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狂悖進士蕭素
薑茗雪微微皺眉,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向往問道:
“可我是女子,女子也可以是君子嗎?”
王騰笑了:“誰說君子便一定是男人了?”
“你若是能達到作為君子的品性,自然也是君子。”
薑茗雪猛地站起身來,朝著王騰拱手道:“茗雪多謝先生賜教!”
“歪門邪道!小子你好生放肆!”
不遠處,老漁翁憤怒的講魚竿甩在地上,手指王騰怒罵道。
王騰聞言頓時微微皺眉。
“這位老丈,您是讀書人?”
“老夫乃武威初年進士!”
王騰肅然起敬。
這南陵城一個老翁都是大佬啊。
殿試三年一次,一次名額也就一百多人。
王騰沉聲說道:“大人如何稱呼?”
“老夫蕭素。”
王騰聞言頓時心驚。
原來是他。
大梁開國二百多年最為離經叛道之輩。
當年獲得進士之位後,當著皇帝的麵,大罵科舉製誤國!
幾乎將當朝官員都罵的狗血噴頭。
當天皇帝就將他的進士位給拿了。
這家夥倒也傲氣,當即就離宮了。
好在皇帝還算是仁義,念在其隻是放出狂言,於是就饒了姓名。
沒想到居然不來這裏安享晚年了。
“原來是蕭學士,蕭學士十五年殿前宴前之壯舉,倒是天下聞名啊!”
蕭素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明顯就在揭他的短。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隨即怒道:“豎子,你剛剛所言有違聖人之言。”
王騰聞言卻笑了笑道:
“聖人今何在?”
“誰說聖人之言就隻能一種注解?”
“他人能解,我為何不能解?”
“你又不是聖人,你如何知道聖人不是這般想的?”
蕭素聞言愣住了。
砸吧砸吧嘴。
“是啊……”
“他們又不是聖人,憑什麽?憑什麽說我的理解是錯的?”
“憑什麽隻能前人注解?”
蕭素喃喃說道。
“我有何錯?錯的明明就是他們!”
蕭素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夫悟了!老夫悟了!”
“蕭某多謝殿下!”
“蕭某多謝殿下!”
王騰:??
“十五年不見,殿下長大了,但是十五年前,殿下縮在角落裏的樣子,蕭某還記憶猶新!”
蕭素的眼神帶著些許的敬意看著王騰,在王騰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王騰現在就覺得這個南陵城是沒法待了。
自己十五年前確實參加了哪一場進士的殿前宴。
但是自己都不記得了。
這個老家夥居然還記得自己?
記得十五年前的自己?
果然是有點天賦異稟在身上的。
就這一會的功夫,薑燕曦已經吊了好幾條魚了。
等到日頭開始下山的時候。
王騰招呼兩人準備回薑府了。
薑燕曦倒是還意猶未盡。
而薑茗雪全程都在樹蔭下看書。
當回到薑府之後。
春紅過來說道:
“姑爺,這幾日,有個叫做張若微的書生一直都在找你。”
王騰聞言頓時微微皺眉。
張若微?
那不是詩會上,被自己撕掉詩文的秀才麽?
找自己做什麽?
“現在呢?”
王騰問道。
“他每次來的都不巧,你都不在。”
“應該明日還要來。”
王騰聞言點點頭:“明日來了告訴我一聲。”
第二日,果不其然。
九點左右。
他就過來了。
王騰讓春紅將其迎了進來。
高低也是功名在身的秀才。
總不能讓人一直在外麵等著。
然而當王騰準備邀請其坐下喝茶的時候。
張若微“撲騰”一聲,直接跪在王騰的麵前。
拱手埋頭:“請先生教我!”
王騰:??
“快快請起,這平白無故的怎的行此大禮?”
張若微卻堅持不起來,抬頭說道:
“一個多月前,你在詩會上撕毀我詩文,隨後言吾等所學皆為虛妄。”
“學生苦思一月餘,已然明白先生所言!因此想要拜入先生門下!”
“尋真正的處世報國之道!”
王騰看著張若微沉默了。
他可以看出張若微眼神之中迸射出的星火。
那是真正的赤誠。
回望大梁建國兩百餘年,戰多敗績,卻戰意生生不息!
內部雖亂,卻常有賢臣獻計獻策,以謀後世。
偌大大梁正是因為這些不斷出現的滿心赤誠的人,方能生生不息。
王騰沒有辦法拒絕張若微。
但是他知道並不適合作先生。
隨即說道:“我做不來先生,你可以問問薑家的兩個小姑娘。”
“昨天我帶著他們釣了一下午魚。”
“但是你要說想尋真正處世報國之道,你可以跟我身邊一段時間。”
王騰是九皇子,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身邊多一個人才。
一個人才最為重要的是什麽?
是信任啊。
一個再有才的人不值得信任的話,那麽將毫無意義。
而目前這個張若微來看,是指的幾分信任的。
王騰問道:“你是想做官,還是想報國?”
張若微愣了一下:“想要報國,不是隻能做官嗎?”
王騰搖搖頭:“如果我告訴你,你跟著我也能報國,但是卻不能做官,你還跟著我嗎?”
這次輪到張若微愣住了。
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著王騰躬身說道:“若微惟願一心許國,而非做官。”
王騰抿抿嘴。
不得不說,這大梁自開國以來的一代代的mz主義jg主義的思想貫徹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王騰看著張若微道:“好,若微兄,稍後隨我去個地方。”
春紅聞言道:“姑爺,我也去。”
王騰瞥了一眼剛想拒絕,想了想還是答應道:“好,你也一起。”
很快王騰就帶著張若微和春紅來到了自己的鋪子。
這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旁邊的“閻記棺材鋪”依舊。
閻昶大老遠就看到了王騰隨後笑道:
“還以為公子直接走了呢,這一個月怎麽沒看到身影啊?”
王騰笑了笑:“家中有事,處理了一陣。”
閻昶正色道:“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管你這鋪子多少錢盤下來的。”
“還是盡快轉讓吧,開不下去的。”
說完閻昶就走了進去。
倒是張若微眼神瞥了一眼周圍環境。
“這是先生的鋪子?確實受到不小的影響。”
王騰緩緩的問道:“你覺得,這樣一個鋪子,在他的隔壁,做什麽樣的營生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