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黴運連連
京城。
廣播電視配件一廠。
廠長辦公室。
葉迎軍這幾天心情又不好了。
前幾天剛遇到個愣頭青,說自己是短命鬼。這事兒過去還沒一周,自己就被國資委的領導叫過去問話了。
這次談話原本隻是例行公事,畢竟一季度的營收情況在4月初已經報上去了。
配件一廠在一季度營收同比下滑了27%,不可謂不大。
隻是如今不光自己的配件廠效益下滑,其他廠子也下滑啊,包括自己的鐵磁周建軍負責的棉紡三廠,今年一季度不也下滑了19%麽。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是倒數第一名,就要被“額外關照”?
如果隻是單純的談廠子效益問題也還好,但是這位國資部的領導跟自己葉家關係不錯,字裏行間似乎都在含沙射影的指出一些其他問題。
這就要了葉迎軍的老命了!
有些事情,如果突然被曝出來,興許隻是一時的緊張。
但是如果提前知道了隻言片語,剩下的還得靠自己猜測,那就更是折磨。
以葉迎軍的性格和腦子,肯定是直撓頭。
眼下國資委的這位叔叔,指出配件廠裏有人通過實名舉報的形式,向京城紀檢監察機關和國資部同時提交了關於葉迎軍任職期間違規收受禮品、公款吃喝以及幹預內部幹部選拔等問題。
其實說白了,這些問題在這個時代,那都不算是問題。
這些個國營廠的負責人們,基本上都有涉及。
但是經不住被人多次、實名的舉報啊。
這事兒就算紀檢機關和國資委想要壓下去,都要考慮考慮是否有引火燒身的風險。
葉迎軍悶悶不樂的坐在辦公室裏,手裏轉動著自己喜愛的一支魔都英雄牌鋼筆,心裏盤算著這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捅刀子。
這時候,辦公室門外廠助敲門。
“葉廠長,國棉三廠的周廠長來了。”
“讓他進來!”葉迎軍回答,站起身。
周建國走了進來,看到葉迎軍一臉愁容,也是嚇了一跳,以為是前幾天那個神棍說的話應驗了,連忙問道:“老葉,咋回事,你咋看起來跟霜打的蛋子一樣,皺巴巴的呢?”
“去你的,你才是個蛋子。”葉迎軍回罵。
兩人坐下,葉迎軍才說道:“上午國資部的樸主任叫我過去了......”
“啊”
周建國愣了愣,繼續問道:“一季度營收麵談不都已經結束了,你咋這個時候被叫過去了,是有別的事兒?”
“嗯!”葉迎軍點點頭,四處看了看,又悄悄走到辦公室門口,側身聽了聽,這才躡手躡腳走過來說道:“我被人實名舉報了!樸叔叔是提前給我通氣的!”
周建國大吃一驚。
在他看來,葉迎軍雖然不著調,但是平常也算是盡職盡責,如果非說有點什麽問題......周建國想了想,沒啥問題啊。
幹脆小聲問道:“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麵的意思。這事兒還不能讓我爸知道了,不然非得打斷我腿!”葉迎軍道。
“要不,你先讓廠子裏你自己的人私下裏打聽打聽,這事兒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如果真要鬧開,我是怕你不但要出事,甚至葉家都會受到牽連啊!”周建國道。
“我知道,上午我回來,已經安排了。”話還沒說完,葉迎軍突然想到了什麽。
騰的站起身,嘴裏念念有詞:“不對不對,不好不好!”
周建國嚇了一跳。
連忙追問:“什麽不對,不好?”
葉迎軍突然推開辦公室的門,對著在外間辦公的廠長助理喊道:“聞秘書,去把銷售科弓科長請來!”
聞秘書二十來歲,是葉迎軍任職廠長後從生產科的生產崗位調上來的。
當時葉迎軍正在視察生產線,聞秘書正好是該生產線的線長,負責接待和講解,也是因為葉迎軍中午喝了點酒,腦子一熱,就覺得這個聞線長不僅長得還可以,接待工作做得也不錯,就把她從生產線調到了廠長辦公室。
聞線長變成了聞秘書。
聞秘書看到葉迎軍火急火燎的喊聲,趕緊站起身回答:“葉廠長,弓科長一早從您這裏出去之後,就直接買了火車票離京了。報備過了,這會兒應該已經發車了!”
葉迎軍懵了。
“完了,等這個弓克強回來,就是我落馬的時候!?”
周建國看葉迎軍呆呆的站在辦公室門口,還擔心被來往的職工看到,有損廠長形象,連忙站起身把葉迎軍拉進來,順手關上了辦公室門。
看葉迎軍六神無主的樣子,雙手搭肩,把葉迎軍按在沙發上,這才問道:“到底怎麽了,老葉,你倒是說話啊!”
葉迎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雙眉緊鎖,低聲說道:“老周,我可能真要有麻煩了。”
廣播電視配件一廠的老廠長在任的時候,最有希望接替老廠長班的,一共有三個人。
分別是銷售科的弓科長、還有一個副廠長,另外就是空降而來的葉迎軍。
按理說,一個銷售科的科長,其實離國營廠一把手的位置,中間還差了一級,但是禁不住這個弓科長會做人呐。
而且作為配件廠裏的銷售一把手,掌握著廠子最主要的銷售渠道和客戶群體,甚至於這個場子營收的好壞,有時候都要看這位弓科長的心情。
原本最有希望接任廠長的人,因為空降到來的葉迎軍多了個競爭對手。
在老廠長意外因病身故之後,另外一個副廠長因為年紀也不小了,隻想著混到退休,也沒有銳意進取的念想。
當時隻剩下了弓科長和葉迎軍兩個人競爭。
但葉家人脈廣、背後勢力更不是這位弓科長可以比擬的。
最後葉迎軍順利上位。
接任廠長的當天,這位弓科長就立馬跑到葉迎軍的辦公室納了投名狀。
葉迎軍因為剛上任,急需獲得下麵職工幹部的支持,也沒有顧慮太多,這幾個月以來,有意無意的,弓科長都在迎合葉迎軍的所有決策。
也讓葉迎軍放鬆了警惕。
今天上午葉迎軍剛從國資委回來,心事重重,首先想到的就是先要提振廠子效益,所以就立即召來了弓科長,要求加大銷售渠道的貨物銷售和供應。
弓科長呢,也非常配合,當下就保證說會親自去監督渠道和銷售情況,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要為葉迎軍排憂解難。
話說的相當漂亮,葉迎軍也很滿意,就批準了弓科長今天去外地的申請。
但當周建國來了之後,葉迎軍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仔細想來,卻發現這個弓科長卻是最大的問題點。
但是當下,這位銷售科科長已經離京,那接下來就將完全不受葉迎軍的掌控和影響。
再加上,如果僅僅是廠子效益問題,這位弓科長真是葉迎軍的人,那一季度的時候為什麽不努努力,挽救效益下滑的情況呢?
如今去表忠心,離京去提振業務,是不是有些掩耳盜鈴,避開風口浪尖的感覺?
甚至葉迎軍繼續往下想,覺得就算這件事持續發酵下,倘若自己沒出事,那這位弓科長是出去拓展業務了,是功臣;自己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弓科長遠離事情漩渦的京城,也與他本人無關。
事後,葉家也不能說些什麽,甚至於因為弓科長離京是為了幫助葉迎軍提振業務,葉家還要承人家弓科長一個人情呢。
周建國見葉迎軍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心裏也有些慌,安慰說道:“老葉,也許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麽嚴重,樸叔叔跟你們葉家的關係我知道,他和葉叔叔是戰友,如果事情真到了糜爛的地步,一定會提前跟葉叔叔通氣的,你說呢?”
葉迎軍陣腳大亂,聽完周建國的話,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願吧,但願!”
“行了,你也別自己在辦公室呆著了。走,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咱們也換換腦子!”周建國拍了拍葉迎軍的肩膀,說道。
“行吧!”
葉迎軍這邊跟著周建國剛離開配件廠,廠長辦公室的外間,聞秘書就悄悄的站在窗邊,看著遠去的廠長專屬座駕,一輛伏爾加汽車卷起的煙塵,微微露出了笑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四季三人足足轉了好幾天,看了不少的四合院和門麵。
要麽是產權不清晰,住戶紛雜,難以入手。
要麽是門麵不臨街,或是麵積太小,房子太老。
總之就是不怎麽稱心。
心想著反正買房子和租門麵,也不是三五天就必須做完的事兒,李四季索性今天帶著李二苟和侯英去什刹海公園劃船去了。
因為不是周末,什刹海的湖麵上劃船的人並不多。
李四季看著紅磚綠瓦、遠山近水,不由得心情大好,不自覺地就哼起了一首熟悉的歌謠:“讓我們**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李二苟跟著李四季轉了這些天,眼看著沒有成果,原本心裏就有些著急,又看到李四季當下居然像沒事兒人一樣的還有心情唱歌。
不由得張了張嘴。
“有話說,二狗子你怎麽現在也吞吞吐吐了!”李四季笑了笑。
“四季哥,我是想說,你咋一點都不著急呢!”李二苟皺眉,繼續說道:“你不是說,咱在鄭市還有好些電器積壓著麽?”
李四季看著這個從圭章村裏一路跟著自己打拚,一路走來的李二苟能有這般考慮,也是欣慰的解釋道:“二狗,你考慮的沒錯。是得著急,但是有時候急不能解決問題,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應該做的,就是把心放進肚子裏,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明白?”
李二苟疑惑的搖了搖頭。
如今的什刹海,還沒有上一世的汙染,當下更是天藍水淨、碧波**漾。
春夏交接的季節,北方的天氣雨水少,但常常刮風。
北方人都說:“春雨貴如油!”就是這個道理。
說起刮風,李四季剛給李二苟說完話,湖麵上就驟起風浪。
剛開始隻是一層層的碧波,隨著陽光泛起魚鱗般金黃色的波浪,漸漸的,岸邊的柳枝搖曳的幅度就變得更大,湖麵上激**起的浪花幾乎都打進了船裏。
李四季和李二苟還不覺得有什麽,但侯英就有些心慌。
他們倆原本就在圭章長大,從小上山下水的,也不在意什麽風浪大不大的事兒,依然覺得有趣的緊。
但侯英在平市的礦上長大,屬於純正的旱鴨子。
“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岸上有人大喊。
李四季和李二苟側身探出頭,四處張望,看到離自己小船不遠處,另一條小船上,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正焦急的俯下身子,伸著手臂,似乎想要拉起與自己同行的落水之人。
湖麵的浪花越來越急,落水的人正一口深一口淺的上下沉浮。
瞧著模樣,應該是船上老太太的老伴兒。
李四季看了一眼李二苟,兩人心領神會。
脫了外套,兩人一個猛子紮進水裏。
四月底的什刹海,還有些冷意,兩人微微打了個冷顫,朝著落水之人遊去,侯英緊張的抱著船上的座椅靠背,壓低了身子,生怕自己也掉進水裏。
落水之人乍一落水,腳下沒了土地的著落,如果不會浮水,自然慌亂。
手腳並用的想要擺脫體重的束縛,但殊不知,這種慌亂卻讓水更快的侵入氣管,再加上水中阻力大,還刮著風,很快就會沒了力氣,最終導致溺水身亡。
如果這時候貿然施救,落水者就會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將施救者當作可以依托的工具,稍微施救不當,甚至連施救者都會被慌亂中的落水者拉下水,造成雙重悲劇。
所以李四季和李二苟兩人,才會同時下水。
兩條小船相距並不遠,李四季兩人分分鍾就遊到了落水者的身邊,看著已近力乏的老人,李四季迎著風浪大聲喊道:“老爺子,我們來救你了,不要慌!”
老人隱約間似乎看到了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的架起自己,被湖水壓迫幾乎窒息的感覺隨著腦袋浮出水麵,漸漸得到了緩解。
老人雖然驚慌,但是卻並不亂,尤其是當李四季兩人架著朝小船遊去的時候,更是有氣無力的說到:“謝...謝謝你們啊,小夥子!”
李四季不管三七二十幾,大聲說道:“老爺子,別浪費體力。把臉朝上仰著,口鼻一起呼吸,注意節奏!”
這時候,侯英強忍著惶恐,把他們這條腳蹬船艱難的劃了過來。
見李四季兩人已經把落水的老大爺拖著送上了船,更是趕緊伸手將兩人也拉了上來。
乍從水裏登上船,李四季兩人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再加上刮著風,倒春寒的那股子涼意還沒過去,如果一個不小心,可是要傷風感冒的。
還好李四季兩人有經驗,先前脫了的外套,如今披著,雖然全身濕漉漉的,但總是好過毫無遮攔。
岸上的群眾遠遠的看到兩個小夥子跳入湖裏,順利的救下了落水者,不禁爆發出歡呼聲。
當下的社會風氣雖然有所變化,但是大家對於這種樂於助人、勇敢施救的行為還是極為讚賞的,況且如今像後世那般惡意訛詐、故意碰瓷的情況也是極少。
如今李四季兩人渾身濕透,侯英不敢耽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趕緊將船劃到岸邊。
臨到岸頭的時候,什刹海公園管理處的救援船帶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冒著黑煙已經衝向了落水者所在的船隻。
“走吧,別看了!”李四季招呼了侯英和李二苟,顧不得周圍群眾不斷地誇獎聲。
穿過人群,徑自離開了。
而沒過多大會兒,落水的老爺子和老伴兒也已經在救援船的牽引下回到了岸邊。
後續的事情,李四季不知道。
但當三人回到離什刹海不遠的大翔鳳胡同38號,那爺正坐在門口的院牆下,跟胡同裏的人嘮嗑。
看到三人出門,兩人渾身濕透著回來,關心的問:“小夥子,咋回事,春泳去也不脫了衣裳?搞不好要得肺病呐!”
李四季尷尬的笑了笑,回了句:“那爺吉祥,我先去換個衣裳!”
跑回西廂房,侯英提起蹲在煤火灶上的大茶壺,接了一盆子熱水,又續了兩瓢涼水兌好溫度,讓兩人脫了衣服先擦擦身子。
春秋天下水的人,上岸後一定要溫水洗一洗或者擦一擦。
先把身上沾的寒氣去一去,這才能再換上幹燥的衣服,不然寒氣掛在皮膚上,哪怕是換了衣裳,也極有可能寒邪入體。
換了衣裳的李四季和李二苟,感覺好了不少。
又喝了幾口熱茶暖暖髒腑。
這才走出西廂房,那爺從院子門口回來。
“咋回事,我聽外麵炸炸呼呼的,好像還有警車來了,你們是去救人了,還是去害人了?”那爺說到。
李四季笑了笑,回答:“那叔,青天白日的,我們哪能去害人啊。這不今天去遊湖,正巧起風,有個老爺子落水了,我倆剛給撈出來,這才回來換衣服!”
那爺看了看三人,在這住了這麽些天,雖然話說的不多,但看著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壞人,當下也就沒有多想,隻是寬慰道:“好小子,不錯!你倆也是膽子大,據老輩子人說,什刹海下麵住著水鬼呢,你們也不怕被水鬼給撈了去,還敢下水。”
一邊說著,一邊朝正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咳嗽:“咳咳...現在這人呐,是一點輕重都不知道,什刹海是啥地界,為了倆門票,為了倆船票錢,就敢讓人去劃船,真是缺了德了!”
李四季看著那爺扶著正房的門框咳了半響,緩緩進屋,也沒再多說什麽。
“走吧,這也快到飯點了。我們出去吃點飯......”李四季招呼了一聲,帶著李二苟和侯英就出了院子。
這邊李四季等人去吃飯了。
那邊什刹海管理處的幾位領導已經被叫到了西城區政府。
這幾位什刹海公園的負責人,剛聽說公園有遊船裏的遊客落水的事兒,這邊就被西城區公安局的同誌給敲門請走了。
名義上說是要協助落水事件的調查,其實這幾位公園負責人心裏清楚,這還有啥好調查的。
這不就是起風了,落水的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個不留神兒,落水的事兒麽。
每年這種事,沒有十起八起的,也得有三五起吧。
怎麽偏偏這位老爺子落水,驚動了這麽些區裏的領導?
幾位公園負責人也不敢耽擱,沒看人家公安都出動了麽,還讓人公安等著,多不禮貌啊。
於是,趕緊披了件衣服,鑽進警車跟著離開了。
警車兜兜轉轉,沒有去西城區公安局。
反而是開進了西城區區政府大院。
這讓車上的幾位公園負責人更是心慌。
這才哪到哪啊,怎麽就進了區政府大院了,一個公園景區管理處的負責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街道辦下屬的單位,如今還沒有統籌劃給京城西城區文旅局呢。
平日裏連見到街道辦工委書記都覺得是個大官了,當下進了區政府大院......
在幾名公安幹警的帶領下,三名公園景區的負責人登上了區政府大樓五樓的一間小會議室。
一開門,抬頭看。
三人瞬間有點遭不住。
自己街道辦的工委書記如今正背對著大門站著,迎著大門坐了一排身穿幹部服裝的領導,居中的一位大概年紀在三十五歲上下,如今正寒著臉端正的坐著。
這個季節、這個天兒,三人依然感覺到了會議室裏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主座左手邊的一人看到門外的三名景區公園管理處的負責人,笑嗬嗬說道:“三位快進來,劉書記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說罷,看著三人入座後繼續說道:“今天請你們來主要是針對近期什刹海公園的安全經營工作做一個簡單的調研,你們如實反饋就行!”
三人腿一軟,差點兒滑進桌子底下。
足足一個小時。
三人順利離開了區政府大院,渾身大汗淋漓,甚至比起李四季兩人下水救人後的模樣也不逞多讓。
而在區政府會議室裏,區委劉書記站起身說道:“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是我們的重要任務,一定要在經濟發展的同時,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放在心上、落到實處!”
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全程會議下來,劉書記也就說了這一段話,但卻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讓西城區的各個單位忙了許久。
劉書記坐上車,司機開著車離開了區政府大院。
車裏還坐著一個人,看到劉書記上車,歪著頭說道:“老劉,啥情況?”
劉書記叫劉茂,是京城劉家的第三代,也是劉家第三代中的代表。
看著車裏的人說道:“朱哥,問清楚了”
“老爺子的事情,應該是純粹的意外。據我了解的情況來看,似乎是今天老爺子和老太太一起在什刹海公園散步,興趣所致就去劃船了,結果遇到了風浪,朱伯伯意外落水!”
“那救人的人呢?”
“還在調查,據岸上的群眾說,似乎是一行三人,其中兩人下水救人,上岸後直接就離開了。你放心,給我點時間,一定把事情調查清楚!”劉茂書記保證說。
“嗯,小劉你我是放心的。隻是我爸那人你知道,從不願意欠別人一點情,何況是救命之恩呢!當下還在醫院,就讓我們去找人,你可是不知道,我們聽說這事兒,都要嚇死了!”
“大哥更是從粵省打回來電話,把我們兄妹幾個好一頓罵…”
劉茂詫異,問道:“和平大伯也知道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