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貳拾貳— 在那清穿開始的地方

紜舟醒來時,隻覺得兩邊身子都麻了,轉了轉眼珠,一邊是黑色的腦袋,一邊是紅色的腦袋,她決定以後絕不做什麽“枕著愛人強壯的胳膊入眠”這種事,純粹是虐待,她掙紮了半晌才從兩座人肉大山中爬出來,奚南的警覺性較高,早已醒了,趙謙仍然睡的正香,令她份外不爽,踢踢他腿肚子,才迷糊著說道:“早上了……?”

爬起來,打坐半刻,疏通了全身的穴位,才覺身心一鬆,跳起來後見趙謙扭著胳膊,滿臉鬱瘁的說道:“舟兒,你睡覺太不老實了。”

紜舟一怒:“明明是你們不老實,壓的我兩邊身子全麻了!”她不說還好,一說兩人不約而同的lou出個嘲諷的笑容。

“你昨晚睡到半夜,一邊咕噥‘棉被都是我的不要搶’,一邊拉著我和奚大哥往你身上蓋,兩人捂著你暖和不?”

沒想到是這樣情景的紜舟聽了,麵上立刻如熟過的李子,紅的發紫,幹咳一聲,無視兩人譏笑的目光,推門而出,外麵已經是銀裝素裹,迎麵而來的是玄真戲謔的話語:“天小姐這麽早就醒了?不再多休息一下?一夜兩丈夫,天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啊……”

紜舟眼睛一瞪,正要開口還以顏色,柳香快步走上來,把一盒藥膏塞進她手裏:“這是治淤傷最有效的,你用了吧,另外今天多休息……”

不等紜舟辯解,司馬帶著兩個黑眼圈蹭過來,悄聲說道:“……你狠,我自傷情,你倒逍遙,你狠……”

接下來是青熙,照例語重心長:“……咳……年輕人得分清輕重!怎能不分場合!”

天玉最直接:“妹妹,你……還受得了麽?”

啪的一聲,紜舟捏破了手中的藥膏,怒吼道:“你們這些人!我們昨晚什麽也沒幹!你們到底在想什麽?”

“可是我昨晚明明聽見有男聲說‘舟兒,慢點’,‘舟兒,別拉’,你還叫‘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難道不是……?”天玉的話讓紜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暴怒跳腳道:“我說沒有就沒有!”

所有人都lou出“我們理解所以你就不要再說了”的神情,令紜舟抓狂不已,唯有趙謙在柳香嘻笑的眼神中,發現那一閃而過的放心,如不似他這般習慣於猜度人心思,也會忽略過去,昨夜長談之後,至少他與奚南已是板上釘釘的同盟,今後說話也敞亮了許多,那麽排除其他男人對紜舟的影響自然是重中之重,除非,此人對紜舟有益。

這也是趙謙容忍柳香跟在紜舟身邊的原因之一,不然以他慎密的性格,早已有無數方法說服紜舟把柳香另置他處。

眾人嘻笑一番,定了太陽的方向,便到了離開的時候,紜舟還怕那對夫妻會提出跟著走的要求,沒想到他們什麽也沒說,玄真想起什麽似的,kao近小夫妻倆說道:“打擾一番,很不好意思,臨別有些賠禮給二位。”

紜舟心中隱覺不妥,當玄真kao近兩人,突感不對,長鞭破空而去,正好攔住玄真刺向夫妻的匕首。

“你幹什麽?”

玄真丟下駭至發抖的夫妻,仍舊笑容滿麵的說道:“難道舟兒要留這兩人活著?萬一王巍的追來了,盯上他們,我們的去向不是暴lou了?”

青熙聽得玄真這樣一說,才象想起什麽似的附和道:“沒錯!不可留這兩人活口。”

紜舟卷過玄真利器,對方倒也幹脆放手,她走至夫妻兩麵前,沉聲道:“如果你殺了他們,王巍的人追來還是會發現我們來過!”實際上,她清楚周淵不會派兵來追她,但此中原由,倒是絕不可能說與他們聽的。

“但至少不知道我們往哪走。”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紜舟見說不動他,幹脆直接威脅,“要麽,我們分道揚鑣,你殺他們我不管,想要跟我一起走,你就不許殺他們!”

玄真微微一笑,不答紜舟,反而轉向青熙道:“青大人,您怎麽看?”

挑撥離間的本事不錯……如果說原先紜舟隻是覺得玄真心口不一的話,現在則是厭惡非常,此等小人,實該敬而遠之,想到此處,她的眼光看向司馬,那癡人居然還隻是盯著太清花容,讓她暗地裏歎了口氣。

青熙本為領隊,一路上聽無名小輩指揮來指揮去本已不悅,現在紜舟居然**裸的威脅於他,令他顏麵何在?但他久混官場,知忍一時氣過萬重山,當下把幾衝出口的斥責咽了回去,幹巴巴的說道:“不管怎樣,早些時候上路便罷!”

紜舟還怕那官大人突然逞官威,倒會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現在既然他和稀泥,當然求之不得,幾人這才與那對荒野鴛鴦告別,比照著太陽往西南而去,隻要比直走下去,總會遇見能辨識的路地。

幾人大多有武功在身,腳程不慢,又有奚南這長於野外求生之人指點,一路上總能找到吃喝,吃果漿、喝山泉,有時捕點動物打打牙祭,奚南甚至不知從哪裏找來打火石,七天之後,估算著怎麽也該出尚金所在州的地界了,正當眾人快以為這是野外郊遊時,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開始是紜舟總覺得有淡淡的血腥味,被柳香嘲笑是狗鼻子,結果走了不到半天,每個人都可以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了,遁著味道摸過去,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吃了一驚。

幽靜小穀,枯枝堆下,近百具屍體整齊的堆放著,因為地界狹小,屍體與屍體間都沒有空隙,緊緊挨著,不少屍體連覆臉的布都沒有,隻得xian起身上的衣服蓋住,由那身上鮮豔的紅衣,就算是紜舟也可以一眼看出這是大齊的使團。

各自檢視後,可以肯定這些人是死於激戰,身上都帶有傷痕,不是王巍堆放於此,因為每具屍體至少衣物整齊,看起來大齊剩下的人走的非常匆忙,連掩埋屍體的工夫也沒有,隻好寄放於這幽靜小穀,期望有天能尋回兄弟的遺骸。

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死人,紜舟也有些臉色發白,雖然她清楚自己所走之路恐怕要比這血腥萬倍,但凡事開頭難,隻能強壓翻攪的胃部,慢慢習慣。

“舟兒你沒事吧?”奚南走到紜舟身邊問道,見她搖頭又歎道,“沒想到我們會碰到大齊使團,如此,我們要不要換條路?”

紜舟知他意指周淵的三年之約,也有意避過王巍對大齊的圍剿,沒想到她才一提出,青熙卻一桶冷水潑寒了她:“根本沒有別的路!鳳漢與王巍以北河為界,一處可過的路是以我們來時通過的那城,人多,另一處人少至就是依河而建的山海關,由兩邊將領同時把守,就算你能橫著穿過王巍繞路,還是要渡北河!”

山海關,奶奶的,滿清大軍由此入關,不就是那無數清穿開始的地方嘛,紜舟做夢也沒想到,她有天會被逼麵對怎樣穿過一個建在河上的山海關。

既然如此,也隻有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了,捧著腦袋想了一下午仍然沒有頭緒的紜舟,煩惱的快要掉頭發了,盡管哪些,事實仍然不為人的主觀意誌而改變,又是七天,起先還是零零碎碎的喊殺聲,漸漸的,隻要靜下來,便可以聽見轟鳴的水流聲,再走幾多久,一座木橋進入了她的視線。

看見這景色的紜舟隻想罵一聲,設計這山海關的人腦子裏麵飄金魚!幹嘛在瀑布上建關卡!

而所謂關卡也不過是一座可提起式吊橋,如同歐洲那些城堡前的擴大版,在對麵,鳳漢有座一模一樣的橋,已經放下了吊橋,卻隻覆及瀑布一半河麵,另一半,需要王巍這邊放下。

王巍的橋前,是如長城一般的小段用於防守的城牆,城牆兩頭是絕壁懸崖,根本無路可走,怪不得青熙說,此處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饒是如此,紜舟還是怒道:“為何在瀑布上建關卡?”

青熙按下對紜舟口氣的不悅,解釋道:“此處北河最窄,河兩邊又同是斷穀,地形易守難攻,不在這裏建在哪裏建!?”

“這還最窄!?”紜舟粗略算了一下,這最窄處也至少有三十多丈寬,換到現代就是百米有餘,這最窄,那最寬的是哪裏?想到曾經收留在無名村那人所講的北河泛濫慘景,當初還不信,現在總算有點了解了。

幾人趴在遠處看的憂心,突見大齊使團出現,幾百人擠在狹窄的穀道中向著關卡拚殺而上,被小城牆上的弓箭手一殺,立時倒下一排,最後還是以丟下幾十具屍體而退。

“這幫傻蛋,居然強攻這山海關!”青熙恨道,也包含著對已方前路絕退的焦慮,奚南接口道:

“他們也是無法,除了強攻這裏還有什麽辦法。”

紜舟趴在雪上,運起功力看向遠的關卡,城牆之上並無太多士兵,倒是成打的武器資材堆放整齊,最高處應該是控製城門和橋的亭子,也是弓箭手最好的打靶點。

“王巍好象沒派多少兵在這裏。”

“廢話,這種地形,派那麽多兵做什麽!?”青熙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為終於能斥責這不知禮節的丫頭而高興,“大齊是從裏麵攻才有點壓力,如果是從鳳漢攻,根本不可能!隻要這邊橋不放下,怎麽渡河?”

“那如果橋和城牆門控製了,我們能不能攻下這關卡?”

奚南聽出紜舟語中興奮,考慮了一下回答道:“那是當然,這裏城門一破,兵倒沒多少,舟兒,你又想到什麽辦法?”

“你看那懸崖上的斜坡!”順著紜舟手指,奚南和青熙同時看向絕壁上一段斜坡,幾乎以45度角滑下後,盡頭是微微向上翹起的石頭,再往前便斷了道路,是垂直的山壁,“我有辦法‘飛’到那控製亭裏去,打開城門,但你也要能夠保證乘這機會攻下這關卡,不然……”

沒想到奚南不等紜舟說完,便直接斬釘截鐵的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那難道就呆在這兒等死!?”紜舟還未爭辯,青熙便叫道,卻被奚南分毫不讓的頂回去:“鳳漢男兒無論何時都要保護女子周全!什麽時候有讓十七歲女娃兒隻身入敵陣的風俗了!?”

青熙麵上一白,悻悻的閉上嘴巴,倒是紜舟拉著奚南到一邊講道理擺事實,他卻死活不鬆口,正當她就要爆炸時,趙謙鑽了出來:“你們在吵什麽?跟我來,看我們碰上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