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嘲諷
“今天霍光也在，莫要拌嘴。”
許祁與呂雉既是結發妻子，又是青梅竹馬，就算被呂雉嘲諷，他也從來不在意。
許祁招了招手，示意霍光坐到他身旁。
“朕聽說大營這幾日甚是熱鬧？重鑄驍武營一事，已經有了眉目？”
若是在禦書房提起此事，霍光自然要深思熟慮，想好如何回答。
但是坐在景仁宮的餐桌上，以聊家常的口吻提起來，霍光……就更要小心了。
許祁心眼太多，不得不防。
“叔，我就是小打小鬧而已，談不上什麽重鑄驍武營。”
見霍光不肯說實話，許祁不由輕哼一聲：“怎麽，連我都防著？這裏是後宮，有什麽話隻管說就是，又不是前堂。”
霍光心想，你可拉倒吧，後宮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一旦到了前堂，馬上就製裁打壓。
畢竟就在一個月前，霍光剛被坑了二十萬畝豆田。
“為了扶持長旗縣，隻能招兵買馬，這又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打造正規軍這種事，需要國力支持，侄兒這點小錢扔進去，恐怕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許祁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香腸送入嘴裏，細細拒絕。
他最近越來越離不開香腸了，倒不是這玩意兒有多好吃，至少與宮中禦膳無法相提並論。
但架不住它方便實在，尤其像是許祁這樣的工作狂，沒少因為用膳的排場而責備韓信。
如今有了香腸，每日上早朝的時候，切上半根，或是批改奏折時餓了，切上幾片墊饑。
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兩文錢而已，深得許祁之心。
現在許祁頓頓都要見到香腸，反正宮裏的香腸，都是孔家特供而來，經過層層盤查，安全問題自然不必操心。
香腸吃多了，其餘的山珍海味自然就可少吃，開支節流體現於細節之處。
而且這臭小子，現在已經研究出了新花樣，又是蒜香腸，又是熏腸，還有不便儲存，售價也高達五十文，但口感甚佳的純肉腸，倒也不會吃膩。
“霍光，你知道這裏是哪嗎？”
麵對許祁這沒來由的質問，就算霍光腦袋轉的飛快，也有點跟不上套路。
“不是景仁宮？難道侄兒進錯門了？”
聽到這話，呂雉直接白了霍光一眼。
這裏可是後宮，進錯門可不是低頭道歉就行了，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混小子什麽話都敢說。
許祁也不在意，隻管自顧自的說著：“不僅是景仁宮，更是呂雉寢宮。”
這叫什麽話？霍光願稱之為大乾第一廢話！
霍光上次這麽無語，還是上次。
直到他發現，候在一旁的韓信擠眉弄眼，這才想起來，許祁最會打啞謎。
聽許祁說話，必須要學會舉一反三，透過表麵看本質，若是聽什麽信什麽，那怎麽死都不知道。
霍光搓著下巴，細細思量起來。
呂雉乃是許祁的結發妻子，當年許祁還在潛邸的時候，就已經與呂雉青梅竹馬，這份真情，可不是其他嬪妃能夠相提並論的。
有些心裏話，隻有在自家媳婦身邊才能說。
換言之，這景仁宮是整個皇宮，唯一能夠暢所欲言的地方。
搞懂了許祁的深意，霍光也就不再繞彎子，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攤開手，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沒錢！”
呂雉和太後對視了一眼，被霍光這幅混賬模樣，逗得忍俊不禁。
就連生性清冷的紅顏公主，都不由眯了霍光一眼，輕咬薄唇，嘴角流露著淺淺的笑意。
整個大乾，也就隻有霍光敢這麽跟許祁說話。
許祁麵帶微笑，心裏卻冷哼一聲，難道這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前一刻剛暗示霍光，在景仁宮不必忌諱，下一刻就被這混小子上了一課。
許祁又夾了一片香腸，掩蓋尷尬。
“說你小家子氣，一點都沒錯。”
“朕若是指望你那仨瓜倆棗，大乾早就亡……咳咳，國家大事自然要由國力支持，個人之力，不過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朕隻需要收一次鹽稅，就勝過你忙活數年。”
這話沒錯，就算霍光把生意做出花來，與整個大乾相比，也隻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就在這時，韓信補了一句：“但若護國天神想要為國獻力，自然也是極好的。”
去你的，說了這麽多，還不是要錢？
這君臣二人，一個比一個壞！
霍光繼續哭窮，他現在一文錢都要掰成三瓣花，哪有閑錢支援國策？
“如果侄兒沒猜錯的話，護國府的賬本，都快被你翻爛了吧？”
“堂堂王府，都快成菜市場了，西域神庭一晚上來好幾趟，我豈會不知？”
“若不是顧忌西域神庭的權威，我早讓保勝必旋把那群闖空門的家夥，綁在房梁上，抽他們個哭爹喊娘。”
“王府有多少錢，你比我還清楚，有沒有閑錢，還用我解釋嗎？”
見霍光要玩賴的，許祁也不含糊。
“少給朕囉嗦，這景仁宮既然可以暢所欲言，自然也可以舒展筋骨。”
“再敢叫板，朕先讓你哭爹喊娘！”
“朕已經說了，你那仨瓜倆棗，朕看不上，不過那三個生意，朕要約束你一些，免得你胡作非為。”
“現在京城望族已經怨氣頗深！”
說的比唱的好聽，京城望族的怨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虱子多了不咬，爛賬多了不愁。
什麽約束，分明就是分一杯羹！
種豆榨油，關乎民生，豆子既能當主食，又能增強百姓的體魄，還能榨油，就連肥料殘渣都能喂豬。
長旗縣那二十萬畝豆田，隻是個開端，將來整個北方，都要種上豆子。
到時候霍光積累了先進的種豆經驗，許祁豈能白白眼羨？
番椒和造冰兩個買賣，對於外人而言，或許大有可為，但許祁卻看不上。
皇家冰窖多的是，夏天飲冰根本就不愁。
至於番椒，不過是增味佐料而已，與國策無益。
不過既然要拿，自然是一手全拿，不僅如此，以後凡是霍光的生意，許祁都要插上一腳。
國庫空虛，唯有積少成多，方可助大乾渡過難關。
“叔，真不是我小氣，而是這三個買賣，都已經分配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