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好大的膽子
一些書生雙拳緊握，骨節發白，似乎在忍受著某種難以形容的痛楚。
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頭上滾落，劃過他們的臉龐，流到他們的衣服上，如同一場無聲的暴雨。
他們的喉嚨裏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是口水變成了濃稠的東西，讓人很難咽下去。
有的則是嘴唇緊閉，麵如白紙。
他們的視線不斷地在窗外和大樓裏移動著，像是在尋找避難所，又像是在考慮要不要逃走。
“這……這就是天罰？我們哪裏做的不好嗎？”
他的嗓音虛弱，帶著顫音，如同被冷風吹動的樹葉。
他朝著天空合十，一臉哀求之色。生怕下一道天雷劈下來。
“不，不可能，我們隻是尋常書生，怎會有如此異象？”
言語間，盡是懷疑與自我欺騙。
說到這裏，他還不停地吞咽著唾沫，似乎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
儒家弟子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議論不休。
“要不要換個陣營？”
“十載苦讀，九載熬油，八進試，而今功名未在我手中，你說是不是？萬一被雷劈死了，我的名聲可就臭了。”
“切，什麽名譽不名譽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壓低了聲音，像是在低聲交談，唯恐打擾到天空中的異象。
那是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慌亂之中，眾人相互勸慰著，彼此鼓舞著，卻都掩蓋不住心中的驚懼。
一名青袍書生笑吟吟地走了過來，用一種崇拜而又討好的目光打量著許祁。
“小爺，你這首詩真是絕了。我看，這場詩會，是你勝了。”
其餘的儒生聞言，也都湊了過來，爭相表達對許祁的尊敬和讚歎。
“你的詩詞造詣，讓我很是欣賞。”
“今日，我有幸目睹一幅神作。”
不過，在對許祁讚不絕口之時，他們心中卻是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他們都在考慮，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未來，怎麽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最大的利益。
一名青衫書生鬼鬼祟祟的湊到一名紅衣書生身旁，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看看，那些書生，都在巴結那姓倪的，將孔萬奴丟在了一旁。這可如何是好？”
那紅袍文士微微一笑，輕聲道：“不必多禮。如今他占了上風，我們便與他交好，若是孔萬奴輸了賭約，我們還能有他罩著。”
那名藍衫書生聞言，也點了點頭。兩人都在討論著，該怎麽和許祁套近乎，好讓她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
很快，又有幾名儒家儒生附和道。
他們紛紛對許祁獻殷勤，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巴結上他。
在這種趨炎附勢的環境下，儒家的人也越發的不要臉了。
他們會出賣自己的朋友，出賣自己的未來。
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讀書人，現在都在為權勢和利益而戰。
孔萬奴站在一邊，麵色陰沉，顯然是被激怒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牆頭草一樣的儒士，心中又是厭惡，又是惱怒。
他不甘心，不甘心。
孔萬奴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隻是就在他要走出房門之時，他的耳中卻是忽然傳來了許祁的聲音：“慢著！這一戰，還沒完呢。”
“還有什麽事嗎？”孔萬奴回過頭來，用一種輕蔑的口吻問道。
“孔萬奴，既然你已經輸了賭局，那便要履行你的承諾。”許祁冷漠的看著他。
孔萬奴呆了呆，他想起了當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賭的場景。
他頓時嚇了一跳，若是兌現賭注，他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自殺。
他捏了捏自己的雙拳，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小子，少來這一套。這一局我勝，你敗。想讓我兌現承諾，沒門。”
許祁冷笑道。
“孔萬奴!”
“既然你出自聖人門下，那就給你一次機會吧。”
“既然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反悔，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就是孔萬奴了。神色微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許祁，你一個小小的禁衛，有什麽好怕的？你要殺我？別做夢了。”
“敢冒犯孔家傳人，就等著被砍頭吧。”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現在就給我滾。”
許祁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孔萬奴，別以為有孔家撐腰，你就可以賴賬了。”
孔萬奴一聽，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了唐劍的可怕實力，如果要殺他，實在是太簡單了。
他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為什麽要賭命？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死鴨子嘴硬到底了。
孔萬奴在許祁的步步緊逼下，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強烈的絕望。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唯有三層的邊緣，才能看清。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一咬牙，掉頭就跑。
一聲驚呼從人群中傳出，但為時已晚。
孔萬奴猛地一躍，如同一頭從水中躍起的海豹，從樓梯上一躍而下。
可是，他才剛剛躍起，唐劍就已經從眾人之中衝了出來。
他的身形如電，在人群中穿梭，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
眼看著孔萬奴就要落地，唐劍身形一閃，宛如一條巨蟒，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伸手一抓，就像是蒼鷹在山崖上展開雙翼，精準無比地抓向孔萬奴的兩隻腳。
這一刻，孔萬奴驚恐的表情，唐劍冰冷的目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詭異。
“放開我!”
孔萬奴大叫一聲，但很快就被眾人的喧囂聲所掩蓋。
唐劍一言不發，冷眼看著他。接著，用力一扯。
呼！
孔萬奴像是一條被抽飛的毒蛇，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一幕頓時引起了圍觀群眾的一陣**。
驚呼聲和議論聲，像是一片沸騰的大海。有的更是嚇得昏厥了過去。
孔萬奴一股恐懼湧上心頭，讓他仿佛墜入了驚濤駭浪之中，再也爬不出來。
唐劍冷視孔萬奴一眼，道：“孔萬奴，既然你已經敗了，那便要兌現你的承諾。”
孔萬奴看著唐劍冷漠的目光，心裏有些發毛。他故作平靜道：“在下乃孔家人，代表儒家。“好大的膽子！”
旁邊的幾個儒士見狀，也是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