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倚籠

第243章 幾番雲雨赴巫山

原來,他就是那隻蟲子。

曾經的容妤還會覺得沈七郎的巧笑自帶情趣,那時皆為年少,連他發絲拂過自己的臉頰都會覺得心跳如鼓。

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明礬清香鑽進她鼻腔,總是令她羞澀得不知所措。

可到了如今,卻再也沒有從前的那種情動心醉。

剩下的,隻有肌膚相觸時惹起的戰栗,亦不知那是最為原始的欲望,還是她的身體早就已經適應了他的引誘。

此般時刻,沈戮手掌覆在她的腹上,輕輕地按了按,沉聲道:“不是說要如廁麽,怎不急了?”

她料想他已經察覺到了她的伎倆,隻得搖了搖頭,抬手拍了他幾下,那是“不想去了”的意思。

“是怕黑不成?”他俯身低頭,端詳著她臉色,“有我陪你,還要怕麽?”

怕的就是他來陪。

容妤不太自然地笑笑,轉了身形,輕手輕腳地回去了木**,她重新躺下,以此來“逐客”。

沈戮反倒跟了過去,她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問了聲:“獨自睡在這帳中,不會孤單麽?”

往常都是與張家擠了個滿的,幹草地鋪上滿滿都是人,連呼嚕聲都是熱鬧的。

容妤不禁回想起了身在村莊裏的時光,她想起慘死的村民們,心情也沉了下來。

沈戮明知故問道:“身子怎麽在顫抖?莫不是回想起了惡人們屠戮村民的光景?”

容妤心裏難受,立即坐起了身,她臉色發白,手心裏也一片冰涼,淡淡月光照著她的臉,她動著口型與他道:村民們死的無辜,他們從不結仇,斷不該死得這樣慘。

沈戮順勢坐到她的木**,探手將她額前垂落的發絲拂起,手指與目光一同落在她脖頸間的傷疤上,沉聲道:“你見到惡人的臉了麽?”

她搖頭。

“既是蒙麵,總看得見眼睛吧?”

她想了想,點頭。

“有沒有可能是你相識的人呢?”他手指稍微用力地按著她的傷疤,“譬如,是村外城中的故人。”

容妤一怔,當即按下他的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堅定的否決。

“我沒有懷疑你恩人的意思。”沈戮笑笑,被她抓著的手輕輕一反,握住了她手掌,撐開她五指,偏要與她十指相扣,輕聲道:“隻是見你放不下張家的事,也要與你一同難過罷了。”

她不再說話,低垂著臉頰,聽見他說:“明日先安葬了張家和村民,等你心情好些了,再隨我回去故鄉,如何?”

她稍微抬起眼,還未等回答,就感到他身形靠近了自己,略帶潮熱的呼吸掃過她臉頰,他壓低了聲音道:“所以,今夜再與我擠在一處睡吧,隻有你這裏的營帳中安置了木床,別的帳中連幹草都沒有,睡在泥地上可實在難受。”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而她遲疑了片刻,在他若有如無的“嗯?”了一聲後,她心中有些動搖。

若他似從前那般逼她、強她,她反而會抗拒不已。

可穿上了道袍後的他總是令她難以說出“不”字,也許,就是因為這一刹那的恍神而令他以為自己得到了默許,稍微靠近她一些,可在距離她嘴唇還差分毫時,他又停了下來。

像是在征求她同意,他炙熱目光逼進她眼底。

她的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前湊了湊,他竟後退一些,失笑道:“怎麽,這次不打算拒絕我了麽?”

她一怔,頃刻間滿臉羞紅,有些嗔怪地背過身去,哪知他在這時一下子把她攔腰撈了回來,用力地摟緊她,用很小的聲音對她說:“放心吧,他們都睡下了,不會有人聽到的。”

容妤下意識地屏息,她又一次聞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明礬清香,從前的回憶便如同洪水接踵而至。她有些分不清當下與曾經,身子也變得僵直,被他直挺挺地放到**,她感到他在解她的衣帶。

隻輕輕一扯,衣裙便散開,露出大片凝脂雪膚,在黑暗中顯得白花花的,像是一團又一團的海棠花。

他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埋頭在她的胸前,深深一吸,按著她腰肢的手掌力道又加緊了些。

她幾乎貼合在了他的身上,隔著他那身道袍衣料,咯得她身上細肉微痛,他在這時說:“這木床實在是小了些,我動彈起來也是吃力,不如你今日在上頭?”

聽了這話,她登時麵紅耳赤,他已經托著她翻身到自己上麵,一手摟著她腰,一手按著她後頸,她嘴唇碰上他的,他張開嘴與她唇舌相纏。

不出一會兒,她身子骨便酥軟了,蜜汗浮起,嬌喘如霧。他稍微撥開她背上的青絲,抓過她的手,放置到自己肩頭,貼近她耳邊說道:“摟緊我。”

他的語調充滿濃情,如同尖銳地染了|色|欲|的鉤子,狠狠地穿過她的心。

她照著他的話去做,雙臂抱緊了他,他在這時|挺|了|腰|,她指尖便在他脖頸上掃過幾道痕跡。

木床私語,嚶嚶嚀嚀,廝磨與糾纏,藕臂與白臀,玉色的腿兒如弱不禁風的花芯,橫在汗水間搖晃迭起。

吻得她嬌顏醉,撫得她媚態生。

總是到天明時也難舍難分,恨不得一直融成了一體,化成彼此的血與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破鏡不能圓,舊情,卻複燃。

待到幾番雲雨歇了,容妤躺在他胸膛上,他指尖慢悠悠地滑進她發間,輕撚烏發,沉醉地閉著眼,眉梢上都是饜足。

帳外吹來夜風碎碎,吹散了帳內靡靡之氣。

沈戮已是累了,但心裏卻是舒坦的,他低聲問她句:“乏麽?”

她昏昏欲睡地輕點了點頭,很快就不省人事地睡去了。

窄小的木**躺著兩具**的軀體,腰間隻蓋著一件雨過天青色的道袍,彼此的雙足交疊在一起,稍一轉身,他的腿壓在她細白的足上。

今夜,過得很是漫長,他摟著她在懷,貪戀這片刻的寧靜,心裏想的是:回了皇宮後,要把沈嶠先大卸八塊,再把宋沅的頭砍下來,掛城示眾。

接著……要立沈容為太子,至於懷裏的人兒……

沈戮緩緩地睜開眼,神色黯下。