨著張知走近,那群黑影活動起來,像是水鬼在不停地往岸上爬。
張知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握緊手裏的砍刀,快步走過去。
然後就與藏在石頭下的一雙豆豆眼對上了!
謔!原來是娃娃魚啊!
難怪夜裏,這片林子總能傳出嬰孩哭聲,原來是它們在叫。
娃娃魚接收到張知的眼神,驚慌地轉了個身,把頭藏在石頭下麵,隻漏出一截尾巴。
“真笨!就你們這樣,還敢出來嚇人!”張知一把抓住娃娃魚的尾巴,使勁往外拽。
娃娃魚反抗的厲害,張知一刀背敲在娃娃魚的背上,娃娃魚立馬暈過去了。
將娃娃魚一把丟在岸上,張知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自己方向感太差了,怕是一個人走不出這片桑樹林。
不如,在這等爺爺他們來接自己。
————
等張溫陽幾人連滾帶爬地跑回村子,才發現張知沒出來。
但幾人實在是嚇破膽了,不敢再往林子裏鑽,隻好往老張家跑。
大堂伯一把拉住張老頭的手,顫抖著道:“幺爹,桑樹林鬧鬼了,知了沒跟著我們跑出來,怕是……”
大堂伯說不下去,聲音裏帶了哭腔,眼淚撲簌簌簌地往下掉。
“幺爹,我們……對不起……”
“什麽?”小李氏聽了這話,魂掉了一樣,手裏端的菜掉在了地上,盤子四分五裂。
“山娃,快去多做幾個火把,我們去林子裏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老頭冷聲吩咐道。
張信水來不及傷心,衝到後院去做火把,他那乖乖巧巧,聰明伶俐的小閨女肯定會沒事的。
聽到這邊一片吵鬧,張智虎和張智猴也過來了,知道事情經過,兩人把自家孩子訓斥了一頓。
但這都無濟於事,隻能幫著一起做火把。
除了兩個懷孕的兒媳婦,張智虎、張智猴、張智牛三家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管男女齊上陣。
一行人舉著火把走到小田彎,張信山三兄弟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
不敢分散太開,三個人走一起。
張信糧、張溫陽和孫水芹三人挑了一個方向,一直深入。
張知等的有些困了,坐在石頭上打瞌睡,被一聲“知了”驚醒。
張知站在石頭上,尋著火光看去,看不清楚人臉,她隻好跳起來揮動手。
那邊的張信糧三人身子一僵,就見石頭上一個黑影像是在飄,披頭散發,向他們招手。
難道是在勾魂?
“鬼啊~”
張溫陽尖叫起來,發出淒厲的聲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腳發軟地往後挪了半步,抖著手指道:“你……別過來……”
張知見幾人一動不動,自己往前走了幾步。
“不要,鬼娘娘,你放過我們吧……我再也不砍樹了……”張溫陽直接痛哭流涕,跪坐在地上不停地作揖。
張信糧和孫水芹站在張溫陽的兩邊,身體發僵,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像張溫陽這樣跪在地上求饒有用嗎?
張知無語半晌,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把散亂的頭發撩起來,當時在林子裏亂跑,被樹枝勾散了。
“大堂哥,是我呀,知了。”
話剛落下,不知道娃娃魚們發什麽瘋,突然叫了起來。
一陣陣嬰孩的哭聲縈繞在幾人的耳邊。
張溫陽哆嗦得更厲害了,“知了妹妹,不是我害得你,你就安心去吧,我們一定把你屍體找到,逢年過節,我給你多燒些紙錢……”
張知:……
合著你覺得我是鬼呢?
“幺爹,大堂哥,嫂子,我真的沒事!”張知又走了幾步,到幾人麵前。
孫水芹大著膽子,摸了摸張知的臉蛋,激動道:“是熱的!知了沒事,沒事……”
張信糧一巴掌拍在張溫陽的後腦勺上,“說什麽胡話呢?人嚇人,嚇死人,還不起來?”
張溫陽現在尷尬得不行,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